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規則吧。”傭兵隨意道：“你想怎麼玩兒？”
“你和世界樹聯盟怎麼玩，咱們就怎麼玩。”青年看起來胸有成竹：“雙方輪流出題，對方做不到就算輸，如何？我先出題，沒意見吧？”
“當然，條件是只能用這裡的東西，也不能毀了這裡的物件——這裡畢竟是威廉家族的產業。”青年也不傻，自然有算計：萬一他第一輪真的翻車了，公良洛提出雙方下一輪比賽開HMW要怎麼辦？
偶像在他心目中那麼厲害，都被公良洛正面一對一毫無花哨的擊敗，他就算對自己再自信，也不敢託大到認為自己能打贏這種披著人皮的怪獸。
“成。”在威爾士的難以置信和奧斯頓的玩味中，公良洛點頭答應了。
“？！”他答應了？威爾士一陣驚詫：他們以前碰到這種找茬的，公良洛向來是最沒勁的一個，哪怕他動手把人摁在地上了，公良洛往往都懶得抬腿踩一腳，怎麼現在就答應了？
到底是奧斯頓的情商更高一點：公良洛現在可不是過去那個藉藉無名的傭兵了，雖然以奧斯頓對這傢伙的瞭解，就算他名動天下恐怕也還是那副模樣，但現在公良洛確實不比以前——
因為公良洛身邊還有一位劍聖。
如果公良洛避而不戰，櫻華月勢必會跟著公良洛一起被那些黑子譏諷——換言之，公良洛會答應下來，並非為了自己，只是不想身邊的女人跟著自己一起顏面受損。
一個甘心成為對方安靜的影子，一個願為對方違背自己的性子——這對情侶還真是……你倆趕緊去結婚吧，墨跡什麼呀？
怕是FFF團都不好意思對你們下手。
櫻華月就像是根本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似的，低著頭專心逗弄桌子上的黑貓——公良洛接不接受，她都不在乎。只要是他自己做的決定，她都支援。
劍聖的面子？被黑子攻擊？
她櫻華月什麼時候在乎過那種事情？
“第一場，咱們就玩兒那個。”青年對著角落裡那一臺低調奢華的大家夥抬了抬下巴：“沒問題吧？”
“沒問題。”公良洛說沒問題的時候，威爾士和奧斯頓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兄弟，那是鋼琴！
我們不懷疑你的手速，就看你開著HMW連滾帶爬都能行雲流水就知道你的手速肯定沒問題，但那是鋼琴啊！
你知道那玩意兒有多少個鍵嗎？還沒問題？
奧斯頓的表示真心精彩：認識公良洛這麼久，他咋不知道這個傭兵居然還會彈鋼琴？威爾士則表示：哪怕公良洛能單手抬起鋼琴來砸人，都比他彈琴按鍵更讓人吃驚。
“我這回合的規則很簡單。”青年抬起下巴對著公良洛驕傲地笑了笑：“我彈一首，你只要能彈出超過三分之二，就算你贏，怎麼樣？”
青年覺得這把穩了：我手裡兩張王四張二，你能秒我？！
來來來，你教我怎麼輸！
他可是託了不知道多少關係才打聽到公良洛對音樂一竅不通——這是從VOW內部流出來的訊息，青年斷然不覺得這會是什麼坑。
當初那場震驚VOW員工一整年的聚會，到現在還是許多人夜裡揮之不去的夢魘！
你聽過唱歌
跑調的嗎？
聽過？這倒也確實不稀奇。
可你聽過一首歌下來沒一個音符在調上的嗎？
要把一手膾炙人口的歌曲唱到完美避過所有的音準，這得是什麼水平？
據說當時還有人為了自救，趕緊給公良洛送了樂譜上去？
有卵用啊？該進醫院的還要進醫院，該去看心理醫生的還得看心理醫生，樂譜？
據說公良洛掃了一眼這玩意兒，隨手就扔一邊兒來著？
他也得看得懂啊！
一個看不懂樂譜的人會彈鋼琴嗎？
從邏輯上來講，這不能吧？
聽聞特蕾莎在公良洛亮了嗓子之後，立馬慘白著臉拍板讓人把這段“仙音”錄了下來，打算以後用來對付那些硬骨頭？
這玩意兒貌似還有被VOW搬上戰場的可能？
這一波都推到對面臉上了，青年覺著自己就是用腳都穩贏。
威爾士和奧斯頓也是臉色一變，兩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居然同時朝著公良洛伸出手——要不還是勸他認輸算了？
畢竟是公共場合，“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實在是有點兒……他丟了面子總好過讓這麼多人丟了魂吧？
兩人對著公良洛的背影遲疑半天，終究還是沒出這個聲，只是奧斯頓動作輕緩地把桌子上的名貴餐巾紙推向了櫻華月。面對劍聖大人疑惑的眼神，奧斯頓微笑著做了一個示範——
他開啟包裝，抽了一張紙，撕成兩半，然後團成團……塞進了自己耳朵裡。
“？！”櫻華月很疑惑，奧斯頓卻只是微笑著示意她可以照做——洛啊，也許你自己不好意思說出口，兄弟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待會兒輕點按鍵盤，沒準噪音能不那麼要命？
