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地區,長崎縣。
留著黑色中發的少年望向一望無際的海域,這將是他作為度魂師的第一份工作。
“宇治川先生,就麻煩你了。”少年收下定金,快步走出門外,換上了度魂師的服飾。
九州地方的度魂師很少,在這長崎縣一帶更是稀少,這時的科技並不發達,許多人之間的交流依舊是最原始的方式。近海地區,妖怪極多,也是最難對付的海妖,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九州人都不打算去做度魂師這種和妖怪打交道的危險職業。
“喂?井上先生,嗯,我已經到了,定金也拿到了。”宇治川撥通電話,向自己的老師彙報了這邊的工作情況,“好的,我會小心,畢竟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除妖。”
“臺,希望這次以後你就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度魂師了。”
“謝謝老師。”宇治川結束通話電話,走上碼頭停靠著的貨輪。
甲板上站著船長還有幾名船員,這次工作的具體情況也要向他詢問一下。
“你就是宇治川先生吧,可算是來了,再過十分鐘我們就要啟程了,一路上還要靠你幫我們驅趕妖魔才好啊。”船長激動地拉住宇治川的手,而就在這時,一家三口人的出現引起了宇治川的注意。
“這船上怎麼還有乘客嗎?”
船長擦了把汗,帶著他向駕駛室走去:“我們這裡船隻緊張,運貨的同時,如果有人要乘船的話,也會順便帶上他們。這次去熊本縣,他們一家剛好和我們順路,所以就讓他們上了船。”
“不會影響到工作嗎?”
“什麼影響不影響的,總不能把他們擱在這裡不是嗎?”
宇治川察覺到了那一家人的身上都有著微弱的靈力,應該是某個派系的分支家族,可是看樣子並不像是度魂師,雖然那一對夫妻的靈力已經定型,可是那個紅髮的小女孩卻有著非同尋常的潛力,如果好好培養的話,將來說不定會成為優秀的度魂師。
那小女孩最後看了一眼宇治川,跟著雙親走進了貨倉。
近段時間,長崎一帶海域經常有漁船和貨船遭到不明的妖怪襲擊,那妖怪並不會掀起海浪打翻船隻,而是悄無聲息奪人性命,已經有很多船隻連夜漂泊到岸邊,最後被人發現船上的人全部都被吸乾了血液。
因為這一怪事,最近出海捕魚和運貨的船隻逐漸少了起來,預感到這一壞事可能是妖怪所為,村子裡的人才決定請一位度魂師來跟隨船隻去往熊本縣,如果路上遇到了妖怪,則將其祓除,還這片海域以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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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船的行駛速度很慢,又是下午才出海,怕是要到半夜才能到熊本縣的港口。
果不其然,眼看天色漸晚,船裡的船員們也開始惴惴不安,連吃飯都要小心翼翼地瞥著視窗和艙門的方向,生怕有什麼妖怪突然之間竄出來把他們的血全部吸乾。
“宇治川先生,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了嗎?”船長來到甲板,看著爬到桅杆上的宇治川問道。
“沒什麼,只是上來檢查一下,這裡
視野比較開闊。”見沒什麼事發生,船長也就安心了,為宇治川送來晚餐之後便回到了船艙裡面去。
貨船一直行駛了大約幾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宇治川在睏意的驅使下有些想要入睡。
他爬下桅杆,感嘆著這妖怪會不會趁自己睡著了吸乾一整船人的血。
“叔叔,你是度魂師吧?”就在他雙腳剛剛在甲板上站穩時,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定睛看去,正是上船時見到的那個女孩。紅色的長髮在探照燈下反射出奇異的光澤,宇治川知道那光澤並不普通,那是飽滿的靈力,在這種年紀的孩子身上居然會發現這樣的靈力,這還真是可貴。
“這麼晚了還在亂跑,這裡可是有妖怪的,趕快回去吧,別讓爸爸媽媽擔心。”宇治川拍了拍女孩的頭,推著她往貨艙裡走,可是她卻突然扭過身子,再次跑到甲板上。
“我是趁他們睡著了才跑出來的,千萬別告訴他們,不然可是會捱罵的。”女孩古靈精怪的樣子,又引起了宇治川的興趣,這會兒他睡意全無,剛好為了抓住那吸血的妖怪他也必須打起精神。
“那你半夜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讓你教我驅魔術,叔叔你是度魂師,應該可以教會我吧?”
“哦?”宇治川笑了笑,這女孩身上有著同齡人沒有的靈力,教她一兩個術式倒也不是不可以,“你叫什麼名字?”
