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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恐怖平衡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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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日記。】

【主講人:薇薇·普拉克】

【書記員:來福·普拉克】

在尼福爾海姆的芬里爾港。

春末時草原上迸發出億萬生機,五月二十日這個特殊的日子,從漢語發音來說就是“我愛你”。

它是愛人們的節日。

這裡的愛人不光是男歡女愛,還有親緣血脈和兄弟情誼。

任何與“不求回報的付出”有關的愛意,都可以在今天盡情抒發,盡情釋放。

你可能會奇怪。

為什麼這一天的書記員變成了來福·普拉克。

——這個來福又是誰?

來福的原名叫小刀,是伍德先生給他臨時造的名。

尼福爾海姆的市政大樓蓋起來以後,每個裸猿都得去聚落的長老那裡做人口登記,方便民政局的人口審查工作,不少沒文化的鄉裡鄉親就主動找到小刀,讓這個養殖戶專家,尼福爾海姆的【光中之光】來給自己取名。

小刀哪裡會取名呀!

——他連書都沒讀過幾本。

於是刀刀找到了普拉克家的主母薇薇,薇薇又給刀刀起了個英譯的名,叫做來福。

這樣也方便刀刀去南方做生意——薇薇如此想。

於是,本篇日記的記錄人。是正在學習寫字的來福·普拉克。

日記的主講人,則是普拉克家的現主母,薇薇·普拉克。

薇薇一本正經,在窯洞的水泥坪裡曬太陽。

她對來福說。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來福跟著記,手裡的筆動個不停,寫錯了字,就得劃去重新來過。

“有三件事值得記錄,首先是第一件。”

薇薇從大衣裡拿出兩樣東西,一樣是列儂國防軍的軍功章,裡邊留著一段故事。

“這個章子,是雨果小弟給我的。”

如果你的記性不太好,往前看,翻到第二卷的開頭,我們的主人公伍德普拉克第二次進棺材時,被兩個盜墓賊挖了出來。

他們一個叫霍頓,已經死在露絲大法官的槍口下。

另一個叫雨果,是個乞丐,不愛動腦子,喜歡要飯。

在薇薇手中的列儂國特等功紅星獎章,就是雨果小弟寄來的。

“雨果小弟說,自從伍德少爺放了他一馬,他想自己不能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也不能靠著別人而活,天上自然不會落下一個蓋世英雄。”

此時此刻,薇薇熱淚盈眶,她覺得自己很幸運,哪怕沒有人曉得她的丈夫是誰,該處於一個時代的什麼位置,該受到什麼評價。

她只覺得自豪,她模仿著雨果小弟寫信時那份殷勤和嚮往的勁,用自己的嘴,說出別人的事。

“他入伍參軍,想著報效祖國的事,剛巧趕上森萊斯和列儂結盟,國徽換新,從列儂的劍與盾還有麥穗,加上了森萊斯的向日葵和兩把火槍。以及一顆閃閃的紅星。

雨果他從小就吃得很多,父母嫌棄這個飯桶太浪費糧食,於是把他給拋下了。變成乞丐之後,加入軍隊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遇上伍德·普拉克先生,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美事。

——我是誰,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這些問題在兩人相遇時,自然煙消雲散。

資訊相對閉鎖的軍營裡,他時常能聽見伍德先生在外攪風攪雨,當著混世魔王的訊息。

他和人爭執,和戰友幹仗,想用生命去維護伍德先生的名譽。

他是兵員裡的怪咖,大家眼裡維護叛國者的異類。

教官要用體罰去給他穿小鞋,用超額的課程去磨練他的意志。

這使得他變得更加強大。也使他更加堅信伍德先生的教導。

——世上只能靠自己。不能懶,更不能懶得活。

雨果去了南線,在王國第八師團裡當著大頭兵,任務是為通訊營鋪電話線,打通森萊斯和列儂的電話。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從一個普通的劣種士兵,變成了前線的戰鬥英雄。

