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你,如果真遇到苗疆的人,你可得小心點……”
毒老頭一邊拍著林軒的肩膀,一邊陰測測的對著他露出笑臉。
饒是林軒見過了大場面,此時也不免覺得一陣膽寒。
就像是被一隻狡猾的老狐狸盯住了,他身上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我小心什麼?我和他們又無仇無怨,他們難道還會對我怎麼樣?”
毒老頭這番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讓林軒也不免心裡發毛。
不過很快,病床上的動靜,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雖然十分細微,但躺在病床上的李羽,手指卻突然一抽。
緊接著,就是一陣無力的乾咳。
昏迷了五六天的李羽,終於甦醒!
“好小子,求生慾望這麼強!”
就連毒老也沒有想到,李羽居然這麼快就醒來,他眼中閃過一抹驚異的精光,一個箭步竄到了病床邊。
不過,卻有一個身影,比他更快。
“他醒了!”
燕霜眼皮一跳,立刻就感覺到一股風在自己面前吹過,再定睛一看,林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越過了她,竄到了病床前。
林軒一個閃身,第一時間衝到李羽身旁,掐住了他的脈門。
脈象四平八穩,除了有些虛弱外,沒有大礙。
“水……水……”
李羽的意識沒有完全恢復,眼睛渾濁,半睜著眼,長大了嘴巴到處找水喝。
毒老頭早就料到李羽昏迷這麼多天,甦醒過來肯定覺得口渴。
他早就準備好了杯子,李羽一動,他立刻將杯子裡的水,順著李羽的嘴角緩緩倒進了他的嘴裡。
清澈的水流進李羽嘴裡,他就像是一塊海綿一般,大口大口的吞食著清水。
而隨著水杯裡的水迅速減少,他的眼神也慢慢變得清澈起來,就像是一塊漆黑的寶石,愈發明亮。
“師父……”
李羽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林軒。
他臉上露出感激和擔憂的複雜神色,眼裡閃過一抹亮光,旋即又黯淡下來:“弟子不肖,讓師父為我擔心了。”
“你醒來就好了。好好休息,把傷養好。”
林軒點了點頭,心中也十分欣慰。
他收下李羽為徒,甚至還沒有教他一招半式,但李羽卻沒有半點怠慢,早已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師父。
“這位老先生是……”李羽感謝過毒老後,很是好奇的問道。
“老夫是你師父的師父,你覺得,你應該叫我什麼?”
毒老胖胖的臉上,皺紋一展,就像是綻開了一朵菊花。
“原來
是師公在上,咳咳……”
李羽聞言,不顧自己身上還有沒有力氣,掙扎著就要爬起來行大禮。
林軒白了毒老一眼,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毒老頭還真就是他的師父。
而且,李羽的性命,也是毒老和高老費了九牛二虎的力量才救回來,這一拜,也理當受得。
但毒老輕輕一按,李羽就再也動彈不了。
他溫和笑道:“你大病初愈,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你也別喊我師公,否則到時候排起來,我怕你記不住……”
山裡面可還有十幾個老家夥,這些老家夥,一個個都可以算是林軒的師傅。
按照大師公、二師公……這樣一路排過去,到時候別說是李羽了,就是他們自己都搞不清。
“真有心的話,就叫我一聲田爺爺吧。”
毒老慈愛的看著李羽。
他如今也已是快六十的高齡,但卻是孤家寡人,未曾娶妻。
一般的老人,到這個年紀,都已是兒孫滿堂。
看著李羽清秀的面龐,十四五歲的年紀,毒老心裡不由想到,如果他也有家庭,孫子也該這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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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林軒看做兒子,將李羽看做孫子,將一生對他人的愛,都傾注在這兩個小子身上。
一身醫術,武學有所傳承,就是他哪天遭遇不測,心裡也再無遺憾了。
李羽點了點頭,露出了甜甜的笑:“田爺爺。”
毒老眼眶有些溼潤,點了點頭,撇過頭去悄悄擦去淚光,吸了吸鼻子,強作鎮定的說道:
“好小子,好好養病,等下你高爺爺也會來看你。”
“其他的師兄弟們,他們沒事吧?”
李羽喘勻了氣,內心善良的他,又牽掛起同為八門拳弟子的師兄弟們。
當時發生車禍的車上可不止他一人,失去意識前,他隱約記得,不少人都受傷了。
“他們都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你可是整整昏迷了六天,如果不是林軒請來兩位老先生,你的性命恐怕還不好說。”
一旁的燕霜忍不住說道,李羽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
“您是……師孃?”
李羽天真的眨了眨眼睛,頓時房間裡咳嗽聲此起彼伏。
“這傢伙想泡本小姐,做夢去吧!”
燕霜氣得直喘,咬牙切齒。
“咳咳……小羽,這位是江北燕家的大小姐,燕霜,這次你住院,燕家可前前後後幫了不少忙。”
林軒連忙轉移話題。
“原來是霜姐姐,謝謝姐姐。”
李羽是江北人,當然聽說過燕霜的大名。
“算了,不和這傢伙計較。”
燕霜瞪了林軒一眼,氣的呼呼想道。
旋即臉色一換,笑盈盈的對李羽說道:
“你能恢復就太好了,不過,你跟著你師父學武,可千萬別把他那一身臭毛病學去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咬牙切齒起來,似乎恨不得把林軒撕碎了吞下肚。
李羽撓了撓頭,很是不解。
師父什麼時候惹到霜姐姐了嗎……
“嘖嘖嘖……”
毒老頭箍著林軒的脖子,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會心笑容:
“小子,你跟老子說實話,你把這丫頭怎麼了?”
在他的人生閱歷看來,這丫頭處處針對林軒,這得是欲求不滿啊!
“老頭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行得正坐得端!再說了,顧老留下來兩個孫女,都是國色天香,我有毛病在外面偷吃這種小辣椒?”
林軒翻了白眼,不滿的說道。
“家花不如野花香嘛……”毒老拿胳膊悄悄捅了捅林軒,揶揄道。
“你個老光棍還教起我來了,你連家花都沒有,還嘗過野花的滋味?”
林軒毫不示弱的反擊。
臭小子這張嘴還真毒。
林軒的話戳到毒老的痛點,他立刻啞口無言了,只能心中暗罵。
李羽醒來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醫院,不少護士都在病房外探頭探腦,嘖嘖稱奇。
“在ICU住了五六天,拔掉管子就是死人一個。沒想到,現在居然救回來了,燕京來的專家教授,醫術果然高超!”
“聽說這臺手術,總共做了三十個小時,病人才從手術室裡推出來!”
“咱們醫院的主刀醫生,都說過這小子能救回來的機率,不足1%。而且,就算是清理了淤血,也有很大的可能變成植物人!”
“嘖嘖嘖,從手術室裡推出來才半天,這小子現在居然醒了,真是奇蹟!”
“命不該絕,不到點,閻王都不收!”
不僅是護士,不少醫生都抽空跑到這邊來看一眼。
在被無數的醫生斷言死定後,這個叫李羽的少年,居然起死回生!
這樣的醫學奇蹟,怎麼會不吸引人呢?
“林先生,您回來了?”
推門而來的是高老頭和秦柳,秦柳在高老頭身後探出頭來,眯眼笑道。
“怎麼樣,小家夥沒有其他毛病吧?”
高老頭則關心李羽,一進門,立刻就問了起來。
林軒回頭看了李羽一眼,淡淡道:
“脈象平穩,身體健康,只要養幾天,就能生龍活虎的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