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皺著眉頭看著他:“你為什麼跟著我?”
姜止戈猶豫了一下, 然後說道:“有人報警,執意認為一件案子跟你有關。”
商夏一秒鐘就想到了是誰——那天她做好了準備進入了吳愛華的家裡, 確信自己是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的。
首先在少管所的時候她的同一個監房裡就有偷盜罪進去的,偷的金額還比較大否則作為未成年人也不會被判刑了。
後來她在監房裡教所有人一起練武, 偷盜罪進來的陳小倩就跟她聊起過很多偷東西的事情。
首先需要肯定的是,商夏的確從她的話中學到了很多古代的小偷沒有的知識——是關於現代很多的電子產品比如監控攝像頭和手機錄音還有像是有鑑證科法醫等等這些東西的。
所以商夏決定要去教訓教訓吳愛華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她先是稍微喬裝了一下去中藥店裡買了幾樣中藥自己調了安神香, 這個在道觀裡的時候經常跟著師父一起做, 已經很熟練了的。
用的量很少,也對身體完全無害,醫院也不可能查得出來。
屋子裡她是穿了大碼增高鞋, 故意穿了特別厚的衣服戴著帽子,路過就算有監控拍到她了也不可能認得出來。
手上更是戴了一雙厚手套。
保證自己不會留下任何指紋、打人的時候隔了軟墊也不會造成淤青。
她做了足夠多的準備,所以吳愛華就算知道自己已經出來了,懷疑是自己幹的, 商夏也能確信他不可能找到任何證據。
想要報案?沒有證據警方不會搭理他的。
他如果想私下來找她就更好了,她會讓他知道, 少管所出來的這個早不是當年那個只戳瞎他一隻眼睛的商夏了。
可是現在警方的人跟蹤她……
安靜了一會兒後,商夏忽然問道:“吳愛華上頭還有背景在?”
姜止戈先是驚奇了一下, 然後就對著她似乎有點無奈地笑了笑。
這個反應,分明是預設了商夏說的話。她皺了皺眉:“你跟著我想怎麼樣?”
其實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最辛苦的永遠都是在第一線的人,吃力不討好, 好事永遠輪不到這些人,壞事都是他們受傷害背黑鍋等等。
所以商夏對姜止戈倒是沒有什麼惡感。很可能就是警方也知道沒有任何證據報案就能被立案,還直接根據吳愛華的指控讓人來監視她是沒有任何道理的。可是上面給了壓力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隨便派一個恰好沒事的人來做做樣子。
果然,姜止戈有點滑稽地笑了一下:“不怎麼樣,就跟著你,能交差就行。”
商夏的表情就緩和了許多:“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你跟著吧。”
反正她最近也不打算再對吳愛華動手了,有個人跟著還能證明她的清白呢。
到時候吳愛華再出事,可就與她無關了不是嗎?
聽到商夏的話姜止戈有一瞬間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謝謝你的配合。既然你都發現我了,也知道我為什麼來,那我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吧?那樣也挺辛苦的。”
“隨便你。”
於是兩個剛剛還劍拔弩張差點打起來的人,轉眼就心平氣和地走在了一起。
上了公交車空座很多,但是商夏和姜止戈都沒有去坐,而是伸手拉著吊環站在臨窗的位置。
商夏低聲說道:“你二十三歲?”
“怎麼?我雖然年輕,但是在大學的專業成績是最好的……”
商夏有點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嘀咕:“所以你剛畢業開始幹這個?”
“……是。”姜止戈似乎有點不情不願的。
“我知道了。那你知道五年前關於我和吳愛華的案子嗎?”
姜止戈再一次咧了咧嘴:“知道,尤其他報案鬧得我們頭大的時候,我專門把這個案子翻出來看了看。”
“你覺得我少管所五年是罪有應得嗎?”如果他是這樣認為的話,一會兒下了車她就不會讓他這麼舒舒服服地跟著她了。
姜止戈遲疑了一下:“沒有,事實上我們辦公室的人都沒這麼覺得。吳愛華也察覺了我們的態度,所以鬧得更厲害,我才會來盯著你……”
“什麼意思?”
