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這個……”
葉憐雲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是啊，那就是假的，不過是某種功法罷了。”
“功法？”
“對，功法！”葉憐雲嘲弄的看著她。
“我去過一次歸墟之地，得到了鮫人一族的秘密，他們一族，有一種能夠讓剛剛出生的鮫人化形的辦法，而不是依靠修為，我拿到了。”
“可是沒有用！”
“沒有用！”他滿臉怨毒。
“我飛昇的那一刻，這些東西，這些東西！”
他笑容擴大，抬起自己的手，看著手背上晶瑩的如同寶石雕刻的鱗片，臉上卻又帶著厭惡和恨意。
他忽然抬起另一只手，狠狠的將左手背上的鱗片撕下來。
鮮血瞬間流出，他臉上卻帶著暢快的笑意，不斷地低笑。
“它們回來了，它們永遠都無法擺脫！”
他自殘一樣的將那些鱗片一枚一枚的拔掉，看的葉無等人眼角抽搐，他們看著都覺得疼痛萬分，但葉憐雲沒事人一樣。
偏偏他身上的鱗片幾乎是眨眼就長出來了，他就反覆的去拔，一枚接一枚，臉上還掛著病態的笑容。
“難道我不想超脫嗎？哪個靈魅不想超脫……”
葉憐雲的雙手覆在臉頰上的鱗片上，重重下壓。
鱗片齊根斷裂，鮮血瞬間流出。
葉無張了張口，實在是對這樣的場景有些難以接受。
芷歌坐在角落裡，看著他的動作，嘴角也閃過自嘲。
靈魅的恢復能力比起任何一個種族都要厲害。
只要不是一擊必死，只要給他們時間，他們就能恢復過來。
到了葉憐雲這一步，更是眨眼間就能恢復這樣的皮肉傷，這對於靈魅來講，究竟是可悲還是幸運？
葉憐雲忽然又平靜了下來，目光注視著葉無。
“可是我後來找到了辦法……”
“你知道嗎？我原本就要成功了啊！我找到了關於傳說中世界的路，可是我進不去，我用了數百年的時光，最後變成這副樣子……稍有不慎就被心魔控制，哈？”
“因為這個該死的心魔，我飛昇失敗！我超脫失敗！我失去了所有的路！”
葉無看著他這副樣子，其實覺得，他這樣跟心魔附體本也沒有區別，無非是還能交流。
他覺得這個靈魅有些可憐。
“我看到了你的日記。”葉無開口了。
葉憐雲目光一頓，然後古怪的笑道：“你能看懂？哦，也是……”
“如果是你，是肯定能夠看懂的……”
葉無被他的這句話說的又不知要怎麼接了。
“為什麼這麼說？”他疑惑地問道。
“既然你看見了，那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葉憐雲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幫我。”他眼中帶著熾熱的光芒。
“幫我出去！”
葉無一愣，和周圍的其他人對視一眼。
“出去？你不能出去？”
葉憐雲陷入了沉默，他臉上的肌肉在輕輕顫動，眼中是壓抑著的恨意。
“我不能……我當初，擔心自己會變成靈魅的罪人，就走來了這個自己建立的宮殿，把自己關在了這個棺槨裡。”
他閉上眼睛，仰著頭，似乎在努力的壓制著什麼。
“我本想就此死去，什麼超脫，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他勾起唇角，表情悲喜交加。
葉憐雲睜開眼睛，眼中滿是痛苦，一隻眼中留下了一顆淚水，淚水離開他，立刻變成了珍珠。
“看，我醒來了，發現自己還是這幅見鬼的鮫人的模樣！”
“可是我既然重新清醒了過來！”他目光中燃燒起光芒。
“我要再試一次！這一次，若是失敗，我便直接道消身死！”
“我不信，我不信天道沒有留給我靈魅一族一條路！”
葉無看他又激動起來，安撫道：“肯定會有辦法的，你也說了你找到了辦法，那再試一次說不定就成了，冷靜一下。”
葉憐雲聽進去了他的話，點點頭。
“是啊，這次一定能成功……”他對著葉無笑了笑。
葉無心裡再次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種莫名的渴望在心中生出。
像是什麼東西在他身體裡叫囂著。
“那麼，如何才能成功？不如告訴我們辦法？”繆昊蒼開口道。
葉憐雲目光沉沉的掃過他，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
“你很特別。”
繆昊蒼皺眉，又聽到他說：“告訴你們又如何？沒有成功，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妄想還是真實。”
“我已經陷入了一個絕境之中，何必再給你們添煩憂呢？不是要堅持道心嗎？”
他似笑非笑，隨後又看著龍游。
“你能將我的傀儡破解，很厲害，你在這上面有造詣，在棺槨上面也有陣法，只要破開，就能開啟離開這裡的路了。”
他看著，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只是偶爾看到自己的尾巴和手背上的鱗片的時候，還是露出嫌惡的恨意。
“陣法在哪？”龍游扶著牆站起來。
“在這。”葉憐雲指了指棺槨的內部。
他現在也最多坐起來，無法離開。
繆昊蒼皺眉，覺得有些怪異。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
他看著葉憐雲，道：“你當初既然是瘋魔狀態，為何會將自己封在這裡？”
葉憐雲嘲諷的勾了勾唇角。
“我又不是一直瘋下去，我倒是想瘋了算了，至少我再也不用忍受這些噁心的東西！”
這個理由似乎無懈可擊，他自殘的行為就能看出來，他想要求死也不為過。
繆昊蒼沒有再出聲了。
龍游等人又對視一眼。
他們並沒有立刻答應葉憐雲。
葉憐雲之前只是力量法身就強大無比，要不是葉無不知怎麼回事，是底牌還是旁的，將葉憐雲打敗，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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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憐雲的狀態始終都不太對，壓根不那麼像是正常人。
但看得出來，他理智是在的，只是大概因為他過往的經歷，所以性格成了病態的樣子。
只是……若是放他出來，他再瘋魔了呢？
“這裡通向外界的路，只有你那裡的陣法？為什麼當初要這樣設計？”
“我又沒想到還有人來。”葉憐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