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城說完,安遙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她發現現在的事態,已經越來越難掌握。
她跟陸家那邊的結婚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現在,又搭上了自己的老房子。
她再怎麼對這個家沒有美好的回憶,卻也是聯絡她與那對父母的唯一羈絆。
安遙有些擔憂地看嚮慕司城,“萬一……房子被賣了,怎麼辦?”
“如果你想留著,我們就買回來。”
“那得花多少錢?這裡已經是開發區了。”
“再多錢,都不如你來得重要。”
“……”
對於某人這趁機表白一發的舉動,安遙除了在心底鄙視之外,她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是,在這個時候感動,又實在是太扭捏。
她和慕司城一起,出了舊房子。
當關上那道斑斕的破舊房門時,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在內院的那道隔間的門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等確認他們離開後,那扇木門才被人從裡邊開啟。
待他的身影完全顯露出來,這才能看清楚,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一頭短寸,身穿灰色的t恤衫和黑色的休閒褲,一雙棕色的皮鞋早就穿的老舊。
比較普通的五官,看起來有幾分滄桑。
那雙深邃的眼睛也略顯疲憊之態,他手裡,還握著一個棕皮的小本。
正是戶口本!
安博朗站在那裡許久,都不曾挪動過一步。
直到,他兜兒裡的手機響起來,他才從回憶中醒過來。
接通電話後,那頭只問了他一句,“東西拿到了嗎?”
“拿到了。”
“訂最快的一班飛機回來。”
“老段,多給我半天的時間,我有點事要處理。”
說完,沒等那頭的人再說什麼,他就把電話給撂了。
安博朗也確實很震驚,他萬萬沒想到,因為自身原因的關係,他這次要回來拿放在老家的戶口本,當年走得急,就帶了個身份證就離家了。
一直到最近,他才有了些許自己的私人時間。
卻也很緊張,現在拿戶口本,也只是為了銷戶,讓他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結果,卻正好撞見了安遙和慕司城回來挪戶口。
他抬手看了眼腕錶,又將剛響起來的手機掛了,選擇了關機後,這才走了出去。
……
慕司城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著眉頭,一邊安撫著安遙的情緒,一邊時不時的回頭,看向身後。
他總覺得,身後有人在注視他們。
這些年在c城,生意做得這麼大,他沒少被人跟,不管是狗仔還是一些有所圖的人。
他非常的敏銳,能輕易的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
在拐了幾個小巷子口後,慕司城終於忍不住,對安遙說道,“一會兒下個路口的時候,你先往前走,在學校門口等我,找人多的地方。”
“你幹嘛去?”
“我總感覺有人在跟,不知道是不是陸淵的人,我得處理下。”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
“你跟著我更危險。”
他直接打斷了安遙的話,隨後說道,“別讓我分心,聽話!”
安遙知道,她壓根幫不上忙,要是真有陸淵的人來動手腳,她只會成為慕司城的累贅。
即便,學校那邊可能也有人潛伏著,至少不在他的眼前,不會分走他的注意力,那樣的話勝算還更大些。
安遙權衡利弊後,最終點了點頭。
於是,在假裝給安遙買了一瓶水後,慕司城將她送到立學校還有一百米不到的巷子口拐角,拐出去後,他則選擇了和安遙相反的方向。
等他改了道,卻察覺到,身後的人,竟然還跟著他。
所以,這是衝著他來的?
慕司城下意識的,就覺得是陸淵的人。
他停下腳步的時候,對方居然沒有停下來,反而是離他越來越近。
慕司城加快了腳步,對方也跟著加快。
這下,他乾脆直接走進巷子裡。
待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離他還有一步的時候,他驟然轉身,拳頭也隨之揮了出去。
卻不想,拳頭不但被人躲過,還被人鉗住了手腕。
慕司城自然不會就這麼被擒住,他手腕一個翻轉,就變拳頭為手刀,朝那人劈去。
對方也是個反應極快的,在他掙脫鉗制的那一秒,便往後退了一步。
慕司城的手刀,並未砍到對方,卻讓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安博朗見他已經認出自己,便摘掉鴨舌帽,朝他溫和一笑,“司城。”
“安叔?”
“嗯,是我。”
“你……”
慕司城瞬間反應過來,他驚愕道,“你剛才在家?”
