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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100 漁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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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在湊熱鬧?

趙勳也挑釁的看著她,勾著唇道:“崔小姐說的對,你的名聲更重要一些。”

這小丫頭有趣,雖年紀小了點,不過他也不著急。

若要娶親,留她在身邊,絕對比別人要來的熱鬧一點……唯一不大的好,便是她主意太大,不似那些女子順從乖巧。

也無妨,他有辦法讓她變的乖一點。

趙勳半點玩笑樣子都沒有,回望著顧若離。

顧若離覺得自己的火自腳後跟燒了上來,一下子衝在腦子裡,她走過去壓著聲音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在這裡逗我玩是不是?”又道,“什麼名聲,我根本不在乎。”

她真的不在乎這些,說著話盯著他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老虎。

“我在乎。”趙勳看著她一本正經的道,“姑母回來沒有,我去拜訪她。”說著就要站起來。

顧若離忽然就明白過來,她回頭看了眼正吃驚插不上話的崔延庭,又盯著趙勳,冷冷的道:“你在讓我做擋箭牌,好讓自己過的清淨一點是不是?”

如果她沒有記錯,年前榮王妃和二夫人可是談了許久的婚事,差點就將他和崔婧文定下來了。

現在趙勳既然回來了,這門親事按崔延庭的行事風格,是勢必要提起來的。

費力的去巴結一個不相干的人,還不如收做了女婿,一家人也好說話。

還有,即便趙勳不在乎崔家的糾纏,也得防著他娘給他定親,防著層出不窮上門提親的人。

他現在這麼一鬧騰,傳出去誰還敢再打他的主意?

反而個個都在說她,盯著她了。

他這一聲可以,解決了好幾個問題。

“趙遠山。”顧若離氣極,抬腳就踢了他一腳,怒道,“我的事情我做主,你休要打我的主意。”

崔婧語就喊著道:“你為什麼不答應,就憑你,趙七爺娶你是抬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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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顧若離第一次對崔婧語呼喝,“你再多說一句,我便將你的嘴縫起來。”

崔婧語氣的瞪眼,她拒絕趙遠山一定是因為霍繁簍。

休想,霍繁簍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她踢的就跟貓抓的一樣,趙勳看著顧若離,就見她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怒意,皺著眉頭,一張小臉擰在了一起……

他就想起來原來的那張疤臉。

還是這張臉好點,生氣和高興一目瞭然,又生動又有趣。

“我去見姑母!”趙勳起身往外走,一本正經的,“和她商量。”

要是換做別人,顧若離根本不可能理會,可是現在是趙勳,她就真的沒有把握了,不由拉住他的胳膊,怒道:“不行!”

“真不行?”趙勳看著她,挑眉道,“你不後悔?”

後悔什麼,她要是同意了才後悔,一個兩個腦子今天都被門夾了吧,顧若離點頭。

“嗯。”趙勳低頭看了眼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小小的瘦瘦的,緊抓著不放,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走了似的,他嘴角微翹頷首道,“這句話暫時收回去,給你點時間考慮,若是反悔了再來和我說。”

顧若離恨不得再踢他一腳。

兩個人你來我往,好似旁邊沒有別人了一樣,看的崔延庭和崔延孝以及還沒有來得及出門的崔婧語目瞪口呆。

“這……”崔延庭結結巴巴的問道,“七爺和嬌嬌認識?”

嬌嬌?趙勳挑眉轉眸看著顧若離,好似在確認嬌嬌是不是她。

顧若離不想理他,轉過頭去。

“忘了和伯爺說了。”趙七雲淡風輕的道,“我和嬌嬌一起從延州回京的,同舟共濟患難的交情。”

顧若離當沒有聽見。

崔延庭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個悶棍,胸口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他千辛萬苦費勁心機的請趙勳來,連他存了多少年捨不得喝的秋露白都拿出來了,甚至動了將崔婧文嫁給他的心思……

一轉眼,就和泡沫一樣,被顧若離輕輕一戳,就煙蹤瞬無。

這是怎麼了?

就好像互相犯衝一樣,自從顧若離來了以後,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猶如脫韁的野馬,他費勁力氣都抓不住。

他有些站不穩,扶住了崔延孝,乾乾的道:“認識好,認識好,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見外。”

“是啊。都是一家人。”趙勳端茶喝著,掃了眼站在門口發呆的崔婧語,崔婧語才幡然醒過來,怎麼不說娶顧若離的事情了?