只希望他彈琴的殺傷力不會和歌聲一個級別吧。
“……”悅耳的聲音響起，跳動的音符像是調皮的精靈，在酒吧中四處飛舞，讓原本就十分安靜的酒吧又少了幾分竊竊私語，人們側耳傾聽著，就像是清澈的山泉流過耳朵，帶走了灰與塵，讓人簡直連心靈都通透了幾分。
“這是下過苦功的。”奧斯頓看著那個青年彈琴的背影，斷言道。
威爾士咂咂嘴，動了動自己耳朵裡的紙團：“雖然有點兒錯誤，但音樂比他本人討喜啊。”
“喂。”奧斯頓表情不太美妙，朝著威爾士叫了一聲，威爾士一愣：“咋了？”
“我能聽到你在說什麼。”
“廢話，能聽到就能聽——”威爾士臉色猛然一變：“壞了，這玩意兒沒用！”
轉頭就看到公良洛已經坐在了鋼琴前，VOW的兩員猛將臉色大變：“等——”
“……”清澈悅耳的聲音響起，兩人就那麼保持著僵硬的動作立在原地。周圍看熱鬧的人們明顯也有些驚訝：這傭兵，居然真的會彈鋼琴？
而且，好像彈得很不錯？
場中誰驚訝，都不會有威爾士和奧斯頓驚訝，兩人的表情簡直就像是看到了一頭霸王龍穿著圍裙在廚房裡揮舞著鍋碗瓢盆！
違和感直接拉滿——霸王龍不吃生的也就罷了，碗裡居然還有西蘭花？
咋？你改吃素啊？
而且——咋真能這麼
好聽？！
只聽威爾士和奧斯頓兩人斬釘截鐵的評價，就知道這兩人如果不是在裝逼，那就是真對鋼琴有點造詣的，現在以他們這有些造詣的耳朵聽起來，居然也會覺著公良洛這琴彈得挺有意思？
“嗯……”威爾士皺了下眉頭：“還是有點錯誤，不過……”
“已經很難得了。”奧斯頓為他們的老兄弟說了句公道話：“起碼這一局穩了。”
這些彎彎繞繞，有些賓客知道，有些不知道，但絕大多數人都能為這稱得上精彩的演出帶點笑，鼓個掌——唯獨那個青年不行。
這可真是踩爛了屋頂還變天——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這傭兵居然真的會彈鋼琴？！
他們不該是對槍支彈藥如數家珍的嗎？
鋼琴這玩意兒難道也能算傭兵的必備技能？
尼瑪現在的傭兵界競爭真有這麼激烈？不是一專多能都活不下去了？
青年都懵逼了，聽著這和剛才自己彈出來的別無二致的曲子，一臉“咽下去蘋果才被人告知裡面有蟲子”的表情。
就這樣，公良洛的演出告一段落了。
“譁譁譁……”酒吧裡響起了不遜色於剛才的掌聲，可見公良洛的彈奏確實值得稱道。青年臉色僵硬，卻還是硬撐著笑顏，對公良洛點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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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群人是絕對不可能接受輸人又輸陣的，貴族的臉還要不要了？
所以哪怕這會兒青年正在自己心裡花式問候公良洛，表面上也得對他表示恭喜——這才不會丟了貴族的風度。
畢竟，對一群“頭可斷，頭髮絲毫不能亂”的貴族來說，臉上那張皮有時候真比啥都值錢。
“這算是按照你定的規則完成了演奏嗎？”公良洛站起身，臉上帶著淡淡的、欠扁（青年語）的微笑，青年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咬牙笑道：“沒錯。”
“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出題了吧？”傭兵的笑讓青年心臟“突突”一跳！
“只能用這裡的東西，而且，不能損壞店裡的設施。”青年有意無意地強調著，他是真的怕公良洛一張嘴就是“咱們來真人PK”什麼的，這傭兵真要提這種要求，就是隨手撕了自己的面子他也得痛快打GG——畢竟，人要死了面子留著也沒用啊。
“別擔心，都是這裡的東西。”傭兵環視了一圈，看向奧斯頓：“介不介意讓我打包幾瓶走？”
“隨意。”奧斯頓擺擺手，都懶得去問公良洛想拿什麼酒。
“嗯，我看看啊。”傭兵在酒保身後的架臺上掃了一圈，點了幾瓶酒，還找酒保要了道具——他這是想調酒？
發現了這一點的青年，反而松了一口氣。
他見公良洛走向吧檯，還擔心這傢伙打算跟自己拼酒呢！
打架他不敢，這個他也不敢啊。
沒見齊格飛那種怪獸都差點兒讓他喝進了ICU，青年雖然平時在酒桌上也能贏一票狐朋狗友，可一桶“岩漿之心”？
喝完連打急救電話的錢都省了，直接報警吧，這是謀殺案吶。
現在知道這傭兵沒打算找自己拼酒，青年松了口氣——甭管是品酒還是調酒，安全係數肯定都比和他拼酒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