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平靜望著他，沒有開口。
周全也表現十分平靜，沒有連番追問。
片刻後。
兩人相視一笑，如春風化雨，周圍氣氛也一瞬間變得明朗起來。
“周先生如此坦蕩，倒顯得方某小氣了。”
方言搖了搖頭，伸手一指懵懂兩小兒，道：“還請周先生，先幫他們找一個進學之地吧！”
“無甚問題！”
周全連應聲點頭。
剛好一張紙條從小視窗飛出，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蚊頭小字。
“這資料來得正是時候！”
周全笑了笑，隨後將紙條攤開，讓方言也能一探究竟，接著說道：“方先生，此為各大學院和武館的資料。”
“憑交易所內部情報搜尋能力，應無遺漏，方先生盡可一覽無遺。”
“好！”
方言也不多問，直接拿起一看。
“內城有官學和民間書院。”
“官學乃大周正統學院，入學手續繁瑣，但書本費和日常飲食衣用等費用較少，屬於平民價。”
“民間學院有好有壞，但入學十分簡單，雖然學費較高，可能還會有一些額外的節日活動等，但擇人而議，若要進學，可擇優而入。”
周全站在一旁道：“若方先生手有餘錢，或可讓令郎入民間私學，那裡不僅可以學習古典聖賢書，還可以學習一些雜學，比如經商，百藝，琴棋書畫，入世之學等。”
“明白了。”
方言點了點頭，心道：“公立學校和私立學校的區別嘛，懂！”
“下面是離火城內的各大武館，雖然道館甚多，但真正有真材實料的老師傅其實很少，所以這才是挑選武館進學的重點，若令郎想拜一個好師傅，我可以推薦一家武館！”
周全捻鬚一笑，似胸有成竹般的說道：“狂浪武館！”
“哦？”
方言見他如此自信，不由笑道：“周先生為何斷定這家武館值得進學？”
“其一，這家武館拜師，花費不多，屬平民價，廣收門徒。”
“其二，這家武館的師傅，我很確定，他是一個擁有勁力的武者！”
周全似乎知道方言要問的十分詳細，早就在心裡打好腹稿，此時一一道出其中緣由，如數家珍。
“勁力武者？”
方言又聽到一個新詞，但字面意思很直白。
勁力？
恐怕是修煉一口內力的武道方式吧？
一念及此。
方言不由在心底思忖。
自己一身澎湃的氣血，會不會有一天也會產生一股勁力？
雖然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暫未達到勁力的煉化強度，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勤加修煉一段時間，再利用靈性氣流增強自身的腑髒氣血，肯定可以提煉出一口勁力。
到那時，自己豈不也是一名勁力武者？
“方先生可有疑惑？”
周全見方言陷入思索許久，不由開口道：“勁力武者，比普通人的戰鬥力實在強橫許多，令郎若想學有所成，必然是擇其善者而學之。”
“我看令郎氣血旺盛，確實是一個練功習武的好苗子啊！”
說到最後，周全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坐在一旁的方大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爹……”
方大山被周全盯著，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周先生所言，我亦明白！”
方言微微頜首，隨後放下手中紙條，拍板做下決定道：“還請周先生帶我父子三人，去往離山學院和狂浪武館一看！”
“好！”
周全微一錯愕，旋即起身拱手道：“請跟我來——”
“跟上！”
方言示意兩小兒不要掉隊。
隨後一行人跟在周全身後，從交易所徑直走出。
“小馬，你先去狂浪武館言說一聲，告訴武館的浪師傅，稍後我便送一徒弟過去！”
交易所外面的路口，周全突然頓步，對一旁跟隨的助手小馬叮囑道：“記得買一份禮物，我已有些時日未去拜訪，莫要忘了禮儀規矩！”
“是，周叔！”
名叫小馬的助手連聲應是。
只見他先對方言父子拱了拱手，然後方才拐入另一條巷子口，迅速穿行而過。
“方先生，咱們與小馬不順路，離山學院需從這條路走。”
周全伸手指了一個跟助手相背而行的方向，口中如是道。
“好。”
方言頷首稱是。
大手一招，兩小兒乖順跟在後面。
行走不過一刻鍾。
一座聳立在各大仙門店鋪之間的書院，就出現在眼前。
放眼望去，周圍古樹茂盛，小道兩邊的花草亦是綠意盎然。
書院大門匾額上寫著四個行楷大字，‘離山書院’，字形看起來沉重有力，筆墨渾厚，自成一派。
“方先生所選擇的離山學院確實不錯，應該算得上離火城內，民間書院的頂尖一批。”
“書院內部的學子大多出自名門，富商，豪強等，令郎若在裡面進學，輕易可結交名望子弟。”
“無論眼界或見識，都可獲益匪淺；無論讀書或學藝，都可學有所成，確實是一個入學的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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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顯得十分有耐心，講解頗為細緻。
不止身後的方大河連點頭。
就連方言也忍不住笑道：“周先生的口舌技藝，已臻化境！”
“見笑，見笑了！”
周全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各位稍等，且容我先進去通告一番。”
“好！”
方言應聲頓步，臉上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兩小兒聞言，亦停步不前，左右打量著離山學院的學樓，書亭，古樹，院門等，一臉看個稀奇。
“小二，你覺得此書院感官如何？”
方言回頭道：“雖然咱們暫未進門，但也可以隨便說說。”
“孩兒覺得…這離山書院裡充滿貴氣，恐怕裡面的學術風氣，可能不太好。”
方大河聽到老爹問話，皺眉思索了下，接著說道：“但也不一定，也許是孩兒眼界太小，難分好壞。”
“你觀察得很仔細，但為父想替你再補充一些。”
方言笑了笑，伸手一指學院門口守衛的老人，道：“你看那老人，鬚髮乾淨，衣著整潔，應該是精心打扮過，想必是書院的特別要求，用以裝點門面。”
“而且你再看他的臉色，面容紅潤，神色淡然，顯然日常生活中，並無太多痛苦和磨難。”
“想必書院裡管束甚嚴，學子們貴則貴矣，風氣應該尚可，遂一守門老人亦可怡然自得，清閒度日。”
“爹說的對，是孩兒疏漏了。”
方大河聞言不由佩服起老爹的敏銳觀察力，從一守門老頭身上，都能以小見大，見微知著。
片刻後，方大河回過神，連點頭道：“爹，孩兒此次入學，一定好好學習，不負期望！”
“好！”
方言微笑道：“那周全正朝我們揮手，咱們先進去繳納學費吧！”
話音剛落。
方言先行一步，身後兩小兒連亦步亦趨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