娶啊,趕緊娶走,一個陰晴不定,一個脾性古怪,天作地和的一對啊。

“還不帶走。”崔延庭見崔婧語一副要說話的樣子,忙喝了一聲,幾個人婆子立刻拉著崔婧語往外走,崔婧語道,“趙七爺,你要守諾,可一定要娶啊。”

趙勳神情愉悅,顧若離臉沉如冰。

“崔伯爺。”趙勳似笑非笑道,“看來你家中不太平,事情也多,趙某就不耽誤你時間,你去忙你的吧。”

崔延庭啊了一聲,看著趙勳,問道:“七……七爺?!”

“去吧。”趙勳眸光微凝,面色沉冷,驚的崔延庭一跳,才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結結巴巴的道,“崔某走了,那七爺呢。”

趙勳淡淡掃了他一眼:“有嬌嬌招待就好了。”

崔延庭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門,等恍惚的站在院子裡,他才轉頭看向崔延孝,問道:“我是不是還是醉著的。”

“大哥!”崔延孝臉色也很難看,好不容易哄得趙勳高興,大家有了幾分交情,沒想到就出了這種事。最重要的,他和顧若離居然還是早就相識了,不但相識,根本就是一條戰線的人。

一起進京,一起偷偷給太上皇治病,甚至一起密謀逼宮。

這份情誼,就是他們再拿多少秋露白也抵不上吧。

房間裡,顧若離掃了眼站在院子裡說話的兩兄弟,又回頭盯著趙勳,趙勳也看著她,眼中的冷意漸漸消退,添上了笑意……

“你閒著就逗我玩是不是。”顧若離很不客氣的道,“還同意呢,那往後趙七爺也不要再見女子了,見著了人家便就娶回去好了。”

趙勳揚眉,他見過什麼女子嗎?怎麼都想不起來。

“趙某可沒有逗人玩的習慣。”趙勳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若傳出去你名聲受損,趙某吃些虧倒也無妨,更何況,我們還是一家人。”

顧若離怒極反笑,點著頭道:“不敢讓七爺吃虧,我的名聲早就不好了。我要是在乎,剛才就不會冒失的進門來見你了。”

這丫頭,果然是早就知道了啊,知道了還敢進房裡來,恐怕也只有她有這個膽子了。

“你也知道是不是?”顧若離盯著他,“要不然你怎麼會喝醉,定然是發現了不尋常,才順勢進客房休息,關了門又沒有睡,而是在等他們玩什麼花樣?”

“還不笨。”趙勳讚賞的道,“那酒喝了兩口便就有些暈,我索性就在此歇一歇。不曾想倒是你來了,不枉費趙某在這裡應付一場。”

這人,太油滑了。

他總是能立刻的適應,不管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他的應對,就會讓人覺得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憑這份胸有成竹,萬事在心的能力,也讓她不得不欽佩。

譬如剛才的事情,他其實很清楚,崔延庭不敢動他,那麼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主動權都在他的手中。

他想應對就應對,不想應對自有崔延庭解決。

而且,自此崔延庭還會被他捏在手心,想搓扁還是捏圓,都隨他自己高興。

“你還沒說,你今天來為了什麼事。”顧若離不想糾纏剛才的事情說個不停,太尷尬了,就跟她和別人一起演了一齣戲,而他是最清醒的看客,甚至於,他還起鬨鬧騰。

“正好得閒。”趙勳起身道,“不請我去你的合安堂參觀一番?”

啊?顧若離覺得只要和他說話,思路都是被他牽著走的,她無奈的道:“七爺肯賞臉,自然是無上榮幸。”說著,做出請的手勢。

趙勳頷首,負手往外走,院外崔延庭還沒有離開,見著他出來便迎過來,道:“七爺,你這是要走?”

