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還在歪著腦袋消化華佗的科普,藍蘇這麼一問倒是把她問蒙了:“我麼?”
那一臉懵懵的樣子又萌又可愛,瞬間把藍蘇的心萌得蘇蘇的。
他揚了揚眉梢,寵溺地笑道:“是呀,你是第一個給我把脈的人,便是我的專用大夫,我聽你的!”
竹馬面上一喜,喜滋滋地上前為藍蘇挽起袖腕,然後招呼華佗上前。
“那自然是要聽華佗的,他剛才說的我都沒聽乾爹說過,他很厲害懂得很多的。”
華佗翻了個白眼,冷冷道:“我爹平日裡教你的都是皮毛,他哪能想到你這水平還敢給人看病,你回去等著挨削吧!”
藍夜忍俊不禁,在華佗診脈的時候,他便問竹馬。
“一般你乾爹會怎麼削你?”
竹馬表情複雜地對了對手指,弱弱道:“記草藥的名字!”
藍蘇輕笑一聲,微微挑著唇角:“倒是個不錯的方法!”
後華佗重新開好藥方已經臨近中午,藍蘇專門將上次做江南菜的廚師請來,為他們做了一桌子的美食,而他自己依然小米粥就小魚幹和醬菜。
藍蘭兒一邊大朵快頤地啃著螃蟹腿,一邊同情的眼神看一眼藍蘇,又看了一眼那清淡如水的粥,嘴裡含糊道:“靖皇叔你真可憐,生病了什麼都不能吃,還要看著我們吃。”
藍蘇斜睨著藍蘭兒,淡淡道:“吃你的吧!”
半下午的時候藍默忙完回到府上,迎面便看到管家匆匆找來,道是王爺吩咐讓他護送幾個孩子回家。
聽管家說王爺今天心情不錯,主要是有這幾個孩子陪著。
藍默一時還有點蒙圈。
哪來的孩子?王爺什麼時候這麼有童趣了?
彼時一走進院子,藍默便看到幾個不大的孩子正舉著網兜貓著腰,興致勃勃地圍在牆角的草叢裡逮螞蚱。他家王爺一身翩翩白衣站在不遠處的廊下,他手裡端著茶盞,唇角牽著笑意,那場面遠遠望去有一種寧靜悠然的況味。
能讓他家王爺如此這般已是很久遠的記憶,藍默頓時對這幾個孩子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藍蘭兒雖然三年未見個子長高了不少,但那小模樣跟之前一樣,藍默自然識得。
只是另外三個孩子他就很陌生了。
當青梅竹馬聽到身後有動靜驀地回過身的時候,藍默瞬間怔住了,臉上錯愕的表情久久未能平復。
任務完成後藍默回到藍蘇房中,心情還有些複雜,他幾次看向藍蘇,欲言又止。
藍蘇看他那吞吞吐吐的樣子,問道:“你也覺得很像,是嗎?”
藍默心神恍惚地點點頭,繼而又猛地搖搖頭。
“像,可又不像!屬下也說不上來。”
藍蘇神色寂寥,道:“她們是顧懷瑾離京期間收養的孩子。本王初次見面也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大概是阿嫻在天有靈吧……”
藍默靜默了片刻,稟道:“王爺,屬下今日在竹林軒見到賢王的侍衛藍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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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藍蘇疑惑:“他去做什麼?”
“說是奉賢王之命給瑾小姐送些東西,而且聽說前幾日賢王將一個朋友託付給了瑾小姐,他順道幫賢王去看看。”
藍蘇問:“可知那朋友的來歷?”
“據說之前是個小女乞丐,也不知怎得就結識了賢王。現在無處可去便在竹林軒幫廚,也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
藍蘇思量了片刻,繼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語義不明道:“咱們的賢王爺何時竟有了一顆菩薩心腸?”
藍默聽出了幾分端倪,試探地請示道:“王爺,需不需要屬下派人盯著?”
藍蘇搖搖頭:“不用!你只管盯好梁勳!”
“是!”
藍默見藍蘇興致缺缺的樣子,便拱手退了出去。
當天晚上翠嬤嬤滿院子找不到小魚幹和蘿蔔醬菜的時候,還以為家裡招了專偷吃食的竊賊。後來知道是青梅竹馬拿去探望病人,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誰家的病人這麼可憐?家裡還缺蘿蔔醬菜?
再說說清塵。
她進竹林軒原本是躊躇滿志的,只是沒想到才不過兩天的時間就被掌勺師傅趕了出來。
理由是,兩天摔壞了五個盤子三個碗,廚房裡的餐具實在不夠她摔了。
清塵也很懊惱,她明明是想去幫忙的,怎麼就越幫越忙了呢?
繼而她有些喪氣地坐在後院,鼓著嘴自己生自己的氣。
彼時一群孩子正在後院玩耍,她們精力旺盛,一會兒要爬樹、一會兒又要躲貓貓,玩得不亦樂乎片刻不得消停。
清塵原本是旁觀者,可是孩子們的玩笑聲彷彿有一種魔力,讓她觀著觀著便玩性大起。剛才的沮喪很快便被她拋到腦後,她隨之便加入了孩子們的隊伍。
清塵玩耍的花樣很多,教她們用垂柳的嫩枝編織成各式各樣的花環手環、將樹葉含著嘴裡能吹出不同的曲子……
這些都是之前沒聽說過的,幾人覺得新鮮又好玩,蹲在樹下熱情高漲地玩到了天黑。
翠嬤嬤年紀大了,相比孩子們來說腿腳有些不利索,步子跟不上她們,但又不放心讓她們自己玩耍,只能盡力地跟在她們屁股後面,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常累得直不起腰。她又不願讓顧懷瑾知道了分神,這段時間也正在為此事苦惱。
當她看到清塵竟然能跟孩子們玩到一起,孩子們也非常喜歡清塵,她靈機一動,看向清塵的目光凝著老母親的慈祥和欣慰。
廚房裡,掌勺師傅一邊將一塊塊碎片擺在顧懷瑾面前,一邊老淚縱橫地告狀。
“瑾小姐呀,這丫頭是打哪找來的?簡直是老夫的剋星呀!”
顧懷瑾看了一眼直抹眼淚的老師傅,心裡疑惑不就摔了個碗嗎?不至於吧!
“蔡師傅,那丫頭怎麼了您跟我說說?”
那位蔡師傅便開始了喋喋不休地控訴。
“老夫讓她放鹽,她把半罐子鹽都倒進去了;老夫讓她掃地,她把老夫要做的臭鱖魚給扔了;老夫讓她端個盤子她也能兩天摔五個;還有這碗,這是老夫最喜歡的碗,都不捨得拿出去專門在廚房用,本來這四個是一套的,現在就剩下一個孤零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