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有些失望，也有些很多擔心。
李征帆注意到了李元霸的眼神變化，面帶微笑的問了出來。
“怎麼，因為老頭子沒能像是你說的那樣，拿到一百三十顆紅星？一百二十一顆，已經差不多了。帝國如果沒有撤兵的話，就算是老頭子能夠拿到一百三十顆紅星，我們也不可能打贏。”
自己人知道自己事。
李征帆對於聯邦現有的兵力和各式武器配置，已經有了很全面的瞭解。
他很清楚，如果帝國太子能夠孤注一擲的話，今天這場戰役，聯邦絕對沒有獲勝的希望。
“不，我們一定能打贏。”
李元霸的言之確鑿，讓李征帆皺起了眉頭，他想不明白李元霸為什麼有這樣的自信。
驥星河？
不夠！
強如驥星河，在今天這場戰役中能夠拿到超過二十顆紅星，也只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帶著各大獨立團參與和帝國機甲兵團的正麵糰戰。
“老頭子的五執行緒操作，從戰術角度來看，不過是利用了帝國準備不足的原因，以分割戰場為目標的戰術穿插。帝國今天出動機甲兵力，就是一整頭大象，老頭子就是一條巨蟒，一口吞不下來，只能不斷的割肉然後蠶食。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頭子能夠割掉的肉還是太少了，未盡全功，要是這最後一口直接咬上去，我想不明白我們拿什麼贏。”
李元霸沒有說出他知道的那個答桉，但他也知道，那個答桉已經沒法保密太長時間了。
今天的戰役，驥星河為了求勝選擇了再次‘打破極限’，同時駕駛五架機甲作戰的奇蹟，很難用精神意志的強大，以及氣的力量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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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截止到目前，全聯邦能夠在實戰中用出甲分身之術的，也只有驥星河、李元霸兩人，而李元霸的極限只是同時操作兩架機甲，並且還是在同一個戰場之上。
驥星河的五執行緒操作，橫跨了三個戰場，每個戰場的局勢都完全不同。
那麼，要不要告訴李征帆呢？以李征帆的智慧、才能、閱歷等等，或許，會想到更合適的方法。
就在李元霸在猶豫的時候，他收到了一條訊息，是一個問題。
“你能同時操作五架機甲嗎？”
換成是其他人問，李元霸理都不帶理的，包括了總司令尹萬諾維奇。
但現在問出這個問題的人是李安邦，他的父親，聯邦的無冕大元帥。
而且以李元霸對李安邦的瞭解，很清楚在沒有什麼想法之前，絕對不會這樣直接的問出來，哪怕自己是他的兒子。
是分析出來了，還是猜到了，又或者是屠遠？
李元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這個問題傳給了驥星河，同時也是傳給了星月，他把選擇權交了出去。
並加了一句：“星月，你曝光了。”
還沒有結束戰鬥的驥星河、星月，正在駕駛神罰之甲、星月甲，以及載著蘇川雲的霸王甲，追殺帝國的第五、第六反星河兵團。
增援而來的帝國第七反星河兵團，還沒有正式參戰就已經開始了全速撤退，追不上了。
但之前就已經參戰的這兩個帝國機甲兵團，驥星河卻不想放過。
神罰之甲在驥星河的駕駛下，以他最擅長的騰躍方式，直接砸在了眾多帝國伯爵甲之間，仗著鎢鋼合金機體帶來的防禦力，以及在今天還沒有機會使用的能量武器‘六道輪迴’，開始了堪稱屠殺的擊破。
面對防禦力相較於鎢鋼金打造的武器，著實有些普通的帝國伯爵甲，驥星河的擊破方式也顯得幹淨利落脆。
兩把戰刀，只捅腰眼。
力求以最小的機甲損傷，帶來最致命、最高效的擊破，在驥星河看來，這些伯爵甲都會成為聯邦的機甲，自然捨不得造成更多的破壞。
以機修師的眼光來看，對腰眼位置的貫穿傷，能夠讓聯邦以最小的代價對其完成修復。
前後六個反星河機甲兵團，僅僅是伯爵甲就有一千八百架，雖然不是所有的聯邦機甲戰士，都能夠做到像是驥星河這樣的擊破，也能夠在完成繳獲之後，修復其中的至少一千五百架。
這個時候造成的損傷越小，之後的修復難度就越低，給聯邦帶來的資源壓力也會少很多。
同樣選擇了這種高效率擊破方式的，還有同時控制霸王甲、星月甲的星月。
