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冥走到南螢螢的身後,從後把南螢螢擁進懷裡,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笑道:“好歹還有印象,也不是件壞事,不記得不要緊,慢慢會想起來的。”
南螢螢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陸楓冥的身上,她突然很好奇的開口:“路哥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我感覺你有事瞞著我。”
對於南螢螢突然變得聰明這事,陸楓冥並不如何訝異,反倒是伏在南螢螢的身上輕輕地笑了。
“瞞著你的事可多了,我確實是知道你小時候的事,你小時候可是我身後的跟屁蟲,甩都甩不掉。”
南螢螢聞言,突然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問陸楓冥這個問題。
這實在是太羞恥了。
“難怪……陸哥哥願意幫我,原來是……”
“是什麼呀是,我喜歡你,還要我說幾遍,認識這裡的路嗎,順著你的感覺走,看看能不能找回記憶。”
陸楓冥鬆開南螢螢,牽起她的手,他看著南螢螢,等著南螢螢為他帶路。
南螢螢憑著直覺,很自信的帶著陸楓冥走進了一個冷清的街道,然後再拐兩個彎,便看到很多的居民住宅區,都是四合院子。
她停在一家門口,猶豫半天,陸楓冥遞上鑰匙,南螢螢接過,端祥鑰匙好久,這才開門進去。
院子很乾淨,似乎是常年有人來打掃,左邊是一顆很大很大的榆樹,榆樹下有一口井,南螢螢踱步到井邊。
“以前我經常要出去辦事,你就會坐在這個井沿上數竹籤,等我回來,我每次回來,都會給你帶冰糖葫蘆還有街口王伯家的烤蝦。”
陸楓冥看見這個院子的時候,也很感慨。
“她就死在這裡……”南螢螢走到樹下,看著已經沒有任何痕跡的地方,淚水突然就不受控的落了下來。
夢裡的場景和現實的場景重合,遊凰死去的畫面不停重複出現。
陸楓冥上前,將咬牙紅眼的人,緊緊抱進懷裡,南螢螢哭得渾身顫抖,甚至手發冷。
她當初失憶,是在到了鎖秋院第一個晚上被丟在了門外一天,下雨淋得通透,第二天就發燒,然後便失憶了。
“挺好的,不開心的事不記得也也挺好的,再我沒找到你的這些年,你一定過得很心酸,不過,以後都不會了。我保護你,像小時候那樣,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陸楓冥幫南螢螢順著氣,然後將南螢螢攔腰抱起,帶回了房間。
那個他熟悉的房間。
“我要報仇,要殺了韓徐之!”南螢螢頭悶在陸楓冥的懷裡,帶著哭腔的聲音,滿是憤怒和委屈。
陸楓冥點頭,安慰道:“好,殺了他替乾孃報仇,也替我母親報仇。”
南螢螢聞言,詫異的抬頭看著陸楓冥,眼裡有擔心,“你……”
南螢螢很想問問:伯母也是被韓徐之害死的麼?
可是她怕陸楓冥會難受傷心,不敢問。
陸楓冥揉著南螢螢的頭,然後坐下,躺倒,頭枕在南螢螢的腿上,南螢螢趕緊抱住陸楓冥的頭,怕陸楓冥睡不舒服,往床裡側挪了挪。
“我娘是閒戶侯侯府夫人,她為了救我外公,死在了韓徐之劍下。”
陸楓冥嗓音很溫潤,說話是語氣平平,好像在說中午飯吃什麼一樣的平澹無奇,可是,南螢螢知道,陸楓冥的內心一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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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螢螢後知後覺的詫異,“你是...小侯爺?”
陸楓冥伸手捏了捏南螢螢的嬰兒肥。
他總覺得南螢螢呆呆傻傻的時候真的很可愛,怎麼也捏不夠。
“小糰子,可算是找到你了。”
陸楓冥說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然後便閉上了眼睛,他以極快的速度陷入沉睡。
南螢螢不敢動,怕吵到他的休息,就撥弄著陸楓冥前面的頭髮玩兒。
陸楓冥睡了好一會兒,才昏昏沉沉的醒過來,他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悠悠清醒過來,眼珠子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沒看見南螢螢,卻聽見外面撲通的一聲,似乎是水桶砸在地上的聲音。
他急忙起身,出門去看。
南螢螢鬱悶的抖著身上的水,委屈又難受的看著磕成兩半的水桶,不知所措。
陸楓冥哭笑不得,忙走過去,將南螢螢帶回房間,南螢螢坐在床上,不敢抬頭。
“磕到哪兒沒有?”陸楓冥拉起南螢螢的手,仔細檢查,擦紅了一部分,他皺了皺眉。
南螢螢搖頭,“對不起,我太笨了……”
陸楓冥輕輕咬了一下南葉聲的嘴唇,幫她把衣服脫了,還好只是外袍下袍溼了。
南螢螢被陸楓冥脫掉了外衫,然後蜷著腿坐在床裡側,臉上紅撲撲的,陸楓冥把南螢螢的衣服拿出去泡在從牆角拿來的木桶裡。
陸楓冥又回頭進屋裡,在那個不起眼的大櫃子裡翻找了一會兒,找出件白色長袍,還有一件長衫,遞給南螢螢。
“我常在江湖漂,經常來這裡,所以這裡有些我的衣物,這是以前穿的,你先將就將就。”
南螢螢害羞得點點頭。
她在裡面換衣服,陸楓冥則是出去準備晚飯,先是從一間廢棄的屋子裡翻出一根結實的麻繩,將木桶給固定好,然後打水進去。
他又找了找,發現米缸裡還有些米,幸好時間算不得久遠,四個月左右,也沒泡上水。
廚房的房梁上還掛了兩掛肉,因為陸楓冥不常回來,肉又放不久。
所以他用從西南學來的方法,把肉用鹽和各種香料淹過,然後用甘蔗的皮或者竹筍和竹子來燒燻,就可以一直放好久,味道還很好。
陸楓冥燒了水,用熱水把燻肉洗乾淨,然後切片,米飯也即將煮熟時,他將燻肉撲在米飯表面,還澆了一勺豆醬清,一勺山椒油。
南螢螢換好衣服,又在屋子裡四處走動,看看這,看看那,走到遊凰的房間門口時,她愣住了。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怕黑,要和遊凰睡著,聽遊凰說故事才能睡得著。
可是,後來陸楓冥來了後,南螢螢就經常和陸楓冥一起睡,有人陪她玩耍,也不嫌棄她口齒不清和矮。
想著想著,南螢螢便推開了門,有一股輕微的灰塵氣味,但是很整潔。
衣櫃裡空空的,床鋪都換了,連床幃也換了,再也找不到以前的主人生活過的氣息。
南螢螢忍不住就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