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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叛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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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手記》上關於魔術的基本定則有個別緻的說法。

它叫“手性”。

有關於魔術的一切都要從“手性”開始說起。

早在一千多年前,東方諸國的煉丹師來到西大陸,與米特蘭的鍊金師展開了一場學術交流。

不論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在追求長生的道路上,觸碰神秘領域的唯一目的,是為了揭開這種“超能力”的面紗,也為了追求宇宙的終極真相。

雙方研究的起點在於組成生命的物質,從血肉到骨骼,從內臟到腺體,最終瞄準了有機物,也就是左旋氨基酸上。

不論是西大陸或東大陸,生物圈中幾乎所有的生命形式都由左旋氨基酸組成。

但魔鬼恰恰相反,大部分魔鬼沒有基礎物理形態,只能依託於儀式、血繼、生物胎房等等媒介來降生,好比巴風特依靠山羊的子宮出生,又以山羊的死亡來呈現魔鬼的基礎物理形態。

但凡與魔鬼沾邊的生命,都由右旋氨基酸組成,在物理結構上,與左旋氨基酸一致對稱,但是完全相反的手性分子。

不光如此,鍊金師和煉丹師都能從彼此身上找到這種手性分子,從兩隻施法的肉掌中,找到右旋氨基酸,找到手性分子。

於是,各種巫術、法術、超能都有了一個統稱。

它叫做“魔術”,鍊金師和煉丹師統稱為“魔術師”。

也叫魔鬼的藝術。

右旋氨基酸對自然界的生命來說,是致命的。

大部分細菌和毒素都擁有右旋氨基酸。

曾有喪心病狂的魔術師用孕婦做實驗,將未經消性拆分的消旋體藥物作為鎮痛藥和止咳藥給這些準媽媽服用。

結果誕下的嬰兒大多畸形。

它們出生時就難以被稱為人類。

大多失去四肢,或手腳長在軀幹的各個奇位,或根本就沒有頭顱,這種實驗持續了四年,東西大陸誕生了四萬多個畸形的“海豹嬰”。

在《獵人指南》中,除開狩獵魔鬼留下的獵物圖鑑,更多的是醫學和生物化學與物理常量的雜學知識,其中包括手性分子的偏光性、生命表徵、催化劑應用、單分子消除反應、毒物科普、電極電勢與不對稱催化反應合成法。

丟開這些晦澀難懂的知識。

舉個簡單的比喻說明。

左旋代表生命。

右旋代表魔鬼。

它們在鏡子兩端,原本互不干涉,互成映象,看起來相似,卻截然相反,就像是兩隻手可以虔誠地合十,向神靈做禱告,但將它們疊起來,卻是絕對不同乃至完全相反的兩個個體,好比手掌的掌紋。

當普通人面臨瀕死的危機,站在生與死的“鏡子”前方。他就能從鏡中觀察到魔鬼的世界,

如果能與星界產生聯絡,踏進星界的領域,與魔鬼接觸,他就能獲得魔鬼的知識,通曉魔鬼的語言,將它們組成全新的藝術形式,透過雙手釋放魔術。

在《獵人指南》中的《博物記》一篇中,描述了三種最接近魔鬼的生物。

湊巧的是,伍德都見過。

第一類生物手性分子出現在人體中。

大部分精神分裂症是由右旋絲氨酸過少而引起的。對中風患者來說,右旋絲氨酸過多又會引發腦組織損傷。

第二類生物手性分子來自海洋。

它藏在龍蝦體內,右旋氨基酸具有刺激龍蝦發情,繁衍生息和保持體內鹽度的作用,這些都是決定種群生死的必要因素。

第三類生物手性分子,伍德不久之前就見過。

它藏在蟾蜍蛙類的背皮上,藏匿於毒腺中。

毒素的多肽幾乎全都由左旋氨基酸組成,如果多肽中出現了右旋丙氨基酸,那麼毒素就會產生致幻致死的效果。

關於魔術,一切的一切。都歸結於“手性”。

這本厚實的《獵人指南》,看得伍德頭腦發脹,難入法門。

他想,要真像前生前世的小說裡寫的那樣,念唸咒就能搓出火球來,那種世界觀真是太溫柔,太善良了。

也難怪索尼婭老師會說。

魔術師這一行非常講究傳承,每個魔術師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弟子,以擁有弟子為榮。

想要學會魔術,首先就得向魔鬼交學費。

這筆學費,可以是有脊椎動物身上任何與“手性”相關的東西。好比雙手、雙眼、雙腿。哪怕是左右腦或者兩隻鼻孔都行,只要是互成映象的器官,就可以拿去和魔鬼做交易。

就在萱丫頭思考著,丈夫的兩顆大腰子能不能拿去和魔鬼換到強勁的腎動力這個問題時。

伍德在思考。

他的“專屬”魔鬼是誰?