在鋪設線路的任務裡,他揹著沉重的裝置,從前線血肉成泥的殘酷地獄裡,拖回來十六具屍體,三百六十七個戰友,五十一個戰俘。

每一天,雨果都要走十六公里的路,用各種載具帶回來四五個受戰爭迫害的士兵。

在接受紅星獎章時,他沒有姓,申報功績的時候,全名寫的是【雨果·普拉克】。

唐仁皇帝給這位人民英雄授予勳章時,交了兩枚不同的章子。

一枚是舊時代劍盾穗花徽章,代表列儂帝國。

另一枚是新時代的五國聯盟徽章,包括列儂、森萊斯、南沙塔爾還有遠在星球另一端的大夏和仙臺島。

列儂的國名來自唐寧大帝的姓。

把這兩個字拆開,是拿著鐮刀當歹徒之器保護自己的務農之人。

新聯盟的全名是華夏聯合貿易條約組織。

——又叫【華約】。

之所以用“華”,是因為主要成員國,國徽上都有花朵。

列儂的麥穗花。

森萊斯的向日葵。

南沙塔爾的肉桂花。

大夏的菊花。

仙台島國的櫻屬薔薇花。

這是要記的第一件事。我說完了,來福,你記下啦?”

小刀還有點不適應“來福”這個名字。它像是一條狗的乳名,討喜又吉祥。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捧著日記本,小刀把結語給寫上去。

“五月二十日晨,來福記。”

他得適應,適應新時代的到來,適應來福這個名字,不然沒辦法和南方人做生意。

薇薇接著把第二件事說下去。

“然後就是……”

給來福沏茶,把雨果小弟的軍功章拍在桌上,這一刻,薇薇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這些國家,像丈夫說的那樣!把窮苦人民的枷鎖都丟下了!把街上遊手好閒的懶漢都趕進工廠和學校!把地主家裡發黴生瘡的銀票付之一炬!讓鴉片工坊的老闆跳樓,讓目不識丁的女人讀書寫字……

是的!和丈夫說的一樣!它們要追上來,要揭開下一個時代的幕布!”

她樂不可支,像是在見證著預言家的偉大預言。

“廢奴運動開始了!雖然會有爭執,會流血,也會有人流淚!但它勢不可擋!來福!

為了賣工廠裡的東西,就得修路,為了修路,就要剿匪,為了剿匪,要更多的工兵和警察!剿的不光是土匪,還有土匪的根,就得開更多的學校,刀刀……”

薇薇拍著小刀的肩,看著這個和丈夫一般大的“小老弟”。

“再過十年,不會有孩子像你一樣了!”

一場戰爭,讓東西陸的五個國家逼得抱成一團,走上了工業化的程序,把封建遺毒都徹底埋葬。

但是,這絕不是皇權的終點,這只是個轉折點,它的終點不在這裡,而在士兵的手裡,在一個個知識分子被推上戰場時,在一封封痛哭流涕,沒有回信的家書中。

受到銀幣制約,叫白銀牽動心神的皇帝和貴族將被憤怒的人民送上斷頭臺。

這才是皇權的終點,它還沒來,不過快來了!

——小刀受了主母這幾巴掌,被打得有點懵。

手裡的筆也沒停下,心中想著欠下不少椿風鎮人的血債,只覺得人生如黃粱一夢,時光如梭,再去看一眼,已經物是人非,難以辨認了。

大半年之前,他還在想,該如何比劃下刀的手法,在遊商脖子上使勁的時候,怎麼做到讓人質吐出錢來,又不會立刻弄死的好辦法。

轉眼一看,現在的親身經歷簡直像是童話。

他成了牧民的老師,每天養狗放羊,使槍打豺驅豹。連狼都開始喜歡他了,每次回到芬里爾,範克裡夫會帶著幾個寶寶來舔他的手心。

如果他要和伍德先生說。

——這都是伍德先生帶來的!

那伍德先生一定不答應。

因為伍德先生說過。

一個人的力量太微小,太薄弱。

只有團結起來,讓每一分力,每一次功都做到點子上,只有人民自己能幫助自己。

小刀在接受來福這個名字時,總覺得伍德先生和主母有矯枉過正的意思。

但仔細想想,如果不過正,又怎麼矯枉?

