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月,就是要打仗的前三天,是月14號的一個下午,在解放軍的一個山地軍事訓練場上。
每個解放軍戰士,前胸配戴呈彈夾般豎起的武裝布帶。一個個趴在自己眼前,兩邊豎起的一對射擊的方位上,把步槍放在上面,用土黃的堅硬槍柄抵在他們健壯肩窩上,右手食指放在上了刺刀的步槍扳機上。
在有軍帽皺褶的帽邊,一細條向前面英氣逼人的延伸出去的呈側邊形的軍帽帽簷下,一張幾乎把自己困頓的漲紅的臉,挨近或作側貼的動作在槍柄上。
右手一扣,解放軍幾乎撲在槍柄上的身子和帶著軍帽的頭,就抖動一次;然後,趴在身旁的戰士,每開一次槍,就抖一下。而在槍響後,在伸出去的在槍管上有一個小黑準星外,立刻就冒起一細細的淡藍色煙子。在一併而趴下的戰士們被軍帽略遮住的情形下,這些煙子,就在他們跟前一片片地升起。這時,槍聲一排急響,槍聲在他們身邊遠處的小山上迴盪。使戰士們感到震耳,腦袋發脹。
將近暮色中的天空,飄浮著一些灰白色的雲塊,雲層非常的穩定,往天上一望:好像這些長塊的雲,一動不動似的,而略有些灰濛濛的天空靜靜地綿長地伸到他西側邊上土色的波形般的小山後面了。過了一些時候天氣就要黑了。遠處插在一片像土牆般,一個個打得如黑麻子的靶子在晃動,煙子有些瀰漫在訓練場的上空。
“姜凱,你怎麼不打了”一個1歲戰士胡義問。他注意到在自己身旁訓練的戰士,神情略有些低落。
“我實在打不下去了。”
“可是連長沒有喊結束,大家就都訓練。”
“真沒有想到,自己才當了半年兵,就遇到了打仗。”姜凱說,他19歲。然後,把步槍下。一個下午,或者說這幾天,他都在這樣擔心和害怕中都不知是怎樣度過的。以往,從訓練到結束,他吃飯聊天都多自在的,他一睡就到天亮。現在好了,從昨天王志峰連長把要打仗的訊息,告訴了戰士們,姜凱就如身子摜了鉛,心情低沉如壓在頭頂上的雲。要打仗了,要打仗,這個念頭,如一塊石頭梗在他喉嚨裡,是他頹唐極了。
胡義沒有說話,因為,這個問題也使他煩躁。他雖然沒有姜凱那樣心情糟透了,可一打槍,他還是把這一惱人的念頭忘了。可是一停下,這個念頭,像是露出水面的山木,又愣愣地,奇怪地扭著他不放似的。
兩人也沒有打槍,也沒有說話,只聽到他們身邊戰士還在開槍,好像他倆是閒人似的。
班長凌義在饒有興趣,邊走動,邊審視每個戰士在積極地射擊。他左手叉在緊繫在他腰間的硃紅色的皮帶上,右手時不時抬起,好像在動了動,似乎對一個兩個戰士的射擊動作,不滿意,馬上要糾正的意思,可他沒有,慢慢地走過了。
他看見姜凱和胡義,在那裡閒著,性子急的他一下就不滿當場喝問:“你兩個在做什麼?”凌義班長見不到有人不好好射擊,試圖偷懶的舉動。走近他倆姜凱這邊的伏在地上的肩膀邊,目光盯著他倆。
姜凱說:“班長,我手都打得痠痛,肩膀也抬不起來,就疼。”
“然後呢?”凌義班長,眼睛瞪大了,彷彿是冒火的先兆。
“這天都要黑了,班長,打了一天了,該休息了!”
“什麼,你想歇息了。”凌義班長聲音大起來,“馬上就打仗了,你還覺得訓練多了。你以為你比越南鬼子厲害,是不是!你以為你就這樣練幾下,就可以打鬼子了嗎?”說道這裡,凌班長伸出右手食指,左手叉在系著皮帶的腰間上,有進一步說:“就你,還要上戰場!”
看到站在自己側面,擋住傍晚陰色天光,那凌義班長壯實身子,腰間上緊繫著皮帶的皮帶帶釦環在發亮,他的映襯在黃昏天空上非常英氣的軍帽帽簷下,一張圓臉在有些兇的神情中還是現出厚道,見到自己戰士有過錯,就急於訓斥的秉性。
“姜凱聽到這句,好像正中他下懷。頂嘴說:“那班長,你就不要我上戰場?”
“哦喲,你倒想聽這樣的話。”凌義班長把手指放下,略歪臉,說。這話有些譏笑的成分,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一向對戰士的小錯誤,就不放過的凌義班長
說:“我明白了,我聽小李說,你晚上都睡不著覺,原來是害怕上戰場打仗。”
“他怎麼這樣說!”姜凱覺得自己難堪,一下對小李不滿。
“他說的不對嗎?”
“不對。”姜凱還是要面子的。
凌義班長一激動,就把是誰說得都講出來。他馬上問:“你要去找小李報復他嗎?”
“我怎麼敢?“
“你最好停止這樣。”
他看見姜凱想說,又閉嘴。他打斷他的話,不管他要說:“我不管你怕不怕死,只要讓老子看見你跟解放軍丟臉,看老子立刻槍斃你。”他看到姜凱聽到這話,臉色都不高興了,就口氣更硬了。他瞪了姜凱一眼,右手手指往自己胸部上,有力地一指:”老子不怕你恨我!”
這時,7歲的年輕的解放軍連長王志峰,走了過來,他是聽到了凌班長大聲冒火的聲音,就走了過來。
問!“凌班長,怎麼回事?”
不愛反應自己戰士缺點的林班長說:“連長,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你怎麼在那裡罵人?”
看來,林班長不想因他倆停止打槍訓練的事,講跟自己連長聽。就說:“姜凱,胡義,繼續訓練!”然後,凌義班長就對王連長說:“連長,這都要天黑了,我們就結束訓練,離打仗還有一天,還可以訓練。”
王志峰連長覺得也差不多了,畢竟戰士已經加強了訓練,有些新兵多少已經在強化訓練裡得到了軍事技術的提高,再說,明天還有一天。就說:“好吧。”
凌班長就喊道:“同志們,訓練結束了!”
這才使原先一直槍聲響過不停的訓練場,才安靜下來。戰士們累得如干了一天的採煤活一樣。都起身,右手拿著槍,右手捂住自己腰都紛紛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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