“是啊。”趙勳看著崔延庭道,“我和嬌嬌出去走走,若是要讓趙某負責的話,趙某樂意之至。”話落大步走在了前頭。

留下了透心涼的崔延庭。

顧若離和他擦身而過,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拿著帷帽走在趙勳身後,歡顏和雪盞跟過來,低聲道:“縣主……”

“一起吧。”看見崔延庭這樣,顧若離忽然心情不錯,“你們不是也想去醫館看看的嗎。”

兩個人丫頭眼睛一亮,頓時點著頭,可又猶豫的去看趙勳,有些害怕。

“沒事,趙七爺很和藹的。”顧若離邊走邊道,“還喜歡開玩笑,不用怕。”

和藹嗎?歡顏嘴角直抽,她怎麼沒有覺得趙勳和藹?

“喜怒無常吧。”歡顏挨著雪盞低聲評價了一句,雪盞搖著頭道,“不要胡說!”她覺得趙勳這個深不可測,看著和你說笑,其實還不知道他心裡怎麼盤算你呢。

內院中,崔婧語被幾個婆子拖著回去,嘴巴都堵了起來,她氣的直抖卻苦於掙脫不開,直到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幾個婆子才將她鬆開。

崔婧文坐在正廳裡,面朝院中,靜靜的看著崔婧語。

不知道為什麼,崔婧語原本鬧著,可在對上她後就瞬間安靜下來,心頭一跳,莫名的就有些害怕崔婧文,這和以前的害怕不同……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慄。

“你去做什麼了。”崔婧文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讓你在家裡呆著的嗎。”

崔婧語這才回神過來,氣憤跑進去和崔婧文道:“姐,爹爹他太不講道理了……”將事情都和崔婧文說了一遍,“趙遠山這種人,就算是身份再高又怎麼樣,嫁給他的人一定沒有好日子過,我敢打賭,不用兩年絕對能耗死在榮王府。”

“所以呢。”崔婧文看著她道,“你就打算設計他們,讓趙遠山娶了顧若離?”

崔婧語點點頭,恨恨的道:“趙遠山都同意了,這件事只要順水推舟就可以了,偏爹爹頑固不聽,還把我綁回來了。”

“姐!”崔婧語看著崔婧文正要說話,卻見她忽然慢慢站了起來,淡淡看了她一眼,什麼表情也沒有,徑直朝門外走去,她一愣喊道,“姐,你去哪裡,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崔婧文沒有和以前一樣和她說話,頭也不回的出了院門,她剛離開,崔延庭便氣勢洶洶的大步進來,喝道:“你這個蠢貨,給我立刻收拾東西,滾去清濯庵去。”

“爹。”崔婧語吃驚的道,“我做錯什麼了,你要把我送走,憑什麼。”

崔延庭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她,他今天要不將她送走,她不是被方朝陽給弄死了,就是把這個家給毀了。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崔延庭沉聲道,“趙遠山是什麼人,你以為你那點小伎倆他看不出來,還有嬌嬌,她是在乎名聲要死要活的人嗎?”又道,“你想讓趙遠山娶她,你是害她嗎,你是害我們!”

“我費盡心思將他請到家中做客,卻被你一頓無腦給攪和了,還想害嬌嬌,你便蠢到將她殺了去抵罪償命,你也不能藉著趙遠山的手,你哪裡來的膽子。”

崔婧語被說懵了,她沒有想那麼多。

“不說趙遠山會不會生氣你害他,就算他認了娶了嬌嬌,對你來說你有什麼好處?”他說著一頓,又道,“我今天還和你二叔商量,要將他和你姐姐的婚事重提,只要結了親,他成了你的姐夫,往後你還怕有人敢欺負你。”

崔婧語腦子裡嗡嗡的,似乎想反駁,可又找不到話說。

“你滾。”崔延庭道,“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學聰明了,再給我回來!”

崔婧語搖著頭想要求崔延庭,可是一想他這樣子肯定說了也沒有用,她提著裙子就跑:“我不去!”她跑的極快,衝去了崔婧文的院子裡,喊道,“姐,爹爹要送我去廟裡,我不想去,你快幫我。”

她刷的一下掀開簾子,就看到地上一地的碎布,崔婧文穿著中衣坐在炕上,手裡正拿著剪刀,聽到她聲音緩緩抬起頭來,朝著她無奈一笑,道:“你去住幾天也好,免得郡主回來,又是一通責罰。”

“姐……”崔婧語喃喃自語,崔婧文放了剪刀套了件半舊的褙子,過來給她理了理跑亂的頭髮,含笑道,“爹爹也是為你好,你去住幾天,等過些日子我去看你。”

崔婧語皺眉,轉身就要朝外頭跑,崔婧文卻一把扯住她的手,緊緊攥著。

“我手疼。”崔婧語的手頓時被指甲劃出了數到血印子,她喊著道,“疼,你的指甲摳著我了。”

崔婧文並沒有鬆手,看著她道:“聽姐姐話,去吧。正好天氣越來越熱,你就當避暑了。”她說著,牽著崔婧語的手往外走,在半道看到崔延庭,她含笑道,“爹爹,語兒已經答應了,請表哥送她去吧,您覺得好不好?”

