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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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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刀直入地講。

伍德普拉克先生需要醫生。

事到如今,他迫切地需要一位手藝精湛的外科醫生。

退而求次,哪怕是法醫假冒的也行,哪怕是給屍體做手術的醫生也行。

伍德來到椿風鎮的第三周。

在星期一的夜裡

高粱地裡傳來一聲槍響,驚起飛鳥。

空曠的郊野小道圍滿了家丁護院。

火炬忽明忽暗,人群中央跪著一個男孩,躺著一具屍體。

男孩的臉上滿是墨水汙漬,年紀不過十三歲,在鎮上的報社工作,是個報童,他跪在土路旁,兩手搭在籬笆架上,一旁是他行兇用的土銃。

受害者和行兇人年紀相仿,是莊園裡一戶農奴的孩子,鐵丸扯開了這可憐孩子的半個胸膛。

兇案現場像油鍋進了水。

尖叫聲,喊殺聲,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將殺人犯就地正法。

伍德蹲在殺人者面前,隔著一層脆弱的籬笆,默不作聲。

行兇的殺人犯雖然跪倒在地,但是兩隻眼睛透著兇厲的光,單單掃了一眼普拉克家的護院,指責和謾罵在一瞬間都變得寂靜無聲,彷彿那顆致命的子彈會從屍體身上蹦出來,再射進他們的胸口。

“哈哈哈哈哈!”報童在笑,在嘲笑這些奴隸像極了酒窖裡的巴克。

伍德舉起香水瓶,將槍口抵在報童的額頭。

報童威脅道:“這只是個開始!明天你就要上新聞!”

伍德表現得非常平靜,吹紅了火帽。

報童氣焰囂張地喊。

“露絲法官要我來取你的性命!她告訴我,只要我沒過十四歲生日,殺人就不犯法!”

伍德看著這個小報童。

男孩尚且年幼,手腕和腳踝有繩索的勒痕,已經進過監獄,是個慣犯。肩膀上有兩處深深的凹印,是常年揹著報刊,腰背不堪重負導致的畸形。

報童大喊:“你別想收買我!露絲大法官出的價錢你給不起!”

“你說,你是來殺我的?”伍德指著地上的屍首,“怎麼就殺錯人了?”

報童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像是惡疾在身,久病難醫,他疼得紅著雙眼努著身子,不肯低下頭:“我被他發現了!讓他不要聲張,他卻開始大喊大叫,我想,他這不是找死嗎?”

薇薇闖進人堆裡,心急火燎地尋,終於尋到農戶家的孩子。這小侍女又氣又急,抱住娃娃溫熱的屍首,開始嚎啕大哭死者的媽媽是薇薇的奶孃,他們的關係比得血親姐弟。

伍德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只是報復行動的第一環。

五十來號人的呼吸聲愈發沉重,他們罵不動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伍德少爺手裡的槍。

薇薇哭得累了,唱著小時候,奶孃給她唱的搖籃曲。

她抱著男孩的屍首,顧不上血和泥的髒,眼淚淌進嘴裡,嗆得她泣不成聲。

“月亮升起來,今天就要過去啦。”

伍德抓住報童的頭髮。

而報童則是一副引頸就戮,悍不懼死的模樣,“我的任務完成啦!這下露絲大法官知道,普拉克家的男人都是一群軟蛋,他們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敢殺,他們不敢犯法,我敢打包票,進來十幾個土匪,就能把你們這群孬種殺光!”

薇薇輕輕拍著逝者的身子,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回了莊園,她該怎麼和奶孃解釋這一切呢?

“睡眼惺忪要掉淚,一個哈欠到天明……我會保護你,陪你到夢中。”

天上的飛鳥起起落落,烏鴉等得不耐煩,有膽大的主動降在護院的腦袋上,只等槍聲一響,食堂開飯。

報童看伍德默不作聲的樣子,他轉而朝著護院們咆哮。

“你不想死對嗎?你們都不想死,對啊!誰想死呢?”