如果不把功勞都還給人民,那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對皇權的偶像崇拜?

想到此處,來福理順了思路,愈發覺得伍德先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

他不要偉大,也不要讚譽。

不要錢,更不要名利的光環。

只要完成他一生所願。

——把他的星界故鄉,帶到這個地方!

薇薇:“這是第二件事!來福你記下了嗎?”

稱呼一會是來福,一會是小刀。

不過小刀也沒在乎那麼多,名字不過是個代號。

“記下了。”

薇薇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兜裡拿出一張黑白照片。是非常古舊的磷粉相機拍下的產物。

“接下來要說第三件事。”

首先,我們要搞懂這種相機的工作原理。

在拍攝時,它的技術落後,成像過程非常緩慢,通常只能用來拍攝靜物。

如果要拍人,人必須保持三十秒以上的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一個表情,否則會出現虛焦模糊不清的樣子,這樣來說,一張照片就算拍廢了。

回到照片本身。

是一家人的合照。

在照片正中的是伍德少爺和邵小萱夫人。

緊接著是蹲下的薇薇,還有範克裡夫。

然後兩側分別是阿明和來福。

然後是達奇·佩洛西先生與朱莉·普拉克小姐,作為長輩站在後排。

背景是剛剛建成的市政大廳。

眾人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包括伍德也是笑口常開的樣子。

這張照片反覆拍了很多次。

每個人都要保持笑容三十秒以上,用薇薇的話來說。

“大家的表情僵硬,像是笑成了大傻子。”

讓這家子如此開心的原因只有一個。

來自照片的正中央,來自伍德和萱丫頭的懷裡。

與這群露出邪惡大笑的大人不同

一個柔弱的,稚嫩的新生命。

一個小寶寶安靜地躺在襁褓中,在嚎啕大哭。

薇薇如此說:“少夫人生產了。母女平安。”

是個閨女,健康但不正常的閨女。

要說哪裡不正常?

在照片中的小襁褓裡,女嬰屁股的位置微微隆起,預留了一部分寬敞的空間。

薇薇接著說:“這個小女娃,長了三條腿。”

是的,你沒聽錯。

伍德的女兒雖然順產,但天生畸形,就像是老天爺和他開了個玩笑。

在這個小天使來到人世間時,原本尾椎骨的位置,多長出來一截肢體,像是還沒完全進化乾淨的尾巴,但粗細看來,已經是一條腿的尺寸了。

“列儂皇帝給少爺配了兩個穩婆,都說這是魔鬼的女兒,是星界魔鬼的野種。”談到此事,薇薇翻著白眼:“不過還好她們沒敢把這個孩子溺死在水盆裡,醫生的說法倒是有趣……”

來福把主母的話都記在本子上,提到伍德先生的女兒時,這個眼上有疤,心中有愧的小男人不知為何,有種莫名開心的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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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保護她。

——伍德先生不需要我幹什麼事,但他的女兒肯定需要我。

——是的,想把恩情都還回去。

薇薇往來福的衣兜裡找煙,給來福舉著活生生的例子。

“你聽好咯,來福,如果你有看得過眼的姑娘,要生娃娃了,記得把煙戒掉,王都來的醫生說。孩子的畸形大多和父母有關,伍德少爺和少夫人天天抽菸,以前少爺還喜歡嗑藥嗨草,能有個健全的孩子是萬幸,沒有缺胳膊少腿就不錯了,多送一條尾巴,那都是福分。”

來福奪回來煙盒,自顧自地點上了,也不去聽主母的教訓。

薇薇接著說:“醫生講,這條尾巴不是魔鬼送的,是小女娃的同胞異卵,我也不知道這個詞兒是什麼意思,只曉得好像挺殘忍的……嗯,我組織一下語言哈。”

過了幾分鐘,薇薇終於在一堆醫詞彙裡翻了個身。

“哦!是這樣!原本少夫人的肚子裡有兩個孩子,可能是兩個女娃,或者是一男一女。只是在發育的時候,女娃比較強壯,另一胎因為父母備孕時的生活劣習天生虛弱,於是這個小天使就把兄弟給‘吃掉’了,但是沒吃乾淨,留下了這麼一條小尾巴。”

來福聽得一頭霧水,心中想著還能有這種操作?

