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笙想不到風雪絮想要偷走她的古籍到底要幹什麼，難道還是因為白晏？
都怪月寒笙對誰都有防備，包括蘇幕，她自認都沒有那麼相信過。且不說月寒笙信任了風雪絮，當她至少從來都相信風雪絮和她看起來的一樣純良無害。
也對，他們一開始就覺得風雪絮的忽然出現一定是不對勁的，哪有什麼高人會做這樣的好事，還幫風雪絮重塑經脈。哪怕他們一開始懷疑過風雪絮這些經歷的真實性，可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風雪絮。
“風雪絮，我可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啊！”月寒笙還是很淡定，雖然她的內心已經波濤洶湧。
蘇幕淡然的站到月寒笙身後，低眉看了風雪絮一眼。
風雪絮並沒有靠近他們，只是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帶著。
“不對，寒笙，你醒醒！”蘇幕又輕輕抱著月寒笙的手臂搖晃了一下。
月寒笙不明白蘇幕為什麼忽然又搖晃了自己，可是月寒笙竟然覺得有些力不從心的想要往後面靠了靠。
她這是怎麼了？
“我……我這是怎麼了？”生平第一次，月寒笙在蘇幕面前示弱了。
“適才，我們都被騙了。”蘇幕把月寒笙好生扶著，又坐在一處柔軟的草地上。
“你看，適才那個幻想太過逼真，把我們倆都迷惑住了！”蘇幕手往前面指了指，那個適才赫然出現的風雪絮已經不見了。
“哦，原來如此啊！”月寒笙又有些不甘心的緊緊握著千面扇，總覺得身體提不起太多力氣，靈力也匯聚不起來。
月寒笙被蘇幕抱在腿上，並沒有看到蘇幕眼底劃過的那絲微不可見的擔憂和顧慮。
月寒笙這是怎麼了？月寒笙想知道，蘇幕更想知道。
其實，一開始，蘇幕就知道這個地方只不過是這個萬象山裡面一個比較容易出現幻像的地方。這一些古老又瘴氣瀰漫的地界，身處其中太久的人出現一些幻像是很正常的。
不過以月寒笙和蘇幕的實力，別說是被幻像迷惑了，應該從幻像出現的一開始，就能夠發現的啊！可是為什麼，月寒笙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那個風雪絮只不過是幻像呢？
而蘇幕沒有從一開始就打破，是因為他不想讓月寒笙發現了自己體內微妙的變化。
要強如月寒笙，如果知道蘇幕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是幻像，而她卻遲遲沒有看出來，甚至還誤以為風雪絮真的是叛徒還動了手。這樣，月寒笙一定會陷入崩潰的。
看起來過於強大而獨立的人，往往是最脆弱的，蘇幕從來都懂。所以，他適才的一切震驚和疑惑，都是為了配合月寒笙表現出來的。
他本來想給月寒笙一個提示，讓她先發現這個風雪絮其實是幻像，然後卻不讓月寒笙發現。只不過沒想到，月寒笙竟然會因為體內的靈力不足以支撐，然後又再次昏厥了過去。
“寒笙……”蘇幕輕喚月寒笙的名字，發現月寒笙已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個睡顏，果然和他第一次見到她一模一樣，這樣那個時候的模樣輪廓畢竟稚嫩，可是卻能夠預料到成年之後一定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現在的月寒笙，沉睡過去的輪廓變得有些深。這些年，她一個人經受了太多，不論在什麼時候睡去，都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不安。
沒有人能夠看到月寒笙眉間的不安，可是蘇幕卻能夠看出來，在很多很多年前。
“寒笙，你還記得我麼，我是……”
蘇幕痴痴的看著月寒笙，卻忽然因為一股強勁的氣流，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還好月寒笙還沒有醒過來。
難道是，那個人真的來了麼？
那個神秘氣息背後的真正主人，當然不會是風雪絮，這是蘇幕一開始就認定的。月寒笙猜得沒錯，雖然不是風雪絮，但是和風雪絮一定脫不了關係。
畢竟，他們和風雪絮失散，時間匆匆而過，他們上了天界，又聽了妖界的故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幾年了。這些年，風雪絮到底經歷了什麼，月寒笙和蘇幕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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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個人從你身邊拿走了什麼，我都會給你拿回來！”
“不過他對你有什麼目的，我都不會讓他得逞！”
“寒笙，你說的沒錯，你從一開始就是對的。你說我和那個覬覦你遺神之力的廢材不一樣！”
蘇幕說給月寒笙聽，雖然她並不能聽到。
夜風薄涼如許，月光也越來越淡。兩人的身影一動不動，遠遠看去，就像蒙了一層霜。
只是這樣靜謐的夜色中，有一絲凜冽的殺氣不斷的悄悄逼近。
從來，真正的廝殺，都是平靜的。不過，這樣的平靜也可能只是表象，因為真正的廝殺還沒有開始……
月寒笙掙扎著撥開眼前的迷霧，卻發現蘇幕不見了，而自己，也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洞穴之中。
這個地方彷彿就像沒有空氣，而月寒笙也似乎忘記了要呼吸一般。
平靜得猶如死亡的氣息。
月寒笙揉了揉額頭，依稀記得她是看到了風雪絮帶著那股熟悉的神秘氣息向他們走過來，她正要發作的時候，卻昏迷了過去。
不該啊！實在不該啊……在天界的時候，明明可以隻身一個人闖進風雨穴裡面還能全身而退，而在萬象山，竟然能夠因為體內靈力不支而昏迷過去。
月寒笙輕輕握拳，卻提不起太多力氣，而周身的氣流也沒有太多起伏，全身的氣息也沒有流通起來。
這種感覺，分明就和當初被封印在招搖山的時候一模一樣。
既然從那個時候開始體內的靈力就已經被封印，那麼彼時看到的風雪絮，會不會不是真的？月寒笙有些懷疑。
她放眼打量了一下周身的環境，這似乎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陰冷，昏暗卻不至於看不清周圍的事情。
洞穴之中能夠清晰的聽到泉水從地底下冒出來的聲音，彷彿只和自己的腳隔了一層薄薄的泥土。
這個洞穴是橫向蜿蜒著的，所以沒有轉過拐彎，便不能看到前面到底是什麼。不過所幸月寒笙一直往前走，都沒有看到岔路，不然，這當真難得選擇了。
月寒笙摸了摸袖子裡面的千面扇還在，心下踏實了許多。由衷地嘆了一口氣之後，才恍然大悟，並不是這裡沒有了可以流動的空氣，是她整個人已經緊張得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