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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閒談-被洛奇亞改寫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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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線學院與神殿之間的石路上,綠蔭成片,微風輕拂;

萊恩與恩裡科同行回到學院,由於是順路,並且此前兩人還一起頂撞大祭司波賽琳,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戰友”;

因此,在兩人平靜的外表之下,內心深處仍是心有餘悸的害怕著。

“萊恩大人,您害怕了麼?”恩裡科敏銳的雙眼,自然是發現了萊恩因緊張流汗所打溼的衣襟,問道。

“哦?看起來,恩裡科大人並不緊張啊;這難道也是學者本色麼?倒是讓我見識了。”萊恩的臉上浮現出不加掩飾的解脫之感,望著寂靜的,由海石鋪成小道,他的嘴角揚起如釋重負般的暢意微笑。

“論膽識與勇氣,我是萬萬不敢與曾經參與喚神儀式的榮耀戰士,萊恩大人相比的;我之所以站在萊恩大人的這一側,是因為我認為我們所做的是合理的,將學院與神殿兩者的職權闡明是對部落未來發展及其有利的。不過,我能很清楚的察覺到,萊恩大人所畏懼的,似乎並不是大祭司大人本身吧,能和我說說您的真是想法嗎?”恩裡科沒有隱瞞自己的看法,如實的吐露心聲;同時他亦是對萊恩的過分驚恐的態度感到好奇,問道。

而聽到恩裡科的問題,萊恩也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是高度緊張的大腦和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之後,徹底放飛了自由;

萊恩竟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久遠的一幕,並深深陷入過往的回憶當中,沉默,無法自拔···。

···

其實,恩裡科與萊恩都是明白;

他們並不是那麼的害怕著大祭司波賽琳,或是她手中的權柄,而是敬畏著其背後的暴風之神;

儘管兩人堅定的認為,無私的神明一定會公平公正的去博愛他的每一個子民。

可萊恩與恩裡科卻是根本不敢賭,他們兩人均是明白,這波賽琳是相當特殊的一人;

自打她出生以來,便擁有著常人所無法理解的非凡能力,更是肩負著來自神明的使命。

擁有極高信仰,並見識過神明真容的萊恩,他根本無法想象對大祭司動手的可怕後果。

至多,也就是以武力強行去說服罷了。

那是偉大神明欽點的神明,與波賽琳撕破臉皮,甚至直接篡權!?

公然挑戰其背後權威,那不是意味著與暴風之神宣戰嗎?

向神明宣戰?!

哦,暴風在上,萊恩表示他雖然很勇,卻也不傻。

哪怕萊恩的象徵鳥實力已經達到了領主級,其體態與威壓已經是有了當初暴風神使的樣子。

而不顧一切的最強一擊,能直接摧毀一個數十萬人口的部落文明。

任何一個沒有精靈保護的普通群眾,都是難逃一死,這便是萊恩的象徵鳥的真正實力。

可萊恩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

這個智慧的神信徒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象徵鳥的實力是偉大神明所恩賜的;

暴風部落的一切繁榮,都是建立在偉大神明的無私且仁慈的庇護之下的。

“神能賜予,亦能剝奪”的道理,萊恩沒理由不明白。

因此,哪怕萊恩作為精靈訓練家;

其實力確實是達到了整個十六萬部落之民畢生都難以企及的,甚至是絕對凌駕於大祭司與神女之上的強悍程度。

這一點,精靈實力較為孱弱的恩裡科;

沒有真正體會過精靈全力一擊時的驚人景象,更是從未目睹的神明之真容的他;

自然是永遠無法理解直面暴風,那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

“恩裡科大人瞻仰過吾等暴風之神的真身嗎?”萊恩並沒有正面回答恩裡科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其他。

“這,萊恩大人說笑了,我怎麼可能見識過吾等神明的真容;不過,我聽聞那日參與喚神儀式的所有戰士,都是親眼目睹過;難道在今天,萊恩大人終於是想要告訴我了嗎?!”恩裡科聽得萊恩的問題,先是一愣,隨即大驚失色,驚問道。

當初,阿洛爾、萊恩、蓋文等三人為了讓精通暴風文字的恩裡科入學,曾經親臨恩裡科之家,簡單家訪過。

而在交談之際,對喚神儀式,還有暴風神明本身異常感興趣的他自然是請教過萊恩等人很多細節。

其中,恩裡科著重想要記錄人們看到暴風之神時候的感觸。

也就是說,凝望暴風之神究竟是怎樣的體驗?!

是害怕,是畏懼,是崇拜,還是溫暖?

