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不到5點,託比先於卡爾醒來。屋子裡靜悄悄的,稍加留意就能察覺到自己以及右側傳來的那均勻的細微呼吸聲。不知名的鳥鳴時不時地從外面悄悄溜進室內,像是在提醒人們新的一天已經來臨。
皮外傷和身體狀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對於今天的修練他既期待又抗拒,不過抗拒心理只佔很小的部分,並不能影響他想變強的決心。
託比小心翼翼地向左下方投去視線,視野裡的那張空蕩蕩的已經整理好的床鋪讓他倍感安心。他迅速定了定神,然後側過身小聲招呼卡爾醒來。見兩聲呼喚沒有效果,他便使壞已適當的力道捏住了卡爾的鼻子,時間不大,黑髮少年就因無法呼吸而驚醒。
“你…”
“噓——”卡爾剛要發作就被託比制止下來,“師父不在,我們趁機來討論一下他的秘密吧!”
“秘密?”卡爾臉上的慍色快速消失,同時思索著對方所指,“哦!你是說他和魅鬼離夜的約定!”
“正是。說了那麼多,最後還是沒提重點。可以確定的是,魅刀的封印已然解除,那個離夜的確是自己願意留在刀裡面的。可一個被關了上千年的魅鬼,到現在既沒有瘋掉,也沒有復仇的意思,還不出來。是不是說明她和師父的關係非常微妙?”
託比鄭重其事地說。
“從師父的神態和語氣來看,感覺他們像是類似朋友的那種感覺吧,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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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一邊回憶飛矢在講述時的表情,一邊緩緩說道。
“不可言喻呀,也難以想象。對了,收到的兩封信你還沒讀吧!要不我幫你看看?”
託比帶著壞笑問道。
“隨便。”
煩人的傢伙。卡爾在心裡給了他一個白眼,雖然有點不情願,但一想到不讓他看的後果,卡爾也就同意了。畢竟沒什麼隱私,應該吧。他暗想。
“嗯!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這麼遲鈍,我幫你分析分析。”
“還真是有勞了。”
卡爾一副懶洋洋的語氣,倦意忽然襲來,他想再睡一會兒,“氣”的修練讓他消耗很大,就算有治癒魔法幫助恢復,精神上的極度疲勞似乎仍糾纏不休。
託比興趣十足地從床上爬起,然後從牆邊的矮櫃抽屜裡將兩封信取了出來並坐回床邊開始拆信封。
“第一封寫自8天前,說收到你的回信很開心,跟做夢一樣,嗯…內容嘛,稀鬆平常,不過言語間透著親切感,待會兒你自己看吧。喂,你在聽嗎?”
“在聽。”
卡爾正在與倦意拼殺,勝利的天平已經逐漸向他這邊傾斜。
“第二封寫自6天前,說她的父親遭到了國王的冷落和懷疑,為了謹慎起見,一段時間內不能再給你寫信了,也請你不要回信,這什麼情況?”
託比不解地嘀咕道。卡爾聞言立刻起身從他手裡將信拿了過來,一看果然如此。
“但願她和家人平安無事。”
…
上午的修練內容跟昨天一樣,下午飛矢繼續教他們“疾風流”的基本招式,不過節奏明顯加快了許多。在最後的模擬實戰中,卡爾和託比仍像昨天一樣被飛矢打的鼻青臉腫。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然如舊,修練生活就這樣週而復始的進行著。
6月28日上午,川島迎來了今年目前為止氣溫最高的一天,雖說修練場在樹林裡,但仍不免受到一些影響。眼看一週時間將盡,卡爾在“氣息”修練方面似乎並沒有明顯進步。他因此心急如焚,愈加懷疑自己:是不是我的努力不夠?還是師父制定的目標太高了?亦或是我沒有足夠的天分…
6天以來,飛矢除了第一天之外,在修練場的時候就很少說話了,沒有批評,沒有鼓勵,沒有表揚。兩個弟子就這樣帶著迷惘與強烈的決心矛盾著進行修練。不過有一件事師父交代的很清楚,那就是如果卡爾和託比如不能在期限內完成飛矢制定的基本目標,那他們就會失去繼續學習的資格。
“師父,今天是不是還跟昨天一樣啊?”
到達修練場時,託比抱著一絲希望畢恭畢敬地問道。
“有點不一樣,你在一旁看著。”
飛矢平靜地答道。
“哦。”託比照做,他來到奇奇和飛飛旁邊坐下。以不忍直視的誇張語氣輕聲說:“有熱鬧看了,卡爾可能會被師父打的滿地找牙。”
“不至於吧?”
奇奇表示不相信。
“牙被打掉了,能用魔法復原嗎?”
飛飛問。
“當然了,”託比一本正經地開始胡扯,“我就會那種魔法,要不我把你這門牙掰下來,讓你長出新的、更好用的門牙怎麼樣?”
“不!”小松鼠捂著嘴繼續道,“待會兒我要問卡爾,要是騙我你就完蛋了!”
“嘿嘿嘿,開個玩笑,別當真,別當真哈!”
託比滿臉賠笑,他還真怕飛飛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報復。
“我可以原諒你,那就用榛子酥餅來表達你的懺悔吧!”
“還酥餅!榛子不行嗎?”
“不行!絕對不行!”
就在他們彼此鬥嘴的時候,卡爾按照師父的意思手握木刀發起了攻擊。他需要將飛矢手裡的木刀斬斷,因此這場試煉就是對卡爾修練“氣”之力的考核。飛矢隨即展開第二階段的“氣焰”,兩把木刀擊打在一起迸發出不分伯仲的清脆聲。一輪嘗試無果之後,卡爾的額頭已生出不少虛汗。
飛矢的表情平靜而冰冷,一開始他只是防禦,見卡爾遲遲沒有進步他才在一次格擋後冷不防地抬起左腳將弟子踢翻在地。實際上力道不輕不重,但看起來卻不是如此,嚇得觀戰者不禁吸了口冷氣。
“你以為這是在鬧著玩嗎?卡爾?沃克。”飛矢的語氣充滿威嚴,稍稍扭曲的表情讓卡爾感到不寒而慄。他繼續說,“接下來我會進攻,不想受傷就拿出你的全部鬥志,一把木刀而已,難道你身為疾風魔石適合者連一把木刀都斬不斷嗎?眼前就是真正的戰鬥,你必須懷著殺死我的覺悟展開進攻才行,別忘了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