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慕宅,慕司城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安遙去了書房。
他關上書房的門,把手機都直接關了機,避免任何打擾。
隨後,他把安遙帶到沙發那邊坐下,而他自己則是坐在書桌上,幾乎是以禁錮的方式,將她鎖定在了書桌裡邊。
安遙知道,他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得逼她把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他。
她其實心裡有些不解,抬起頭來對上他灼 熱的視線後,終於問出了口。
“其實,你已經知道,我和你之間隔著的,是你爸,你現在的能力,想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不是很輕易嗎?”
“我查到的內容,就算是真實的,也無法讓我百分百的感受到你的感受。”
慕司城彎身,握住她的手放置於自己的膝蓋上。
他聲音很輕,很溫柔,似是擔心她又失去勇氣,又好似在給她勇氣,“我希望你在跟我傾訴的同時,把你心裡的委屈和不甘,全部發洩出來。”
安遙抬起頭,盯著慕司城,和他的目光對視。
兩人都保持沉默,靜靜地看著對方,似是要將對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揉進心裡。
最終,安遙抵不過他,率先開口。
“還記得前幾天我遇到易佳佳的時候,為什麼那麼篤定,是她背地裡告訴了你爸,我們在交往的事情嗎?”
“嗯,我聽出了你的意思,大概是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知曉我們在交往。”
“不止,因為小鎮畢竟不大,我們在鎮上也可能會被其他人看到,可是……我是在被你爸關起來的時候,親耳聽到他跟陸達豐打電話,說是易佳佳告訴他的。”
“陸達豐是誰?”
安遙愣了愣,她有些意外,陸淵在c城的生意,做得挺大的,他竟然不知道陸達豐?
見安遙怔神,慕司城有些心急,“陸達豐是誰?跟我爸又有什麼關係?”
“慕司城,當初我們小鎮上,有個煤老板,你知道嗎?”
“聽說過,但是不是很清楚。”
“他就是陸達豐。”
“煤老板跟我爸……?”
慕司城皺著眉頭,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關聯。
他自打高中開始,就離開鎮上在c城這邊唸書,所以對家鄉的這些人情世故,知道得也很有限。
再加上當年安遙出事,離家後就再也沒有訊息,慕中渝和陸達豐心知這件事不能讓已經事業有成的慕司城知曉,便彼此都三緘其口,始終沒有人提及過這件事。
“慕司城,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對於你來說可能會無法接受,但是……”
“遙遙,你要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擔心你受不了這個打擊,畢竟……事關你爸。”
慕司城其實從安遙對父親的稱呼,就已經聽出來,父親當年肯定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否則,她一向很尊重父親,至少也會喚一聲慕叔,而不是以“你爸”這樣的稱呼來表達。
他微微蹙眉,握住她的手指腹輕捻,“你放心,如果我爸真的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我會有自己的判斷的。”
“你勢必會為難。”
“我對你的感情,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有所動搖。”
“那你可得記住你的話了。”
安遙微微垂眸,這樣的舉動,明顯彰顯著,她心裡的忐忑。
慕司城連忙伸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的視線相交。
“我不允許你對我有半點的懷疑,也不準你對自己不自信,安遙……我慕司城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女人,所以,為了不讓我有打一輩子光棍的危險,請你行行好,趕緊把我們之間的這個心結給了了,好嗎?”
“……”
安遙突然有些想笑,不可否認現在不是她能笑出來的時候,可是,慕司城這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這等暖她心窩子的話,她真的很想勾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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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安遙總算是被他鼓舞了。
她深吸口氣,似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總算把話題帶入了正題。
“當年,我被你爸發現和你在一起後,他等你離開,來c城之後便替我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什麼決定?”
“替我尋了一門親事。”
“%……”
慕司城頓時就愣住了,他哪裡會想到,慕中渝居然還做了這等事?
他愣神了好幾秒,才重新找到自己的聲音。
語調裡,都有幾分抖。
“你……答應了?”
“如果我答應了,你覺得我還會一個人落魄到躲在天橋下,冒著被人弓雖女幹的危險?”
此言一出,慕司城渾身僵硬。
他拿起手機,作勢就要撥電話出去。
安遙把他的手按住,緊張地問道,“你幹嘛?”
“我打電話問他啊!”
