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很快就開起來了, 因為飯店夠大, 所以也不顯得人多, 陳夢還是在前臺, 主要是收錢算賬, 記一下每天的開銷。
林超就沒活幹了, 只能在飯店裡當服務員。
山雞們沒什麼反應, 反正還是當服務員, 也還是十個一組。
錢多也在前面忙, 錢多的作用主要是應對潑皮的。
潑皮的存在, 謝允還是開業第一天的時候知道的。
當時飯店門口擺放著花籃, 旁邊還立了一個小黑板, 表明開業前三天所有菜色都是八折,飯店雖然裝修的不算有多好看,但是乾淨整潔, 又夠大, 朝外的是落地玻璃,裡面顯得很亮堂, 從小巷口到店門口還鋪了紅色的地毯。
開業第一天嘛, 要個好兆頭。
結果剛上完第一桌的菜沒兩分鍾,這一桌就吼起來了。
先吼的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一條黑色的吊襠褲,耳朵上加起來帶著不少於五個耳釘,鼻子上還有一個釘,染了一頭黃毛, 估計有一段時間沒有去補色了,根部都黑了,他拍著桌子喊:“老闆呢!把老闆給我叫過來!”
因為他的嗓門大,加上一副“老子是社會人”的外表,客人們就都盯著他看。
謝允剛要過去就被錢多攔住了,錢多挽著袖子衝謝允說:“要是什麼事都讓老闆你去解決,那還要我幹什麼?你等著,我今天不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我就不姓錢!”
然後錢多就雄赳赳氣昂昂地過去了。
錢多先環顧了一圈桌子,這一桌人都沒動筷子,雖然拆了包裝,但是筷子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溼潤,顯然是夾都沒夾。
錢多先帶著笑問:“有什麼不對的嗎?”
黃毛冷笑:“還有什麼不對?你們衛生檢查過沒過關?你自己來看看,一盤菜裡面這麼多蒼蠅,是給人吃的嗎?!”
哦,這就是純來找茬的了。
要不然他不會直接吼出來,而是先找到負責人,然後跟負責人反映,再威脅對方如果不給自己賠償,自己就吼出來。
錢多:“哪有蒼蠅?”
黃毛指著一疊小青菜,眼睛也不去看,就看著錢多:“你是不是瞎了?這不是蒼蠅?!”
錢多冷笑一聲:“我怎麼沒看到?你是不是眼睛出什麼問題了?”
黃毛:“你不要死鴨子嘴硬!菜擺在這裡,有沒有蒼蠅大家不會看嗎?!”
他剛剛可是扔了十多隻蒼蠅進去。
就在黃毛梗著脖子打算大罵的時候,一位大媽忽然拍了拍黃毛的肩膀,慈眉善目地問:“小夥子,你是不是看錯了?我也沒看到有蒼蠅啊。”
大媽還非常認真地用筷子撥了撥菜葉,一隻蒼蠅也沒有找到。
旁邊看熱鬧的人也沒找到蒼蠅。
黃毛和他的幾個朋友不可置信地低下頭,沃日,蒼蠅呢?難道它們還會詐死?剛剛重新活過來飛走了?
青雲鎮的人都比較老實,尤其是這些大媽大嬸,看這幾個混混也像是看自家不成材的兒子孫子,也不覺得他們是專門過來找事的,還以為是黃毛真的看錯了。
老子不讓別人吃虧就算好的了,老子自己不能吃虧!
黃毛這麼一想,就惡狠狠地說:“就算沒有蒼蠅,你們家的衛生肯定也不過關!”
謝允忍不了了,這是要踩到他頭上來了,做餐飲的最怕就是衛生問題。
自從開始整治以後,以前街邊上的蒼蠅館子都把牆打通讓客人看自己的廚房。
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拿了證的飯店?
“請問您叫什麼名字?”謝允按住錢多的肩膀,跟黃毛面對面,嘴上還帶著笑,謝允當爸了,也比以前成熟了一點,學會喜怒不形於色了。
黃毛把頭一甩,自覺特別瀟灑帥氣:“孫厲。”
謝允真心實意的誇了一句:“名字很好。”
孫厲有些得意。
謝允:“人不是很好。”
孫厲臉黑了:“你什麼意思?!”
謝允也怒了,一隻手狠狠拍向桌子,把那盤菜拿起來,然後糊了孫厲一臉,一邊糊一邊罵:“欺負我們新開張吧?我今天讓你得逞了我把名字倒過來寫,你上過小學沒有?幼兒園上過吧?幼兒園的學生都知道要臉,你的臉皮不要我來幫你扔!”
