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遙?你在幹嘛?”
“砰砰砰!”
“安遙?你給我回神!”
耳邊的聲音,由遠而近,安遙的神思終於被拉了回來。
她有些呆滯地順著聲音的來源扭頭,這才從朦朧中,看到車窗外急得砸窗的江垟。
“江……垟?”
“砰——”
就在安遙回過神的那瞬間,江垟已經用手肘,將車窗砸破。
不過,他砸的是駕駛位那邊。
安遙被這一聲巨響給徹底震醒,神情卻還是帶著幾分呆滯,“江垟?你……”
“你在幹什麼?把自己鎖在裡面哭什麼?”
“我沒哭啊……”
說話的同時,安遙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發現,原來在她思緒飄回去四年前的那個下午時,已經毫無察覺地淚流滿面。
不得不說,安遙是真的把江垟嚇得夠嗆!
他找了管理處那邊調監控看了之後,發現確實有個人一直躲著攝像頭,將車子的輪胎扎爆。
起初,他並沒覺得安遙一個人在那邊有什麼不妥。
可是管理員的一句話,讓他徹底驚慌!
管理員說:“這人對我們這邊攝像頭的位置這麼瞭解,顯然是有備而來啊!”
江垟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安遙坐在車內哭,車子又上了鎖,叫她又怎麼都叫不應,他情急之下才有了砸車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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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江垟好像看到了四年前,在天橋下險些被染指的安遙。
她也是這樣無助,這樣流著淚。
江垟鑽進車內,二話不說一把抱住了安遙,“對不起!我不該放你一個人在這邊的!”
他的手臂錮得很緊,緊得安遙有些難以呼吸,手臂也被禁錮得有些疼。
她深吸口氣,對江垟說道,“江垟,你弄疼我了。”
“抱歉!我有些激動。”
“跟你沒關係,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往的事情。”
“能跟我說說?”
安遙重重地嘆了口氣,又下意識地往車窗外邊看了眼,“先離開這裡再說!”
“你坐著,我去把車胎換了。”
“好!”
江垟從後備箱將備胎拿出來,換掉後才把車開出停車場。
安遙問他,“管理員那邊怎麼說?”
“查了監控,是人為!不過看不到那個人長什麼樣,他事先應該是有踩點,知道每個攝像頭的位置。”
“男的女的?”
“男的。”
“穿的白衣服?”
“黑t牛仔褲帆布鞋,戴了個鴨舌帽擋了臉。”
安遙蹙了蹙眉,那就不是陸淵。
陸淵剛剛出現的時候,穿的是白色的休閒套裝。
江垟明顯也察覺到安遙說的話有另一層含義,他追問道,“剛才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垟,我現在可以確定,陸淵就是小鎮的那個陸家的人。”
“他剛找你了?”
“嗯。”
江垟猛地一腳剎車踩住,緊張又關切地看向安遙,“他有沒有對你……”
“你走後,我就立刻上車了,他出現我就把車鎖了,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那你還被嚇成這樣?”
“他這樣突然冒出來已經不止一次了,江垟,我是被他盯上了!”
安遙把之前在皇朝遇到陸淵的事,以及在噴泉廣場,他發短信後突然出現的事情,都告訴了江垟。
甚至,還將她心中對陸淵的恐懼,也一併表達了出來。
“江垟,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麼?有哥在!”
“你知道他剛才給我看了什麼東西嗎?”
“什麼?”
江垟嘴上雖然安慰著安遙,其實心裡也很沒底。
畢竟,陸淵現在在c城的人脈和勢力,顯然已經不是他這個剛剛出獄的小混混能比的。
可是別忘了,現在和他同一陣線的,還有慕司城!
他陸淵再怎麼牛逼,現在還不是慕司城的對手!
尤其,在安遙的事情上,慕司城會比江垟更在意。
只要從安遙這裡得知具體情況,他便能和慕司城一起指定出一套計劃。
“你得答應我,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慕司城。”
“為什麼?”
“我和他之間,隔著的不只是往日沒有得到結果的情分,還有他父親。”
安遙近乎祈求地看向江垟,“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告訴慕司城!”
“我可以不告訴慕司城,當年是他爸把你賣給了姓陸的,可是陸淵找你麻煩的事情,他有權知道!”
“他有什麼權?”