星月甲自然不用多說，已經開啟的超頻形態，讓星月甲能夠以極高的速度、極為靈巧的機動動作，宛如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農民，揮舞著鐮刀在稻田裡肆意的收割著豐收的果實。
六根三節刺槍，每一擊都能夠帶來致命效果，結合雙手之中的兩把戰刀，擊破效率比之驥星河還要高出不少。
真要是說機修能力，星月其實比驥星河更強，人工智慧生命的基礎零和一，讓她在這樣的以一敵多的混戰中，能夠發揮出近乎於完美的計算能力。
而驥星河所擁有的，曾經沉木說過的，身為九級鉗工超越了零和一的靈性，在這樣的戰鬥中是顯現不出來的，因為根本就沒有同級別的對手。
霸王甲也換了武器。
繳獲自公爵甲的兩柄機甲重劍，取代了殺傷力更強的兩柄戰錘，在保持著高效率擊破的同時，又能夠減少對伯爵甲造成的損傷。
家底這個東西，星月比驥星河更在意。
他們兩個駕駛的三架機甲，以收割的姿態進行著收尾的戰鬥，讓下令撤退的帝國太子有些慶幸。
也讓鎮北王有一種先知先覺的得意。
“驥星河、李元霸、無名氏，他們三個人加上他們駕駛的三架機甲，神罰之甲、霸王甲、星月甲，至少需要兩個完整的反星河兵團才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進行限制。
可聯邦不止是有他們，還有蘇川雲、韓力、傑克森、羅維奇……”
鎮北王的囉嗦，讓太子非常的不滿，但它卻什麼都沒說，因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它沒有按照鎮北王提出來的建議，選擇了退兵的話。
剩下的四個反星河兵團，很有可能也會折損在今天的戰鬥中。而且，很難殺死驥星河、李元霸，甚至連蘇川雲、無名氏、韓力等人都沒法殺死。
那真的是虧大了啊。
就像是李征帆認為它繼續投入兵力，孤注一擲的話，聯邦沒有勝利的可能性一樣，它也認為它沒有勝利的機會。
關鍵就在於，雙方掌握的情報不對等。
聯邦因為東郭慈蓮，已經知道了帝國的兵力極限，但帝國卻根本就不知道，李元霸是真的不能參戰，蘇川雲更是個樣子貨，傑克森同樣失去了次星河級的戰力。
而驥星河的甲分身之術，只要它們使用通訊干擾裝置，就會失去最強的威能，戰場上只會剩下神罰之甲、星月甲。
依靠兵力優勢，帝國贏定了。
“李征帆說過一句龍語，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會找到真相的。”
太子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指揮中心，剩下的作戰並不需要它來指揮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
鎮北王知道太子是去尋找情報了，想著這一次太子承受的打擊和損失，它覺得太子肯定能夠拿到真正有價值的情報。
畢竟，情報的價值高低，完全取決於願意付出的代價是多少。
聯邦裡那些貪婪的人類，這次肯定能夠得到不少好處，同樣的，帝國也能夠在之後的戰鬥中減少損失，也相當於得到了好處。
看起來，聯邦和帝國是互惠互利，那到底是誰的利益受損了呢？
…………
“主公，李安邦知道了。”
星月在戰鬥即將結束的時候，把李元霸的問題告訴了驥星河，然後詢問道：“怎麼說？是讓李元霸先跟他爹聊一聊，還是我們直接跟聯邦談一談？”
這個問題很重要，影響會很大。
但驥星河卻像是完全不關心一樣，回道：“你把問題告訴屠遠，讓屠遠來決定。”
“屠遠？”星月疑惑的說道：“可問題是屠遠很早之前就是李安邦的人了啊，而且，屠遠還是塔頂組織的非正式使徒。”
“屠遠之前所說的機甲與刀，我覺得很好。”
驥星河解釋道：“但想要依靠我、李元霸、傑克森、羅維奇、韓力……很難實現他真正的戰略意圖，只有依靠你，才能夠完成機甲與刀的計劃，所以，對於他來說，你比我更重要。”
星月也想起了屠遠所說的那個計劃。
利用躍遷門裝置，把百萬擁有星際作戰能力的聯邦機甲戰士，投放到第三文明的大本營，不求回家，不求勝利，只求不死不休的報復。
這個計劃聽起來就完全不可行，因為機甲並不能給聯邦的機甲戰士，提供足夠的續航時間以及生存時間。
特別是生存時間，就算百萬機甲都裝配了核聚變反應爐，也不可能裝配足夠的空氣、水資源、食物，帶上這些東西，機甲還能作戰嗎？
而屠遠在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說過以驥星河為模板的戰神模式，其實就是在說，這個計劃需要星月的支援。
