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單，用意念就可以，”蘇濛牽起他的手臂指向一個標靶，“文承，還記得我一開始叫你點出的火花嗎？”
“嗯，記得。”文承點頭。
“就是那個感覺，來，你試試看。”
文承喚回所剩無幾的精力，感受著手臂被一陣陣浪潮拍打的感覺，將視線落在標靶中心。
“怎麼瞄準？”他朝蘇濛問。
“集中注意力就行，身體的潛意識會幫你做好瞄準的。”
“嗯！”文承點頭。
死死盯著標靶中心，全身的意念聚焦在了手臂，手掌突然迸射出一陣炙熱，劇烈的灼痛令手臂跟著顫抖起來。
“嗡！”的一聲，硬幣一般大小的魔彈飄向一旁。
四道光紋仍然忠實地繞在手臂上輕輕轉動。
“歪了啊……”文承對自己不滿地嘖嘴。
“文承，你太用力了，”蘇濛揉了揉他的手臂，“記住要放鬆，意念和身體區分開來，就和入定的時候一樣。”
“嗯。”文承點頭，甩了甩手緩解了灼痛之後再次舉起手臂。
他花了十幾秒重新調整呼吸，再次集中起意念，視線落在標靶中心，不存在的準心跟隨著呼吸起伏。
“魔彈，作成！”文承沉著地喊道。
“砰！”的一聲，白色的發光子彈迸射出去，直愣愣命中在標靶上。
“咚！”的一聲脆響傳來。
“沒打中？”文承疑惑。
“不，你打中了，”蘇濛不緊不慢地說，“只是威力太小。”
“也是啊，我記得你的魔彈明明是有網球那麼大的，為什麼我這個就這麼一丁點……”文承伸出兩手比劃著。
雖然這個事實令人羞恥，不過好在面前不是柳真。
“我那個是標準一倍魔彈，其實也是我的極限了，”蘇濛拍了拍他的手臂，“別急，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柳真呢？”文承突然問。
“那個……你還是不要問的比較好……”
“說吧，柳真的實力如何？”
“如果說僅憑自源的話，”蘇濛試探地看著文承的表情，“她的迴路寬度可以做到500倍。”
“500倍！”文承的嘴巴遲遲沒有合上。
“嗯……”蘇濛露出抱歉的微笑。
文承深吸了一口氣苦笑，“原來我是瞎擔心啊……”
蘇濛看著文承的手臂擔憂地咬起嘴唇，試圖安慰他又不知如何開口。
文承悵然若失地注視地面，雖然自己剛剛取得這麼多進步，在同桌眼裡卻絲毫不值一提，過去一貫受到她的鄙視也理所應當了。
腦海中浮現出柳真近來一直愁眉不展的容顏，文承抬頭意味深長地望向遠處。
既然悄悄立下誓言了……
資質平庸、身體也不算好，但如果說拿得出手的話，就剩下意志了吧。
“魔彈……”文承咬牙，像瞪著命運一樣將目光鎖定在遠處的標靶。
因為某種渴望，身體悄悄啟用了沉睡的某種意志，全身的血液彷彿要沸騰。
“作成！”
聲音帶著一絲文弱，卻絲毫不拖泥帶水。
魔彈伴著衝湧而至的意志擴成乒乓球大小，白色的能量束劃過，哐的一聲，遠處的結晶體應聲碎裂。
“做到了！”文承舉起手臂用力握拳。
蘇濛注視文承手臂殘留的硝煙，吃驚地捂住嘴巴。
“作成！作成！”
文承接著呼喊。
“哐！哐！”
剩餘的兩個標靶應聲碎裂，碎片在空中慢慢飄散，發出譁譁譁的聲音。
蘇濛注視男孩熟悉卻陌生的背影，一時間百感交集。
“蘇濛，”文承回過頭來問，“外面該是幾點了？”
“五點半，”蘇濛說，“文承，你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休息，我們去吃點東西。”
“不。”
短短幾天內就已經有700多起失蹤案，毫無疑問是不一般的對手。
“我現在就去找柳真。”
“就算是這樣，你也該先吃點東西。”蘇濛用執著的眼神注視他。
大腦突然閃過一片空白，跟著是一瞬間的頭重腳輕，文承站穩腳跟，幸好沒有被蘇濛發現。
“也好，”文承轉過頭朝蘇濛笑，“那我買點麵包和水吧。”
蘇濛無奈地點頭後閉上眼睛，額頭顯出隱隱的藍光，不一會兒獨立位面摺疊消散。
文承望著露臺上逐漸西沉的斜陽，又將目光鎖定到東南方向的爛尾樓，那裡隱隱約約閃著一陣陣紅光，從學校露臺上看去像是天際的晨曦。
兩人去了超市，文承付完錢後囑託蘇濛早點回家，便拎著購物袋轉身邁步，蘇濛含著擔憂的眼神目送男孩的背影。
文承出了校門攔下一輛計程車，在車裡快速吞嚥麵包，一路注視著被樓群阻擋的爛尾樓，腦補著裡面正在發生的戰鬥。
這座十九層的商廈半成品面積巨大，既然到了傍晚都沒有看到柳真回來，敵人的數量可想而知。
文承下了車來到爛尾樓，忍著全身的痠痛翻爬過圍牆。
此時斜陽已墜，天色逐漸幽黑下來，遠處的天際交織著殘留的深藍。
文承來到一樓，一片空曠，幹沽的油漆桶斜躺在毛坯承重柱上，“轟轟轟”的聲音一陣一陣從天花板傳來，腳下不住震顫，一陣陣紅光從樓梯間溢位。
“柳真！”他來到樓梯間，朝上面大喊。
轟隆隆的聲音繼續作響，見樓上沒有回應，文承匆忙爬上樓。
畢竟是文弱的體質，爬到七樓時已經氣喘吁吁，好在七樓的紅光最為炙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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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層層疊疊焦黑的機器殘骸，零件灑落一地，留給文承的僅僅是狹窄的通道，忍著濃烈的焦味和腐臭，喘著氣走出樓梯間，擦了擦汗水抬起頭，終於看到了紅色毛衣的背影。
“柳真！”他匆忙跑過去才發現，眼前如潮水般的機械犬將兩人圍的水瀉不通。
“咯咯咯咯”的聲音響個不停，像是有無數鼓槌環繞著作響。
紅色的少女滿臉是汗，全身虛弱，撐著膝蓋喘氣。
文承匆忙跑過去扶穩少女，發現柳真全身燒的炙熱無比，眼神無力地飄離開。
“笨蛋……”少女朝文承苦笑，“都是你挑的好地方……真的是……太多了……”
說完，少女虛脫地傾倒下去，文承連忙接住將她落在自己懷裡。
“對不起，柳真……”他注視紅色的眼眸說，“我來晚了……”
勞累不堪的柳真伸手摸文承的臉龐，朝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笨蛋……”她這樣說。
“一切……都會重新開始的……”
柳真說完這句話，像折斷的玫瑰一般垂下手。
看著懷中沉睡的少女笑顏，文承一臉驚詫。
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這又是怎麼回事？！！！
沒等文承回過神來，一隻機械犬撲向他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