“還吃出蒼蠅?你怎麼不說你吃出了一隻老鼠?”謝允嗤笑,“因為沒人那麼眼瘸能把一隻老鼠炒進去對吧?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讓人看到我後廚是什麼樣的?”
“錢多!”謝允喊了一聲。
錢多就在謝允旁邊,馬上回答:“在。”
謝允:“你去把後廚的大門開啟,兩扇門都開啟,給孫厲先生看看,是他不要臉還是我不敢給別人看。”
錢多馬上跑過去開門。
孫厲剛剛被糊了一臉菜沒反應過來,他現在反應過來了,一甩手把糊在臉上的菜葉子抹了,還衝自己的幾個兄弟使了眼色,自己掰著拳頭咔咔作響,一臉陰狠地說:“你別給臉不要臉。”
話剛說完,孫厲的拳頭就揮了出去。
謝允看起來瘦,好歹也是二十多歲,一百多斤的大小夥子,他不擅長打架,但也不是不會。
孫厲的拳頭一過來,謝允就抄起旁邊的酒瓶,孫厲的拳頭打在酒瓶上,玻璃就把他的拳頭割破了,血往下流,其實孫厲還不覺得疼,就是看到血就覺得自己疼得要命。
這個時候山雞們也來了,他們兩個架起一個,面無表情的架到後面的院子裡。
飯館裡的一群吃瓜群眾有些已經跑出去了,有些還坐在原位看熱鬧。
謝允提高音量說:“不好意思,我們今天第一天開張,有人鬧事也沒想到,廚房的門是開著的,幹不乾淨大家自己有眼睛可以看,本來說好今天是八折的,出了這種事今天就五折,每桌送一瓶白酒一瓶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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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站在門外的人又進來了。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而且他們一看就知道這種混混是來佔便宜的。
估計還是有人請著來砸場子的。
雖然是鎮上,但也不是沒有競爭對手。
竟然不能明面上對付你,那就給你一個下馬威,反正不能讓你好過。
謝允畢竟是頭一次開餐館,也不知道要跟周圍的同行打好關係。
請人砸場子,估計不是一個人的主意。
他現在有點頭疼了。
遇到來找麻煩的,他能打回去,但那種陰在背後的人,他總不能拿不到證據就去把人家打一頓吧?
那他就得進局裡接受思想教育了。
錢多他們在後院開揍了。
別看錢多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下手特別黑,畢竟是妖怪,他打下去又看不到傷,腫都不會腫,連青烏都沒有。
孫厲他們在後面哭天喊地,飯店裡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謝允前後跑了幾趟,看酒店的眾人都很穩妥細心,這才跑去後院看。
一看就不得了了。
孫厲和他的幾個朋友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但是一雙眼睛充滿了絕望,蜷縮在地上,疼啊,鑽心的疼,疼的他們都想把舌頭咬斷了。
哪怕是謝允知道錢多會揍人,也沒想到會把人揍成這副樣子,就小聲問錢多:“你沒揍太狠吧?”
錢多認真說:“狠啊,怎麼能不狠,老闆,你沒接觸過這種混混,你隨便揍一揍,他們明天還敢上門,還敢找麻煩,說不定還要訛錢,在一群人在飯店門口守著。”
“今天就趁這個機會,好好揍他們一頓,把他們打怕,打服,膽子給他們打破,他們才不敢再來。”錢多很有心得,以前他被欺負,那是他喜歡人家,被欺負也覺得還有希望,但是除了他喜歡的人,別人要欺負他,那就是被他壓著打。
謝允認真看了眼錢多,嗯,從外表是真的看不出來他這麼兇殘。
謝允蹲下去,看著孫厲,孫厲的雙眼無神,全身還在顫抖,可憐的跟小白菜一樣,謝允還在他的腦袋上摸了一把,嗯……漂過的頭髮確實要軟一些。
孫厲抖得更厲害了。
“以後還來嗎?”謝允的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
孫厲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到,連忙說:“不敢了,不敢了。”
謝允的聲音更溫柔了:“要是你們下回再來,就把這次捱打的疼翻上兩倍。”
孫厲搖頭搖得更猛。
不是啊,他也不知道這開個飯館而已,裡面的服務員怎麼比他們這些混混更像混社會啊。
一個個長得白白淨淨,打人怎麼這麼疼?
孫厲也知道,自己這回是栽了。
幾個人走的時候還是一瘸一拐的,互相攀著肩膀,轉頭看對方,都是一臉絕望。
在青雲鎮混了這麼多年,他們找茬找習慣了,背靠著一個本地混社會的大哥,兜裡也能混個三瓜兩棗,畢竟青雲鎮的人口構造並不複雜,想佔便宜還是很容易的。
這也是他們第一回碰到釘子,還是這麼硬,這麼疼的釘子。
旁邊的紅毛問:“我們回去怎麼說?”
