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色，難看起來。
“若要徹底解決他，那丹田處，恐怕是非去不可了，滅了這灰光的源頭。”
片刻之後，散發騎鯨客說道。
方駿眉點了點頭。
“我瞧這怪物，應該不會這麼快就重生出來，你也不太擔心。剛才被我們殺的這個傢伙，就孕育了不知道多少年。”
散發騎鯨客再道。
方駿眉又是點頭，從鏡子世界的時間上來推算，這怪物，該是孕育了不可想象的時間，才到達這一步的。
……
“糟糕！”
想到什麼，目光閃了一下，方駿眉面色陡然又是一變。
“道兄，我們恐怕想的太簡單了，這怪物，恐怕不是一頭，在這尊人形空間的其他位置上，說不定還有。”
不等散發騎鯨客問，方駿眉飛快道來。
散發騎鯨客聞言，想了想，也是深以為然點頭，苦笑了一下道：“希望其他幾處地方裡的，不會比他更厲害，否則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方駿眉聽的一笑。
不用商量，已經下了決定，先把這就頭小的除了，再到丹田中央去。
再不多話，繼續療傷起來。
……
二人不知道，在他們與那無名邪神惡鬥時，拔劍公子正在逃命。
這位自負才情的修士，好不容易從方駿眉手上，得到自由，一路是拼了老命，掏盡手段，耗費了大量時間，才一點一點，清掉那些灰蚊，來到了——丹田之處。
拔劍公子也是個聰明人，只遠遠看了幾眼，就意識到那處灰光封鎖之地裡，必然有古怪，古怪又多半伴隨著機緣，那還不心花怒放。
施展出逐個擊殺的老計策來，就要一個個宰了那些灰色有翅生靈。
可惜，這一次不靈光了，他引來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這些怪物的攻擊，比起灰蚊來，更是厲害的多，拔劍公子只遠遠見到一招，就狂逃而去。
如同之前追殺散發騎鯨客一樣，那些灰色有翅生靈，始終是一路追殺，絕不放過一般。
“我命休矣！”
拔劍公子被追殺的心膽俱裂。
但在逃了盞茶時間之後，那些灰色有翅生靈，陡然一起飛了回去，這個時間點，正是方駿眉二人擊殺那頭無名邪神之後。
……
“怎麼回事？他們為何突然回去了？”
又逃出一大段路之後，拔劍公子才終於停住了腳，面上倉皇，還未平息。
冷靜下來之後，目光閃了閃，想到什麼。
“一定是那個傢伙，他一定搞出什麼動靜來了。”
拔劍公子再次自言自語，神色也有些焦急起來，陰惻惻道：“這處地方，是我們太白劍宗的地盤，這裡的機緣，當然就該有我一份，我便是用嘴咬，也要咬出我的那份機緣來。”
目中神色，陰冷，堅定，瘋狂！
再思索了片刻之後，此人又一次朝著丹田處的方向裡，掠了出去。
富貴險中求！
結果如何，暫時不提。
……
方駿眉二人，在短暫療傷之後，又往回走，找了一個之前路上的空蚊巢，才徹底療起傷來。
花了小半年時間，散發騎鯨客才恢復到五六成，不願意再等，和方駿眉再次出發，尋向了其他方向。
……
時間飛快過去。
近年之後，在另外一隻腳的位置上，二人果然發現了第二頭無名邪神，同樣亦是沉睡中。
這一次，二人有了經驗，早早就做了準備和佈置。
花了一番功夫，將這一頭也輕鬆斬殺。
……
雙手處，頭顱處！
一共尋到了五頭無名邪神，盡皆斬殺！
這麼一圈下來，已經耗費了三四年的時光，散發騎鯨客雖然十分焦急，但也感覺的到，提前殺了這五個傢伙，對後面揭開丹田處的秘密和尋找出路，應該是只有好處，而無壞處，也是硬生生的壓下焦急來。
擊殺了第五頭，簡單的恢復之後，二人終於趕往丹田處。
……
“小子，你那面鏡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一天，散發騎鯨客終於問出這個問題，說完又道：“那丹田處，說不定還有個更厲害的在等著我們，你我二人，一不小心，恐怕就是死局，你可有信心對付？”
“道兄，就算沒信心，我們也得去那裡，否則我實在想不出通道會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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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駿眉淡淡說道，面色平靜。
坦白說，自從感覺到那無名邪神的來頭，可能比鏡中世界還要久遠之後，方駿眉心中，就生出極不好的感覺來。