“他說,你肯定也認為是他害你被關了五年,對他有仇恨心理。你剛放出來他就出事了,肯定是你要報復他。這就是作案動機。”
商夏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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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裡以後,今天的李昀就沒有像是昨天那麼忙得頭昏腦漲的了,她十分清晰而又迅速地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任務,目送商夏進了更衣室裡去換衣服。
從頭到尾沒有對跟著商夏一起來的姜止戈有過任何疑問。
商夏換完了衣服後,站在角落裡默默觀察這個公司的姜止戈第一個看到換好練功服的她——今天的商夏還是繫著寬腰帶的練功服,但是不再是金紅色收邊了,而是變成了淺綠色,看起來格外清新。
姜止戈第一眼看見的時候眼睛裡就放出了光芒來,但他很快在沒有人察覺之前就低頭掩飾地咳了一聲,不再看她了。
李昀就交代了昨天一起的年輕女孩朵朵一聲,就讓她跟著商夏一起出門直接往老城區去了。
當然,配備的還有一個公司的司機師父開著車送她們過去。
上車的時候朵朵坐在前面副駕駛上,商夏就自動去了後座坐好,然後看了一眼坐下的姜止戈:“你還挺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啊?”
姜止戈趕緊朝她笑了笑:“為人民服務,咱們那啥一家親、一家親。”說著還直接抬手朝著商夏抱了抱拳,求饒的意思。
商夏也就沒有再說了。
她從朵朵那裡拿過來手機,然後嘗試著自己開啟直播間一步一步從後臺操作著成功開啟了直播。
其實這個時候比公佈的時間早了一點,不過今天商夏的直播間跟昨天就又不一樣了——她已經是有過一天直播內容的了,換句話說,有好幾個小時的真實內容可以宣傳。
歡躍公司那裡當然不會放過。
昨天的直播被錄了下來,飛快的剪輯加上背景音樂之後,連夜上傳在了各大影片網站上,當然也包括櫻桃。
這一次甚至都沒有花太多錢去找大號打廣告,很快就轉起來了。
所以商夏這樣提前開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特意過來看一眼的粉絲們立即就發現了。
商夏還在折騰攝像頭距離的問題,就發現手機螢幕上飄過幾個彈幕。
“哇小姐姐居然提前開播了?!”
“小姐姐不宣傳就開始直播的啊?替粉絲們感到藍過哈哈哈”
商夏反而被嚇了一跳——她是以為沒人才會想著試試的。
因為昀姐也說過了,她只靠著直播上武館踢館直播時間會不夠的,那肯定就要直播別的,內容想不到,但是到時候她肯定是自己直播,不會一直找個人陪著她幫忙啊。
至少她看了別的主播,人家直播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做了所有事情的。
實在不行她到時候也可以在家裡拿著這個公司配的專用手機自己直播不是嗎?
沒想到這樣突然開播,居然會有人發現了?!
恰好就是第一時間看見了商夏直播的羅凱一瞬間就看見螢幕上那張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滯表情。他昨天看了好幾個小時直播,已經知道這個武功高手小姐姐是個性格比較淡定也有點清冷的人。
總之就是非常符合她的高手形象的。
也符合羅凱和一整個宿舍的人看到古武少女這個宣傳之後腦補的高瘦形象。
所以這一刻看見她類似呆萌的少女表情……
他差點笑出來了,想著到時候一定要拿著這個突然的福利去嘲笑宿舍另外幾個賤人——他一直守在直播間裡,他們嘲笑他痴漢。沒想到他居然有福利吧?哈哈!
然而羅凱沒笑很久臉上表情就僵住了——忘記錄下來了。
看小姐姐這突然的樣子自己都被嚇到了肯定她那邊也沒有錄。
所以……沒有什麼資源可以給他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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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夏很快關掉了直播,也不再玩手機了。這個手機是工作用的,直播很費電,雖然帶了隨身充,但還是省著點好。
她關掉了直播,原本離得遠遠的恨不得躲出車外面的姜止戈就又恢復了正常坐姿。
前面的朵朵回頭笑眯眯地說道:“小夏你直播結束回了家做什麼?有沒有上網看看?你的粉絲現在到處都是哦,你要火了。”
商夏也回了她一個笑:“回家了就陪爸爸媽媽,看書做題準備明年的高考。”粉絲還有他火不火什麼的,她真的不是很在意,她會來找歡躍的張總本來就是為了賺快錢。只要賺了錢,她就滿足了。其它都是無所謂的東西。
一旁的姜止戈安靜地豎著耳朵聽。
朵朵點點頭:“對哦,小夏你才十八歲,還沒高考呢,加油好好學習,到時候考了好大學也可以拿來吹一波學霸人設什麼的,哈哈。”人家高中的妹子都開始賺大錢了,自己一個大學畢業生還剛開始實習。她不得不感嘆一下人與人之間的不同。
商夏搖搖頭:“我爸媽也說讓我好好學習,天天監督我呢。”
“學生嘛,還是學習最重要。”
商夏沒有再接話,朵朵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車子裡再次安靜下來,很快就到了老城區。這邊的街道比較窄,車子是開不進去的。所以司機師傅把車子停在了相對離武館比較近的地方,就停了車。
商夏幾人下車後他就把車開走了。
今天的目標武館仍然是跟最初的振武並排的一家,所以也是要經過振武武館的。
朵朵下了車就準備要開啟直播了,沒想到很快被商夏制止了:“先不要播。”
商夏很有時間觀念,固定的直播時間她是絕不會動的。只是今天她們來早了,所以還有點時間可以晚一點開始播。
她大步上前,對著趴在院牆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梁書濤說道:“你怎麼趴在牆頭上?找我有事嗎?”
