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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再見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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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的話讓主教練王楠無可反駁。

"好了,別說了,我贊同你的做法就夠了,現在你必須好好養傷,哪怕下學期不會再參加校隊的比賽,可你仍然要康復起來,那些大學等著招你進去打比賽呢!你要是受傷的話他們會很傷心的........."

另一邊。

贏球的訊息透過晚間新聞報道了出去,加上看直播的人數不少,一時間,寧缺成為了A市的焦點。因為電視臺轉播新聞的時候可是重複播放了他的關鍵球很多次,這樣的話想不讓人記住實在太難。

回到家樓下的時候,寧缺去買盒飯,沒料到的是賣盒飯的大叔竟然不要他的錢,"小夥子不錯,都上電視了......這一次就不收你的錢,好好弄,我看你們那個球隊挺不錯的......."

"謝謝大叔。"

寧缺悄悄把錢放在大叔的盒子裡,隨後才轉身離開。寧缺窮,但他有自己的志氣,除非他沒錢且餓到要死,否則他一定不會吃白食。這種不懂變通的性格或許會讓他多出很多的阻礙,可不能否認的是,有時候簡單的人生一樣會變得很精彩,愈是複雜,愈要用很多的心思去填補。

爬上樓頂,寧缺正打算掏出鑰匙來開門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他的眼前。寧缺頓時愣住了,這一刻,他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從內心深處講,他並不希望這個人的到來,甚至他連看都不想看到他。

"叔叔,你怎麼來了?"

寧缺走上前去,一邊開門一邊問道,進門以後把老頭子從前珍藏的茶葉拿出來給他泡了一杯茶,好像對待客人一般請他飲用。

寧缺的養父有些嫌棄地打量著這破舊的屋子,與其說是屋子,不如說只是建造在頂樓的一個活動板房,這樣的地方通常只會出現在工地邊緣,多是艱辛的工人才會住的。

至於那杯茶,寧缺的養父看都沒看一眼。

"你就住這裡?"

寧缺沒有看他,這句話讓他心中有些怨念,可他知道若沒有養父母也許自己活不到今天,自己可是離開那個家庭,但自己沒資格怨念他們,畢竟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不然呢!"

"住這裡多不好,這麼髒,這麼亂,跟我回去吧!我嬸嬸她們都很想你,還有弟弟妹妹,他們都希望你回去......"

寧缺笑了,嘴角掛著略帶自嘲的笑。

"為什麼要回去?"

"這裡有什麼?"寧缺的養父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不相信寧缺會拒絕這樣的要求,儘管在家裡寧缺並沒有得到多好的待遇,可至少在家裡他住的地方沒有這麼髒亂,他吃的和用的都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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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又有什麼?"

寧缺反問一句,他的心裡生出一種悲涼的感覺,叔叔叫他回去的原因他不清楚,但是以他對叔叔嬸嬸的瞭解,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情,回去了他的生活跟以前不會有任何區別,甚至還會更加不如,因為叔叔嬸嬸會覺得這是他們賜予寧缺的。

既然是賜予的,那麼代表著隨時都可以收回。

"冥頑不靈。寧缺,你耍性子也耍夠了,不管怎麼說我跟你嬸嬸都是你的監護人,你現在跑出來算什麼?這房子是誰的?你出來這麼久為什麼連電話都不給家裡打一個?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聽人說這裡以前住著一個老頭子,他是誰?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嗎?你怎麼這都不聽........."

"夠了!"

寧缺這一次是喊出來的,他憤怒的模樣讓養父大吃一驚,這麼多年的時間,寧缺從未有過一次這樣的舉動,不管是出於尊敬還是出於畏懼,他從來都不敢在他們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怒火。

"我耍性子?你們知道那天我碰到了什麼事情嗎?我不給家裡打電話?我回家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警察找上門你們根本假裝不存在,我其實不奢望你們做什麼,我只是希望在我孤獨無依的時候可以有個人站在我的背後......"

"這麼多年了,你們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嗎?我清楚我自己是被**的,所以不管你們對弟弟妹妹多好我都覺得是應該的,我從來都沒去爭過,每一年他們都有新衣服,他們都有壓歲錢,我穿著破破爛爛的鞋子,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在學校同學們嘲笑我說是我沒爹孃養的野種,我不敢揍他,不是我打不過,是我清楚要是我打了他他的親人會來幫他,但我不會......我特麼的永遠不敢惹是生非,哪怕別人欺負到我頭上我都盡力在忍,因為我知道我這種沒爹孃養的孩子沒有人會疼惜,就算是我出了事也沒有人會在乎........"

"不過現在我出來了,我很好,我真的很好。雖然我現在住的地方很糟糕,可是我很開心,錢不夠的話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養活自己,運氣好的話還能存點兒錢給自己買一件新衣服,我可以抬起頭走在學校裡,因為我證明了自己。我也不怕再跟誰打架,因為反正我爛命一條,誰要欺負我我就跟他不死不休........"

寧缺的一大段話讓叔叔沉默了,這麼多年,他從未仔細注意過寧缺的想法,或者說他不在乎。這樣自然也不知道寧缺所遭遇的一切,如今寧缺一股腦兒說出來,一種莫名的內疚正在灼燒著養父的內心。

"跟我回去吧!叔叔跟嬸嬸有些地方確實做的不夠好,不過以後我們會補償你的,你始終還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

養父看著寧缺開口說了一句,不過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又補充說道,"別任性了,機會錯過就不再有,你還小,這社會上有的是大風大浪會把你吞噬掉,那個時候你才會發現自己想的有多麼幼稚........"

寧缺嘴角露出苦澀的笑。

其實早在他離開家被老頭子收留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出了抉擇。

"叔叔,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記得告訴嬸嬸和弟弟妹妹他們保重身體!"

養父聽到這話頓時會意,他沒再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走,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話,今天他絕對不會來到這裡。不過,在他走了還沒兩步的時候,突然,寧缺叫住了他。

難道這小子後悔了?

"要是這小子真後悔的話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頓,媽的,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可惜,養父想多了,他背後的寧缺並沒有後悔,只是開口對他說道,"叔叔,謝謝你和嬸嬸這麼多年來的養育之恩,這份恩情,寧缺永遠記在心中,不管將來寧缺是否能功成名就,都一定會把叔叔嬸嬸這些年來在寧缺身上花的錢雙倍奉還!"

養父走了。

寧缺的住所迴歸到一片寧靜。

外面的風很大,降溫了,空氣之中帶著刺骨的寒冷,透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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