答案顯而易見,是巴風特。

巴風特又是什麼?

它是安息日的黑山羊,和代表萬物生長的亞蒙神靈共享土曜日。

它們其中一個掌管土壤中誕生的碳基生物。另一個決定萬事萬物的生死。

作為星界來客,陳玄穹一次次被死亡拒之門外,原因沒有別的巴風特早就將伍德的靈魂作為抵押品,給陳玄穹換到了不朽之身。

這是一筆公平的借貸,公正的交易。

在遙遠星海的另一頭,真正的伍德普拉克留在星界,在地獄度過漫長的刑期,能熟捻地使用星界的巨大能量,幹著創世神的工作,為巴風特提供新的生命藍圖。

可以說,巴風特與亞蒙是一體兩面,互成映象的神。

像星界山的小普拉克說的。

這一點都不魔法。

只是手性分子在魔術師的口中,變成了一個時髦又新穎的名詞。

它叫“魂威”。

明白了這些,我們的故事可以往下講了。

就《獵人指南》入門手冊上寫的。

瑪格達女士的雙手曾進入星界,已經擁有魂威,這也是她的魔術之源。她透過雙手控制自然大氣中的水分子,操縱水分子結構的壓力和密度,使它們失熱吸熱,自然成冰成汽。

與她做交易的魔鬼叫做墨丘利。是星期三水曜日的值日神。對應的手性神,則是大神奧丁,在亞米特蘭俚語中的含義就是“第三天”。

瑪格達女士能控制的水,限於雙手的物質含量,也只有兩個拳頭那麼多。

馬車在芙蓉城的城際公路上狂奔,月色灑在西北的蒼茫浩土之上,天地一片白。

瑪格達已經和伍德交了底,她將自己所有的能力都如數告知。

伍德眉頭緊皺,他看見城郊忽明忽暗的路燈,沒有一個巡防的士兵值日站崗。

太安靜了,實在是太安靜了。

哪怕是安息日,也不應該這麼安靜。

他對瑪格達千叮萬囑。

“出了什麼事,你都不要怕。”

瑪格達:“普拉克,我不會害怕,是我自己要上車的,不管你的事。”

伍德:“你見過多少人的魔術?”

“沒多少。除了墨丘利的水系魔術,我幾乎沒有見過其他體系的魔術。”瑪格達如實道來:“我的老師為列儂開鑿運河,引水灌田,本身是個莊稼人,不會進行學術交流。我也沒多少機會見到其他魔術師。”

伍德:“你哪裡來的自信?”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瑪格達語氣堅定:“我要拍的不光是你,還有殺死你的人。我要把列儂的劣跡都拍下來!你奪走了農奴身上的鐐銬,給國家帶來了那麼多好處,可你卻說,你活不長了,我倒是要看清楚,是誰想殺死你!然後把這個殺人兇手拍下來!登上報紙公之於眾!我的自信從這裡來,我相信公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萱丫頭捂著肚子大笑不止:“她和她媽媽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啊!少爺!她像個怪胎!”

伍德沉默了。

他想,今夜的巡防的子弟兵不在崗位上。

那麼肯定是軍隊的調令出了問題。

這條通向芙蓉城區的路那麼乾淨,那麼安靜。

已經為殺人放血布好了舞臺。

要取他性命的魔術師,當然是軍隊裡的人。

會是誰?擁有什麼魔術特質?

魂威又是什麼?

他對這些一無所知,就像是一頭待宰羔羊,等著列儂皇帝開恩,盼著時間快快過去,來到夜晚十二點整。

在此時此刻,他突然能感受到露絲臨死時的心情那種等待行刑時無處可依的慌亂感。

如果十二點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麼代表列儂皇帝已經想出了處置他普拉克家的辦法,準備開恩赦罪,論功行賞。