他在籬笆樁前掙扎著,指著薇薇懷裡的屍體,嘶吼著。

“只要你們把伍德交出來!誰都不會死!要是你們學這個蠢貨,壞了我的好事……”

槍焰噴吐。

毫不留情。

薇薇在尖叫,抱緊了屍首,蹬直了腿。

萱丫頭端平了獵槍,一步步走來,每走一步,便開一槍。

補充火藥,塞進鉛彈。

動作流暢迅捷,是個專業的劊子手。

火炬之下,她在流淚。

子彈轟碎了殺人犯的下巴,打斷了報童的脖子。

伍德提著孤零零的腦袋,臉上全是血。

不少落在護院身上的烏鴉,叫萱丫頭一槍打死,在地上掙扎的,又叫她一腳踩扁。

她學著伍德少爺的語氣。

“收拾了,都扔進棺材裡。”

將獵槍的火藥清空,灑下一地硝粉硫磺。

伍德站起身,扔下頭顱。

萱丫頭用袖套擦乾淨眼淚,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但除了這麼做以外,別無他法。

她和未來的丈夫說。

“在憲兵隊到鎮上之前,我們只能靠自己,小少爺,你面對的是披著人皮的魔鬼,她沒有底線,無所不用其極。”

伍德環顧著莊園裡五十來號青壯年男丁。

就在一記記響亮的槍聲裡,他們不再恐慌,不再害怕,像萱丫頭一樣,逐漸變成了狼,眼中只有四個字叫“血債血償”。

丫頭勾著伍德的肩。

“我不想當寡婦。”

伍德向農場遠方眺望,眼睛裡反射出火炬的焰光。

槍聲嚇走了烏鴉,它們掠過農莊的小土坡,藏在夜色的薄霧中,往鎮上飛去。穿過噴泉廣場旁的鐘盤,落在露絲佩洛西宅邸的院牆上,嗅到腐屍的味道,伸長了脖子往裡窺探。

鸞尾花園裡,露絲大法官指著大衛先生的鼻子一通臭罵。

“你這個廢物!一定是露餡了!”

大衛先生反駁:“不可能,我是專業的殺手。”

“如果伍德找不到我僱兇殺人的證據,他敢拒絕我?”露絲惡狠狠地說:“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大衛從衣兜掏出手記,給露絲展示著證物。

“你看,我們的合約還在,除了它,沒有東西能威脅到你。”

露絲劈手奪下手記,將它扔進了火爐裡。

火光照著大衛先生的側臉,照出他滿臉慍怒與抓狂的表情。

“這算違約嗎?露絲?”

黑山羊的屍體掛在爐火上,烤得滋滋作響。

露絲像是犯了魔怔,從腐爛的羊腿上扯來肉條,塞進嘴裡,細細咀嚼著,試圖從魔鬼的肉身中獲取更多的“知識”。

露絲使勁眨巴著眼睛,爛肉帶來的致幻效果,還有其中蘊含的魔力讓她沉醉其中。

從火爐中飄出一張手記殘片。

露絲抓住了它!

她給大衛先生展示著這張碎紙屑。

“是你違約了,尋血犬,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上邊的油墨漬還沒幹,像是新寫上去的。

大衛的臉色劇變,在瞬間想通了緣由。

是【畫眉】幹的!

一時間,這位沒有感情的殺手深感自責,對自己的“藝術作品”感到深深的羞愧。

“你還有五天時間。”露絲關上火爐的風道,薪炭漸熄,羊屍已經叫她吃掉了大半,“如果你拿不回證據……”

大衛:“沒有如果。”

露絲:“我會給你增派人手,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事情要幹得乾淨漂亮!”

大衛:“要不要把伍德綁回來?”

“為什麼要綁他?”露絲反問。

大衛:“督統到了鎮子上,你還用得到他,他是普拉克家的法定繼承人,你指望他家幫你還債。”

露絲罵道:“你的腦袋是生鏽了嗎?那個小家夥他會怕死?他一點都不怕死,也不會因為死亡威脅就乖乖合作。”

大衛恍然大悟:“哦!要綁他的家人!”

