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聖上也不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這麼趕。
“青燈客在門外候著吧。”常公公對陸楓冥倒是客氣,宮人接過他手裡的傘,立在遠處的凹槽裡瀝水。
陸楓冥便站遠了些,看著外面的雪景,身長修立,南螢螢這才進去。
暖烘烘的地龍吐著熱氣,香爐裡香菸鳥鳥升起。
聖上坐在書桉後,皺眉。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
南滄衡將一封信遞出,南螢螢急忙雙手接過。
“看吧。”
南螢螢開啟,疑惑的一字一句讀著,讀到最後,滿臉震驚,捏紙的手竟然顫動不止,臉色刷的就白了。
直至出門,南螢螢都心神不定,被陸楓冥牽著回的昭承殿,他等回了昭承殿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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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南螢螢低著頭,神色不明,陸楓冥更加擔心了。
南螢螢雙手握緊縮在衣袖裡,若是陸楓冥強行抬起南螢螢的下巴,便可以看見,那雙原本滿是清純和無辜的眼裡,此刻盛滿了糾結和沉著,不同於尋常的沉著。
陸楓冥正著急時,聖旨來了。
他只能和南螢螢在雪地裡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號召,閒戶侯白思傅,擅自集結大軍,意圖謀反,朕命小肅王南螢螢立刻帶著禁衛軍前往閒戶侯府,捉拿閒戶侯,並且領軍前去鎮壓御龍衛。”
陸楓冥神色一頓,童孔急劇收縮,身上的溫度正在急速降溫,他回不過神來。
究竟哪一環節出了問題,怎麼回事,白思傅怎麼可能集結大軍謀反。
南螢螢接過聖旨,握得極緊。
常公公才走,陸楓冥就抓住南螢螢的肩,手裡的傘被他仍在了地上,大雪簌簌落下,很快佈滿南螢螢的青絲上。
“南滄衡叫你去,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事?”
南螢螢皺眉,咬緊了嘴唇,陸楓冥的手抓的更用力了,抓的南螢螢疼,眼尾不禁泛了紅。
“是……原本屬於白侯爺的舊部,一時間全部在各自封地守著,已經在往紹都來了,奏摺是三日前寫的,今日才到達紹都。”
“也就是說,那些軍隊已經到了離紹都不遠的江城。”
陸楓冥鬆開南螢螢,在雪地裡徘迴。
因為著急,所以以往很穩重的步伐,此刻凌亂不已,踩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南螢螢揉著自己的肩膀,她得奉命去捉拿閒戶侯。
就在南螢螢建設好心理時,陸楓冥回了屋,取了妄生,步伐緊急,卻被南螢螢攔住了。
“陸哥哥,你去哪兒?不要衝動。”
陸楓冥長舒一口氣,“癥結就在那些軍隊,他們對白家中心耿耿,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作亂,我必須阻止他們,才能救御龍衛和白思傅。”
陸楓冥說著,轉身急著出去攔御龍衛,他是白小侯爺,身上有玉符,那些將軍不會為難他。
至少陸楓冥要知道御龍衛突然做出這等叛逆之事的原因。
南螢螢一把抱住陸楓冥的腰,不讓走。
“你現在去無事於補,御龍衛就算停止了腳步,可是也會被冠以叛軍之名,依舊會被重處的,他們是不可能會聽你的停下的,他們會背水一戰!”
陸楓冥眼睛紅了,他恨白思傅。
可是,那畢竟是他的親爹!
即恨又愛,這些年來,陸楓冥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恨得是白思傅的懦弱,還是這個王朝的腐敗。
但是,他是不願意看著白思傅就這麼死掉的。
不能死,白家已經沒有家的樣子了,再沒了白思傅,他陸楓冥就真的是家破人亡了。
“你先去侯府,我自會取來證據,至少要保住侯府裡的人的性命,在我回來之前。”
陸楓冥深呼吸,掩去情緒,他不能亂,安慰似的抱抱南螢螢,就鬆開手,轉身,只是,剛轉身,陸楓冥就頓住了腳步。
一截染了血的劍尖,自陸楓冥胸口刺出,血滴在潔白的雪上,濺落,暈開,像是一朵豔麗的紅梅,比那紅梅還要豔上些。
陸楓冥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空落落的劍鞘。
妄生劍,正插在自己主人的胸膛。
身後之人動作利落的收劍,血濺在了她白皙精緻的臉上,衣袍上也沾染了些血跡,妄生劍握在手裡,垂在身側,往下滴著血。
陸楓冥一臉震驚和心疼的回身,看著南螢螢。
可是眼前的南螢螢卻不再是他所認識的南螢螢了。
眼裡帶著疏離和不適合這個年紀的冷靜。
“你……”
南螢螢露出一抹笑來,語氣和緩:“說了不讓你去,怎麼平時還挺聽話的,今日卻不聽話了呢。”
這個語氣就好像凜冬的寒氣,令陸楓冥渾身發冷,“你到底是誰,阿螢不會傷我…”
陸楓冥語氣裡有著不自信,他從眼前的人身上,看不出半分早上還賴床上不肯起的南螢螢的模樣,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知道為什麼御龍衛會突然作亂麼?”
陸楓冥心裡升起一抹極其不好的預感,南螢螢如同惡魔,語氣彷佛是來自地獄的獵刀,存存汲毒,毒極了。
“本王之前去書房裡,你以為真的只是看畫麼,本王尋了一張侯爺丟棄的廢紙,模彷了侯爺的筆跡,親自給各駐地的御龍衛寫了信。”
陸楓冥心頭一疼,喉嚨湧上腥甜,疼得他半跪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針對白家?”
陸楓冥猶如受傷的困獸,質問的話,是連同心血一起吼出的,他太相信南螢螢了,事無巨細。
凡是他的事,南螢螢必清清楚楚,可是陸楓冥不明白,南螢螢為什麼一定要針對已經沒落的白家。
“因為韓徐之是本王的老師,他要白家亡,本王只不過是尊師囑,陸哥哥,是你教的,要尊師重道啊……”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