“嗯。”崔延庭擰著眉掃了一眼崔婧語,實在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便不耐煩的擺著手道,“你處理吧,我出去一下。”

局面被弄成這樣,他必須想辦法去周旋,趙七那邊也要再試探一番。

“姐。”崔婧語也不鬧了,安靜的看著崔婧文,“你是不是也生我的氣了,對我很失望?”

崔婧文摸了摸她的頭,道:“不會,你這麼乖,姐姐怎麼會對你失望。”

崔婧語垂著頭沒有說話。

她雖然不服氣,可卻是聽明白了崔延庭方才的話,他說的沒有錯,不管今天她成功與否,都對她沒有好處。

就算顧若離嫁過去被趙勳消磨死了,哪又怎麼樣,這兩年因為這件事,她們的家也會被方朝陽母女兩人給掀翻了。

她們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我去。”崔婧語紅了眼睛道,“所有人都可以討厭我,可是你不能,要是你也討厭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崔婧文笑笑,點頭道:“不會,姐姐不會討厭你。”

崔婧語點頭。

二夫人聽完崔延孝的話,氣的笑了起來:“你是說,語兒在你們喝的酒裡做了手腳,想要陷害嬌嬌和趙七爺?”

“可不是,那孩子可真不知道怎麼說她。”崔延孝一臉的無奈,受了氣都沒有地方出。

二夫人忽然跌坐在椅子上,雖是笑著可滿臉的氣憤和不甘:“她可真是聰明,這個時候插上一腳,我們怎麼還有臉去提親。”

顧若離再不是東西,那也住在建安伯府,是崔延庭的繼女,哪有正經人家,說了一個女兒又將另外一個也推去給同一個人。

就是給她幾張臉,他們也不好意思用。

“這下好了。”二夫人搖著頭道,“雞飛蛋打,連趙遠山都嫉恨我們了。”

那時候就該順著方朝陽,將她送廟裡做姑子去才好。

“你彆氣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想想怎麼補救吧。”崔延孝嘆了口氣,“趙遠山不是好相與的,他要是知道了語兒在他喝的酒裡下藥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眼下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二夫人扶著額頭思慮重重:“我幾天回家一趟,和我兄長商量一下。”

顧若離戴著帷帽領著兩個丫頭,莫名其妙的跟在趙勳身後,趙勳也不說話,負著手走在前頭,若非他身姿筆挺氣質英武,她大概會聯想到前世裡退休的老幹部。

俯瞰眾生,說不定還有顆跟漁網一樣的心。

“趙七爺。”顧若離走了幾步在他身邊,“你沒事做了?”她不相信他是那種閒著無事,會出來散步的人。

更何況,朝堂裡那麼多事等著他,他怎麼可能閒。

趙勳側目看她,隔著帷帽看不到她的神色,只有聲音徐徐道出來,不緊不慢的,頷首道:“有事。現在正辦著。”

“你逗我玩呢。”顧若離就不想和他客氣了,“一會兒我工作,你要是想參觀的話就自便吧。”說著,她走在了前頭。

小丫頭的爪子亮出來了,趙勳抿唇眸中含笑。

他想到剛才在建安伯府時她的臉上的表情,崔婧語闖進來,她半點驚訝也無,看來,正如她所言,她對這些虛名確實是一點都不在乎。

那她在乎什麼呢。

張丙中從合安堂迎了出來,笑盈盈的喊道:“師父,還以為你下午不過來呢,方才東山藥館的鄭掌櫃來找你,說有事請您定奪。”又道,“我請他明天再來。”