那有些嬰孩天生兩個頭,三隻手,六根指頭的,都是把兄弟的器官奪來了?

薇薇解釋道:“是這麼個說法,本來少夫人說不定能生下一對龍鳳胎。”

“可惜伍德先生沒有兒子。”來福扼腕痛惜,心想如果是個男孩,自己還能教他打獵學槍,和阿明仲裁官一塊教習武藝。

薇薇怒道:“可惜個甚麼?你看不起女人呀?你不是女人生的嘛?”

來福:“我沒有這個意思。”

薇薇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似的把來福給趕走了。

“走走走!記好了,記完了!今天就寫這麼多!”

來福自討沒趣,灰溜溜地往碼頭去。

等人跑得沒影了,薇薇這才開始掐著手指頭算賬。

“對哈!少爺還沒有兒子,我要是能生一個該多好呀!嘿嘿嘿……不都說母憑子貴嘛?哈哈哈哈哈!”

就在她傻笑的那點功夫裡。

一隻溫熱的大頭捂著她的額頭。

薇薇定睛一看,是丈夫來了。

伍德:“想什麼呢?”

薇薇嘴上嘟囔著:“沒有什麼!”

心中想的是如何下藥,如何迷昏了少爺,又在琢磨如何迷昏了之後還能成功造孩子的事。

伍德帶著索尼婭老師來新房看看。

索尼婭老師剛瞅見薇薇的模樣,立馬變了臉色。

這姑娘心裡的事情哪裡瞞得過索尼婭的眼睛。

“你們聊。”索尼婭二話不說,鑽進大樓的正門快步離開。

等老師一走,伍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你剛才在想什麼?薇薇?”

薇薇紅著臉,決計不肯承認自己心中的想法。

“沒有什麼!沒有哦!什麼都沒有!是老僧入定!心空空!”

伍德點點頭:“哦!這樣?”

薇薇吐著舌頭:“就是這樣!”

“那好說!來幫我個忙。”伍德拉著大夫人的胳膊,往療養院走,“幫我給女兒取個名字。”

“取名字?”薇薇慌了神,“我哪兒會取名字啊!”

伍德解釋道:“我和萱丫頭都沒什麼文化,朱莉給的幾個名字也不太喜歡,你在這裡教人讀書寫字,不如你來。”

一路經過藥園、柏葉林,再往西大街走幾百米。

薇薇和伍德和兩個工兵打過招呼,往醫院的療養室去。

到了目的地,拉開房間的簾子。

伍德一眼就看到了愛人。

——萱丫頭靠坐在床邊,側過頭,看著嬰兒床裡的小生命。

她像是一座雕塑,從來都不敢移開眼睛。

她怕少看一眼,就會有強盜和惡霸來搶她的寶寶。只要稍稍走神一下,她的孩子就立馬不見了。

她的脖子發酸,不一會扭頭松筋骨,剛好和伍德的眼神撞上。

“呀?怎麼就來了?”萱丫頭變得手足無措,凌晨剛生完娃,到現在她還沒合過眼。

伍德單刀直入。

“我把薇薇喊過來,想給孩子起個名。”

不在孕期,產婦的產前抑鬱好了大半,萱丫頭的心情也跟著變好了,不過這張嘴還是沒變。

“我倆能搞定的事情,你把她喊來作什麼?”

薇薇聽完立馬嘟起了嘴。

伍德解釋道:“讓她在這場名存實亡的婚姻裡有點參與感,免得日後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下薇薇的嘴巴嘟成了珠穆朗瑪峰。

萱丫頭:“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傢伙真會欺負人!”

“我欺負她了?”伍德挑眉,把薇薇拉到嬰兒床前:“以前都是她欺負我。”

“不和你一般見識!”薇薇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只顧著專心看寶寶,眼神中充滿了母性的憐愛。

看看她,看看這個小天使。

薇薇形容道:“長得可真特麼醜!”