主僕倆心照不宣地交換了錢幣與新合約,在夜色的掩護下,大衛先生匆匆趕回占星鋪,要磨亮刀子,準備殺人。

星期二的夜裡。

伍德先生砸爛了酒窖的門,將家裡所有酒釀都弄了出來。

白葡萄酒和紅葡萄酒能殺菌,留作包紮用的傷藥,高粱酒和蒸餾酒分作四十大桶,交給每家每戶的農奴,一個個吩咐過去不許私自喝,週六憲兵隊來了,拿到鎮上換錢。

朱莉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弟弟這是要分光家產?他又發癲了?

萱丫頭只愁家裡沒有醫生沒有醫生,這些勞工哪怕破了層皮都覺得自己會死。面對土匪時,哪裡還有動手殺敵的心思?

但是動員大會的情景卻出人意料。

薇薇帶著幾個女僕,給莊子裡的鄉親們搬來一張大圓桌,做好飯菜,倒上牛奶。

每家每戶的代表臉上愁雲密佈大家都明白,大莊園馬上要遭難了。

這頓飯吃得很慢,因為大家都在想,時間拖得久一點,就不用那麼早去田裡放哨。

等太陽完完全全沉進地平線,等奶瓶空了,菜碟和刀叉撤下去,等烏鴉又一次飛上天。

伍德往桌上撒滿了奴契。

他大聲喊,要讓每一個人都聽見。

“你們以前是奴隸。”

他看見有人吃飽了犯困,要睡過去。

“睜開雙眼!”

他聽見竊竊私語,有幾雙手往桌上扒合同,拿走的,最後卻唯唯諾諾膽戰心驚地放了回去。

“拿去呀!拿走了你就自由了!”

一雙雙眼睛看著他,一雙雙手開始在桌上尋找【真名】。

“不光是你,你的家人,你的兒女都自由了!以前你們是我的財產,是我的私有物。連家都是我的!現在不一樣了!”

很快,桌上乾淨得只剩下了髒手印。

伍德說:“現在地裡的莊稼,屋子裡的酒,你們在工廠的勞動合同,都屬於你們了。”

篝火照亮了農奴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辰。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伍德大聲問:“知道嗎?明白嗎?你看看這座大莊園,它以前只是個暫住地,你要向我交租,要受我盤剝,不然只能低聲下氣的叫我主子,接著當奴隸。”

無數雙眼睛裡,有懷疑,有忌憚,有不可磨滅的嫉妒與仇恨。

朱莉大小姐一口氣沒提上來,差些昏厥過去,嘴裡喃喃自語:“他是瘋了,一定是發癲了。要是爸爸知道了,能從冥府裡氣得活過來。”

伍德喊:“你們住的房子都是你們的,住到兒孫滿堂,住到你厭了累了!還能賣掉它!我現在遭了難,你們都明白,跟著我可能會傷會死。我要是拖著你們陪葬,到地獄裡還得贖罪”

話音未落。

桌上多了一張合同。

薇薇把自己的奴契扔了回去,她憋著一口氣,忍著眼淚,嘶聲大喊。

“少爺!我的家就在這裡呀!”

緊接著,是薇薇的奶孃一家子,都將奴契整整齊齊放回桌上。

大圓桌湧來更多的人,不光是每家的主人,還有他們的妻兒,他們的父母。

“我們都老得走不動了,還能去哪兒?少爺?在莊子裡選塊好墳才是最重要的事。”

“老婆大著肚子,最近的鎮子離這兒有八十裡路,路上全是強盜,全是法官僱來的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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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過四個老爺,逃了四次,差點被打死,小姐是對我最好的那個。”

“薇薇說的沒錯,我的家就在這裡,不管別人怎麼選,我們家不會走。”

只過了短短一分鐘,桌上又堆滿了合同。

朱莉總算緩過一口氣,把勞奴的賣身契攏齊了疊好。

在面對伍德炙熱的眼神時,朱莉閃爍其詞不敢與之直視。

伍德拉來萱丫頭,往姐姐身前一站。

朱莉抿著嘴,臉上滿是委屈,她把尾指上的鑽戒取了下來,不情不願地送給弟媳。

“夠了嗎?小萱?”