唯一一個沒染髮的說:“實話實說吧。”
“實話實說?”
“那不然呢?總不能說我們找茬成功了,沒今天的事那麼多人看到,瞞不過去。”
孫厲咬著牙說:“我去跟老大說,我自己扛。”
紅毛他們一臉崇拜:“孫哥,從今天起我們就叫你孫哥了,你可真有義氣!”
義氣?義氣能當飯吃?有個屁用!
孫厲揮開旁邊的同伴,自己拖著一條瘸腿走在前面。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老大,自己把事情辦砸了,為了顯得自己是捱過打——孫厲欲哭無淚,他是真的捱打了,但是身上一點傷也沒有,說自己挨了打都沒人信。
於是孫厲只能讓同伴照著自己眼睛來了兩拳,弄成了兩個烏眼圈,這才去見自己老大。
老大看到孫厲的樣子發了一通火。
“在鎮上這麼久了,你是沒打過人還是怎麼的?被打成這樣,事情也沒做好,還有臉過來找我?人家鄭老闆和楊老闆把錢都付了,我現在去跟人家說這件事沒辦好?”
孫厲只能在一邊唯唯諾諾,心裡想的是,你有本事自己去啊。
果然,五大三粗的老大說:“我明天親自跑一趟!等明天我把事情處理了再回來處理你!”
孫厲還能說什麼?當然就是說祝老大馬到成功了。
於是第二天,謝允又遇到了來找茬的,還是在中午。
昨天開張,口碑當天就出去了。
易牙當主廚,李軒這個徒弟打下手,別說就是一個小鎮,哪怕是國宴也做得,大家又不是沒長舌頭,嘗一嘗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食物是最不能敷衍人的,敷衍了嘗一筷子就能感覺出來。
於是口碑就傳出去了,第二天來的人比第一天多多了。
孫厲的大哥站在門口,結果服務員說:“不好意思,現在裡面沒位子,外面有椅子,您坐會兒吧,要是渴的話這邊有飲水機和一次性紙杯。”
服務員態度多好啊,說話聲音好聽,長得也好看,溫溫柔柔的,眼睛彎彎的,可惜不是個女娃娃。
大哥就在美色下屈服了,老老實實帶著小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渴了要喝水,還自己去問守門的服務員:“你渴嗎?我給你也接一杯?”
服務員正是陳雲杉,他微微一笑,很禮貌的說:“不用了,哪有客人給服務員倒水的。”
老大就恍恍惚惚地接水去了。
陳雲杉覺得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起來不像個好人,一直留意著。
結果這人也沒犯什麼錯誤,就是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等裡面有位子了,陳雲杉通知他們進去,幾個人就坐到了位子上。
吃飯的時候老大一直神遊天外,心不在焉,還一直傻笑。
旁邊的幾個小弟:“……”臥槽,我們是來找茬的啊大哥!
還是坐在老大旁邊的一個小弟提醒他:“老大,我們今天是來搞事情的。”
老大還在思考問題,沒空理小弟,粗聲粗氣地說:“要你來管老子?”
小弟不敢吭聲了。
他們這個大哥是從外地來的,聽說在外地也是個牛人,不過得罪了上面的人,才跑到這個小鎮上來。
人狠,手也狠,蒐羅了一堆小弟,小弟個個都很聽話。
臨走的時候大哥也沒動手,一群人還真是老老實實吃了一頓飯,差點把自己的舌頭都吃下去了。
小弟甲跟小弟乙說:“要是不找這家店麻煩就好了,東西真好吃,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小弟乙說:“搞不搞事你都吃不起。”
陳雲杉的苦日子來了。
他現在都是守在門口,接待那些沒有位子的客人,有時候給人家端一疊瓜子花生,還有聖女果,然後他發現,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是天天到的,不管是中午還是晚上,颳風還是下雨,風雨無阻。
有一回下大雨,外面又沒有傘,陳雲杉雖然站在門口但是有屋簷擋著,那個男人聽到裡面沒位子,就站著淋雨。
還是陳雲杉把人拉到自己旁邊,有些無奈地說:“這麼大的雨,你不帶傘過來?而且這裡也不是不能避雨。”
然後陳雲杉就看到對方的臉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雖然對方皮膚挺黑,但陳雲杉還是看出來了。
這一看出來,對方的那點小心思陳雲杉就懂了。
尼瑪!自己是異性戀啊!