昨天梁書濤帶著師兄弟故意給她開了個好頭,商夏作為一個古代穿越古來的人,自然是最能懂的。雖然當時在直播她沒有道謝,但心裡都記著呢。
還有振武武館的章老爺子,人也很好,她分明什麼都沒有付出,卻又藉著他家武館的趙師傅出了名。章老爺子不僅不生氣,還在聽了張耀堂的話之後就去隔壁武館把那邊的師傅也給說動了配合她。
商夏都是感激在心的。
因此下車後一眼看到了梁書濤,她就主動去詢問了。
“祖師老人家有事找你。”牆頭上的梁書濤說完強調了一遍,“要找你單獨說。”
商夏想了想,回頭跟朵朵說了一聲,然後進了振武武館的院子裡。
梁書濤在她進院門的時候就已經跳下了牆頭,看著她喜滋滋地說道:“我帶你過去。”
“昨天謝謝你們啦,你放心,回頭我肯定教你那天打敗趙師傅的那一招。”
“你說的,可不許變卦啊!”梁書濤昨天主動帶人幫忙,今天又主動替章老先生找商夏,可不就是惦記著這個。
他聽到商夏的話,覺得她非常上道。
商夏保證之後就想著章老先生找她做什麼。按理說他只會找張耀堂不是嗎?
很快梁書濤就帶著商夏穿過正堂繞過後院到了一間廂房裡。
章老爺子正坐在那裡喝茶,見到商夏就對她笑了一下,然後對對面坐著的一個跟他差不多的長眉老人說道:“老馬頭你看,就是這小丫頭,身手那是真叫不錯。我家那小子估計也不是她的對手。我這幸好是老了不用動手了,否則怕是老了老了也得丟一回人,哈哈哈。”
長眉毛的老人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看起來也是氣質不凡的。
見他神采奕奕地看過來,商夏上前一步鞠躬:“馬老先生好,我叫商夏。”
馬老先生轉著手裡的文玩核桃,樂呵呵地點著頭說道:“這名字好,這名字好。能讓老章頭這麼誇你,這為人他是肯定了的,身手嘛……”
他似乎是有想要試試的意思,但是話沒有說完,就沒有再繼續下去了。
商夏轉頭看向章老爺子。
他捋著鬍子說:“小丫頭學武的不知道老馬頭啊?要是擱在古代,他就是名聲在外的那種武學宗師、武林盟主知道不?現在在國/家那什麼研究院裡待著的,說是研究什麼武術,認識的人能耐大著呢。一般人誰求我……哦對,就帶你來的那個姓張的啤酒肚小子,他來也不管用,要不是看你確實不錯,這樣下去可惜了,我可不會幫你這一把。”
商夏立即誠心實意地道謝:“多謝章老先生惦記。”
文玩核桃轉了兩圈,那邊老馬頭樂呵呵地說道:“他帶你見我,我不帶你也沒用啊。你謝他幹啥?還不趕緊來討好我。”
商夏搖搖頭,恭恭敬敬地說道:“您老就別開玩笑了,您要是真覺得不行,我討好您也是讓您為難了。”
“哎喲小丫頭真會說話!難怪老章頭你好些年都沒開口了這一回火燒眉毛地叫我過來!”
章老先生笑眯眯地捋著鬍子:“那你看著丫頭是不錯吧?我沒說假話吧?”
