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採言安撫了許久,才讓虞映雪緩緩止住了痛哭,又在虞映雪和陸鳴飛的追問之下,付採言和蒼微才將這裡所發生大致說了一番。
正如陸鳴飛之前所瞭解到的那般,四年前,鬧出那場刺駕案後,付採言便來到大晉皇宮之中找尋虞映雪,步入了早已設好的陷阱之中。
但陸鳴飛並不瞭解的是,出此計策之人並非魏天凌,而是夜瀾國的另一位真仙強者冷修羅,因為二十年前滅南越一事,魏天凌始終將付採言視為心頭大患,有了冷修羅的提議,當即一拍即合,定下計策,也正是在冷修羅和夏侯露的聯手之下,才將實力受損的付採言困在了皇宮之中。
“冷修羅是什麼人?他和付先生有什麼過節麼?為何要設計害付先生?”
陸鳴飛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十分不解地問道。
鳳軒皇后解釋道:“冷修羅便是隱藏與夜瀾國中的真仙高手,此人修為雖高,但卻口碑不佳,處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所以陷害付先生,正是因為南越亡國之後,付先生便帶南越剩餘之人遠走夜瀾國,藏身與雪犁爾部落,從那時起,夜瀾國便有了兩位真仙強者,夜瀾國狼主更是多次誠邀付先生,許以高官厚祿意圖招攬,相比之下,付先生與冷修羅雖同為真仙,但無論實力或是口碑,付先生卻遠勝於冷修羅,如此一來,冷修羅怎能不心生妒意,將付先生除之而後快。”
道理簡單,正是一山不容二虎,才讓冷修羅暗中找到魏天凌,意圖聯手將付採言除去。
誰知付採言雖被魏天凌擒下,但他的境界卻遠朝魏天凌的想象,加上隱蝶訣護體,用盡手段卻也無法將付採言徹底殺死。
暴怒之下,魏天凌親自斬斷付採言手腳,但萬萬沒有想到,當初南北一戰之中,付採言身中奇毒,事後便被他將毒血封在了自己右臂之中,就在魏天凌斬斷付採言手臂之時,自己卻不醒被那奇毒所染,變成了如今的這般模樣。
果真是作繭自縛,報應不爽。
瞭解了這些,陸鳴飛不禁暗自感嘆道:“當初季天澤給付先生暗中下毒,沒想到這些年過去,這毒竟然還被封在付先生右臂之中。”
虞映雪面色陰冷,厲聲說道:“師傅若不是因為右臂的緣故,又豈是這些人能奈何的了,我這就去殺了這狗賊皇帝,替師傅報仇!”
聽到虞映雪的話語,魏天凌絲毫不見畏懼,不知在哪個陰暗角落大笑說道:“小丫頭,你想殺寡人只管動手好了,等下讓你也嚐嚐著劇毒的厲害,好讓你這後半輩子
躲在這陰暗之中陪你師傅。”
付採言急忙笑著將虞映雪攔下:“他如今已落入這般田地,又何必再落井下石。”
陸鳴飛瞭解了原委,對這位心思歹毒的大晉天子絲毫生不出半點好感,看著那昏暗之中疑惑地問道:“魏天凌既然中毒,為何還沒死!”
一旁的蒼微解釋道:“此毒奇特,但卻也未必致命,不過一旦毒發卻又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反倒不如一死了之。”
陸鳴飛聞言,心中舒坦了一些,隨後冷哼一聲,再沒多說什麼。
蒼微繼續解釋道:“此毒每隔一陣便猶如千萬毒蟲不斷噬咬,苦不堪言,只有生啖人肉,吸食人血方能緩解,這些年也因此......”