陳雲杉還在想,難道人族的同性戀這麼普遍了?
“我叫蔣戎。”五大三粗的男人低著頭,耳朵也紅了,小心翼翼地問。
陳雲杉嘴角的笑都是僵著的:“陳雲杉。”
蔣戎點點頭:“陳先生。”
這三個字就像是蔣戎在舌尖纏綿過一樣,一說出來,就弄得陳雲杉一陣牙酸。
到底算什麼事啊!
因為陳雲杉長得好看,小姑娘大嬸子都喜歡他,他也挺喜歡她們的,比起大老爺們,肯定是女孩更讓人喜歡啊。
於是陳雲杉就跟謝允打了報告,表示自己不能守門了,謝允也沒仔細問,不守門就不守門吧,反正現在酒店不差人手,就把林超給調到門口。
蔣戎再來的時候,發現陳雲杉不見了,就天天在飯店門口守著,陳雲杉畢竟是妖怪,要躲一個凡人還不容易嗎?
躲了一個多月,他才總算不來了。
事情到這裡本來就該結束了。
結果找茬的又上門了,這回就不是蔣戎的人了,畢竟鎮上不止一個混混團體。
再來的人謝允也不想對付,全部交給錢多處理。
錢多別的不會,胡攪蠻纏是最厲害的,再加上打架兇的要死,慢慢的……錢多竟然有了一群不少的小弟。
小弟們也不找錢多要錢,他們自覺維護酒店周圍的治安,只要錢多偶爾幫他們把對手揍一次就行了。
錢多也不拒絕,畢竟揍混混嘛,他沒有心理壓力。
於是乎,等謝允回過神來的時候,錢多就成為青雲鎮一霸了。
林超幫著陳夢把賬做好,看到錢多又在外面和小弟們說話,覺得也不能繼續放任錢多這樣下去了,不然錢多還真有可能混成一個黑|社會,於是林超走出酒店,抓住錢多的肩膀,看著錢多的幾個小弟,心累地說:“你不會真的要混社會吧?”
錢多一本正經:“怎麼可能,我是良民。”
小弟們不樂意了,衝林超說:“你誰啊你,管這麼寬,你家住在海邊啊?”
林超眉頭一皺,也不說話。
錢多咳嗽了兩聲,對小弟說:“來,叫嫂子。”
小弟們:“……”
其中一個小弟估計比較傻,認真地說:“嫂子長得可真爺們。”
林超忍無可忍,抓住錢多的衣領,一把把錢多提回飯館,惡狠狠地對小弟們說:“老子是他男人,滾!”
小弟們面面相覷,老老實實的滾了。
滾了以後才想起來:“不對啊,就算他是錢哥的男人,他也不是我們老大啊。”
錢多看到林超這麼兇狠的樣子,襠下就是一陣騷動,抓住林超的胳膊說:“今天晚上去山上吧。”
林超笑得非常陰森:“好啊。”
他心裡想得是:我今晚幹不死你。
然而——
謝允看著林超一瘸一拐向前小步挪動的樣子,非常不認可的看著錢多,還對錢多說:“最近餐廳比較忙,你悠著點,等閒下來了我給你們兩放假,你們想怎麼造怎麼造。”
錢多一點都不靦腆的說:“他自不量力嘛。”
說完,錢多還很“哲學”的來了一句:“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謝允還能說什麼?得了,為林超默哀吧。
飯店的生意基本是天天爆滿,每天外面都有排隊的人,謝允弄了個app排號,等著的人會提前三桌收到訊息,到時候過來就行了。
山上的酒店維修和新建的速度也很快,這些施工隊是從外地請來的,厲害是真的厲害。
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半年的時間肯定能弄完。
飯館走上正軌了,酒店還在維修,謝允忽然失去了目標,整個人都變得好吃懶做起來。
當然了,飽暖思|淫|欲,謝允也不是多靦腆的人,再加上孩子都有了,現在害羞也有點晚了。
所以太一發現,自己忽然有了大把時間帶兩個侄子玩了。
自從上次和帝俊有了關係,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謝允以前是沒開葷,不知道好處,現在開葷知道好處了,也就非常不要臉皮的纏上去。
這一回,他們整整一週都沒有離開房子。
帝俊一邊給謝允揉腰,一邊暗想:幸好自己不是人,不然就是鐵做的,現在肯定都廢了。
謝允趴在床上,腰上放著帝俊的手,屁股還翹著,又沒穿衣服。
帝俊:“……”
得了,別睡了,再運動一回吧。
作者有話要說: 山下的日常大概就這一章帶過啦,下章會山上,開新地圖了。
麼麼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