“不錯,你這老頭子還沒老眼昏花。一會兒我們跟著去看看,行的話也不是不能按照你說的,幫幫忙嘛。”
兩個老人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往屋子外面走去。
商夏就乖乖地安靜地跟在後面,聽著他們兩個在前面說著——
“唉,眼看著咱們發展的越來越快,什麼都越來越好,就是那些老東西是丟的越來越多啦。能幫忙就還是幫幫忙吧,這真是個好苗子,不幫扶著點,眼看著就又要走上歪路了。”
“是是是,老章頭你說的是。我們上頭也都在注意這些問題,也在想辦法解決了,你放心,不是你一個人惦記著。只是確實是漸漸式微了,這些年誰看過像這小丫頭這樣有天賦的?真看見了咱們這一批老不死的誰能真眼睜睜看著不幫忙啊?”
“也是。所以這小丫頭咱們還是要幫著點,別走了歪路,也別人給帶歪了,更不能讓人毀了。”
“你先別說的一套一套的,我還沒見過這小丫頭的身手呢。”
商夏雖然聽得不是很懂,但大致能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看出來她身手好有武學天賦,所以打算幫忙?可是她現在好像不需要幫忙吧?研究院什麼的她是不懂的,聽起來倒是很了不起。
不知道能不能幫著她報仇?
想到這個類似現代武林盟主、武學宗師的馬老先生一會兒也要看她去跟武館的人切磋,商夏難得的有了一點緊張感。
所以她今天直播的時候,就沒有昨天那種刻意做出來的想給人看的漂亮招式了。
為了讓普通人能夠看清楚、看得懂、也看得跌宕起伏,所以商夏昨天直播的時候,不管是跟梁書濤幾人對打,還是後面跟武館的教課的師傅對打,其實都是有著可以表演的成分在的。
但今天她沒有了這個意思。
而武館的師傅本來就不是商夏的對手,基本上就只能跟著她走了。
於是今天準時來直播間看踢館的觀眾們、昨天也在的老粉絲們發現——小姐姐今天換風格了啊?
雖然都是武術,但每一個人打的都會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在,是別人模仿不了的。
比如一個早年出名的武打明星就是靠搞笑靈活風格出名,還有一個比他咖位低一點的是靠著兇猛有力驚險出名。這就是風格。
昨天的觀眾們看這個女孩兒直播,分明打得很漂亮很好看,招式都像是跳舞一樣有美感,所以他們會有一種在看電影的錯覺,總是忍不住要去找劇組攝像機和工作人員。
但是今天一開打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太快了!
大家幾乎只能靠著殘影來分辨,帶點淺綠色的影子是小姐姐,灰衣服身形健壯的是武館的孫師傅……兩個人打在一起觀眾們根本看不清他們到底怎麼對打的、用的什麼招式。
這家武館的其他弟子們也在一旁圍觀,但是小弟子們的水平層次不齊的,最好的跟教課師傅也不是一個級別。
所以他們看兩個人越打越開,原本圍在一起觀看的圈子越來越大——
突然!
“呼”地一聲!在場的人幾乎聽見了拳風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白衣淺綠的商夏從斜上方一拳揮下去,師傅一聲不吭疾速連連後退,最後他一腳蹬在樹上借力,硬是兩手接上來。
攻的人和守的人表情都格外嚴峻。
直播間的大幾十萬觀眾和在場的人都看得屏住了呼吸。
“砰——”
一拳對上雙掌。
身形魁梧的師傅悶哼了一聲,汗出如漿。身後那棵被他借力的樹大概有大腿那麼粗,居然也震了震,晃下來無數樹葉。
“好!”
旁邊觀看的章老先生和馬老先生忍不住喝彩。
這時不知不覺屏住呼吸的其他人們才松了一口氣。
商夏一拳打完就沒有繼續的意思了,而是雙手抱拳對著那位師傅說道:“孫師傅承讓了。”
孫師傅立即抱拳回禮:“不敢不敢,咱們y城果然能人輩出。小姑娘的確厲害,我這一場輸得服氣。”
然後除了章老先生和馬老先生之外的人才驚愕地反應過來——這就打完了?分出勝負了?這才打了幾分鐘就結束了?
直播間裡新來的粉絲更是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
“我是在看武俠小說嗎?”
“我彷彿真的在錦鯉直播看了一場武俠電影,快大家跟我一起找攝像機找威亞找武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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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根本沒看清到底打了什麼,就覺得主播牛的一比。”
“跪地磕頭求拜師!”
……
拿著手機的朵朵也看呆了,根本沒工夫去注意彈幕發了什麼,她現在腦子裡也在想這個問題:我真的是跟小夏來直播的嗎?真不是來劇組看人拍電影了?這跟昨天根本不一樣啊!