“可能是契約的事情。”顧若離說著進了門內。

趙勳微微駐足,看著張丙中,忽然就想到在那些馬匪的村子裡,顧若離為了救那些人而和他對峙的情景,她說她對事不對人……現在看來,她還是有收穫的。

至少得了一個死心塌地的徒弟。

“趙遠山。”張丙中看見個男子站在門外,因為太過顯目,他想忽略都難,趙勳頷首走過去,拍了拍張丙中的肩膀,“許久不見!”話落,當先跨進了門內。

張丙中愣愣的看著他,他們很熟嗎?可是這話他是一個字不敢說,只得垂著頭跟著趙勳進門。

大堂內人來人去非常熱鬧,顧若離一進去就被人圍著說話,趙勳也不介意,跺著步子晃悠悠的走著,引著大家都忍不住去看他,可又覺得這人氣勢不凡,有些膽怯的離他遠一些。

顧若離覷了趙勳一眼,又被人拉著說著話。

趙勳在前面繞了一圈,一副真的來參觀的樣子,隨即又走到後院,後院裡空空的,收拾的很乾淨,只有一口井。

他立在井邊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顧若離走到後院,喊道:“趙七爺,不去前面喝茶?”

“沒看到霍小哥。”趙勳轉頭過來望著她,顧若離回道,“他走了,說過幾年再回來。”

趙勳揚眉,問道:“過幾年回來啊,你不去找一找?”話落,看著她。

“他沒說去哪裡,找不到。”顧若離嘆了口氣,“他的事情他有做主的權利,我干涉不了。”

這是提到那小子,所有失落了?趙勳揚眉,順口就換了話題:“明兒將牌匾摘了,請聖上再給你重題一副。”

她忘記這件事了,一直掛在頭頂上沒有在意,顧若離點著頭道:“你不說我沒有想到,這就讓張丙中拿下來。”她說著轉身就朝前頭去,趙勳看著她,微微一笑。

過了一會兒,顧若離才回來,松了口氣的樣子:“拿下來了,若不然一直掛著太不成體統了。”

“你不必這麼緊張,不過一塊匾罷了。”趙勳望著她道,“聖上也斷不會因為這點事而對你心生不滿。”

顧若離不敢,她和他不一樣啊,情分不能消磨。

“我回去了。”趙勳說走就走,顧若離啊了一聲跟著他問道,“不是說沒事的嗎。”

趙勳忽然停下來看著她,含笑道:“不捨我走?還是反悔了?”

“不是。”顧若離擺著手,生怕他又說出什麼話來,“我就話趕話說一句罷了。”

趙勳哈哈一笑,摸摸她的頭,又覺得隔著帷帽不舒服,便收了手,道:“逗你的,我走了!”話落,大步穿過合安堂的中堂出了門。

“他來做什麼的。”張丙中見趙勳一走就悄無聲息的走過來,“不會是打合安堂的主意吧。”

顧若離搖頭,她要是知道他來幹什麼的,就不會猜不透他的意思了。

“隨便吧。”顧若離無奈,既然猜不透那就索性不要猜了,他是什麼目的,早晚都會露出馬腳來。

崔延庭在宜春侯府坐了好一會兒,見天色漸漸晚了才離開,他不想回家,徑直去了外室那邊,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院門大開,裡頭黑燈瞎火的。

他心頭一跳,大步跨進了門內,喊道:“蘇兒……”

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就連伺候的丫頭都沒有迎出來。

尋常不是這樣的,蘇兒不出門,只要他一來就會高興的迎到門口來,今天也太異常了。

他推開房門進去,開了櫃子箱籠以及梳妝檯上的妝奩匣子,所有的東西都在,除了住在裡面的人不見了。

“出了什麼事。”崔延庭大步出來,去瞧隔壁院子的門,裡頭走出來個人,他問道,“勞駕問一聲,隔壁住著的人去哪裡了?”

那人認出崔延庭,立刻就回道:“下午來了十幾個婆子,將裡頭的住的女人以及丫頭婆子都帶走了,至於去哪裡了,我不知道!”

“帶走了。”宛若一盆兜頭澆下來一樣,崔延庭定在原地,他喃喃重複道,“被帶走了,誰會帶走她們?”

那人又道:“來的婆子給你留了話。”話落,崔延庭清醒過來,問道,“什麼話?”

“給你臉不要臉!”那人說完,覺得怪怪的,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是婆子留的原話!”

