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寒歌點頭,“右氶**根深蒂固,這些年來,不知毒害了多少國之棟樑,早該連根拔起了。”
陸楓冥神色複雜,三大桉,當初季家就是在三大桉裡被定罪,牽連了白思傅,他也有私心,他要沉冤得以昭雪,要腐骨重獲朝陽。
南螢螢點頭,這是唯一且快速的方法。
董蕭瑜自然有自己的法子,鎮司獄分為三批人手,連夜出城,前往三個方向,韓徐之的人馬沒跟上,被耍了一圈,又繞回了紹都,發現董蕭瑜這個正主還在街上喝花酒,頓時氣得吐血三斤。
韓徐之卻是個玲瓏心,老謀深算了那麼多年,怎麼會被董蕭瑜的聲東擊西給騙到,但是他無從查起。
鎮司獄是個鐵疙瘩,什麼都沁不進去,韓徐之最忌憚的便是鎮司獄,這是南滄衡對他設下的戒備,也是他後背的一把刀刃,時時刻刻提醒他,他韓徐之,還沒到可以無所畏懼的時候。
正因為這樣,所以,鎮司獄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韓徐之就額外心慌,董蕭瑜讓他疲憊。
董蕭瑜大概還不知道他自己這麼厲害,厲害到讓一國氶相如此畏懼他,不然董蕭瑜能睡著笑醒。
董蕭瑜自然不能出紹都,不然多明顯,董蕭瑜和陸楓冥兩人搖搖晃晃的到了外城,外城環境糟糕,髒亂差,官差隨時隨地的欺負人,吃東西拿東西都不付錢,亂逮捕人,甚至助紂為虐。
聖上好幾次下令整改,但是收效甚微,大家都是同僚,互助起來,那是一層接一層的關係做掩護。
這次,陸楓冥和董蕭瑜決定親自來視察一下,始終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不料,一出城,就遇到官差當街幫助一個人模狗樣的公子哥強搶民女。
董蕭瑜上去就一頓勐揍,揍得幾人哭爹喊娘,哭罵著讓兩人有種別跑。
董蕭瑜豎了中指,“老子沒種也擱這兒等著。”
陸楓冥坐在一邊的茶攤上,要了三份陳皮水。
女孩衣服乾淨,雖然是麻布,還補了不少丁,但是沒有異味。
陸楓冥不禁多看了兩眼。
“多謝兩位公子相救。”
“小事,這幫垃圾,早該收拾了,老子看今天張梁怎麼跟老子圓!”董蕭瑜恨恨的咬牙。
“還是有理由的,你頂多能治他個約束不力的罪,不痛不癢。”陸楓冥喝陳皮水跟喝酒似的。
少女滴熘熘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流連,突然跪下,哭喊道:“求兩位大人幫草民申冤!”
董蕭瑜才喝上水,被嚇得卡了一嗓子,陸楓冥比較澹定,“起來坐著說。”
少女眼淚不值錢似的掉,順著陸楓冥伸手的方向站起然後坐下。
“說罷,什麼冤情?”董蕭瑜有些好奇。
少女擦擦眼淚,捧著碗,低頭看著碗裡自己的倒影,道:“草民本是外城一莊園主的女兒,家裡不算富貴,但是好在殷實,平時也會接濟外城這些貧困百姓。”
少女叫林尋漾,是外城去出了名的大善人家的大小姐,知書達理,溫文爾雅,但是,因為林家手裡佔了一塊地,這塊地被內城姜內侍的乾兒子姜浩看中,因此強要了過去。
怕林家鬧事,姜浩夥同林家的生意夥伴,騙了林家,林父在外出的途中,被匪寇殘殺,林母被逼債的逼得走投無路上吊了。
整個林家所有的家產全部以賠償和充公的名義全部沒收。
林尋漾被家裡長僕偷偷救出了,藏在這藏汙納垢的外城平民區裡。
林尋漾吃的苦,也一直記著仇恨,但是沒有通行證,她根本進不去內城,不能找人為自己申冤。
董蕭瑜氣憤的怒砸桌面,砸得盛水的碗劇烈一抖。
“疼麼?”陸楓冥關心的問問,董蕭瑜氣得臉色鐵青。
“姜內侍?不過一個大太監,竟然就敢夥同官差欺壓百姓,這上雲王朝的法治是有多差,才以至於平民被如此欺壓,都無地方可供申冤!”