姜止戈在她身後站著也看得激動得不行,他還努力剋制著不被人發現。
按照規矩,武館的師傅已經認輸了,這一場就算是結束了。
但是似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太快了有些意猶未盡……包括武館的人。
其實這些武館能夠這樣給章老先生面子,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面子大,也因為大家很歡迎這樣的良性切磋。武學上是不可能自學成才的,互通有無,大家都會有所收穫。
商夏上門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跟人切磋明明必勝的,但她從沒有想著要讓輸的人丟醜什麼的。
大家自然不會對她有什麼惡感了。
所以安靜了幾秒鐘之後,武館的那群小弟子都衝過來了——包括振武武館的梁書濤他們,看到章老爺子跟馬老爺子過來,他們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當然也沒人攔著他們。
此時大家一起圍上來不讓商夏走了!
一大群人包圍上來,商夏還真是被嚇了一跳,然後聽到他們爭先恐後地說這個問那個的,她聽清了幾句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後就被無數只手強迫著推到演武場的大練功墊那邊去跟小弟子們切磋了——他們的切磋可不是單打獨鬥,師傅都打不過她,他們單打獨鬥不是找打嗎?他們是一群人打一個!就不信勝不了。
武館的小學徒們都是男孩子,大的小的都有。唯獨商夏一個女孩兒,在其中就格外顯眼。
朵朵看了看直播裡面能看得到商夏,就舉著手機繼續了——剛剛打的實在太快了,誰也沒看夠,包括現場的她!所以再看一下主播被圍毆,相信直播間的百萬觀眾們也會很樂意的。
其實這樣的打鬥武館裡經常會有,大家都有分寸。
商夏身手比他們好太多,就更有分寸了。
大家打的好看又熱鬧,不時就看到人群裡有個小夥子飛出來驚叫著落在練功墊上。
年輕人就是好啊!永遠充滿活力,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一旁的章老先生和馬老先生都笑起來。
直播間裡的人也的確都看得很開心——因為大家都能分辨出來哪個是商夏,眼看著真的是一圈大概十來個人同時出手打她一個,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估摸著鬧得差不多了,商夏也已經教了他們幾招好用又好玩有效的,就打算離開。
轉頭要走的時候才發現章老爺子和馬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商夏也沒有要去找人追問之前說的幫忙,怎麼幫忙,看過她的身手之後會不會幫忙的事情,她就認認真真地跟武館的人道別,也跟梁書濤那群小弟子們告了別之後,跟朵朵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路走到一半的時候,姜止戈就忍不住問道:“商夏,你能不能教教我?”
商夏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合適吧?”
“你要是願意教我,我就來武館裡做學徒!”姜止戈說道,“不然你開武館?我一定第一個去報名,收費多少都行。”
商夏搖頭:“我不開武館的。”她還是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的,自己會不代表就能教別人。
這是兩回事兒。
姜止戈沮喪了一下,然後就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在心裡飛快的計劃起來。
商夏可沒興趣知道他的想法,回到了公司裡她第一時間就和昀姐一起先檢視了一下今天的直播收到的禮物,跟昨天比有些差距,主要是那個現在在她的粉絲榜上排名第一的“我輩豈是蓬蒿人”今天從頭到尾沒有出現。
李昀皺著眉頭說:“按理說這種能直接給大幾千禮物的,都會是主播死忠粉絲,怎麼會今天沒出現?”
商夏搖頭,直播的時候她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靠近過手機的。
打完之後她也沒有從朵朵那裡拿過手機來看觀眾們的彈幕、像昨天那樣跟她們聊一會兒,今天直播的時間也沒有昨天長,可能這些都是今天的禮物沒有昨天多的原因之一。
商夏就想著以後要注意一下——畢竟她開直播是為了賺錢的,只要能賺錢,多跟彈幕說說話也沒什麼。
離開了公司後,她想著事兒走了一段,忽然回過頭去一看,發現姜止戈居然還在。
“我要回家了你還跟著?你打算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我?我不會允許你跟著我進小區的。”她盯著姜止戈,“小區裡都是熟人,看到你跟著我很難解釋清楚。你要說你是警員,肯定有人胡思亂想然後亂傳話,我爸媽會擔心的。”
姜止戈趕緊舉起雙手:“沒有沒有,我沒打算跟到你家裡去。”
“那就行,那你別跟著我了。”
商夏說完也沒多想,結果走了一段路再回頭一看,那家夥還跟著!
