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時不時地會跟他傳授一些術法知識和中原人的文化,華琰也只是安靜的接受。
不多問,彷彿什麼事情都會在長大的那一剎突然明白一樣。
直到十四歲那一年,爺爺告訴他,這一次他們回到巴東,再也不會回到北方的這個小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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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華琰的心只是波動了一下,很快就歸於平靜 了。
有一種人,彷彿天生下來就是用來接受悲劇的。
華琰和爺爺回到族中和家人團聚不過兩個月,巫族真正的滅頂之災才真的到來了。
巫族三代元老級長老華沙傑,竟然在屍族侵略巫族的時候,站到了屍族那一邊,並且宣佈,他這一舉不是示弱投降,而是和屍族宗主早有勾結。
而長老華沙傑,也就是占卜出華琰會給巫族帶來橫禍的人。
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一切,然而為時已晚。
甚至為了把自己的立場表明,華沙傑也抖露出當年巫族的那場瘟疫,也正是他的手段。之所以無藥可解,那是因為族人中的是屍毒,只有屍族人才有解藥。
當年沒有一舉借屍毒滅掉巫族,也是因為自己還並沒有十足把握打敗首領,於是才覺得來日方長另尋時機。
世間的事情,往往是你越不相信會發生的,它往往來得要乾脆。華沙傑一直備受三代首領的重用和信任,沒有人能夠想到他竟然會背叛族人。
華琰的父親首領在兩族的交鋒中陣亡,母親也含恨自刎。
巫族士氣低落,幾乎都要淪為屍族的階下之囚。
爺爺帶著華琰出逃,這一逃,又是兩年。
可是到了最後,還是沒有逃出屍族的魔掌。
屍族的宗主和幾大護法合擊二人,華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爺爺被屍族護法打死在幼時居住的宅子裡。
十六歲的少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嚎啕大哭之後決定以死相拼。
意外的是,衝上去的時候,屍族宗主不許護法插手,而是自己一人對付華琰。
更意外的是,華琰對她幾乎招招致命,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卻又差那麼幾分。
反倒是屍族宗主,幾乎招招讓著華琰,不讓他傷到自己,也不傷害到他。
直到打到暮色四起,屍族宗主不傷分毫,除了有些倦色。然而華琰,這個風華初成的俊逸少年,白衣染滿了鮮血,眼看是強弩之末。
其中一護法再也憋不住,“宗主大人何必和這小子浪費時間,讓屬下來為宗主效力!”
說罷,只見那護法從身後幻化出一把大刀,騰上半空,凝聚了全身力氣向華琰砍去。
華琰不避不閃,然而刀卻沒有落在他頭上。
“宗主!”
“給我退下!”
屍族宗主下意識接下了護法一刀,本應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護法這一手下得狠絕,適才和華琰打鬥又耗了不少氣力。
“噗……”
“宗主……”
屍族宗主噴出一口鮮血,兩眼猩紅,旗下護法無不受到驚嚇,紛紛後退幾步。
“你長得很像一個人,我不殺你,你留在林海陪我怎麼樣?”
華琰緊緊拽著手中的劍,神色絕望,一言不發。
“甚至,我可以放了你的族人……”
聽到此語,他呆滯的瞳孔閃過一絲猶疑。
沒有人告訴他,責任是什麼,他需不需要去承擔。
他可以選擇死了一了百了,十八年後,可做另外陌上風流少年。
可是,他猶豫了,猶豫之後,他說:“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