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藍蘇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藍蘭兒的形容讓他再次啼笑皆非。
他問道：“你這些都是打哪聽來的？”
藍蘭兒從未有過這樣的優越感，原來這些知識連她的靖皇叔都不懂，她眨著亮晶晶的眼睛，道：“話本子上都是這麼寫的！”
藍蘇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他起身抖了抖衣角，搖著手裡的玉骨扇似笑非笑道：“看來得讓皇上清理一下你的課外讀物了！”
藍蘭兒原本春光燦爛的小臉驀地一垮，她耷拉著眼簾道：“靖皇叔，你能當我什麼都沒說嗎？”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炫耀了！
亭間突地響起藍蘇爽朗的笑聲。
繼而回過味來，藍蘇震驚地發現，他竟然這麼有耐心聽三個不大的孩子討論男女感情問題，而且好像還挺認同。
想想都覺得格外驚悚。
賢王藍夜思量了許久，有關朱越的事情顧懷瑾似乎另有打算，這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最擔心的莫過於三年前那種超出掌控的事情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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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下時分，小玉兒回到王府覆命，道是清塵的身體已無大礙。
彼時藍夜閒適地躺在長椅上，聽完小玉兒的回稟，問道：“她醒來的時候可有說本王什麼？”
小玉兒道：“她……她說王爺是騙子！”
“哦！”藍夜淺笑著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本王騙她什麼了？”
小玉兒：“她說王爺答應救虎子他們卻沒有救！”
藍夜順手端起茶盞飲下一口，不屑道：“她那破廟比監獄強麼？”
小玉兒：“……”
還真強不到哪去。
藍夜起身，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衣襟。
“本王出去一趟，若是王妃派人來，就說本王歇下了。”
小玉兒還未來得及應下，藍夜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夜幕裡。
竹林軒此刻生意興隆，今日臺上請了一組戲班子，此刻的戲曲正唱得委婉動聽，臺下的觀眾聽得起興，時不時哨聲掌聲四起，熱鬧非凡。
京城的夜生活本就豐富，正值春耕大典之時，因著前段時間翠香樓被封，如今對於青樓妓院的場所當官的紛紛避之不及生怕再被顧家軍給查了去。這倒便宜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樓茶莊，那裡成了很多幕僚聚會喝酒的好去處，竹林軒最近常常開業到深夜。
顧懷瑾剛剛將一壺酒放在客人的桌上，轉身之際視線落在了正一身清閒邁進來的藍夜身上，他唇角勾著，看到顧懷瑾時如同被滋潤了的花朵瞬間綻放出屬於他的清冷豔麗。
藍夜環視著滿堂的賓客，笑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沒我坐的地方了！”
顧懷瑾淡淡一笑，抬手指了指後院：“王爺若不嫌棄，後院的亭子似乎更適合。”
藍夜徑自抬腿越了過去：“那就不客氣了。”
此時孩子們還沒有睡下，藍夜老遠便聽到藍蘭兒驚天動地的笑聲。
藍夜眯了眯眼睛，唇邊的笑意越發意味深長。
到底是靖王技高一籌。
彼時的後院一片寂靜，樓上隱隱的燈光穿過層層樹葉投在湖面上，在亭間反射出星星點點的亮光。藍夜孤身一人置於跳躍的亮光中更顯加清冷。房裡的笑聲不時傳出來，他置身事外，又彷彿在靜靜地聽著。
顧懷瑾走進後院時，看到藍夜孤身一人坐在亭間：“不去看看小公主麼？”
藍夜聞聲回過身來，視線隨著顧懷瑾一步步靠近越發變得沉著深邃。直到顧懷瑾在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下來，他才不著痕跡地收斂起眸光。
“那丫頭難得有如此放肆的時候，我就不去掃她的興了。”
藍夜撩衣坐下，閒適地把玩著石桌上的茶盞，問道：“前廳不忙麼？”
顧懷瑾提著茶壺落座，給二人斟了兩杯茶水。
“送走了一撥客人，剛好有片刻空閒。你這個時候前來有事嗎？”
藍夜隨意飲下一口茶，道：“原本只是路過，不過看你忙成這樣，倒想給你找個幫手！”
“哦？”顧懷瑾疑惑。
藍夜道：“你應該知道本王前段時間救下過一個女乞丐的事情。”
顧懷瑾點點頭，等著藍夜繼續。
“那小乞丐重情重義頗有些膽色，本王很是欣賞，但就是沒有一個好去處，前幾日生了場大病差點危及生命。本王想著反正你這裡缺人手不如讓她來幫忙，也好給她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藍夜極少有對別人如此熱心的時候，不免讓顧懷瑾想多了。她輕笑一聲，爽快道：“包吃包住沒問題，工錢每月50文錢，你讓她來吧。”
藍夜默了默，道：“工錢2兩銀子，多的算我的。”
顧懷瑾驀地眉間一挑，對藍夜難得一見的憐香惜玉很是意外。
“王爺肯做這虧本買賣，難不成與那小乞丐……”
顧懷瑾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眸光複雜得很。
藍夜知道顧懷瑾在想什麼，他只道：“那丫頭會算計，給少了她不來！”
顧懷瑾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我倒想見識一下這小乞丐的本事。”
藍夜想到清塵那張牙舞爪的樣子，也忍不住淺淺地勾起嘴角。
當清塵聽藍夜說讓她去酒樓做工，有吃有住還有錢拿的時候，震驚得有點懷疑人生。
她瞄著謹慎的小眼神，將藍夜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你……你打的什麼鬼主意？莫不是想把我賣了？”
藍夜賞給清塵一張看白痴的眼神，道：“你見過被賣的人還有錢拿嗎？”
清塵想了想，好像確實沒見過。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藍夜也很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道：“想讓你良心發現把我的匕首還我！”
清塵這才想起倆人夜探翠香樓那天晚上，藍夜確實給過她一把匕首防身，後來那匕首被她當做了貼身之物。確切地說，她還真從來沒想過要主動還回去。
不過如今人家主人親自來索取，清塵自知沒有再藏著不給的理由。遂極不情願地才牆角的包袱裡將匕首掏了出來。
“還你還你！不就是一把匕首嘛，真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