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恃了一會兒。
陳陽似乎是從他的態度中得到了答案，有一瞬間的驚慌茫然。
但隨即，他就慢慢的低下頭去。
周察微也不催他，一直等了十來分鐘，他似乎是接受了現實，才慢慢開口：“那天晚上，我打車離開中醫診所……”
他詳細交待了當時的做案經過。
一步一步的，很多細節，都不用周察微問，他就交待的十分詳細，沒再隱瞞。
等出來之後，周察微忍不住道：“你說說，這麼優秀的人才，幹啥不行？非得走這條路……”他放低聲音：“直接告楊建強.奸，楊建這個年紀的，蹲上幾年出來，老頭子了，事業也沒了，不是很解恨？非得賠上自己。”
姜予以道：“他沒想到能被定罪，他以為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能給妹妹報仇，又能揭穿楊建的罪名。”
也是，痕檢取了不知道多少樣，把兩個死者的衣服都剪的全是洞洞了，好不容易才檢查出來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回了辦公室，把情況一彙報，然後周察微道：“頭兒，晚上去你家吃飯吧，我們都很想唐姐呢！”
路霄崢呵呵：“你們……”他伸手指了一圈兒：“就不能有一回，讓老子主動開口邀請？”
“那你倒是邀請啊！”有不止一張嘴發聲：“等了大半天了你也沒邀請！”
路隊都讓他們給氣樂了。
周察微坐下整理材料，然後就接了個電話，葉歸寧用很官方的口吻道：“周小刀，忙完了沒？”
“剛審完人出來，怎麼了？”
葉歸寧道：“我們這邊空調不怎麼好用，老滴水，你叫人看看。”
周察微心領神會，應了一聲就過去了。
他也不知道葉歸寧這夥人到底在幹嘛，為啥這麼久還在幹。
反正聽葉歸寧那個意思，因為徐詩哲是有備而退，所以他的機子都是處理過的，這種高手處理過的機子，即便同樣是高手也很難恢復，所以只能另想辦法。
至於什麼辦法麼，隔行如隔山，他就聽不懂了。
反正目前來看，這夥人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走，所以周察微進去之後，就笑嘻嘻的解釋了一下。
葉歸寧給了他一個眼神兒。
周察微沒說話，就裝模作樣的去看空調。
然後姜雪薇站起來道：“周警官，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周察微回身笑道：“姜教授啊，什麼事？”
姜雪薇道：“出去說。”
周察微就跟她一起出去了，然後姜雪薇看四周無人，第一句話就道：“我覺得秦良也是教父的一員。”
啥？？
她說的秦良，是省廳專家的一個，也算是青市的老熟人了。
周察微吃了一驚，笑也收了：“姜教授，這種事情不能亂說的，你有什麼證據嗎？”
“我親眼看到的，不然呢？”姜雪薇很平靜的道：“他心裡有鬼，不可能讓別人碰到他的機子的，我上哪找證據去？”
周察微沉吟了一下：“你跟小葉說了沒有？”
“沒有，”姜雪薇道：“他跟他們兩個這麼熟，我不相信他，”她看著他：“我只相信你。”
周察微臉上平靜，心裡十分無語！
什麼叫只相信他？他就來過一回！前後待了沒十分鐘！你為啥信任我？憑啥信任我？！你不能因為我長的好看就覺得我人品好吧？！
他對這種端著高嶺之花的冷豔姿態，卻渾身散發著快來撩我的氣質的，真是……槽多無口！！
周察微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姜雪薇道：“就上次你來過之後，第二天下午我發現的，後來隔了一天，又看到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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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警官實在忍不住，長吸了一口氣：“姜教授，這都好幾天了，您為什麼不早點說呢？”
“你一直沒來啊。”姜雪薇抬眼看著他，理直氣壯的道：“我問過姓葉的，他說你有案子，既然你覺得案子比較重要，那我又不是刑警，我急什麼？”
周察微：“……？？？”
好在跟各色人等打交道多了，脾氣是真練出來了，周察微直到此時，仍舊還能微笑：“姜教授，是這樣的，我對這些不太瞭解，小葉他才是這方面的專家，而且他也是刑警，我們是戰友，有紀律管束的，你真的不用擔心，不管誰有問題，我們都肯定不會姑息的……”
姜雪薇皺了一下眉：“你怎麼也這樣？”
周察微都愣了愣：“哪樣？”
“我頂煩這些人，說話就跟唸書一樣，一股又紅又專的偽君子味兒，就算你是好人，也不用非得掛在嘴邊上吧！”
周察微：“……”
他笑了笑：“不然我說我人品好，值得信任，你也未必信啊！”
姜雪薇道：“你怎麼知道我不信？”她頓了一下：“但我不信那個姓葉的。”
繞一圈又回去了。
“所以呢？”周察微道：“我又不懂程式設計，一個門外漢，你覺得應該怎麼樣？”
姜雪薇想了想，表情認真道：“我可以教你。”
周察微：“……？？？”
她續道：“我也不是什麼人都教的。”
周察微實在是看不懂這個人了。
情商低是肯定的，但，不止是情商低的問題了，感覺她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自說自話的……有一種“我想接近你卻不得其法”的感覺。
所以她說的這話，他真不怎麼信，感覺就像是接近他的一個理由。
但教父組織不及時解決， 後患無窮，所以他也不敢只靠自己的判斷。
於是他道：“這樣吧，我先跟領導彙報一下，看怎麼處理合適。”
姜雪薇顯然還是很不滿，但是倒也沒說出你誰也不用問直接過來跟我學就行……這種腦殘的話。
就點了點頭，很平靜的轉身走了。
也快下班了，大家果然殺到唐早家吃飯，一邊吃著飯，周察微也就把事情說了，反正除了教父組織不能說，其它都沒什麼不能說的。
唐早忍不住提問：“這個人，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周察微回頭，就見她照例穿著連帽衫，坐在架子後頭聽事兒，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忍不住笑道：“蘑菇姐姐，你這個樣子可真可愛啊！”
唐早瞪了他一眼：“斬婆刀你也很帥。”
周察微笑眯眯道：“謝謝。”
路隊隨手就拍了他一巴掌：“跑我家瞎撩呢？”
周察微賤兮兮的道：“我們年輕人都是走到哪兒撩到哪兒的，你們老年人不懂，”他一邊說一邊飛快的跳起來，避開路隊的手：“不懂就不懂吧，以後年紀越來越大，也沒機會懂了。”
一夥人全都內傷了，鄭眉飛道：“先吃飯，吃完飯大家一起揍。排個號，打不過他的可以混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