這件破碎下來的放逐古鏡，幾乎是唯一的依仗，到底能幫到什麼程度，實在很難說。
散發騎鯨客瞥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陡然又一笑，說道：“若那裡真的有什麼天大機緣，你我二人，要如何分？”
方駿眉聞言一怔。
這個問題，真的很現實，而且令人尷尬，但早點說清楚，未必是壞事。
方駿眉沒有立刻回答，散發騎鯨客則是笑的極有深意。
一時間，沉默下來。
……
“就算是對手是道兄，該爭的機緣，我仍是要爭一爭的！”
片刻之後，方駿眉給出自己的回答。
散發騎鯨客凝視了他幾眼，目光微微有些複雜，彷彿看見了以前那個為了機緣，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死，不管對手是誰的自己一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現在的他，卻已繁華看盡。
“小子，你之前救了我一命，現在找出路的希望，又在你身上。我便給你一個承諾，無論那裡有什麼機緣，你來取，我一點不動！”
又片刻之後，散發騎鯨客陡然沉聲說道，十分誠懇。
竟然直接捨棄！
而若是沒有這個承諾，到了那裡，真的發現什麼大機緣，二人翻起臉來，說不定誰也出不去。
“多謝道兄！”
方駿眉沒有矯情推辭，正色道謝。
散發騎鯨客微微點頭，拍了拍方駿眉的肩膀，突然一笑道：“小子，你需要我立個誓言給你嗎？”
方駿眉聞言，凝視了他一眼，就哈哈一笑道：“別鬧了道兄，沒有玄牝神光的保護，你連那中央處都靠近不了，還搶什麼機緣啊！”
散發騎鯨客聞言一楞。
隨即也是哈哈大笑起來，竟然忘了這一茬，剛才那番大度，頓時顯得有些多餘了。
“是我想的太多了，你就放開手腳去取吧。不過記得小心那個拔劍公子，這幾年下來，雖然都沒有見到他，但應該沒那麼容易死。”
散發騎鯨客叮囑道。
方駿眉點了點頭。
……
又是大半年時間過去，這一日，二人終於再次來到了丹田位置的邊緣處，遠遠看著那一片銀灰色的亮光。
而前方，灰色流光，彷彿狂潮大浪一樣，拍打過來，世界越發的光怪陸離。
錚錚——
金石之聲，從身邊傳來。
散發騎鯨客的身上，依舊是被打的火星四濺，防禦神通層層衰弱下去，幾乎每隔數息，就要重新開啟一次。
“再向前去，我的法力將會消耗的越來越多。駿眉，前面要你自己去了，若是那些怪物太多，引回來我幫你殺。”
散發騎鯨客道。
方駿眉微微點頭，就朝前飛去。
……
很快，就到了數里之處，肉眼已經清晰的看到了那些守衛在外的灰色有翅生靈。
一個個扇動著翅膀，目光異常冷漠邪氣的警惕著四周方向裡。
這些怪物，幾乎每一頭，都有著祖竅期的水準，早就察覺到了方駿眉的靠近，但沒有立刻殺過來，個個目光，冷冰冰的盯著他。
“這些傢伙有古怪！照道理應該衝過來了！”
方駿眉看的心念電轉。
“難道那裡面，真的有一個更恐怖的老邪物，在察覺到那五個傢伙死了之後，令他們寸步不離的保護自己？”
心神上，莫名的不安感覺，開始流淌起來。
“無論怎樣，就算只為了出去，前面也要闖一闖！”
暗暗吸了一口氣，方駿眉一手祭出神妄劍，一手祭出放逐古鏡來，再次走前走去。
……
唰！
第一道破空之聲終響！
一道身影，跨空而來，兩隻灰色的翅膀一扇，就見大片大片的刀刃的灰色光芒，呼嘯著殺來。
轟出這一記後，那身影就要閃向旁邊裡。
“給我滾回來！”
方駿眉大喝了一聲，施展出了自己的老手段——世界大衝撞。
轟——
虛空陡然坍塌，強勁的力量，將那怪物，死死吸住，朝著方駿眉吸了過來，那怪物身後的坍塌裡，更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把他朝前推來。
讓你跑！
這就是方駿眉的策略。
一劍吸住對方，另外一隻手，照妄神光爆射而去，穩穩落在對方身上！
……
“啊——”
慘叫之聲，很快起來。
還沒等到大衝撞開始，那頭怪物的頭顱，已經被照的消弭成煙，轟然炸碎！
一頭怪物，飛快解決。
……
那些尚未襲來的其他怪物，看著這一幕，眼中明顯流露出恐懼之色來。
“來啊，過來啊！”
方駿眉一手持劍，一手握鏡，厲聲喝道。
身後方向裡，散發騎鯨客看著他與世界為敵般的勇猛神武樣子，心中也是直唏噓。
一代新人勝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