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珠小嘴嘖嘖兩聲,看在楊母這輩子沒有孫子的份上,她大方點不計較了,揹著小揹簍,邁著小短腿蹬蹬地跑到楊朱氏身邊道:
“奶奶,我好熱好渴,我們回家吧!”
瞧著楊明珠紅彤彤的小臉蛋,楊朱氏不願意留下聽楊母說她家事情,兒子和兒媳感情好,孫女機靈,以後招個孫女婿,家庭溫馨美滿,有什麼不好,她何必做個惡人,破壞家裡和諧。
楊朱氏道:
“行,我們這就回家。”
楊朱氏把手中的野菜放入揹簍,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背上揹簍,與楊母說了一聲先走了,便牽著楊明珠往家裡走去。
楊母瞧著祖孫兩的背影撇撇嘴,嘀咕道:
“再怎麼寵溺也是賠錢貨,好心幫忙還不高興,活該絕戶!”
楊母小聲話語,楊朱氏沒能聽到,楊明珠卻聽個正著,小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向楊母道:
“嬸子你還是積點口德吧!沒準你說的話有一天應驗在你家呢?!”
楊母驚訝楊明珠聽到她的話,眨眼又憤怒楊明珠的回話,古人重視子嗣,認為男子繼承祖業,傳宗接代是大事,豈容別人說成絕戶。
楊母怒瞪楊明珠道:
“呸,我有三個兒子,怎麼可能會絕戶,小丫頭你胡咧咧什麼,要不是你祖母在,我非得替你祖母教訓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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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朱氏低聲問楊明珠楊母剛才說了什麼,聽完楊明珠的講述,楊朱氏板著臉道:
“孩子她嬸子,我家孫女敬你是長輩只是勸你積口德。
我家富貴有明珠這孩子,你竟敢說絕戶,這不是咒我家孫女嗎?
要是你剛才說的話被我聽到,我會替你母親教訓你一頓。”
楊朱氏沒再搭理無話可說的楊母,牽著楊明珠往家裡走。
楊明珠觀察著楊朱氏的臉色,見她真被氣著了,神秘兮兮道:
“奶奶,你別生氣,現在嬸子笑話你,以後沒準你能笑話她,她這輩子註定沒有孫子。”
“啥?!”停下腳步,楊朱氏彎腰與楊明珠平視問道,“明珠這事你怎麼知道?”
楊明珠眨巴靈動大眼睛,閃過一抹狡黠,假裝思考道:
“唔,這事是方大師告訴我噠!”
上次去靜安寺,楊母問方大師她家兒媳懷男孩還是女孩,楊明珠觀察過楊母的面相,她是有孫子的,但今日卻沒了,估計是她做了什麼或是她家發生了什麼。
倘若沒有楊母想給她父親找平妻的話,更沒有接下來的這段對話,楊明珠今晚會抽空去楊母家查探一番,現在免了,她還是先處理楊明皓命格事件吧!
楊朱氏起身牽著繼續往前走去,回想上次見方大師的場景,感嘆道:
“難怪方大師會說那樣的話,以後富才家兒媳婦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楊明珠默然,世界這麼大,各人有各人的命運,她干涉不了,唯有自己強大起來才會不受欺負,那楊母的兒媳們聰明的話可以團結起來反抗啊,她會搭把手,可逆來順受,那就抱歉了,她只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楊朱氏轉頭看向小臉雲淡風輕的楊明珠小姑娘,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心裡在做什麼決定似的。
楊明珠察覺到楊朱氏的目光,抬眸看去時楊朱氏已經轉頭看向前方道路。
楊明珠沒有察覺什麼,也轉頭看路免得絆到石頭摔跤。
她們回到家中,白母也來了。
三個女人在灶房忙活,說著閒話。
楊母拿來木盆,坐在走廊處,將揹簍裡嫩野菜放入盆中清洗。
楊明珠無事,搬來小杌子坐在楊朱氏身邊,本意是幫忙幹活。
楊朱氏不讓。
楊明珠撐著小腦袋,豎著小耳朵聽灶房的閒話。
白母摘著豆角問道:
“阿菊,婉慧,我今兒去碼頭賣食物回家,路過大榕樹聽李寡婦說你們大哥家賣田地,你們買嗎?”
楊陳氏道:
“我家明信去讀書得花錢,家裡拿不出什麼錢來買地,我和我家當家的決定去開荒,能省下三年稅收呢。”
婆婆可是說了大房的事情少去招惹。
賣田地就賣唄!
這舉孝廉的事情還沒有真正定下來,不過是欽差大人的賞識。
她家小侄子陳秀才可是說了賞識是一回事,能當官是另一回事,這事沒正式定下來,讓他們陳氏一族的人不要亂說。
真沒想到楊家大房的人這麼著急,楊陳氏十分惡意地想:
要是此事沒成,大房的臉色定十分精彩。
楊王氏昨日嘚瑟的樣子,真以為想把誰除族就可以除族嘛,她可是記憶深刻。
哼,楊王氏真以為自家兒子成官家人了,她等著打臉時刻。
林婉慧與楊王氏的想法差不多,微笑道:
“我和我家當家的都沒有種過田,買了田地也不知如何種,還不如把這買地的錢用在其他的地方。”
白母聽著她們說得在理,“我本打算去買一塊,聽阿菊這麼說,我和我當家也去開荒好了,以後多用豬糞雞糞養肥地就好了。”
隨後,三女人約定開荒地一起去,把地都連在一起,以後能相互照料。
楊明珠笑了笑,覺得聽大人們的閒聊十分有趣,即便楊朱氏去洗野菜她都沒有離開,一直撐著小腦袋,小眼神看向院子,十分機靈地轉悠,小耳朵還在偷聽著大人們的話。
沒多久,楊富實父子三人來了,打水的打水,劈柴的劈柴,楊明信無事就陪著楊明珠嘮叨著學堂的事情,心血來潮就扮成小夫子教楊明珠認字。
楊明珠瞥了瞥僅比自己高出半個小腦袋的虎頭虎腦小家夥,教她學習,還不知誰教誰呢?!
只是為了不暴露,楊明珠只讓楊明信每個字教一遍識字,她就認得了,可把楊明信給打擊成內傷。
楊明信:……
小妹好聰明啊!
他兩日學到的東西都教完了,沒啥可教的,怎麼辦?
小面子都快沒了!
為了小面子,楊明信當即下定決心要更加刻苦學習,以後絕對不讓小妹給難倒!
楊明信輕咳一聲道:
“小妹我們學習許久了,也累了,該休息了,明兒我再來教你。”
楊明珠似笑非笑地看著裝小大人的楊明信,沒有點破他的意思,十分認同地點點小腦袋,“好!”
這時,林婉慧從灶房走到他們身邊,吩咐道:
“明珠你去喊你爺,大伯他們來我們家吃飯,等回家順道去喊你白叔叔和白哥哥。”
“好叭!”
楊明珠不樂意,但行動上沒有遲疑,抬腳往外走去。
楊明信不放心:
“三嬸我陪小妹去喊人吃飯。”
見林婉慧同意,楊明信飛跑追上楊明珠。
兩小孩手拉手慢悠悠往楊家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