看著滿地的白骨,蒼微有些哽噎,再說不下去。
“兩年前,我遊歷至此,受邀替陛下煉製清血丹,好在時運不錯,讓我將這種丹藥煉製成功,總算是能夠替代生吃人肉卻又能減除不少痛苦。”
陸鳴飛這才明白蒼微為何會一直留在這皇宮之中的原委,至於蒼微提到的清血丹,陸鳴飛之前也曾有過瞭解,乃是一種解毒用的四品丹藥,想當初蒼微不過是初通丹道,只是二品丹藥師,為此也沒少受古天愁的白眼,想不到如此際遇之下,卻也讓他變成了四品丹藥師。
“既然以這種丹藥能夠緩解所中之毒,又何必躲在這地宮之中,不見天日。”
陸鳴飛又追問了一句,蒼微輕嘆一聲說道:“師弟有所不知,這毒雖能緩解,卻無法祛除,從此更是見不得半點光亮,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虞,一旦見光如同引火燒身,化為乾屍。”
這才明白,原來大皇子晚宴之中那個太監突然自燃而亡,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但同時陸鳴飛也想到了什麼,不由失聲道:“赤焰金龜?!”
陸鳴飛心思敏銳,首先便想到了此毒乃是當年季天澤所下,當初遇見季天承時,也是躲在暗無天日的石洞之中,同樣是這見光死的特點,很快便猜測出此毒的具體來歷。
此言一出,在場付採言以及鳳軒皇后同時驚訝地朝著陸鳴飛這邊看來,二人大致瞭解過此毒的來歷,不想卻被陸鳴飛一口道出。
最為驚訝的卻是魏天凌,幾乎按捺不住便要從黑暗之中衝出來。
“你小子怎麼知道赤焰金龜?我就知道你有什麼手段,若非如此,怎會不懼怕此毒?”
陸鳴飛或許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更加清楚赤焰金龜,更重要的是,他的確知曉此毒並非無藥可解
,正是他曾煉製出燕靈丹幫季天承將體內的赤焰金龜之毒祛除。
瞭解歸瞭解,陸鳴飛卻不會理會魏天凌,他對這位君王沒有半點好感,倒是希望對方早些死了才是皆大歡喜。
陸鳴飛不願在這地宮之中多耗下去,來到鳳軒皇后面前恭敬地說道:“娘,付先生畢竟是映雪的師傅,既然都到了這裡,還是想辦法將付先生送出去吧?”
“小子,你叫她什麼?”
魏天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也顧不得面前的火光便要朝陸鳴飛面前衝來。
鳳軒皇后生怕他有任何過激之舉,下意識將陸鳴飛護在身後對著魏天凌說道:“這便是我的兒子,你有什麼意見麼!”話語間,竟是有著驕傲之意。
“是他的兒子?”
魏天凌臉上怪異,有著幾分狠厲,又像是有些痛心。
“你管不著!”
看著鳳軒皇后一副關切的模樣,魏天凌沉默了一陣,長長嘆出一聲,又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委頓坐倒在地。
陸鳴飛不明白二人談話中的含義,依舊以懇求的目光看向鳳軒皇后。
鳳軒皇后則是有些為難,良久後開口說道:“可不是娘要困住付先生,只是付先生如今已經成了這般模樣,若是離了這地宮之中,想要繼續延續下去,必須有人每日為他注入玄氣來續命才行。”
聽了鳳軒皇后的說話,魏天凌忽然又大喊起來:“想要出去,想都別想,地宮之中若只有寡人一人,豈不是要悶死了!”
任憑他如何歇斯底里,卻也沒人理會於他。
之前也曾聽付採言大致說過這些,陸鳴飛卻並不甘心,想了想繼續說道:“那也不要再留在這裡了,我也會挖洞,我們將付先生接出去,我再幫他挖上一個這樣的大洞好了,至於每日輸入玄氣,便由我和映雪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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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軒皇后被他這話逗的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說道:“想要幫付先生續命,別說是你們,就是娘如今的修為也不太夠,另外,這裡的地宮可絕不是隨便在外面挖上一個大洞能比。”
“我師傅還在外面,我去求求他?”
付採言聽著二人說話,淡淡一笑說道:“陸兄弟的好意付某心領了,皇后所說沒錯,此處雖處地下,卻是有著得天獨厚的靈氣,對我的修煉大有裨益,以付某如今這副樣子,離開這裡未必就是好事。”
鳳軒皇后也在一旁附和道:“沒錯,你可知此地正是大晉的龍脈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