崔延庭渾身一怔,頓時臉色陰沉下來,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除了方朝陽沒有別人。

他連道謝都沒有來得及抬腳就走,在巷口上了馬車,怒衝衝的道:“回去!”

馬車飛奔回去。

肯定是顧若離告訴方朝陽蘇兒的事情,所以她才會將蘇兒帶走。

這兩個潑婦,潑婦!

他大步穿過內院的如意門,一路上丫頭婆子見著他個個噤若寒蟬,現在家裡的氣氛太詭異了,輪不到她們站隊,所以不管見到哪個主子,都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

“滾開!”崔延庭懶得裝,他心裡的火蹭蹭的冒,也不管是誰一腳踹了,徑直拽開暖閣的簾子,喝道,“方朝陽!”

暖閣裡沒有人,他一愣就聽到身後一道女聲似笑非笑道:“呵!來的還真是快。”

“方朝陽。”崔延庭眯著眼睛瞪著她,“蘇兒是你帶走的?”

方朝陽穿著一件大紅的褙子,頭髮鬆鬆的挽著,面頰微紅,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舉手投足皆似畫一般,風情萬種。

“是啊。”她推開崔延庭進了暖閣,道,“不是給你留話了嗎,還要來問。”

她就好像是說尋常事一樣,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崔延庭喝道:“你……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把人交給我。”

“我賣了。”方朝陽伸手就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似乎有些不滿意的樣子,皺眉道,“聽婆子說容貌不錯,約莫是能賣點錢的。”

崔延庭氣的直抖,指著方朝陽:“賣了,你居然將她賣了。”他來回的走,又停下來瞪著她,“你信不信我現在休了你。”

方朝陽自己給自己斟了茶,端著慢慢喝,許久才抬頭看著他道:“信啊,休吧!”

他宛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了個倒仰,休了?他那天沒有休,今天就更加不敢休了。

堂堂郡主,是隨便就能休掉的嗎。

崔延庭不由深吸了口氣在她旁邊坐下來,好言道:“朝陽,你我的事不要殃及旁人可好,蘇兒她一向乖巧,什麼麻煩都沒有給你招,你為何就容不下她呢。”又道,“不過,要是你不高興,那我就給她點銀子,讓她回家去,我向你保證,再也不去她那邊了,行不行。”

方朝陽放了茶盅,就跟第一次認識他一樣,面露驚訝:“崔玉林,你不會是當我拈酸吃醋才發賣她的吧。”

“難道不是?”崔延庭冷笑,女人不就是這樣,就算看著不在乎,可還是會彼此間爭鬥爭寵,就連方朝陽這樣的清高的人,也不例外。

方朝陽咯咯笑了起來,搖著頭道:“你是腦子這兩年丟了嗎,我為什麼要吃醋,你哪裡值得我吃醋?”

崔延庭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再也繃不住脾氣,咬牙切齒的道:“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不是告訴你了麼,你讓我滾出去……我便記住了,就這麼簡單。”又道,“我想想,今兒賣了蘇兒,明兒賣誰呢……”

崔延庭忽然就想到了什麼。

方朝陽當時受了那麼大的氣,為什麼在顧若離封了縣主後卻不走,也不和他和離。

他以為她心裡還是念著他的。

現在看來,她分明就是為了報復他,而留下來的。

“你說吧,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把她交出來。”崔延庭忽然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娶方朝陽,就算他丟了爵位,也不該去千方百計的討好她,將她娶回來,如今她就像一條毒蛇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跳起來咬你一口。

“賣了就賣了,你要是愛的深就自己去找。”方朝陽擺擺手,“去吧,我說了沒事別來我這裡,弄髒了我的地方。”

崔延庭蹭的一下站起來,將炕幾上的茶盅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方朝陽眼睛一眯,起身就給了他一個耳光:“崔玉林我告訴你,在我方朝陽眼裡你就是個賤人。一個賤人也配在我面前呼來喝去。滾!”

崔延庭被打急了眼,反手就要還回去,方朝陽頭一抬,冷笑著道:“你試試!”