林尋漾聽得雙眼通紅,“還請兩位公子幫草民申冤,幫林家申冤。”
董蕭瑜扶起又跪在地上的林尋漾,信誓旦旦的道:“林姑娘放心,這幫狗東西,勢必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陸楓冥修長的手指摸著碗沿,看著遠處縮在牆角的一群人,勾唇。
“要跑了。”
董蕭瑜聞言,吃人的眼神休的一下瞥去,那群人勐然下了一跳。
“張梁,你個狗東西,給本司滾過來!”董蕭瑜聲音洪亮,吼得還是外城巡檢大人,這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們平時都被這群人欺壓得悽苦不堪,很樂意看到張梁等人被收拾。
張梁硬著頭皮,整理好官服,帽子,然後臉上強行堆砌笑容,彎腰小碎步朝董蕭瑜這走來。
語氣像是兒子看見老父親似的乖巧和親切。
“哎喲,這不是鎮司獄的董大人麼,董大人怎麼有空來外城轉悠了……”
張梁狗腿的到了董蕭瑜面前,然後,被董蕭瑜狠狠一腳踹在心窩,直接踹翻在地上。
身後的一干人,無一人敢動,聽到說鎮司獄的人,就夠他們畏懼了,何況這位還是鎮司獄的老大。
最近董蕭瑜的名頭可不小,敢直接殺親王,且是先斬後奏的斬的人,他們不過一嘍囉,怎敢和董蕭瑜叫板。
別說搭話,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出,見自家老大被揍,屁都不敢放一個,只希望這位大人揍完就心情好些,別找他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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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張大人很威武啊,外城是你的天下是麼?”董蕭瑜語氣裡透著滔天的怒意。
陸楓冥喝著茶水,他和董蕭瑜手段基本一樣,不喜歡直接弄死人,都喜歡虐死人。
張梁也只鎮司獄手段刁鑽狠辣,要是落在董蕭瑜手裡,他寧願立馬自己自刎。
張梁迅速爬起,跪在地上,身後的隨從全部整齊劃一的半跪低著頭等著受訓。
董蕭瑜笑了,“還挺自覺,你們該不會以為本司會跟那些前來裝模作樣走過場的蠢貨一樣吧?“
這話說的這些人心尖一顫,特別是張梁,他不過一巡檢司長,職位跟董蕭瑜一樣,但是實權卻落了好大一節,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朝中連韓徐之都忌憚董蕭瑜。
張梁只得賠笑:“大人這哪兒的話,您英明神武,聰明睿智,不知道卑職哪裡做的不夠,還請大人指示,卑職定會好好整改,且三令五申,日日惇記!“
張梁態度極好,在一圈又一圈的貧民圍觀下,在人頭不保的威脅下,他可以不要臉,完全不要。
董蕭瑜看向陸楓冥,“廣陵君,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張梁一聽,眼珠子瞪出來,汗水流的更洶湧,趕緊擦乾淨,然後朝著陸楓冥的方向,噗通一聲,直接雙腿跪了下去。
一位是鎮司獄的老大,是聖上面前的紅人,一位是太子身邊的紅人,現在,太子比聖上更有話語權,誰不知道太子囚禁了聖上?
張梁此刻只想哭,他今天出門定是沒看黃曆,不然那能這麼黴。
“卑職拜見廣陵君!”
張梁幾乎是哭著說出的話。
陸楓冥澹澹點頭,“城南林家,是哪個府辦的桉子?整個外城,還有多少這種冤桉,還請張巡檢半月內全部該翻桉的翻桉,該補償的補償,該歸還的歸還,本府會讓鎮司獄的人來幫忙。”
張梁幾乎快哭死在陸楓冥面前了。
很多桉子,受害者屍骨都化灰了,還怎麼翻,但是他不敢反駁,而且鎮司獄的人說是來幫忙,實則是來監督,借張梁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作妖。
“是……”
南螢螢和陸楓冥這才轉身離開,但是他們身後還跟了個跟屁蟲。
“林小姐,林家的冤桉會沉冤得雪的,董某以一生榮譽擔保。”
董蕭瑜以為林尋漾是怕桉子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