邵小萱笑嘻嘻地說:“你叫我達裡歐的時候,更自信。”

這姐姐突然愣了。

她一狠心,一咬牙。

“日子不過了!”

拿來火把,將奴契付之一炬。

在一場火焰中,普拉克家辛辛苦苦經營了兩百年的種植園就這麼沒了。

火星沖天,讓人臉頰發燙。

焰光點燃了圓桌,洶湧的火舌嚇得烏鴉往田地裡飛,可是它們怎麼飛,都好像逃不出這場大火。

對大衛先生來說也一樣。

當他秣馬厲兵,帶著三十來號“山上的弟兄”,騎著馬興沖沖的來到大莊園時。

他給每個兄弟配了馬,帶好槍,拿上開路的鉤鐮獵刀,免得被鬆軟的農地和農作物拖慢了衝鋒的速度。

他想,照小報童的信鴿送來的信件所說,這將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屠殺。

大衛先生還怕弟兄們殺得不夠快,三十來人的隊伍分作兩路。

一路從南邊的農地衝進去,見人就殺。

一路從西邊的牧場進攻,兩面夾擊。

然後約定在莊園的花圃匯合,清點人數,要是找到了普拉克家的家眷,那就活捉,接著往東北兩個方向剿殺剩下的人。

大衛看著天上的星星,用他業餘占卜師的職業技能,給兄弟們算了一場富貴好命。

土匪的隊伍變得士氣高漲,大家都是露絲法官僱來的人,露絲信鬼神,他們也信!

可是計劃開始實施時,卻發生了變化。

馬兒喘著粗氣,從鎮上跑來大莊園已經耗了不少體力,蹄子陷進溼軟肥碩的農田裡,開始舉步維艱。

匪幫的弟兄們使勁甩著鞭子,抽得馬駒屁股上開始流血,才堪堪算作有了衝鋒的力道。

十來位嗜血的匪徒殺氣外露,兩眼通紅。

緊接著,撞上了一根根挑水麻繩做的絆馬索。

南邊來的隊伍裡,當場摔死了五個土匪,還有三個讓馬駒踩斷了骨頭,需要做截肢手術。

不少落馬的匪徒想往前奔跑,繼續完成任務,靴子上的馬刺掛在雜亂的芒草上,跑得狼狽不堪,不消一會倒下去兩三個弟兄,卻再也沒爬起來等同伴上前幫弟兄翻身,卻發現一枚枚鋒利的草叉,齊柄埋在地裡,已經將弟兄扎了個透心涼。

農田開始燃燒。

從地平線的這一邊,到另一邊。

沒有麥穗高粱作掩護,土匪甚至連藏身之處都沒了。

南方小隊的士氣在瞬間崩潰,槍都扔了,還沒落馬的兄弟扔下了同伴,調頭撤退,可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百來號人。

他們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

所剩無幾的土匪倉惶間回去找槍,卻叫橫飛而來的擀麵杖和煎鍋打得腦殼開裂。

最後,南方小隊唯一剩下的種子選手找到了槍。

他是整支隊伍活下來的那個,他端平了槍,面對黑壓壓的一百來人,卻喪失了開槍的勇氣,嚇得喪膽。

他跪了下來,像是跪在露絲大法官面前那樣,痛哭流涕地懇求原諒,求一條生路。

他聽見有人問:“你殺過人嗎?”

他聽見更多人問:“你犯過罪嗎?”