他心頭一跳,手舉的高高的,就是不敢落下去。

“方朝陽,你不要太過分了。”崔延庭大喝一聲,“我這去宮中,求聖上做主,讓你我和離,我看看你還囂張什麼,一隻破鞋也當自己是塊寶。”

方朝陽眯了眯眼睛。

“好啊。”暖閣的簾子掀開,顧若離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口,她抱著手臂挑眉看著崔延庭,“伯爺要去宮中那就一起好了。”

崔延庭一愣朝門口看去,指著她道:“是你告訴方朝陽的?”

顧若離並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不過崔延庭這麼一問她便明白過來,走到方朝陽身邊抬眉看他,道:“誰說的有什麼區別,除非伯爺沒有做,否則早晚都會有人知道。”

崔延庭冷冷的看著她,指了指她又看著方朝陽:“好,你們母女好樣的。”他說著,怒哼一聲,摔了簾子出去。

“還有件事忘了說了。”方朝陽輕描淡寫的道,“你既將人送去庵廟,就索性剃頭罷了,你捨不得,我替你辦了。”

崔延庭猛然回頭盯著暖閣,她什麼意思,是說她逼著語兒剃頭了?

這個潑婦,這個賤人!

崔延庭攥著拳頭,大步出了門,邊走邊喊道:“備車,去清濯庵。”

“秋香,把房裡收拾一下。”顧若離掀了簾子院子裡的丫頭喊了一聲,秋香忙笑著應道,“奴婢來了。”

說著,就笑眯眯的進了房裡拿帕子包著手,將碎瓷片都撿了放在筐裡,又將地上擦乾淨,笑著道:“郡主,晚膳好了,要擺在哪裡。”

“就這兒吧,我懶得跑了。”方朝陽揉著額頭,看著顧若離道,“有些頭疼,幫我瞧瞧是不是傷風了。”

顧若離嘆氣,過去給她號了脈又放了手,道:“沒事!”

“那怎麼會頭疼。”方朝陽皺眉靠在炕上,顧若離不放心又換了一隻手號脈,除了有些溼氣外確實沒有什麼,她道,“今天去宮裡還順利嗎。”

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還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見著太后了。”方朝陽意興闌珊的道,“不過沒有進去西苑。”西苑的幾道門,趙勳居然派了十幾道關卡,莫說她便是一隻蚊子,在門口也被拍死了。

趙勳做的可真夠絕的。

“我懷疑二哥不在了。”方朝陽眯著眼睛,眸露狠色,“趙遠山沒有二哥的耐心也沒有善心,他不會將人留在世上的。”

這件事顧若離不知道,不過大家都在說原來的聖上被關在了西苑,住的還是那間宅子。

這是聖上要報復他,才會特意這樣安排的。

不過,方朝陽懷疑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按聖上行事,就應該是這樣沒有錯,可現在不同的是,這件事是趙勳在辦。

他會怎麼做,沒人知道。

“不會有事的,您別胡思亂想。”顧若離安慰她,方朝陽擺手,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心裡有數。”

顧若離就沒有再說這件事,而是提到了崔延庭:“你把他的外室賣了?”

“我原不想計較,反正也與我不相干。”方朝陽道,“只是他叫我不高興了,我怎麼能看著他逍遙自在。”

看來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暈不願意理會罷了,顧若離失笑,搖了搖頭:“你真將四妹的頭剃了嗎?”

“不剃留著做什麼,等她來害你嗎。”方朝陽翻了個白眼,“讓她好好想想,說不定就地成佛了呢。”

顧若離實在不知道說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事情她做都做了,她說也是白說,反而惹的她不高興。

“我還沒說你呢。”方朝陽戳著她的額頭,“你怎麼這麼笨,她那點伎倆你都看不出來,還任由她騙著去見趙遠山,傳出去讓人知道你被這種人騙了,多丟人。”

她是怕這個?顧若離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我去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就跟小孩子一樣,做點事誰看不出來。”

“什麼意思。”方朝陽不悅的道,“你是故意去見趙遠山的,我不是讓你離他遠一點的嗎,我看這小子看你的眼神不對,你可別做傻事。”

顧若離就想起來今天趙勳的反應,有些無奈的道:“娘,他也沒有做傷害我的事,而且我們是朋友,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我們相處的還是很好的。何必要刻意去疏遠。”

“你不聽我你早晚吃虧。”方朝陽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我看那個姓霍的小子還不錯,雖說做事狠了點,不過至少人還算實在。要不然,楊家那小子也還能湊合,雖說我不大喜歡,不過也不是和我過日子,我是無所謂!”