如果十二點之前,有什麼發生了。

那麼代表憤怒的爵爺們丟了銀錢,也說服了列儂皇帝,在他們眼裡,這個缺德的小普拉克非死不可。

現在是九點四十八分,對於伍德來說,還要熬過兩個多小時才能求到一條活路。

他的藍圖已經畫了一半,能做的,幾乎已經全做了。

只要熬過今夜,他就能理直氣壯地跑去皇帝的寢宮邀功領賞。然後捐出普拉克家在王都的產業,拿到一塊封地,最好的選擇是小尼福爾海姆這片保留地。

伍德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要打仗了。

亞米特蘭對列儂的經濟制裁起不到作用,貨幣遊戲玩不下去。

列儂馬上要廢除低效又累贅的奴隸制,工廠的勞工法一旦透過,這臺國家機器完成工業化分工和流水線生產時,它的運作效率將遠遠超過其他政體。

在列儂覺醒之前,亞米特蘭已經陷入了修昔底德陷阱。

在一個強大的個體成長之前,必然要接受舊事物的挑戰。就像是獅群中的新王登基,舊王喋血一樣自然。

只要活過今夜,他的姐姐就能遠離戰火。

在列儂這個封建帝制王國,伍德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

他不可能像唐寧列儂一樣去分裂列儂,那樣歷史只會重來一遍,也不可能去擁護王權,那是開歷史的倒車,更別說當一國之主了,那不是伍德普拉克,更不是陳玄穹能接受的結果。

他能做的,就是點燃戰火。

讓國與國之間的高精尖科技作為獠牙的形式,展示在每個人面前,展現在渴求知識的人民面前,展現在每個厭惡戰火的普通人面前。

在這場複雜的利益分配裡,這宗最大的交易裡。

登上戰場的是人民,流血犧牲的是人民。

殺敵立功的是人民,馬革裹屍的是人民。

當人民明白了,戰爭的導向不是皇帝說了算,也不是將軍說了算,而是他們自己說了算,是工廠裡的槍械和子彈說了算。

丟下思想的鐐銬以後,人民會給自己找到出路。

在不久之後,王國就會滅亡。

伍德普拉克,會背上叛國者的罵名。

他在歷史中不會有任何正面評價,他會死得像一條糞坑裡的臭蟲,比任何惡棍流氓還要可怖。

史學家會這麼稱呼他。

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為了錢財,挑撥列儂王國脫離北約的商貿同盟,從而引發了西大陸上最慘烈,人口死亡最多的一場戰爭。

伍德十分清楚,自己將面對什麼。

這是人類文明歷程上,必然經歷的陣痛期。

在每一次科學技術和生產力的革新中,都會出現不同的社會形態,就像是妊娠時,誕下子嗣的劇痛。

人類是天生的早產兒。

胎兒擁有超乎其他生物的大腦容量,卻不能在媽媽懷裡多待哪怕一個月,就得早早來到人世間。不然腦袋發育完全之後,頭骨變硬了,胎兒就無法順利降生。

薇薇也說過,在列儂,女人的難產率高達百分之五十,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三十,胎兒生兩個死一個。

在這場戰爭之後,隨戰火引燃的,還有兵工廠的流水線,通訊設備的工業程序,醫學科研的急救標準,為了後勤補給,國家機器將會主動修繕道路,主動開鑿運河,為了勝利,它將不擇手段地玩出新的科學技術。

只要戰爭結束,這些戰時為了謀求生存的歇斯底里,都將變為人民的福音,會用到每一個人民身上。

伍德內心清明。

他已經聽到了索命的聲音。

那是難以言喻的,奇怪的聲音。

是骨頭分離,鮮血四濺的斬頭響動。

馬車不知不覺中停下了,停在道路中央。

瑪格達慌張地揭開門簾,馬伕的腦袋和身體分了家,兇器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鐵菜刀,它躺在石砟路邊,和馬伕的腦袋放在一起。

時間剛過十點。

伍德明白,這就是列儂皇室的答案。

瑪格達的眼神中透著驚恐,她在馬車前後來回踱步,想找出殺人兇手的蛛絲馬跡。

但是……找不到。

完全找不到,她尋回了菜刀,想從刀把上嗅到一點手性分子的魂威特徵,想從魔術入手,可是根本就找不出任何蹤跡。

殺人者像是人間蒸發了。

在空曠寂寥的郊野小路上,只有月亮陪著他們。

緊接著,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馬車距芙蓉城還有千餘米,他們幾乎能看見芙蓉城的古城牆。

馬兒突然癱倒在地,沒了動靜。

等瑪格達掰開兩匹駿馬的嘴,翻開它們的眼睛,詳看死因。這兩匹馬的嘴裡,各自多了半隻毒蟾蜍。

“這是什麼魔術啊!”瑪格達抱著腦袋,難去表述心中的驚恐,完完全全在她的知識盲區中,她用薄冰護住心口,做了一副口罩,生怕這些劇毒突然跑到她的嘴裡。“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伍德翻下馬車,剛走出兩步,突然渾身一涼。

回過神來時,他的身上已經沾滿了黏膩的油脂,仔細去聞,是柴油的味道。

“修斯!修斯!是你對嗎?”

伍德大喊。

“修斯!從以太空間裡滾出來!是你想要我的命?”

修斯,全名修斯普林斯。列儂國防部,軍機處的特別情報員。

妻子是索尼婭汶萊,王國中央情報局的特別行動組組員。夫妻倆都是王國軍部的魔術師。

伍德話音未落。

修斯先生從一道醒目的紅色雷霆中現身。

“普拉克,如果我想要你的命,你這會應該變成一捧骨灰了。”

伍德怒極,指著馬伕的屍體。

“他做錯了什麼!他只是個馬伕啊!”

