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夫,起來吃飯了。”朦朧的視線中出現那個熟悉的輪廓。
“媽……媽?”
那輪廓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熟悉,最終一張女人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上夫,飯已經做好了,趕快起來吧,今天爸爸也起的很早呢,你們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吧?”女人的聲音溫和悅耳,可是和印象中相差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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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
女人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
“滾開!你不是我媽媽!”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就在這時,門外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身影,那身影愈發清晰起來,正是父親的形象,可是依舊和真正的記憶中有著十分大的出入。
“你們到底是誰……”
“上夫,不認識我們了嗎?我們是你的爸爸和媽媽呀。”雖然畫面十分清晰,可是那聲音竟然越來越模糊,到了最後居然只剩下轟鳴聲在腦海中縈繞著無法散去!
再度睜開眼睛,剛才的女人已經渾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反看自己的雙手,滿是鮮血,手中還拎著一把沾著些許髮絲和碎肉的錘子。而一旁的男人滿臉憤怒,抄起一把水果刀朝著自己走來,刀子劃開了臉頰,鮮血湧出,那疼痛感和窒息感簡直……
太棒了……
“呼……”社前猛地睜開雙眼,抬起雙手,又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這夢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做過了,倒還是從前的那種感覺,熟悉而又陌生,但卻深深地刻在腦海之中,永遠都無法逃離出來。
來到樓梯口,樓下的雪子和織原鳴門似乎在聊著什麼。
見社前從樓上下來,他們的神情也略微有些不自然。
“怎麼了?”社前問道。
“沒什麼。”織原飛快地搖了搖頭,可一旁的鳴門卻將發生的事告訴了社前。
“我們的那個委託人,筱原勝二,他昨天晚上被人殺死了。”鳴門觀察著社前的表情,只不過他戴著面罩,從眼神也看不出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他本就是不喜歡表露情感的人,自從認識他起,好像除了千重以外,他就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情感。
“是嗎,是被什麼人殺死的?”社前居然意外地接話問道。
鳴門搖頭:“不知道,現場只發現他的左手食指和拇指被切斷,頭也被砍了下來,經過鑑定,導致這兩個傷口的是同一個兇器,不過能夠留下這麼平整的切口,普通的刀是做不到的。”
“社前。”雪子突然叫住了打算去廚房的他。
“怎麼?”
“昨天晚上你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是去了什麼地方?”雪子的眼神中略微有些恐懼的神色,但更多的是擔心和疑惑,她不想讓社前和這宗殺人案扯上關係。
“有些私事要去做。”社前簡單地回答道。
“不要敷衍我們,你也知道後果的吧?度魂師如果殺人的話……”
“我沒有殺他。”
“那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雪子幾乎快要哭了出來,現場的發現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而且社前也剛好在那一段時間不知所蹤,而被害人又
是他們認識的人,想必不久之後警察就會找上門來,她不願意相信社前是殺了筱原的兇手,她不想讓這個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家庭變得四分五裂。
“我去了大阪。”社前說道。
雪子的心稍微松了一些,既然社前有不在場的證明那就好:“你去了大阪?是去看隊長和虎澤小姐了嗎?”
“我沒見到他們,但是見到了鸞小姐。”
“鸞小姐嗎……”雪子和鳴門織原三人長舒了一口氣,既然不在場證明和證人都有的話,就可以初步排除是社前殺死了筱原,如果不是他做的,那麼後面就交給警察了。
京都警察總署。
“青鹿刑事,這是筱原案的錄像帶,周圍幾條街道的監控都在這裡了。”一名警察將手裡的證物袋遞到了青鹿的辦公桌前。
“哦,辛苦了。”青鹿接過證物袋,從裡面取出了錄像帶看了一眼,“對了,死者生前接觸過什麼人有調查結果嗎?”
那名警員點頭道:“筱原勝二平常不出門,最近除了他兒子以外,就是昨天請過一個陰陽庭的除妖小隊。”
“陰陽庭嗎……”青鹿略微思考了一下,接著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上國。”那警員剛推門離開,澤城風堂便隨後而入。
“澤城前輩?哦對了,你也是負責這件案子啊。”青鹿晃了晃手裡的錄像帶,笑道:“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剛剛送來的監控錄影,正好需要個人幫我一起看呢。”
澤城拉出椅子坐了下來:“上國,你認為這次的案子是什麼人做的?”
