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師祖婆婆，已經死了！”
回來的路上，方駿眉還是將此事，告訴了方不悔。
方不悔聞言，自是悲傷，情緒瞬間低落下來，隨後便問道：“怎麼死的？”
“我去找過她了，問她你娘是誰，然後——她告訴我了，然後便死在了天劫之下。”
方駿眉隨口般再道。
沒有說自己實際上，有些逼迫對方去死的過程。當時只要他一句話，散花真人可以不死的。
但方駿眉心中，總是憋著一口氣，再不想見到這算計自己的老太婆，也不想拖到更久以後，才知道方不悔的娘是誰。
方不悔聞言，悵然搖頭。
倒是沒有想的那麼多，她自己最是清楚，因為他們父女無法相認的緣故，散花真人對幾人都是有些歉疚的，以一死告訴方駿眉真相，並求一解脫，也屬可能之事。
“師祖婆婆的確對娘立下過誓言，絕不把她是誰的事情，告訴別人的，尤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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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駿眉微微點頭。
無論方不悔怎麼想，這樁事情，便算帶過。
方駿眉不說，佳人谷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方不悔將來也更不會再知道，又何必憑空生什麼隔閡。
“絕代宮早已經有了新的宮主，你以後，和那裡，也不要有什麼牽掛了！”
冷著聲音，再道一句，已經帶了幾分強硬味道。
方不悔聽的目中精芒一閃，立刻聽出，自己老爹對絕代宮沒有什麼好感，面色難看的問道：“爹，你不會把絕代宮滅了吧？”
“當然沒有，但我一點也不喜歡那裡。”
方駿眉冷冷回道。
方不悔聞言，再一沉默，就道：“爹說什麼，便是什麼吧，我以後，最多回去祭奠一下娘和師祖婆婆，宗門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也不會多留。”
方駿眉微微點頭。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起來。
龍不悔和東籬袖在旁邊聽著，也不好插嘴多說。
……
趕了幾十年路，回到太熙山，又是一場歡喜。
方不悔與飄霜氏已經見過，但知道她的身份後，再次相認，老太太也是歡喜無比。
方道難和方蘭心，見到姑姑，也是高興。
除此之外，只把方不悔的真正身份，重新介紹給了莊有德等最好的老朋友兄弟，沒有多向小輩弟子們透露。
當天晚上，一場歡飲。
第二天一早，東籬袖回了南聖山，而龍不悔和方不悔，都在山中，暫時呆了下來。
方駿眉對這女兒，也是一番悉心指點，總算是把之前那一點不準她與絕代宮多牽扯的小裂縫，給彌補起來了。
抽的空時，方駿眉也把從天師那裡得來的無上智慧書，給祭練了一下。
倒不是他貪，只是每種先天至寶，都代表著一種天道力量，方駿眉不過是想瞭解一下而已。
但最終，卻沒有成功！
“看來此寶，終究只是強行被我收了，他命中註定的主人，並不是我。”
方駿眉一聲嘆。
倒也沒有多可惜，反正他也不是真的需要。
但也因此，他連此寶到底是什麼名字，代表著什麼力量，都完全不知道。
如此一來，更不知道該送給誰去試試了。
在他心裡，已經在苦苦追尋兩步半機緣的顧惜今，或許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一來對方不知所蹤，二來顧惜今性子太傲，只怕也不會接受。
其他人裡，亂世刀郎和楊小慢，這兩個已經開始收集氣運之力，又在衝擊兩步的修士，或許是最合適的人。
最頂級的資源，當然要放在最合適的人手裡。
想到這裡，便去拿給亂世大爺嘗試。
“你手裡還有一件先天至寶？”
亂世大爺樂的嘴都歪了。
幾乎是一把搶了過來，然後就是把方駿眉推出門來，自己是興沖沖的祭練起來。
方駿眉搖頭而去。
數日之後，亂世大爺便是哭喪著一張臉，把無上智慧書又還了回來。
“祭練不了，氣死人！大爺將來，自己修到兩步半！”
方駿眉大笑。
山中雖然還有一些人祖級別的修士，但方駿眉，已經不打算給他們嘗試，那些至人級別的，就更不用說了。
“駿眉，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那些老朋友的情緒，有些不太高。”
沒有離開，亂世大爺大有深意的說道。
方駿眉聽的目光一閃，立刻想起不久前，在方不悔認祖歸宗的那場晚宴上，不少修士，雖然言談甚歡，但眼底深處，多有落寞。
“許是因為，我們修煉的太快了吧，令他們感覺到差距越來越大，心中失落，也是人之常情。”
方駿眉淡淡說道。
這種事情，他能怎麼辦？
“照我看，你這話，只說對了一半，我們固然修練的很快，但有時候，只怕也忘了為他們謀些前程了。”
亂世大爺說道。
方駿眉聞言，默然沉吟。
“你有什麼想法？”
片刻之後問道。
亂世大爺苦笑了一聲道：“我腦子笨，還是你來想，需要我出物出力，絕不推辭，好人壞人我們兩個一起擔。”
方駿眉微微點頭。
……
山風徐來，水波微興。
太熙山上，溪流飛瀑不少。
其中有一處名為銀河川的千丈瀑布邊，從高處衝擊而下，彷彿銀白色的匹練，懸掛半天，路過不少山崖。
這些山崖中，又有一座名為騰空崖的，被宋捨得這個老家夥佔了。
老家夥今日，既沒有在煉丹，也沒有在修煉，躺在樹下的長椅上，老神在在的喝著茶，彷彿悠閒等死。
這些年來，也收了幾個徒弟，大部分的煉丹之事，都交給他們了。
而他如今的樣子，也是越發蒼老了幾分起來，再加上個頭不高，眉目又素來機敏靈活如老猴，更越發的有幾分像莊有德了。
至於境界，仍是至人中期。
這一刻，破空之聲，從遠方靠近過來。
宋捨得轉頭看去，只看方駿眉踏著一道劍光，從遠方的群山裡飛來。
“師弟來的正好，我的弟子們，新近送了我幾壺上好的藥酒，讓你也過過嘴癮。”
招呼之後，宋捨得樂呵呵的摸出幾壺酒來。
二人很快痛飲起來，一如當年在桃源仙山中一般。
“師兄，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過，再向前跨一步？”
很快，方駿眉就幽幽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