修斯先生表情漠然,扔下柴油桶,從包裡掏出煙盒與火柴。

“皇帝下令,要你乖乖聽話,否則死的不止是這個馬伕。”

伍德氣得開始喘,嘴裡流進柴油,伴著劇烈的咳嗽。他朝著馬車大喊:“丫頭!別出來!把門簾拉上!拉緊了!別讓他靠近你!”

修斯先生在瞬間消失,又利用以太空間移動到伍德身邊。

“普拉克,你違背了誓言,你在索尼婭面前說過什麼,還記得嗎?”

伍德紅了眼,把當初說過的話複述一遍:“這輩子,只認索尼婭一個老師,只認石匠會一個組織。一輩子都不會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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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修斯將嘴上的菸頭貼近伍德:“你這個鄉巴佬,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事?外交部接到了南方八國發來的聯合通告,是宣戰通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和我的老婆,都是軍人。”

咔擦

瑪格達按下快門,將修斯的面容記錄在照片裡。

只在一瞬間,修斯先生便出現在瑪格達女士身邊,幹淨利落地制服了這個小記者。

他奪走了瑪格達脖子上的相機,單單用粗壯的手指,揉碎了膠捲。

修斯先生說:“佩洛西家的小家夥,你在庇護一個叛國者。”

瑪格達回過神來時,只覺得右手拇指劇痛,定睛一看,指關節骨肉錯位,留下一片淤青,失去魔術的魂威媒介時,她的冰也幫不了她了。

伍德喊:“你別碰她!”

“你才別碰她!”修斯先生徹底陷入了瘋狂,“你別碰你的老師!別碰我老婆!你知道汶萊為這個國家做出多少讓步,又犧牲了什麼嗎?她蒙上面,再也不能見人,把眼睛送給魔鬼,為這臺冷酷無情的國家機器指認叛徒!你信誓旦旦地用一片真心混進石匠會,連汶萊的眼睛都被你騙了,她給你開綠燈,給你提供上升通道,讓你去交易所賺錢,把你送去財政部,把你的家人照顧得服服帖帖,你卻要她跟著列儂的子民一塊上戰場,丟到血肉磨盤裡!變成炮灰!”

伍德能還一句嘴嗎?

不,他不能。

他面對的,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普通丈夫。

一個在異空間裡,活到三十多歲,妻子卻停留在二十歲出頭的丈夫。

修斯先生接到的命令,恐怕不是刺殺。

等修斯罵夠了,罵累了,罵得心力交瘁。

他指著萱丫頭,和伍德說。

“鄉巴佬,和我去見皇帝。如果你敢輕舉妄動。我會跑回城裡,提另一桶柴油來,把你的老婆燒了,不光是你老婆,連你這個新姘頭一塊燒了。”

修斯先生伸出了手。

“和我走。”

伍德握上了這隻手。

他知道,自己是走不了啦。

丫頭揭開布簾,朝著丈夫喊。

“少爺!少爺你還能活著回來嗎!我不想當寡婦啊!”

伍德應道:“你......”

沒等他話說完,修斯已經將伍德扯進了以太空間。

萬事萬物都變得安靜。

伍德跟著修斯,踏上返回王城的道路。

修斯問他。

“你想逃哪裡去?”

伍德:“小尼福爾海姆。”

修斯:“哦...那是個好地方。”

伍德:“那裡不好,一點都不好,你們自己都說,白皮野蠻嗜血又好戰。”

修斯:“沒關係,那裡安全。”

伍德:“你為什麼不罵我了?”

修斯先生一改之前的大義凜然。

變成那副精明又雞賊的管家模樣。

“那是說給小記者聽的,你不就想要這個結果嘛。皇帝也明白你的心思。”

伍德恍然大悟。

“哦,你也想帶著老婆去小尼福爾海姆?”

修斯說:“這種事,不能明講,皇帝願意當英雄,他有個唐寧夢,一旦到了全面統戰,集中力量硬碰硬的時候,我們這些情報人員,都派不上什麼用場,最好為帝國保留火種,以防萬一,皇帝的政治覺悟,不比你差。”

伍德這回,是真的在流淚。

“你說什麼?”

修斯解釋道:“我說,皇帝的政治覺悟,是真的不比你差。”

伍德擦著眼角的淚,卻越擦越多,他覺得,這個世上還有夥伴。

“他會怎麼做?”

修斯:“戰勝也好,戰敗也好,他都會戰死。他就在等你呢。他一直都在等你。”

伍德:“那......那他也是叛國者?!”

修斯:“我們都是叛國者。從你來到王都的那一刻,皇帝就準備好了,他知道你幹了什麼事,他也明白你會做什麼,即將會發生什麼。”

在八百年前,列儂需要一個領袖,需要一個精神偶像。

需要王權,需要集中所有的權利來幹大事。

現在,它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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