青鹿把錄像帶放進機器裡,回頭說道:“搞不好呢,畢竟妖怪殺人也不是第一次,如果真是妖怪的話,說不定又要去麻煩那個小鬼了。”
“妖怪嗎……這次恐怕有所不同呢。”澤城從帶來的文件袋裡取出了現場的照片。
“哦?澤城前輩有什麼見解嗎?”青鹿頓時湊了上去。
“筱原勝二被殺的時間是晚上的九點,逢魔時已經過去很久了。再說,他家裡剛剛請度魂師除過妖,我聽度魂師朋友說過,接觸過度魂師的人會在他們除妖時沾染上一些細小的靈力,雖然只有很薄的一層,但是也足夠讓一個普通人短時間內不會被妖怪盯上。”
澤城指著照片上的牆,比著手勢繼續說道:“再看這牆上的血跡,明亮鮮活,如果是被妖怪殺死的話,它們多半會吸食人的精血,那些血被吸食過後應該是更加暗的紅色才對,據我所知,妖怪不可能會這麼浪費自己的獵物。而且在他被殺死的那條街上,從來都沒有什麼妖怪襲擊人的先例。”
“哦!不愧是澤城前輩,分析的很棒嘛!”青鹿一直把澤城當做自己的目標,可是與他比起來,自己還差得很遠。
“這也只不過是我的假設,還是看看這些監控錄影再說吧。”澤城用遙控器將時間調到了下午,這時是度魂師的小隊剛剛除妖結束,不過裡面並沒有青鹿認識的面孔,雖然很年輕,但很可惜沒有千重的影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筱原勝二的兒子筱原清隆回家,家中
的事就不從得知了。
就在時間到了九點左右,一個醉醺醺的男子從公寓中走了出來,那就是死者筱原勝二。
“澤城前輩,死者出現了。”
“找下一個能夠拍到他的攝像頭。”澤城見筱原進了死角,便催促著青鹿換其他的帶子。
“找到了,就是這個。”青鹿換了一卷錄像帶,這個攝像頭正是便利店門口的攝像頭,剛好能夠照到那個十字路口。
當時間一致後,十字路口中出現了筱原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從醉酒的姿態來看,絕對是他不會錯,可是在他的身旁卻早就有了另一個影子!
“找到了!”青鹿激動地看著螢幕,但可惜的是筱原沒有站到十字路口上,拍攝到的也僅僅是二人的影子而已,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至少說明殺死筱原的並不是妖怪。
澤城謹慎地看著畫面中的影子,那筱原的影子先是做出挑釁的架勢,然後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突然切斷了手指,再接著便是兇手舉起兇器殺死他的動作,而那把兇器,居然是一柄巨大的鐮刀!
“喂喂……這麼大的鐮刀是從什麼地方拿出來的啊……”青鹿目瞪口呆地看著影象。
“上國,看到這裡了嗎?”澤城暫停了畫面,用手中的筆敲了敲螢幕。
青鹿望過去,點了點頭:“兇手的身高。”
“筱原勝二的身高是一米七三,這個影子明顯比他要矮,加上兩個人的錯位,大概只有一米五三到一米五七之間的樣子。”澤城憑藉多年的辦案經驗迅速找出了全部的資訊。
“一米五三……那不就是小孩子了嗎?”青鹿驚訝道,他曾經見過死者的兒子,好像也就是一米五幾的身高,這樣的話,豈不是連他的兒子也有嫌疑了嗎?
“是有這種可能,總之先在這個範圍內找找看吧。”澤城剛打算關上錄像機跟青鹿一起去調查的時候,卻突然發覺正在播放的畫面好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連忙叫住了青鹿,把畫面向後倒了一些,“上國,你看這個地方。”
“怎麼了?”青鹿蹲下身子,只見那兇手的影子在舉起鐮刀之前似乎還做了一個動作。
“就是這裡。”
青鹿反覆看了幾遍,皺著眉頭緩緩道:“這是把什麼東西從臉上拿下來的動作吧?”
“面具……”
“哦,的確有可能,蒙面殺人的話,在死者死之前讓他看一下自己的長相!唔啊!還真是囂張的兇手啊!”青鹿頓時來了正義感,說什麼都要抓住這個囂張的罪犯,“好了,澤城前輩,我們行動吧,嗯?澤城前輩?”
本打算著手調查,青鹿卻發現澤城開始換上一盤的錄像帶。
他將時間調到下午,也就是度魂師小隊剛剛離開的時候。
澤城神色緊張,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他緩慢地播放著帶子,最終到四個度魂師開門出來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睛猛地睜大,並暫停了錄影。
“澤城前輩!那個帶面罩的度魂師!”青鹿一眼便發現了幾人之中的年輕度魂師,“身高也差不多在一米五左右!該不會……”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