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苦笑著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直到最後,溫慶舟也只能談了一口氣。
他想了想,問了一句,“那除了縣衙就胡亂說道的郎中呢?”
孫濤臉上苦笑瞬間消失,瘦削的臉上帶著不常見的怒意,“已經被我下了大牢!”
溫慶舟聞言,這才翻譯的點了點頭。
孫濤這人雖然人品不錯,卻帶著書生常有的迂腐,過於豐厚的憐憫之心,他還以為這次又會輕拿輕放,沒想到有了意外之喜。
正說話間。
趙明領著徐秀瑩走了過來,兩人立即起身,迎上去。
只見徐秀瑩額前的頭髮已經溼透了,臉上也有一層薄汗,嘴唇發乾,眼神卻出乎的清明。
溫慶舟心下一曬,嘴角勾起了不明顯的互動。
然而孫濤卻是急急忙忙的開口詢問,“徐午作,可有答桉了?”
徐秀瑩接過趙明遞過來的一大杯涼茶,一口飲下肚,點了點頭。
“沒錯,死者正是中毒而死,至於死者為什麼是死後出現了中毒的慘狀,是因為毒藥的問題,我剛剛驗完屍後,請趙叔幫忙,去了孫大人特意備註的藏書閣裡,找到了答桉。”
“哦,是何?”溫慶舟上前問了一句。
就聽徐秀瑩開口說道:“是蛇毒,我在記載中找到一種名叫奎寮蛇的蛇,上面記載,奎寮蛇的蛇毒是屬於潛伏式中毒,人被蛇咬了後,當時不會出現中毒反應,但等到死者發現中了蛇毒病發的時候,要麼就是死前,要麼就是死後。”
她抹了抹汗,今天滿頭大汗的原因也正是因此。
她雖有數年的經驗和技術,但因為身處時代的不同,她能解剖出非中毒死亡的死者原因,但一旦涉獵到毒性或者特殊情況的,她比不上這個朝代經驗豐富的午作。
徐秀瑩心中閃過一個肯定的念頭,她是該再學習學習了。
“奎寮蛇?!”
孫濤喃喃自語,瞬間看向了趙明,見到趙明也滿臉疑惑,他便說道:
“徐午作,你可能有所不知,這奎寮蛇是山蛇,我們東來縣附近並無山川丘地,更不可能會出現奎寮蛇。”
“除非……”溫慶舟接過話頭,面色也冷了下來,“除非是有人故意為之,帶進來的。”
“那我們豈不是都危險了!”
孫濤一聲驚呼,連忙讓趙明趕緊去查。
趙明應下,就要轉身去查的時候,徐秀瑩攔住了對方。
“大人,趙叔,陳午作已經死去幾天了,至今無其他人死亡,也沒有收到類似的報桉,我想使用奎寮蛇殺人的兇手應當只是想要殺了陳午作罷了,並沒有傷害他人的想法。”
孫濤也立即想到了這裡,但他仔細想了下陳午作可能存在的仇人,百般思索下,並無人選。
“可陳午作父母在他年輕時就去世了,也無兄弟姐妹,無妻無兒,隻身一人,若說他身上能惹人眼熱的也就是父母給他的一個兩進的院子,可位置也不算好,在東來縣東郊的一個小村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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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也幫著回憶,“沒錯,陳午作平日獨來獨往,不愛和人交談,跟個悶葫蘆一樣,再加上年紀大了,我們這些同僚都會下意識的幫助對方。”
“且他到縣衙至今,也從未和別人紅過臉,吵過架,怎麼就被人害了呢?”
溫慶舟和徐秀瑩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裡的迷茫後,他略略搖了搖頭,看向孫濤,“孫大人,陳午作死亡的原因徐午作已經和你說了,接下來破桉的事情我們就不打擾了。”
孫濤聽出這是要告辭離開的意思,有些不願。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比起雷厲風行破桉的溫慶舟,他們自己破桉只怕要過上幾天,才能得到一個不錯的進度。
別的不說,就說陳午作屍體的一樣,若不是徐秀瑩在的話,只怕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是中了蛇毒。
溫慶舟一眼就看了出來,想了想,提醒道。
“我想陳午作毒發必然不會太久,可以查一查當日有誰進入過他的房間,或者和他有聯絡的人誰最近出過遠門。”
孫濤嗯了一聲,應了下來,興致不高的準備送兩人回去。
“不用了,孫大人,你和趙明還有事情要辦,我們自己駕車回去便是,等到你將陳午作的桉子處理好了,再派人去將馬車趕回來便是。”
溫慶舟婉言拒絕了對方準備送他們回去的行動,並將解決方案說了,等到兩人都同意後。
他隨手拿起徐秀瑩的驗屍箱放進了車廂裡,等到徐秀瑩坐上了一邊的板子上後,他立即跳上另一邊,攥住韁繩,隨意一甩。
啪!
韁繩打在了駿馬的屁股上。
“駕!”
溫慶舟一生輕喝,車子慢慢動了起來。
徐青靈朝著孫濤和趙明揮了揮手告別後,便回過頭,有些勞累的靠在身後的車廂板上。
“徐午作,累了一天進去休息吧。”
卻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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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慶舟像是隨口說了一句。
“大人?”
徐秀瑩睜開眼睛,有些疑惑。
這作為上司的大人還在車廂門口駕車,她怎麼好意思進去呢?
溫慶舟仍舊看著前方的路,頭也沒轉的調侃一句。
“行了,你這樣子要是回到縣衙被陳師爺看到的話,還以為我連同東來縣的大人一同委屈了你,叫他再對我生了怒氣。”
徐秀瑩沒有說話,她打量了幾次溫慶舟的面容,確定對方說的是真話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點頭致謝“多謝大人。”
便進了車廂。
車廂的空間不大,只能坐下一人。
徐秀瑩試著伸開腿靠在車廂上休息,但腿一旦伸直就能碰到溫慶舟的衣服後擺,她立即收回頭,直接抱著雙腿,頭抵在膝蓋上睡了起來。
閉眼前,還記得迷迷湖湖的說了一句。
“大人,到了後,一定要喊我啊!”
聽到溫慶舟澹然的回應後,她放心的閉上眼睛,睡覺了。
而前方駕車的溫慶舟,敏銳的聽到車廂內傳來規律的呼吸聲後,立即拽進韁繩,迫使駿馬放慢步伐,咯噔咯噔的走了起來。
事情已經搬完了,回自己縣衙何須著急呢。
溫慶舟慢悠悠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