可那時的阿洛爾以敬畏神明,不可過分言語神明為由,拒絕了恩裡科的請求。

由於阿洛爾率先拒絕的表態,萊恩與蓋文倒是不好補充了。

一切,只得作罷。

可萊恩明白,恩裡科肩負著撰寫《暴風史》的重則;

如果知道更多的神明資訊,相信後人們讀到喚神儀式之時,必定會有更多的感觸與想法。

於是,在沉默許久,深思許久之後;

萊恩若有所思的望著不遠高高聳入,直插雲霄的暴風塔,鄭重的吐出了一個字:

“海···。”

“嗯?!萊恩大人,您說什麼?可否再說一次,我沒有聽清楚?“恩裡科得知萊恩的回答之後,以為後者說了很重要的回答,是自己沒有聽清,不得以連忙追問道。

“海。”這一次萊恩目光飽含複雜之意,目光遙望過去之處是大海的方向,他又是重複了一次。

“海!是大海?!”恩裡科終於是聽清楚了,可獲得了答案後,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沒錯,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天;甚至說,在我二十年裡的每一個夜晚,我都能夢到第一次見到吾等真神相逢的那一幕!”不知為什麼,萊恩突然飽含淚水,精神變得異常興奮,神色之中恭敬之極,虔誠的說道。

看著萊恩訴說著久遠之前的歲月往事,更是關於暴風部落最為重要的機密;

這恩裡科根本不敢打斷,只得默默去聆聽。

只不過,讓恩裡科深感意外,甚至是震撼的是;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甚至是想象過,如此虔誠的一幕;

居然會出現在萊恩,這個學院教授的臉上。

恩裡科暗暗震驚,這般虔誠的姿態,他只有在大祭司波賽琳的臉上領略過一兩次。

“恩裡科大人是學者,與象徵鳥的生命聯絡不高,無法感受著其中的真意;可我卻是不同,隨著我與我的象徵鳥心靈相惜,靈魂相通,我便欲能產生那一次的仰望吾等真神時候的感觸。或許,這是我體內繼承了相當的暴風之力的緣由吧。”萊恩長呼了一口氣,隨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仰望暴風真神時候的感觸是終身難忘的,彷彿是遙望浩瀚大海時候的深邃感覺,無窮無盡,似乎沒有終點,沒有邊界,讓人深覺自身的渺小與卑微。而暴風之神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兩個大海,一個是我們習以為常的大海,而另一個則是暴風之神本身了!當然,我並不是說吾等神明形似大海,而是其帶給我的驚人感觸與非凡體驗···。”

“而現在的我,更是能隱隱感覺到,暴風神明,無處不在,更是無處不存!神明,一隻在注視著我們!”突然,萊恩停下了前行的步伐,若有所思的望著暴風塔,驚歎道。

···

暴風塔,塔頂;

“哦?!神信徒居然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洛奇亞看到萊恩突然朝著他望了過來,不免有些心驚道。

“這,這怎麼可能!”洛奇亞不禁眉頭緊皺,按理說作為當世第一神的他絕不可能被任何人類發現。

可隨即略微思考之後,洛奇亞立即便知曉了其中的原因。

並非是萊恩擁有什麼洛奇亞所未知的強大能力,而是作為神信徒的萊恩,體內積攢了大量的信仰之力;

而大量的信仰之力自然會是與洛奇亞這個終端受體,不可避免的產生一系列的奇妙聯絡。

例如,萊恩在不經意之間發現了洛奇亞一樣。

實際上,萊恩並非是看到了洛奇亞;

僅僅是體內信仰之力的影響,多少感知到了洛奇亞本體的存在罷了。

“好險,我還以為我的遮蔽能力與隱身能力失效了···。”洛奇亞不禁為自己的大驚失色與過度緊張,搖頭慨嘆,啞然失笑。

原來,僅僅是虛驚一場。

···

看著仰望暴風塔的萊恩,其身旁的恩裡科也像是心有所感的一般,朝著暴風塔望去。

兩人就這樣,靜靜看著從暴風塔之上所散發出來的祥和聖光,陷入到了短暫的沉思當中。

兩人的表情皆是有了緩和,就好像凝望塔身之上的聖光,可以最大化的減緩方才公然反抗大祭司時所產生的後遺症。

少頃之後,恩裡科率先打破沉默,他不動聲色的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能量晶書。

下一秒,受到恩裡科示意,那一直安靜坐在其肩膀之上的象徵鳥;

其三目之內瞬間發出淡藍色之光,這是象徵鳥以非招式的手段施展的“念力”;

利用它體內的能量,記錄恩裡科手勢的比劃順序,最後將其印刻在能量晶書上。

而看著恩裡科竟是開始站在原地,奮筆疾書,記錄著什麼;

這萊恩也是來了興趣,他停止了對暴風塔的仰望,不禁好奇的問道:

“人們盛傳恩裡科大人過目不忘,又是需要記錄什麼呢?”