“安遙,就憑他是樂樂的爸爸,這件事你就沒有辦法完全瞞住他。”
安遙微微一愣,她又何嘗不知道,慕司城現在的能力,已經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洞察她所有的一切!
可是,如果能瞞,她還是希望,慕司城不要知道,她腐爛又可怕的那些過往,和他至親至愛的人有關。
她嘆了口氣,道:“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江垟拿她沒辦法,只能答應她,“好!我答應你!”
“不準騙我,我知道你和慕司城之間,雖然彼此表面上嫌棄對方,但是心裡是認可對方的。”
“你哪裡看出來,我和他彼此認可?”
“江垟,我們認識幾年了。”
“……”
江垟沒說話,安遙又逼著他應承了一遍,這才說道,“陸淵給我看了一個信封,信封上的郵寄地址是我老家,郵寄人是陸達豐!”
“陸達豐?就是那個煤老板?”
“嗯。”
江垟摸了下額頭,看向安遙的目光裡,有些意味深長。
他還是想勸安遙把這件事告訴慕司城,畢竟陸達豐跟陸淵父子,是來自他們的老家,那個小鎮上的人脈,慕司城要比他更清楚!
至少,有了方向後,慕司城不管怎麼選擇,是選擇維護他父親,還是保護安遙,起碼,會有個方向,不至於讓安遙一直這麼痛苦,獨自承受這些恐懼和不安!
偏偏他這些年和安遙相處,深知這個女人骨子裡的倔強!
於是他只能順著安遙的話,繼續陪她分析。
“你認為那信封裡會是什麼?”
“江垟,我覺得我害怕的事情,可能真的要來了。”
“你擔心,那真的就是當初慕司城他爸,跟那陸達豐籤的賣身契?”
“嗯!”
“都什麼年代了,賣身契這玩意兒哪裡來的效應?”
安遙搖搖頭,“你永遠不知道,在一個統一落後的窮鄉僻壤裡,這種事情有多麼常見!尤其,慕中渝當年,和陸達豐達成交易的時候,是請了鎮長和律師在場的!一手交錢,一手籤的字摁的手印。”
“江遙,你恐怕忽略了幾個漏洞!”
“什麼漏洞?”
江垟的目光顯得有幾分嚴謹,對於他這種時時刻刻都表現得吊兒郎當的人來說,這樣的神色,十分少見!
因此,安遙都禁不住跟著懷揣起了希望。
“第一,現在是法制社會,這種所謂的契約交易,賣身契等等,都可以歸納成為是拐賣人口!”
“第二,慕中渝說白了,他並不是你的父親,他充其量是你的監護人,誰規定監護人就能把你私下賣給別人當填房?”
“噗!”
安遙聞言,禁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實在是沒想到,江垟會用填房來形容陸達豐買她這件事。
這一笑,反倒是把江垟給弄得有些焦躁!
“我跟你說正事兒呢,你笑什麼?”
“……”
好吧,江垟認真起來的時候,挺較真的!
她只能收起心思,繼續聽江垟分析,“再者,即便是當初有鎮長和律師在場,誰看到了?還有別的中間人能證明?鬼知道那鎮長是不是被收買了?鬼知道那所謂的律師,是不是假律師?真正有職業道德的律師,誰會去給他們做這種證明?”
不得不說,江垟的話倒是提醒了安遙。
當初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被慕中渝那等舉動給嚇蒙了,她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是否能成為,買賣她人身自由的合法性!
更何況,買賣人口,可是國家現在嚴打的主要內容之一!
若是陸淵真敢把這事兒拿來要挾她,她還真沒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可是,她要是真豁出去懟陸淵,樂樂怎麼辦?
陸淵再不濟,他也是c城數一數二的青年企業家,他的人脈又豈是她一個小女人能比得了的?
但是慕司城那邊,因為牽扯到了他父親,安遙又著實不願意看他兩難……
江垟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又糾結了。
他嘆了口氣道,“先什麼都別想,既然已經知道陸淵就是陸達豐的兒子,我們可以從這中間著手去查!”
“怎麼查?”
“是個人就有缺陷,有缺陷就能給我們機會,更何況,真要論手段,他陸淵未必是我的對手。”
說到這,江垟挑眉對安遙說了句:“好歹你哥曾經也是風靡一時的江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