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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前塵往事催人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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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雲綺與柳靖陽聽到這裡,同時都搖頭嘆息了起來,鍾雲綺道:“梅大俠既然已經受了重傷,為何不先調養好了身體再來見你呢,他這樣做又是何苦啊。”那宮主道:“你說這話,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的為人,他可是個極重信義的人,但凡是他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去做到的。他既約定了八月十五與我比試,又怎麼會因為身體原因失約不到呢。”鍾雲綺嘆道:“可是就這樣便把自己的性命給丟掉了,那也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那宮主卻又搖了下頭,說道:“所以說你到底還是個小娃娃,許多事情未必就能明白,他那時可是聞名於世的一代大俠,在他眼裡,把自己的名譽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當他在與魔教教主莫問天比武結束之後,雖然還留得性命在,但自己體內經脈卻已嚴重受損,幾乎等於是武功盡失了。試問一個武功盡失的人還如何繼續去做大俠呢,所以在與莫問天比武結束之後,他心中其實就已然有了死的打算,而能夠死在我的手裡,正是他所期望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鍾雲綺卻是有些不太明白這話,問道:“他為什麼希望死在宮主你的手裡,難道是為了讓你完成報仇的心願。”那宮主道:“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不過卻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鍾雲綺道:“那什麼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宮主臉上忽然微微一紅,說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希望自己臨死之前能夠再見到我。”鍾雲綺啊了一聲,問道:“難道梅大俠心裡也喜歡上了宮主嗎。”那宮主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他說我為人十分的單純,不像別的女子那般矯揉造作,而他心儀的女子正是我這個型別。”

鍾雲綺道:“只怕也不僅僅如此吧,宮主你的相貌如此美麗,世上男人見了哪個不會心動,梅大俠肯定也不會例外。”那宮主微微一笑,說道:“他的確說過我的樣子很好看。”說到這裡,忽又搖了下頭,又道:“不過他雖然誇讚我的外貌,但卻從未用手碰過我的身體一下,就是臨死的時候,也只是用眼睛多看了幾眼而已。”說到這裡,神色又難過了起來。鍾雲綺與柳靖陽見她極是傷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屋子裡一下就沉寂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柳靖陽忽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宮主,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問。”那宮主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梅大俠與莫問天比武之事。”柳靖陽道:“正是,江湖中傳聞我義父與梅大俠比武之後就突然失蹤了,而據說我也是跟著義父一起失蹤的,不過這件事情,在我的記憶裡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宮主若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話,還請告之弟子,也好解開弟子心中的疑惑。”

那宮主道:“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梅大俠只是告訴我,當日比武結果後,莫問天也並沒有死,不過武功也和梅大俠一樣,基本盡失了。至於莫問天後來是如何失蹤的,我就一點也知曉。”柳靖陽臉色甚是疑惑,說道:“那倒怪了,為何我和義父一起失蹤的,我現在好端端的活在世上,而義父卻不知了下落。”

那宮主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梅大俠和莫問天比武之後,你根本就沒有和莫問天在一起,你們二人的結局當然會不同。”柳靖陽聽她說了這話,大吃了一驚,問道:“宮主怎麼知道我沒有和義父在一起。”那宮主道:“梅大俠那日趕來見我的時候,背上揹著一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不是別人,就是你了。”柳靖陽臉色頓時詫異得不得了,問道:“我怎麼會被梅大俠背在背上呢。”

那宮主道:“梅大俠說你是莫問天託付給他的。”柳靖陽更加詫異了,問道:“我義父與梅大俠不是仇敵麼,他為何會把我託付給梅大俠。”那宮主道:“那是因為莫問天在比武結束之後,自知縱然自己不死,也難以再統領明教了,他一生中與人結怨太多,若是將你帶在身邊,定會害了你的性命,他與梅大俠雖然是敵對關係,但卻很是敬佩梅大俠的為人,因此這才將你託付給了梅大俠。而梅大俠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來,因此便只好將你給帶走了。”