萊恩斷定恩裡科肯定不是長篇寫作,定是為了防止忘記什麼而拿出了能量晶書;

畢竟,如果是前者,那麼恩裡科回到他的教室就好;

沒必要特意在此地,著急忙慌的去記錄些什麼。

“呵呵,萊恩大人過譽了;我的記憶力再好,也有忘記一些關鍵資訊的時候,吾等偉大的神明,亦是曾告誡吾等學院人士,時間是記憶力的最大敵人,可文字卻是抵抗時間最堅固的城堡;對此,我可是不敢忘卻啊。”由於認識到萊恩的信仰之誠,恩裡科也是打算轉換另一種完全不同的處事方式,來與萊恩交流了。

“暴風有言,時間是記憶力的最大敵人,可文字卻是抵抗時間最堅固的城堡;想不到恩裡科大人亦是對這一句的神諭之言,嚴格執行。”萊恩瞥了一眼恩裡科手中的能量晶書,心情大悅的讚歎道。

“神明之言,吾等身為暴風的子民,怎麼能忘記呢···。”看到自己的講話方式奏效,恩裡科則是暗自點頭,及時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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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儘管不知道在大祭司大人面見神使大人後,部落上下又將會迎來何種的變化;可是今日之行,我們卻是學到了一個必須傳承下去,甚至是讓今後的暴風子民代代牢記,絕不能再犯的教訓!”恩裡科抬手伸出食指,著重敲著另一手上的能量晶書,發出清脆聲響的同時,他一臉正色道。

“哦?恩裡科大人說的是怎樣的教訓?”萊恩提起了興趣,問道。

“吾等仁慈之神,厭惡暴風子民的不團結,彼此征伐的行為!因此,我一定會將今日之事,完完整整的記錄在《暴風史》上,以供後人學習與借鑑!”恩裡科眼露學著特有的專業風範,語重心長道。

“暴風在上,恩裡科大人真不愧是偉大神明欽點的學者;這種做法,當真是及時且必要的;吾等暴風真神能原諒我們的愚昧一次,可不代表還能原諒我們第二次,第三次···。”萊恩後怕的說著,亦是對恩裡科的做法大大的贊同。

“沒錯,吾等應當恭聽暴風神諭!神明所厭惡行為,必當要視為禁忌,警戒我們的後代!”恩裡科有意的挑選著語言,說道。

“暴風在上,恩裡科大人明智!吾等後代何其之幸,能獲得由恩裡科大人親自撰寫的《暴風史》!”萊恩的心情又是提升了不少,又是稱讚後者,說道。

“哎,萊恩大人,你這話可是過譽了;恩裡科今日所有,一切皆是吾等暴風真神之智慧!”恩裡科似乎已經掌握了萊恩真正喜愛的地方,不動聲色的開始讚美暴風之神。

“哈哈哈。”萊恩忍不住輕笑,他緩緩抬手,輕輕拍了拍恩裡科身上衣服的灰塵···。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在萊恩的眼中,偉大神明的榮譽早已是他個人的榮譽了。

甚至說,連萊恩個人的幸福與否,都是取決於其他人對其信仰認可的有無。

不難想象,當萊恩看到同樣作為暴風信徒的恩裡科對暴風之神獻以讚美之詞時,他都能這般的高興;

若是哪一天,萊恩要是遇到一個其他部落之民同樣對他的暴風之神不吝讚美之詞時;

那這萊恩,不得被腦袋裡面所分泌的多巴胺給淹死···。

···

暴風塔,塔頂;

“與商人講金幣,與孩童講冒險,與女人講情愛,與信徒講宗教;恩裡科,倒是智慧啊;這樣的玲瓏心態,相信哪怕是日後成為大主教,亦是不會阻礙他的個人發展與才能的施展。”洛奇亞點點頭,對恩裡科的表現是一百個滿意。

本來洛奇亞還對恩裡科的信仰程度不夠,而多少感到有些擔憂與不放心。

但現在看來,以恩裡科的智慧,區區一個大主教;

管理一個人口不足二十萬部落的宗教事務,對他來講並非是一件難事;