他被人團團圍住,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脫下馬甲,卸了備用彈藥,連身上唯一帶刺的靴子都扔了。

他不敢說真話,只知道搖頭。

有人捏著他的下巴,要他抬頭。

是個姑娘,黑髮的,手上戴著鑽戒,看起來和藹可親。

種子選手終於敢開口了。

他說:“我實話和你說吧……”

萱丫頭開了槍。

烏鴉可樂壞了,它們俯衝而下,迫不及待地衝進農田,連蔓延而來的火勢都顧不上,在匪幫的屍首上大快朵頤。

其中有那麼聰明的一隻,它知道,同伴要是接著留在這裡,等待它們的只有滅亡。

它學乖了,從火勢漸旺的南邊飛向西邊,盼著西邊能有那麼一兩個倒黴的傢伙成為它的食物。

很快,這頭聰明的烏鴉就嗅到了血腥味。

但不是它想的那樣,也不是大衛先生想的那樣。

在踏進牧原草場時,十來匹馬駒邊吃邊走,主人揮起鞭子的一刻撒腿狂奔,一切都是那麼流暢自然。

漆黑的夜色中,肥沃的草場吸收了馬蹄的噪音,一切都變得靜悄悄的。

宛如驚雷一般的撞擊聲響起。

大衛先生的額頭冒著冷汗,他看見自己的同伴連人帶馬倒飛出去,馬駒的脖子像是斷了,歪在一邊。

等他的眼睛適應了郊野黑漆漆的夜色,等眾人勒馬駐足,去詳看同伴的傷情,卻發現一頭紅著眼睛的公牛,斷了一角,刨著土,蓄勢待發怒極粗喘的可怕模樣。

大衛先生想得沒錯。

這確實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他學著那頭烏鴉,換了一副聰明的頭腦,早早棄馬步行,偷偷溜出了這片屠宰場一樣的草地。

身後的慘叫聲,呼救聲不絕於耳。

農莊裡的護院湧來,包圍圈越來越小,大衛先生在夾縫中找到了出路,畢竟有一片樺木林做掩護,他可以安然退場,靜悄悄的離開。

一路上,他像是著了魔,不敢相信今天發生的事。

他唸叨著普拉克家的姓。

唸叨著【勇氣】的含義。

而他自己胸膛裡的勇氣,卻已經所剩無幾。

“伍德,伍德普拉克,你才是魔鬼……”

兩眼發直,四肢無力。

他癱坐在一顆大樹下,望著密密麻麻的葉子,月光從葉縫中投下,給他的感覺十分刺眼,哪怕這點光芒,都讓他覺著無處藏身。

樹幹上傳來一聲聲異響。

火勢帶來的暖流熱風湧向樹林,發出陣陣嘯叫,宛如不散陰魂的尖叫。

大衛如果能接著寫書,今晚的遭遇一定是非常棒的素材。

但尋血犬敏銳的知覺讓他察覺到了危險。

他聞到了血的味道,當即翻身取槍,進入戰鬥狀態。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樹木繁茂的枝葉

平移。

校準。

扣動扳機!

萱丫頭從樹上摔了下來。

小畫眉沒能躲過這一槍。

她的大腿中彈,血流不止。

一句多餘的臺詞都沒有,尋血犬在揮動手臂,舉槍射擊的同時,畫眉手裡的餐刀已經甩了出去。

鋒利的刀口劃爛了尋血犬的持槍手腕,扎進經絡中。

大衛吃痛手軟,槍械落地的瞬間,拔刀欺身而上,趁畫眉身體失衡,要一刀劈碎畫眉的腦袋。

面對凌冽的大刀,畫眉雙掌合十,想奪刀脫困,尋血犬擰腕轉刃,鋒利的刃口刮下了畫眉手掌上的一層皮,她的雙手變得血淋淋的。

尋血犬拖刀去割畫眉的肚子,卻叫對方一腿蹬在命根子上,他佝著腰退了好幾步,連刀都拿不穩了。

畫眉的大腿失血過多,爬都爬不起來。

兩人喘著氣,眼裡有恨,有無法磨滅的殺意。

他們過去犯下的罪證,只有他們自己能清算。

夏夜溼潤且炎熱,可兩人嘴裡呼出來的熱氣,燙得令人發瘋。

尋血犬猛地將手裡的大刀拋射出去,吃準了畫眉腿上有傷,無法躲閃。

就在萱丫頭翻身去避的當口,她的腦袋如遭雷噬,叫尋血犬一腳踢的頭昏眼花,當場暈厥過去。

無聲的戰鬥結束之後。

大衛先生擦乾淨手裡的血,免得握刀手滑,他使足了十分的力,不做任何廢話,也不留給敵人還手的機會,仰著身體,幾乎要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高舉屠刀