“是的,確實是這樣。”萱丫頭跟著附和:“剛生下來的時候,她臉上全是褶子,和猴兒似的。”

再看看嬰兒床裡的小生命。

她連眼睛都睜不開,身上多了一條尾巴,這條尾巴在無情地掠奪著身體裡的養分,離開母親的肚子以後,還沒好好吃過一口奶。

她的額頭和臉頰紅彤彤的,留有不少妊娠時擠壓出來的皺紋,不過沒關係,時間一長就會消失。

她的胎毛還沒清理乾淨,從毛髮的顏色來看,是純粹的黑髮。

醫生給她做過眼部檢查,說她和她的父親伍德一樣,有一對藍汪汪的眸子,像是星光藍寶石一樣,深邃而神秘。

薇薇撥弄開襁褓,再去看小寶寶的多出來的畸形肢體。

從寶寶背後尾椎的地方,延伸出來一條多肉又強壯的“尾巴”。

說是尾巴,其實比兩條腿細不了多少。

在尾巴的末端分出兩支纖細粉嫩的指頭。像是蛇的紅信一樣,微微開叉。

“來,抱著。”薇薇把孩子交給少夫人。

萱丫頭接走孩子,摟在懷裡,只怕磕著碰著,想揉進身體中。

伍德問:“想到了嗎?這姑娘該起個什麼名字?”

薇薇:“小時候喊毛毛!”

“毛毛?”伍德疑惑。

薇薇用力地點頭:“對!賤名好養活,大西北的天兒可冷了,長大以前就喊她毛毛,提醒她記得抱羊取暖。”

伍德問髮妻:“你覺得呢?”

萱丫頭不在意:“乳名嘛,我不在乎。”

伍德又問:“跟你姓嗎?”

萱丫頭:“跟你姓。”

伍德:“我姓陳。”

萱丫頭:“那就姓陳。”

伍德:“喊她什麼好?”

萱丫頭:“問薇薇。”

薇薇一驚:“呀!要起個大夏的名兒啊?那可把我難住咯!大夏起名可講究了!不像咱們這兒,隨便搞個音譯的底子拿來用,那邊又是風花雪月詩情畫意的,要有什麼什麼典故……”

萱丫頭:“少爺,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伍德解釋道:“伍德(Word)·普拉克(Pluck),跟老爹姓,名字是主母起的,是‘發聲’的意思,連起來叫發聲的勇氣。”

萱丫頭:“那陳玄穹這個名字呢?”

“不曉得。”伍德搖搖頭:“父母給的,拿來就用了。”

薇薇前思後想,翻著字典,找出來名字,齊整地寫在字典封皮行。

“喏!她就叫這個!這個這個!”

夫妻倆定睛一看。

“陳……三七?”

薇薇猛點頭。

“就是三七!大夏的煉丹師都說三七好呀!在天寒地凍的西北可管用了!治傷寒跌打止血都好用!”

萱丫頭可算把白眼給翻完了。

“丈夫,你覺得這個老中醫還有救嗎?”

伍德:“我覺得挺好的。”

萱丫頭指正:“你真的要給閨女兒起這麼個名字?你不考慮閨女的感受也要考慮三七的感受呀!”

“說的有道理。”伍德把薇薇拉來,指了指薇薇,又指了指自己:“我爹媽給我起玄穹當名字的時候,也沒考慮過老天爺的感受。”

萱丫頭解開衣服,準備餵奶。

“行吧!就依你們的!”

......

......

此時此刻,遠在星界巨山的另一頭。

伍德·普拉克的靈魂蹲在燭臺下,用石頭畫著一道道複雜的倫理題。

他自言自語,為陳玄穹這樁親緣而犯難。

“如果他是她爹?”

“那我是誰?“

“如果我什麼都不算的話?那具身體又是誰的?”

“是我綠了我自己?還是他綠了他自己呢?”

“我和小陳是同一個人嗎?”

“我們倆關係已經親密到這個份上了?”

“艹!不想了!還是數學比較實在。”

“是的!我愛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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