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恐嚇道:“你想找打?別以為你是警/察我就不敢打你啊,你聽說過點/穴嗎?我能讓你有苦說不出的。”
姜止戈的反應是驚歎了一聲:“你還會點/穴啊?誰教你的?我們這樣的人能學嗎?可以教我嗎?”
其實商夏只是隨口嚇他的而已,所以聽到他的話她不耐煩地說:“不能教,但是你再跟著我就讓你試試效果了。”她說著抬起手往姜止戈身邊走,他嚇得叫了一聲然後抱頭鼠竄,一溜煙跑掉了。
商夏站在原地看他跑遠了之後似乎從身上掏出了手機一邊走一邊在擺弄,沒有再回頭的意思,於是她也飛快地轉身走掉了。
現在時間還早,她當然沒打算立刻回家,而是打算去寧採蘋說過的她爸媽在城裡的時候住的地方去看看。
y市並不大,接近郊區的地方也要不了太久就能到。
商夏想著自己已經賺錢了,去辦完事還要抓緊時間回家,所以難得奢侈了一把打了車。
到地方後她一邊問周圍的人一邊找,找了一圈,結果卻什麼都沒找到。寧採蘋說的家裡地址她也找到了,可是這裡的房子早就租給別人住著了。按照她打聽來的說法,寧家夫妻兩個帶著傷、再加上村子裡的親戚時不時過來鬧,他們根本沒辦法幹活。幹不了活就沒有收入,在這裡吃住卻都要花錢,只能退了房子走了。
房東大叔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只記得當時走得很狼狽。
商夏想著,那下一次就只能去寧採蘋說的她老家去找了——只是那肯定需要很長時間,可能還要在外面過夜,現在肯定不行。還是要等她拿到了錢、讓家裡爸爸媽媽放心了以後再去。
商夏回了家裡,這一次總算記得在自家樓下翻看信箱了。
這裡每家每戶的信箱都貼著自家的門牌號,帶著一把小鎖,每天誰家定的報紙、或者信件都會被放在這裡。商建言長年累月訂報紙,商夏回來以後他們家還開始訂牛奶了。
只是商夏以前不知道有這個,所以進出總是不記得看一眼。
這麼巧,她一翻看,就發現裡面有寄給自己的信,上面寫的收信人是她的名字,寄信地址是少管所。
難道是採蘋?
商夏走的時候是給她留了地址的,她一邊走一邊拆信封,開啟一看嘴角就抽搐了一下——居然是張靜曉寄來的信。不用問,肯定是寧採蘋給她的自己的地址。她走的時候說了讓張靜曉照顧一點寧採蘋,至少別讓她被欺負的。沒想到她居然會問寧採蘋要自己的聯繫方式,還給自己寫信。
實話實說,商夏是個古代人,剛開始過來雖然是有記憶的,但是字寫得確實算不上好看。
不過一看到張靜曉的字,她的心情就很複雜。
這就是人們說的一□□爬字吧。
開頭就是兩個歪歪扭扭又很大的“大姐”。
先是說了一下商夏走後她在裡頭的舉動——找機會收拾了一下912當了老大,然後有她罩著,寧採蘋就像以前一樣沒人敢惹。她們現在在整個少管所真是橫著走了。
反正她家裡打過招呼,管教也不怎麼管她。
又說了一下說自己現在的日子很爽,就是沒什麼好吃的,簡單粗暴地說大姐方便的話能給她寄一點進去。她估計還要好幾年才能出去,吃不到辣的不能忍。
最後神秘兮兮地說:“你去找我說的人了嗎?除了我那個不怎麼靠譜的堂叔,其他幾個都很厲害,你準用得上。我這一回不止給你寄了信,還給別人也寄了。你等著啊,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有驚喜去找你了,到時候不要太驚訝。你會感謝我的,這是我作為你幫我當了老大的報酬。”
最後那個“報酬”的“酬”字還寫錯了。
商夏:……
她不怎麼想要張靜曉的驚喜,看她這口氣感覺肯定是驚嚇。這個人寫信風格怎麼跟本人完全不一樣的?
“小夏?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商夏一抬頭看到是對門的鄰居,似乎打算出去,她立即打招呼道:“張阿姨好。”
“我剛看見你姨媽來了,好像是有什麼事,你媽媽都把店關了回家裡頭了,你還不趕緊回家去啊?”
商夏點頭:“謝謝張阿姨,我這就回去了,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很多新來的小夥伴,歡迎大家~愛你們!!統一說一下本文日更一萬目前定在晚上八點,有事會文案最上方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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