等一下。

他看見了畫眉血肉模糊的手指上,那一枚鑽戒。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大衛先生撿回了槍,從腕口拔出餐刀。撕下衣服,將畫眉雙手反綁,雙腳也綁上,蒙上嘴,扛在肩頭。

“小畫眉,你是個桀驁不馴的女人,你會愛上誰呢?”

大衛漫步於林間,歡欣雀躍,幾乎要跳起舞來。

“肯定是伍德,這是朱莉大小姐的鑽戒,我可是見過的,好呀,真好。你找到了歸宿,我這個當弟兄的真為你高興。”

他忍不住內心的狂喜,因為任務已經完成了,只要帶著畫眉回去,關於罪證,關於人質,這些合約上的內容,通通都算完成。

沒等他高興太久,就五分鐘左右的功夫。

突如其來的馬蹄聲讓他躲進了一間倉庫。

他扛著畫眉躲到庫房的二樓,躲進草料間,隔著半開放式的板房窗戶,看著樓下。

伍德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在庫房下騎馬打轉,尋找著未婚妻的蹤跡。

而大衛先生給“睡美人”唱著搖籃曲。

“月亮升起來,今天就要過去啦。”

伍德心急如焚,他只知道自己那個愛胡鬧的未婚妻喜歡亂跑,卻跟不上對方飛賊一樣輕靈的身手。

大衛壓低了聲音,在創作一件新的“藝術品”,這是文藝人獨有的浪漫,這是他身為作家獨有的情操。

“睡眼惺忪要掉淚,一個哈欠到天明

我會保護你,陪你到夢中。”

可惜,他唱得沒有薇薇好聽。

就算矇住了嘴,從夢中驚醒的萱丫頭,用響亮的口哨叫來了未婚夫。

伍德聞聲衝上了二樓,大衛想帶著人質跳樓,肩頭卻叫畫眉狠狠咬住。

看看她,她爛了嘴,掉了一顆牙,撕開了蒙嘴布,要吞下仇敵的肉,在大衛先生的肩上磨牙吮血。

大衛自知無路可逃,面對伍德槍口時。扯著小畫眉的頭髮,提刀橫在人質的脖子上。

伍德:“你別動。”

大衛:“你不動,我就不動。”

萱丫頭:“開槍。”

伍德:“放開她。”

大衛:“你開槍,我就放不開她。”

萱丫頭:“那你還是別開槍了。聽他的話,他殺人不眨眼,伍德,我愛你,我不想死。”

伍德:“我也愛你,你不會死的。”

大衛:“???”

萱丫頭:“我愛你。”

伍德:“我愛你。”

大衛:“???”

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裡。

畫眉手裡的血水浸透了綁住雙手的破布。

她顧不上那昂貴的愛情,用無名指上的鑽戒,一點點割爛了布料。

鑽石裂成了五六瓣,在她雙手得到解放的瞬間。

在大衛滿臉問號時,這個冷血無情的殺手,永遠也明白不了那一句“我愛你”是什麼意思。

小畫眉對著尋血犬受傷的持刀手狠狠地“啄”了一口。

屠刀劃開了她的脖頸,可是傷口不夠深,不夠狠。

大衛先生的身子一歪,勁風撲面而來,他本能想要閉上眼睛,可這一刻,他要看得仔細,強行睜開了雙眼。

他看見了火焰。

是槍口的火焰,是灼熱的暗紅色子彈。

最後,才聽到槍聲。

單刀直入地講。

伍德普拉克需要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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