“玉子,洞院玉子。”女孩說道。
“洞院嗎……聽起來和陰陽庭稍微有些關係呢。”宇治川默默地點了點頭,搓了搓手,從口袋裡取出兩張符咒,其中一張遞給了女孩,“你的身上也有靈力,試著感受它們,然後將靈力注入進符咒裡,接著念出咒語。”
“地火速命,急急如律令!”
符咒迸發出火焰,但是宇治川控制住了靈力的注入,所以並未生成太大的火光。
洞院看的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一試,可是她似乎掌握不到注入靈力的竅門,一連念了幾次咒語都沒能成功發動術式。
“不要急,用心去感受它們的存在。”宇治川慢慢引導著洞院,她也逐漸沉下氣,不久後,聚集在她髮梢的靈力開始慢慢顯現出來,肉眼幾乎可以看到那股靈力在不斷湧入她手中的符咒。
“地火速命,急急如律令!”
“呼——”
火焰席捲著海面,宇治川也沒想到這幾歲的小孩子居然能夠釋放出這種威力的陰陽術,心裡詫異之際,又欣喜萬分。
“成功了!”洞院興奮的不得了,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陰陽術。
“你爸爸和媽媽之前是度魂師嗎?”宇治川問道。
洞院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沮喪,搖著頭說道:“我不知道,每次我問道這類問題的時候,他們總是不告訴我,有時還會狠狠的訓斥我一頓,所以我也不敢再問了。”
如果不是父母,那就是爺爺輩以上的祖先有著陰陽術的血統。
“你想成為度魂師嗎?”
“嗯嗯嗯!我
想!”洞院表現出極大的慾望,但沒過多久這種興奮勁又低迷下來,“可是爸爸媽媽不讓我去當度魂師,他們說度魂師是類危險的職業,而且九州地區的度魂師很少,如果碰到厲害的妖怪,連逃都逃不掉。”
洞院父母的想法完全是為了她而考慮,為人父母,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女有危險。
“被保護的人,和保護別人的人,玉子你更喜歡哪一類人?”宇治川繼續問道。
洞院略微思考了一下,舔著手指說道:“我喜歡保護別人的人。”
“那你想成為那樣的人嗎?”
“可是爸爸媽媽不想讓我變成那樣的人,他們說我只要被別人保護就好了。”
“如果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願意保護別人的人,那些被保護的人就只能被妖怪們吃掉了,即便是這樣,你也要做一個永遠受人保護的人嗎?”
洞院的想法出現了動搖,她的內心深處在極力的反抗父母的思維。
“我……”
“不好了!有妖怪啊!”就在這時,船艙裡傳來船員驚慌的喊叫聲,隨著那聲音,幾名船員飛快地從船艙跑到了甲板上來。
不過並沒有什麼東西跟著他們一起出來,這讓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的宇治川有些奇怪。
“發生什麼事了?”
“在……在下面,有一個人已經死了!”船員嚇得臉都綠了,說話也顫抖的不行。
宇治川深吸一口氣,舉著手電筒靠近下方的船艙,裡面的燈光很昏暗。在度魂師的壯膽下,船員們跟隨在後一路來到了休息室,只見睡在下鋪的一名船員渾身都癟了下去,身上的血液完全被吸乾,滿是血絲的眼球都從眼窩裡凸了出來!
“玉子,不要看。”宇治川遮住洞院的眼睛,又示意船員們用布蓋住屍體。
這屋裡已經沒有了妖氣,但是無疑,這妖怪已經在這裡出現過了一次,能夠悄無聲息的繞過自己的視線,在不開啟任何門的情況下吸食這屋子裡船員的血液,聽起來就像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樣。
“叔叔,你想到什麼了嗎?”
宇治川搖頭:“沒有,實在太蹊蹺了,能進入貨倉的入口明明只有一條,而且還在我們的眼皮下,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呢?”
“我給你一個提示吧。”洞院說出了意想不到的話,同時指向地面,那裡有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水漬,不過這畢竟是海上,有些水漬也不會太在意。
可就是這些水漬,恰是揭開妖怪真身的重要線索。
“這些是……”宇治川順著水漬一直回到貨倉,發現這水漬竟然一直鑽過了好幾道門縫,最終來到了船員們的休息室。
宇治川打量著那遮蓋屍體的白布,心裡也稍微明白了什麼。
“玉子,你轉過身去。”
“哦。”
他掀開白布,只見那屍體的衣服上像是被水泡過一樣,皺皺巴巴的,潮溼不堪,領口袖口和褲管處到處都是頭發絲!
“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