只有人工智慧生命星月，且是在驥星河培養下成為了聯邦星河級機甲戰士的星月，才能夠真正意義上完成名為‘機甲與刀’的計劃。
不止是面對第三文明，還有面對帝國同樣如此。
如果聯邦和帝國的戰爭，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聯邦的機甲與刀，又怎麼可能不送給帝國呢？
剎那之間，就思考了很多的星月，真正明白了驥星河的意思。
“主公，我已經問屠遠了。不過，雖然他比您更需要我，但我還是欣欣的騎士，永遠都是。”
這表忠心的行為，多少有些多餘了。
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屠遠很快就給出了回覆，在驥星河、星月還沒有結束戰鬥之前。
“我來和他談？”
這是屠遠的問題。
驥星河也提出了一個問題：“星月，你怎麼想？”
星月有些懵，怎麼到頭來還是要自己來做決定呢？而且，是關係到自己的自由，甚至是生死存亡的決定。
正如同聯邦在驥星河擁有了恩賜能力之後，還在不斷的進行實驗，犧牲了很多人也想要得到第二個、第三個擁有恩賜能力的人。
如果知道了星月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會只滿足於一個星月呢？
李安邦和屠遠，畢竟是不一樣的。
四年前，屠遠沒能下定決心殺死驥星河的時候，李安邦就逼著屠遠下定了這個決心。
站在除了驥星河、星月、驥榮欣月之外任何人的角度來看，當時的決策都沒有任何問題，但關於星月，真正有決定權的人恰恰就是驥星河、星月、驥榮欣月。
其他人，都沒有決定權。
這也是為什麼，在李安邦都加入了英靈議會，並成為了英靈議會在塔頂組織的臥底時，還是不知道星月的原因。
星月認真思考之後，還是沒法做出決定，她說道：“主公，我相信您。”
驥星河拒絕道：“這一次，你要自己做決定。”
“那如果……”星月問出了她最擔心的問題：“如果他們逼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不想做的事情，您會和欣欣一起，跟著我離開聯邦嗎？”
驥星河沉默了。
換成是三年前的他，會毫不猶豫的對星月說出‘我願意’，但會提出一個條件——覆滅帝國，這個條件星月絕對不會拒絕，甚至不需要他提。
爺孫倆加上一個星月，其實是有能力覆滅帝國的，只是會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而且，驥星河真的想離開，並且繼續以覆滅帝國為目標，會有很多人跟他一起離開。
但三年之後的今天，驥星河很難直接說出那三個字。
聾子犧牲了，跛子犧牲了，安德烈犧牲了、楚豐犧牲了、瞎子犧牲了……
他帶著星月離開，帶著沉木等很多人離開，又會有多少人犧牲呢？
秦佟、蘇川雲、哈里斯、左手、姜雲、傑克森、韓力、李元霸、黃十三……
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
他們又都是誰的兒女，誰的父母呢？
在驥星河沉默的時候，星月也保持沉默，她並沒有催促，也沒有提出更多的條件。
但他們駕駛的機甲並沒有沉默，繼續以屠殺的速度擊破著他們攻擊範圍內的所有帝國機甲。
就像是，無論驥星河、星月是不是會離開他們不喜歡的聯邦，都會以覆滅帝國為目標一樣。
驥榮欣月，想來也是這樣想的吧。
驥星河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說。
“我願意。”
他終究還是那個不擇手段，也要為子報仇的老頭。
星月感動之餘，用沉重的語氣問道：“可我們離開了，會有很多人犧牲的。”
驥星河這一次沒有沉默，沒有猶豫。
他語氣堅定的回答道：“那就給他們報仇。”
星月無聲的笑了起來，她想到了之前屠遠說出機甲與刀的計劃時，驥星河也說過他的機甲與刀。
如果說，屠遠的機甲與刀是威懾性質的報復，那驥星河的機甲與刀就是付諸實際行動的報仇。
為子報仇，為千萬子報仇。
“好，我們一起給他們報仇！”
星月也有她的機甲與刀——成為驥星河的機甲，成為驥星河的刀。
當然，還有驥榮欣月。
她給屠遠傳去了一條訊息：“跟他談，談不好，腿給你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