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繹回文字,旋圖織錦詩。掄才縈睿慮,制序費宸思。
昔閫能臻是,今閨或過之。金輪爰獨創,玉尺竟無私。
鶚薦鳴鸞闕,鵬翔集鳳墀。堆鹽誇詠絮,膩粉說吟梔。
巨筆洵稀匹,宏章文可師。璠璵尤重品,蘋藻更添姿。”
閨臣道:“我說安有如此大典竟置之不問,原來卻有如許議論,並將幽探、萃芳兩位姐姐繹詩,太后制序,也都一字不遺。”舜英道:“就只缺了婉如、小春二位姐姐榜前望信一段佳話。”
道姑笑道:“才女莫忙,只怕就在下面:
盼捷心徵夢,遷喬信復疑。榜開言咄咄,筵撤語期期。”
陽墨香道:“這幾句豈但描寫榜前望信情景,邊翠鈿姐姐赴宴,滿口結結巴巴,也都活畫出來。”舜英道:“若把末聯改作‘廁中言咄咄,筵上語期期’還更好哩。”芳芝道:“這卻為何?”舜英把婉如、小春聞報入廁狂笑光景說了,眾人無不發笑。
道姑道:
“盛事傳三輔,歡呼動九夷。”
閨臣道:“‘九夷’二字用的得當,連海外諸位姐姐赴試也一字不遺。據我看來:
這首長句只怕就是仙姑做的。”道姑道:“何以見得?”閨臣道:“適才我剛說怎麼不講考試,你就滔滔不斷,說出一大篇來,豈非是你大筆麼?”道姑道:“貧道向來只知貿易,那會做詩,若會做詩,久已也來觀光了。”婉如道:“仙姑所說‘只知貿易那會做詩’這話,倒象俺姑夫在白民國同那先生講的;至‘觀光’二字,是海外道姑對俺閨臣姐姐說的:原來仙姑話中卻處處帶著鉤兒。”道姑道:
“我又不會垂釣,那得有釣;即使垂釣,也是無鉤之釣。”紫芝道:“我看這話只怕從那鉤中又套出一個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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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道:
“千秋難儗儷,百卉有專司。”
閨臣道:“女試自然是千秋罕有之事。但‘百卉有專司’是何寓意?”道姑道:
“其中奧妙,豈能深知。若據字面而論:那‘百卉’二字,倒象暗寓百位才女嬌豔如花之意;至‘專司’二字,大約百諸位才女或授女學士之職,或授女博士之職,或授女儒士之職,豈非各有專司麼?”閨臣聽了,不覺笑道:“仙姑講的卻也在理,我敬一杯。”
道姑也微笑飲畢,道:“才女莫非說我講的不是,要罰我麼?我是隨口亂道,何足為憑。
慕仿承弓冶,綿延衍派支。”
閨臣道:“昨日繡田、月芳二位姐姐只推不會寫字。若據這詩,豈非都是家傳麼?”
道姑道:
“隸從丹籀化,額向綠香麾。”
餘麗蓉道:“紫瓊姐姐府上‘綠香園’三字是鳳雛姐姐大筆,這卻知道;至於善隸書的卻不曉得。”田鳳翾指著婉如道:“這位就是行家。”
道姑道:
“御宴蒙恩眷,欽褒值政熙。”
閨臣道:“書香、文錦二位姐姐前在‘紅文宴’蒙太後稱讚,業已名重一時,今又見之於詩,這才是真正名下無虛哩。”
道姑道:
“吐絨閒潑墨,翦絹愛和脂。邃谷馨彌潔,層崖影自垂。
蜻蜒蘆繞籪,絡緯荳纏籬。團扇矜揮翰,齊紈羨折枝。”
紫芝道:“這是昨日畫扇一段韻事,連花卉草蟲也都一一標明,就只‘層崖影自垂’說的雖是撇蘭,幾乎把豬尾也露出來。”題花道:“我在這裡手不停毫,僅夠一寫,你還鬧我;設或寫錯,我可不管。”
道姑道:
“凝神誇絕技,審脈辨良醫。”
閨臣道:“若以‘良醫’二字參詳,可見麗春姐姐歧黃原非尋常可比。但上句不知所指何人?”紫芝道:“你問他麼?就是那個拍桌子、打板登、出神叫好的。”
道姑道:
“詹尹拈堯萐,君平擲孔蓍。”
花再芳道:“這兩句大約說的芸芝姐姐同妹子了。”紫芝不覺鼻中哼了一聲。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