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房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且奇怪起來。
方悠雲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不過現在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今天在廣場之上，姜靈怡會顯得那麼的反常，那是在白歆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家族親人悲劇的影子。明明有減少傷亡的辦法，卻固執地不肯打碎那尊由靈石鑄成的雕像，多增加了無數的死者。
“從那之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人的性命，真的沒有一個虛無縹緲地承諾重要嗎？為什麼我的親人們，明知道出戰是有死無生，卻依舊可以狠心地拋下我？動用家族底蘊，活著難道不好嗎？我也不止一次地在想，倘若當時我的親人們動用了家族的底蘊，那現在他們肯定還會陪在我身邊，而不是長眠於黑暗的墳墓中，我只能觸控著他們的墓碑懷念著他們曾經陪伴在身邊的溫暖！”姜靈怡的眼眶有淚水流出，她抓住面前方悠雲的衣服，哽咽地問道：“方悠雲，你是預言中的軒轅聖主，也是所謂的天命之人，你可以告訴我這些問題的答案麼？”
胸前的衣衫被滾燙的淚水浸溼，方悠雲看著俯在自己胸前痛哭的姜靈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也不知道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對於她親人的所作所為和抉擇，方悠雲很是敬佩和敬重，將生死置之度外，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活著當然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選擇死亡更是一件偉大的抉擇。
可雖然敬佩敬重，但方悠雲卻絕不贊同，也不會去如此做。
方悠雲無法做到完全大公無私，如果只要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便可以拯救全世界，他絕對會不加思考地放棄自己的生命。
但若是有一天，自己的妹妹、父母和朋友在天平的左端，右端哪怕盛放著全世界的安慰全人類的性命，他也會選擇有自己妹妹和親人朋友的左端，儘管明知道兩者之間重量完全失衡的，完全沒有可比性，但他也無怨無悔。
因為在他內心深處，自己妹妹、親人和朋友的性命，遠比一個世界要重得多。
方悠雲猶豫了良久，終於將舉起的手輕輕放在了姜靈怡的頭部，一邊輕柔地順拂，一邊低聲安慰道：“別哭了，你已逝去的親人們，肯定也不願看到你活在悲傷之中。”
這句安慰話語終於起了作用，姜靈怡從他的胸前抬起頭來，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很好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恢復成了之前的冷靜樣子。
“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還有，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姜靈怡這樣說道。
……
……
“龍金死了？這麼簡單的一件小事都辦不好，果然廢物就是廢物！”
黑色的宮殿之中，一名男子愜意地躺在最上方的王座之上，聽到這個訊息並沒有多大的觸動，淡淡地道。
在下方，曾是永夜四大君主的兩名男子恭敬地跪伏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觸怒上方的男子。
達修開口問道：“大人，如今龍金被殺死，曾經的永夜的王者離夜也迴歸了，我們該如何做是好？請大人下達指示！”
作為離夜曾經的手下，達修對離夜還殘留著深深的恐懼，所以聽到離夜迴歸後，他便連忙和米勒一起來覲見現在他們兩人效命的物件，也就是此時坐在上方的男子。
永夜世界一向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所以在數年前，這名實力恐怖的男子降臨永夜之後，在見識了對方的強大手段後，四大君主其中的三人便馬上選擇了臣服。
上方的男子絲毫不以為意：“既然那個離夜回來了，那反而省事，直接殺了就好。”
下方的修斯和米勒面色一喜，兩人很是清楚這名大人的實力，就算是在離夜全盛時期，也抵不過對方。如果這名大人出手，離夜定然難逃一死。
他們兩人曾是離夜的手下，很是清楚離夜對於叛逆者的殘酷懲罰，只要離夜一死，兩人懸在心中的巨石便可落地了，否則食不知味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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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方男子沉吟了聲，又突然道：“我不會出手，你們兩人自己想辦法去解決他吧，最近正好無聊得緊，正好讓我看場廝殺得好戲。”
“啊？”兩人幾乎是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不由面面相覷，在關乎自己生死的大事上，米勒連忙開口：“大人，我們兩人實在……”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嗯？你們兩人對我的命令有異議？”男子稍稍直起了身，嘴角帶著殘忍的笑容：“我手下不留廢物，你們若是連這種角色都殺不死，那就死了吧。”
兩人身體一寒，都不敢說話了，這幾年來，他們兩人可是清楚這名大人的殘忍手段，哪怕是對於臣服於自己的那些下屬，也是看心情隨意殺戮。
並且不知是什麼緣故，這名大人非常喜歡看虐殺的場景，聽那些受刑者慘痛的哀嚎。
雖然米勒和修斯這兩人實力在永夜世界算很是強大了，可依舊得不到絲毫重視，仿若在對方眼裡，和那些永夜世界最低等的妖獸毫無區別，這便是超凡實力所帶來的自信。
上方男子揮了揮手：“你們兩人就放心去吧，要是死了，我會出手為你們殺了那個叫離夜之人的。”
修斯和米勒兩人面露苦色，可又不敢去反抗，只得恭敬地領命：“諾！”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無趣了點。”男子很是無聊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真是羨慕那個自稱‘光明神’的混蛋，能夠去那個世界執行任務，真是好運，可以親眼見證有一個紀元的破滅，聆聽到那些美妙的哀嚎聲。”
男子很是對自己的實力自信，因為在無比久遠之前便已經成‘神’的他，相信在這個永夜世界裡，並沒有可以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存在。正因為此，所以他才不親自出手完成‘他們’所交付下的任務，因為只要完成了任務，他就會被‘他們’召回，重回到那個牢籠般的地方，被當成狗一般使喚。
既然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他自然要好好享受享受外面的風光，享受被當成神明一樣尊敬崇拜的感覺，聆聽那些弱者毫無反抗之力在酷刑下哀嚎的聲音。
至於手下人的性命，他才不會去在意，反正最後他都要將這些人盡數除去的，現在作壁上觀，以貓戲老鼠的姿態看一場好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