甚至說,連挑戰都算不上。

而萊恩對暴風之神的行為,考慮到他神信徒的身份便不難理解;

根據每一個人的性格特點與成長環境,神信徒看待他們的暴風之神的態度都是不同;

萊恩希望暴風之神能受到其他人的盛譽與讚美,自身信仰被高度認可,是他作為信徒的幸福之源。

而波賽琳,則是希望周圍所有人都是能對她的暴風之神懷有最虔誠的信仰;

看到人們每天按時按點的恭敬朝拜暴風神像,便是波賽琳對幸福的定義。

還有阿嵐,還有已故的阿洛爾皆是不同。

···

在洛奇亞最後的注視下,萊恩與恩裡科拜別彼此,準備迴歸各自的工作當中了。

作為教授的萊恩,走在學院的街道之中,帶著關切之意注視著一切。

這是他的日常,也是他的職責;

“奇怪,那根石牆牆皮怎麼裂開了?嗯,再砸下來之前,得讓校工處好好修理一下,太危險了。”

“···。”

“我怎麼感覺校園裡面的學生人數少了這麼多?一年級,二年級···,···,六年級;奇怪!?我怎麼沒有看到四年級的學生?!哦,我想起來了,今天好像是蓋文帶隊,給全體四年級學生進行暴風塔與精靈升級的體驗課程來著。”

“暴風在上,精靈的升級之路註定了危險與磨難,但願那些孩子們能從中成長吧···。”

“蓋文那個傢伙,儘管看起來一副毛毛躁躁的粗漢子形象;可一旦做起事來,便會展現任何男人都無法比擬的極致細膩,倒是讓人相當的放心。”

“···。”

萊恩與他的象徵鳥邊走在學院內,一邊頻繁的微笑點頭,與路過相逢的教員與學生打著招呼。

看得出來,這萊恩在學院內部的人望與聲譽;

亦是不低,算是最高規格了。

而與萊恩不同的是,恩裡科則是一臉鄭重的低頭望著手中的能量晶書;

他整理著方才萊恩話語之中的資訊,還有此前神殿內發生衝突後的收穫。

他不斷在能量晶頁上,虛空寫寫畫畫著暴風文字。

而恩裡科的這種走道不看路,將身心精神全部投入到文字記錄的操作,自然是累壞了他肩上的象徵鳥;

這個可憐的小家夥,可謂是三目並用!

第一只眼睛要看著前方,指引恩裡科的方向與路線的準確無誤;

第二只眼睛則是注意恩裡科的腳下,防止它認真工作的夥伴因為一些凸起來的石板或是碎石給絆倒。

而最後的第三只眼,則是要死死盯著恩裡科手中快速的比劃手勢;

將其毫無錯誤的用“念力”,完美復刻到超能晶頁之上。

可以說,一隻象徵鳥愣是被恩裡科給拆成三個部分,獨立使用了。

其實,這種操作並非是恩裡科的獨創;

沒錯,以如此“壕無人性”的奇葩方式壓榨精靈的;

唯有對個人的時間與精力有著瘋狂執控制欲的數理怪人,達泰利了。

而達泰利的這一“偉大”發明,自然是受到了所有暴風學者的追捧與讚賞,亦是毫不猶豫的效仿起來。

如此,暴風學者們所收服的象徵鳥們自然是恨透了那個個人衛生不堪,為人形象邋里邋遢的達泰利了。

在此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恩裡科都是以這樣的方式行走在學院之內。

而在恩裡科的身邊,時不時有不少的教員和學生與他擦肩而過。

只不過,身為偉大神明欽點的暴風學者;

恩裡科算是完全享受著其身份上的福利與特權,與萊恩不同,他可以不與任何人進行社交而不得罪任何人。

當然,其他教員或是學生望向恩裡科的時候,並沒有對他的任何不滿。

那是暴風學院的頂級大學者,是學院的象徵;

多少人想要拜入其門下都是苦於無門,又怎麼心生怨恨。

···

洛奇亞望著這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禁露出了少許玩味的笑容。

不論是恩裡科,還是萊恩都是沒有想到,他們的暴風神明已經將兩人的命運徹底改寫。

兩人心心念念的暴風學院,此後,註定將與兩人徹底無緣。

不僅如此,他們兩人更是會成為權利地位並不低於波賽琳之人;

未來三權並立的核心,將會是波賽琳、萊恩、恩裡科這三人!

對於洛奇亞,這三人僅僅是特殊的信仰子民;

可對於部落眾生來講,這三人則是位高權重的三大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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