“娘,我們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顧若離才發現,方朝陽也會這樣愛操心,這才哪兒到哪兒,她不過十三歲而已,“我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方朝陽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理她。

此刻,趙勳坐在御書房中,看著幾個對面坐著的內閣首輔翁敘章似笑非笑:“閣老的意思,是說聖上不應去祭天?”

“老夫不是這個意思。”翁敘章今年已有七十二歲,自十八歲高中進士在戶部觀政,如今已經為官五十四年,算是四朝老臣,為人雖有些自以為是,但人情通達,非常有威信,“老夫的意思是,這件事不如稍緩一緩,朝中六部的人缺了小半,不調配得當必然會出亂子,此時說祭天,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為什麼會缺了這麼多,都是拜對面這人所賜,人家都是拉攏官員,他是只要發現問題,二話不說就砍了。

這些天,朝堂裡簡直是血雨腥風,人人見著他都要抖上三抖,生怕被他發現了什麼,被拉去砍了。

偏偏聖上還由著他,什麼都不說。

他當然知道趙勳這麼做的原因,一來是為了震懾,排除異己,肅清餘孽,而來就是騰出位子來,留給他自己的人頂上。

“祭天和調配官員有什麼衝突?”趙勳坐的四� �八穩,面色非常和煦,但聲音卻讓人膽怯,不敢反駁,“閣老想要調配誰,把名單列出來,聖上過目後覺得尚可便就成了,各自上崗各司其職,有什麼不妥?”

翁敘章氣的鬍子都直了,瞧瞧他說話多好聽,讓他列了名單上來,好像主都給他做了,可事實上呢,他只要接了這件事,趙勳就一定會暗示他列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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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傻了,才會幫著他安插自己人,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那不如趙將軍自己列吧。”翁敘章就道,“若是缺人手,下官倒是可以調些人手來幫將軍打下手。”一個武將也想插手朝政。

趙勳的野心,他是一點也不藏。

“也好。”趙勳滿臉怒意的樣子,“這些事閣老不做,那就趙某自己做,我便不信,我趙某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翁敘章愣住,他沒料到趙旭就這麼直白的同意了。

他還要臉不要,他就不知道推辭一下?!

“好了,好了。”聖上無奈的看著兩個人,道,“你們一起去辦吧,三日後給朕一個明確的答覆。”

趙勳起身抱拳應是,翁敘章只得跟著起來應了。

卻是跟吃了黃連似的,一嘴的苦澀卻吐不出來。

本來就是他的事,如今不但拱手讓出去了,趙勳還覺得委屈了自己,翁敘章發覺自己吃了個悶虧。

“明日朝會朕打算和諸位愛卿說一下遠山的封賞。”聖上看著兩人道,“翁愛卿回去也替朕想一想,明早前給朕遞封奏疏。”

翁敘章應是,這還商量什麼,不是鎮國將軍,那就要讓他把首輔讓出去了。

趙勳坐了回去沒有說話。

“你們瞧瞧這封摺子。”聖上遞了本奏疏給蘇召,“大寧都司送上來的。”

蘇召直接將摺子給趙勳,趙勳拿著摺子看了一遍,凝眉道:“我記得大寧都司的馬一半保定馬場送去的,另一是年前從關外購進的,怎麼會都生了病。”

居然整個軍中的馬都萎靡不振,請了大夫瞧也看不出什麼原因。

“聽說得是易傳染的病。”摺子上的事翁敘章已經知道了,“聖上看,要不要在京中請幾個比較得力的獸醫過去看看。”

聖上點頭,就看著翁敘章,道:“此事就交給愛卿去辦吧,速速派人去。”

馬對於兵來說,不亞於雙腿,若是瓦剌人來了,沒有馬他們不用打就勝負已分了。

“我去看看吧。”趙勳看向聖上,道,“大寧都司我已經好些年不曾去過,走一走也能增進一些瞭解。”

翁敘章暗中瞪了眼趙勳,還增進瞭解,難道不是因為大寧都司不是你的人,你才要去的?

聖上卻覺得趙勳親自去很好,趙勳辦事他很放心,“好,那就辛苦你了。”

“聖上客氣了,這是微臣該做的事。”趙勳好些想到什麼,面上很是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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