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嗎?我是英子。”
另一端的聲音剛開始有些慵懶,但立即清醒了:“甘英?”
“對不起,這麼晚打擾你。你知道,我最近幾乎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
“我明白,很遺憾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幫上你,我永遠相信方非不是那樣的人。”
我舒了一口氣,盡力保持平靜。“謝謝你。”兩名交警越過馬路走過來,我忙轉過身,把手機貼在耳邊。“我想再瞭解一下方非離開前後財務工作的事。”
“嗯,一般來說,在我的腦子裡所有的工作都是機密。”
“對不起。”我說,“據我所知,整合上市的公司財務帳目都要統一交付審計,方非出事後,交付工作是否已經完成?”
“完成了呀。”喬雅美說,“剛開始賈總不同意,但上級有精神,無論如何都違抗不了。他便交待方非去做,其實方非早就做好了準備工作。”
“這倒是方非的風格。交付日期一定一拖再拖吧。”
“對,開始是這樣。但還是交了。”
“什麼時候,你記得日期嗎?”
“記得,因為那是個可怕的時間節點。”
“你的意思是——”
喬雅美深深地嘆了口氣。“就在方非失蹤前的那天晚上。”
我跳了起來。“真的?”
“那天財務部全體加班,就是為了應付這一事情。不過……我並不清楚做了些什麼,所有工作都是賈總和方非兩個人呆在辦公室完成的。”
“你沒有看過?”
“大辦公室的人都只是分別負責其中一個小部分。誰都不準接觸總彙,李部長帶人監督著,搞得像特務似的。”
“帳目上的流動資金,你能掌握到嗎?”
“你指那1.個億?”
“嗯。”
“不知道,那個帳戶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謝謝你。有事再聯絡。”我結束通話電話,跨進一臺候在身邊的計程車。
汽車正要啟動時,我在車窗的反光中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那人只看了我一眼,但我記住了那個目光,跟博智網路門口轎車裡那人同樣兇惡的目光。
我一邊催促計程車快走,一邊盯著身後看,但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幸好深夜車不太多,我看到一對車燈正迅速朝我靠近。
“我被人跟蹤了。”我對出租司機實話實說,“那是一個瘋狂的殺人狂,請你走繞城高速,然後開進最近便的派出所去。”
司機猛地來了個左轉彎,又迅速轉向右邊,汽車飛馳在一條空蕩蕩的高架橋上,最後駛上了繞城高速。
計程車在一幢描著藍白條紋的小樓前停下來,我跳下車朝亮著大燈的門廳衝去,邊跑邊從手提包裡抽出警官證,並朝著保安亭方向亮了亮,門吱的一聲開了。我走進去,把門推上。
大廳值班室坐著一名輔警,睡眼朦朧地抬起頭,想迎過來。我再一次把警官證揚了揚。輔警點點頭,又縮回椅子裡。我不知道樓上是否有正式民警,按了一下電梯按鈕,又往後瞥了一眼。電梯來了,在我閃進去時,看到大門外有人大力地敲門,輔警站了起來。
我大喊一聲:“那是個瘋子,小心。”
輔警轉身點點頭,一手摸向腰間。電梯門合上,我寬慰地舒了一口氣,按下民警值班室指示樓層。不一會兒,我走進幽暗的走廊,辦公室門全關著。我撥打當地110救助電話,該死的,一直佔線。
這時,我聽到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誰來了,我已做了最壞的猜測。我撥出保安B的手槍,朝與電梯相反的方向跑去。我熟悉一般派出所的格局。
轉身走進漆黑的消防梯時,喘氣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我輕輕地跪在地板上,做出射擊的姿勢,槍口正對著喘氣的前方。來人飛快地往前跑,猛地衝過拐角,驟然停在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我看到他手裡握著刀子,上面還滴著血。他做出隨時攻擊的樣子。我能感覺到他的氣勢,把槍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別動,否則打破你的頭。”我站起來,盯著他的眼睛,示意他扔下刀子。“舉起手來。”我用槍撞了撞他的頭,挾持著他走進走廊,然後來到執法辦案區域。
“開門!”
那人狠狠地盯著我,拉開鐵柵欄門,朝裡看了下,聲控燈亮了。
“進去。”我站在門口,看著他走進去。他走到最裡面時轉過頭來盯著我。
“你要敢動一下,我就打死你。”我仍用槍對著他,用腳將鐵門頂上,然後利索地掛上鎖具。我讓他面壁站著,轉身便往外面跑。可我剛走到門廳處,差點被輔警的屍體絆倒。我強忍住尖叫,衝出小樓,來到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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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報了警,但我不能等在這裡。我捅的漏子越來越大,對手的瘋狂和殘忍已達極至,我必須保持自由身。越過幾條街道,已是凌晨,但我得給許鈞打電話,告訴他我經歷的一切。
手機鈴音剛響了一聲,許鈞便接了電話。
“喂?”
“師傅。”我幾乎哭出來。
我聽到他激靈靈跑動的聲音。“英子?”
“我沒時間了,你只管聽著。”
“你在哪裡?”
“剛才有個人想追殺我。”
“誰?在哪兒?”許鈞語無倫次地問。他可能在穿褲子。
“我不知道他是誰?”
“你沒事吧?”他緊張地問。
我環視了一下周圍,這是新田的中心街道,治安崗亭裡亮著燈。不過,現在他們也是我的“敵人”,我不能讓他們發現。“沒事。”
許鈞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月前,方非給他自己發了一封電子郵件。裡面有一段密碼似的話語。”
“什麼?”許鈞再次變得語無倫次起來。“你是說電子郵件?”我聽得出來,他已經在拉手包的拉鍊。
“我沒有時間告訴你我是如何收到電子郵件的,反正現在我手裡。”
“裡面說了些什麼?”
我腦海裡背誦出那一段話語。“你有筆可以記下來嗎?”
“等一下。”我聽到許鈞跑動著。“說吧,嚴格按上面的格式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