“你們開門的時候,我還在客廳。”
“為什麼要躲著?”
“一來是不方便,二來,遙遙還沒做好,跟我再見面的準備。”
“她只是嘴硬而已,她心裡一直都惦記著你。”
安博朗聞言,只是無奈一笑,“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當年的事,給她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她就算不認我,也是我們做父母的活該。”
“不!安叔你誤會了……”
慕司城哪裡能讓安博朗這樣想?當年的事,說起來他也是受害者!
最應該負責任的,是他那個萬惡的父親,以及安遙的母親。
只是,安博朗唯一做錯的,大概就是在那個關鍵時刻,在安遙最需要家人的時候,他也從那個破碎的家庭離開,任由安遙被肖淑芬帶著,住進了慕家。
然而慕司城的話還未說完一句,就被安博朗抬手阻止。
“司城,你和安遙回來,是要辦什麼事?”
“我和她……”
慕司城突然想到,他和安遙結婚的事,或許可以在這個時候,趁機告訴安博朗。
若是他能出席婚禮,對安遙來說,有多大的意義,可想而知。
他連忙問安博朗,“安叔,我和安遙已經決定結婚。”
“什麼?”
“這些年你不在,可能不太清楚我們的情況……”
“我知道你和她的事,司城,有些事情我可能不方便出面,安遙就交給你照顧了。”
慕司城:“……”
他知道?他知道安遙的近況?
這樣不免讓他覺得,安博朗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他立馬問道,“安叔,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我知道你現在事業有成,不過我的事,你確實幫不上,剛才我在裡屋,聽到你們提及戶口本?”
“有些事說來話長,現在只有戶口本拿在手,才能辦成事……若是安叔你也能出面,這件事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什麼事?”
“我爸……他當年趁我不在家,把安遙的婚事給定了。”
安博朗聞言,當即就皺了皺眉。
他對慕中渝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好感,一聽他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他頓時連殺人的心都有!
只是,眼前慕司城又即將成為他的女婿,這心裡再怎麼憤恨,也不能當著他的面兒表現出來。
只是這渾身的低氣壓,還是蓋不住。
慕司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當即道,“安叔,你放心,遙遙在我身邊,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這點叔叔還是信你的,你從小就很讓人放心。”
“那……安叔你要不要跟我們去一趟派出所?安遙戶口上的問題,以及她當初被陸達豐他們家,好像強行弄了個結婚證,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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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達豐?陸家?”
“嗯。”
安博朗對這個陸達豐的印象,不太多卻也有一些。
他當年走的時候,這陸達豐還只是小鎮上的一個礦工,安遙竟然會被慕中渝賣給他?
這不由得讓安博朗對此有些上心,他將手裡的戶口本遞給慕司城,“我就不出面了,我這次回來,時間也非常緊,你和安遙拿這個去辦完事後,就來中州旅館找我。”
“安叔,你……”
“司城,有些事我沒辦法跟你解釋,我多留在這邊一分鐘,我所承擔的風險就越大,希望你能理解。”
“這……好吧,安叔你給我留個電話,我辦完事就來找你。”
“你來中州旅館就行,然後在前臺等我一分鐘我就下來。”
說完,安博朗就把戶口本強行塞進慕司城的手心,便將鴨舌帽往下壓了壓,從巷子快步走了出去。
慕司城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總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孤寂,也有很多秘密。
那些秘密,讓他很想去挖掘。
慕司城想了想,便從巷子的另一頭出去了。
一路上,他步伐很快。
卻還是想不好,要怎麼告訴安遙,他手裡握有安博朗戶口本這件事。
最終,他也只能忐忑地到了學校那邊。
安遙站在校門口,雙手不停地互搓,顯得很緊張,也一個勁的抬頭張望。
在看到慕司城出現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總算輕鬆了幾分。
她連忙朝他小跑而去,把慕司城渾身從上到下都盯了好幾遍,才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那人是我們離開後,我爸給家裡請的傭人,剛才察覺到我們回來了,然後跟了過來,我問他知不知道我爸放重要物品的地方,他告訴我書房有個保險箱,我去找了下,真被我找到了這個。”
說完,他便把安博朗的戶口本,從文件袋裡拿了出來,遞給安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