柳靖陽聽她說了這話,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說道:“怎麼這件事情我竟然沒有一點印象呢。”那宮主臉上忽然生出一絲歉意來,說道:“柳公子,實在抱歉的很,當年梅大俠一直把你背在身後,我一劍刺中了他,他站立不住,跌倒在了地上,竟連同將你的頭也給碰傷了,想是那次受傷對你的記憶產生了一些影響。”柳靖陽聽她說了這話,頓時一下恍然,說道:“難怪我對三歲以前的事情沒有一點影響,原來是那個時候腦袋受了傷的緣故。”

鍾雲綺道:“還好,你只是不記得三歲前的事情,要是連三歲之後的事情都記不得的話,那豈不是就成傻子了。”柳靖陽聽她拿自己開玩笑,卻也並不生氣,又向那宮主問道:“宮主,我既然被義父託付給了梅大俠,那後來怎麼卻又跟著程先生了。”那宮主道:“你後來為什麼會跟著程學溢,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這件事情應該與明月山莊的莊主蕭文遠有關的。”

鍾雲綺與柳靖陽聽到明月山莊和蕭文遠幾個字,又大驚了起來,柳靖陽道:“怎麼我和何明月山莊也扯上關係了。”那宮主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就在梅大俠去世後的第二天,明月山莊的莊主蕭文遠忽然找到了我,那蕭文遠年紀與梅大俠相仿,不過二十七、八歲,也是當時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但他性情卻有些古怪,常年避居在明月山莊之中,極少在江湖中走動,幾乎從不過問江湖之事,然而這個蕭文遠和梅大俠卻是生死至交,梅大俠在與莫問天比武之前,便一直居住在明月山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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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靖陽道:“這個蕭文遠突然來找你做什麼,莫非他認為是你殺死了梅大俠,因此專程來找你報仇的。”那宮主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他是得知了梅大俠與莫問天比武的結果後,擔心梅大俠有性命危險,這才連夜趕來的,可惜他還是來遲了一日,否則以他的內力為梅大俠療傷的話,或許梅大俠還能保住性命。”柳靖陽問道:“那他找到你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那宮主道:“蕭文遠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坐在梅大俠的屍體邊哭泣,我那時心情差到了極點,甚至還想過要在梅大俠的面前自刎,因此便沒有怎麼搭理他。那蕭文遠見我對他不與理睬,很是生氣,並出言質問我梅大俠的死因。我就對他說梅大俠是我殺死的,他看了我幾眼,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又不斷反覆出言追問。我哪裡有心情跟他說話,因此和他沒說上幾句,便動起了手來。他武功簡直高得出奇,僅僅只用了三招,就將我的手中的長劍給打飛了。”

鍾雲綺聽到這裡,啊的叫了一聲,說道:“只用了三招,那蕭文遠的武功也太厲害了吧。”那宮主道:“蕭文遠的武功的確是很厲害,不過他之所以只用了三招就把我給打敗了,其實還是有原因的。”鍾雲綺問道:“什麼原因。”那宮主道:“我先前不是說過,梅大俠在與莫問天比武之前一直就住在明月山莊裡麼,其實在那一段時間裡,他們兩人一直就在相互切磋武功,梅大俠傳授我的清風劍法,便是在明月劍法的基礎上綜合了梅大俠的武功新創出來的。”

鍾雲綺輕輕點了下頭,說道:“難怪宮主你之前一直說,清風劍法是由明月劍演化而來,原來竟然是這麼一回事情。”那宮主這時卻又繼續說道:“正因為我使的清風劍法是出自於明月劍法,因此那蕭文遠才能夠事先料到我出劍的招式,所以只用了三招就把我給打敗了。”柳靖陽道:“他把你打敗之後,是不是就把我給搶走了。”那宮主卻搖頭道:“不是,你不是他搶走的,而是我求他將你帶走的。”柳靖陽神色有些詫異,問道:“宮主為何要求他將我帶走。”

那宮主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那個時候還只是個十八歲的黃花閨女,如果就這麼帶著一個小孩跟在身邊,會多有不便的,更何況我那時自己都有了死的想法,又怎麼能夠好好的帶你。”說到這裡,側過頭去,對柳靖陽說道:“柳公子,實在抱歉得很,當年梅大俠臨終前曾將你託付於我,而我卻將你轉託給了別人,想來真是有些對不住你。”柳靖陽道:“宮主不必為此事介懷,你那時的境況我是能夠理解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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