“那你也等我說完再問,行不?”
“安遙,當年發生的事情,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對不對?”
“你還沒聽我說完,為什麼就下了這個定論?”
“我看得出來,你心裡在抗拒提及任何有關我爸的訊息。”
“……”
安遙抿了抿唇,“那些傷害,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是毀滅性的。”
慕司城的手抖了抖,他心裡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電話去問清楚,他想親耳聽聽,他那個好爸爸,到底做了什麼。
可是,安遙現在的抗拒姿態,明顯是不想親眼見證他質問的一幕。
他緊要牙關,終究為了她,把電話丟在了桌子上。
隨後,慕司城便起身,將旁邊的椅子拉過來,和她一起並排靠著坐。
他將她摟進懷裡,對她說道,“安遙,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訴我!”
“好!”
安遙只應了一個“好”字,可是,卻已經帶上了濃濃的鼻音。
她也不想表現得這麼脆弱,偏偏她沒有辦法忍住。
那些悲慘的過去,那些不堪的一幕一幕,那些痛苦的源泉,如今全部重新捅開,如果不是慕司城的話,她做不到!
當年,她抑鬱的時候,靠心理輔導走出來那段陰影的時候,都不曾全面向輔導師提及過這些。
如今……她要把傷口重新一層層的揭開,也是豁出去才能做到的。
“當年,你爸給我安排的那門婚事,並不是走的正當途徑,沒有媒人來說媒,也沒有光明正大的婚聘。”
“那是怎麼一回事?”
“陸達豐是死了老婆的,他兒子年紀比你都大,陸達豐圖我是個縐兒,又念了點書,他覺得娶回去,對他的生意也有幫助,最重要的是……便宜。”
“便宜?”
慕司城摟著安遙肩膀的那隻手,已經情不自禁地緊了些。
安遙感受著他的力量,肩膀甚至有些發疼,可是她沒有出聲提醒她。
這種被他禁錮在懷裡的感覺,反而讓她有些安心。
起碼,她在這一刻,這樣的情況下,提及當年的那些痛苦,才能感覺到,她是被他保護著的。
而不是像那時候那麼孤立無援……
慕司城也在這一瞬,徹底理解過來。
他眼底憤怒又驚恐,完全不敢相信地看著安遙,“他……他把你賣給了陸達豐?!”
“我說過,事情的真相,會讓你很難接受。”
“他怎麼可以這樣!”
“慕司城,他從父親的角度來考慮,覺得我會拖累你,我也不配和你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你我之間的關係,呵……總歸是有些複雜的。”
“複雜個p!”
慕司城激動之餘,也爆了粗口。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拿他和安遙什麼都不是的關係來說事兒,尤其,聽不得她自己這麼否定他們。
他將安遙的頭扳正,眼睛裡全都是嚴肅和認真。
“安遙!我和你只有一種關係!那就是夫妻!夫妻你懂不懂?”
“……”
慕司城的話,說得安遙心頭顫動。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笑著點頭,“懂。”
這下,換慕司城驚愕了。
一直以來,安遙都是以逃避或者沉默的方式來迴避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回,卻是直接承認了。
她……承認他們是夫妻……
慕司城高興壞了,他恨不得立馬抱著她轉圈。
他的手都已經伸到安遙的腰際了,卻聽到她說,“當年,我極力反抗,都沒有用,你爸是鐵了心要將我嫁出去才罷休,他把我關在房間,在門外上了鎖,然後通知陸達豐第二天帶我去領證,我的戶口本和身份證,他都一併在拿了那筆聘金後,交給了陸達豐。”
“然後呢?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我當時也很絕望,因為我根本出不去。”
安遙的視線,也有些迷濛起來。
她不知不覺間,已經掉了淚。
臉頰上傳來輕柔的愛 撫,慕司城以指腹替她抹去眼淚。
他溫柔地安撫她,“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
“不怪你。”
“安遙,你當初受的苦,我一定會加倍的對你好,彌補你!我知道,已經對你造成的傷害,想要全部從你心裡剔除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今後的日子裡,我定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他說著說著,便舉起了右手,“我發誓!我若是做不到,就不得好死!”
“呸!說的什麼p話!趕緊對著地上吐唾沫!”
“是男人,就不怕下毒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