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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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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仞再看, 秋雨如舊, 小毛驢不緊不慢地跟在黑色馬車旁邊,那少年低著頭。

或許剛才他只是隨意一瞥,寒意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顧二:“車隊走完了,有幾個沒露面的,下次再講給你們聽。”

樂聲已遠, 道旁守衛收兵,圍觀人群漸漸散去。程千仞最後望了一眼黑色馬車:“回去吧。”

車輪滾滾,穿過雨幕, 安靜行駛在華蓋如雲的車隊中,毫不起眼。

馬車內也同樣安靜,看似單薄的車壁竟然將繁密雨聲與震天歡呼隔絕在外。玉案上點著香, 青灰色煙氣嫋嫋升騰, 籠罩一室。

北瀾學院入城陣仗風光無限,一路上卻著實辛苦。自北方南下,八千里風塵, 舟車勞頓, 何況是與金鳳車同行, 怕安排不周衝撞貴人, 又需時刻提防刺客。許多學子不耐旅途枯燥,心情煩悶, 唯有黑色馬車裡幾人好似秋日出遊,自在舒服。

因為這輛車是邱北做的。

它足夠大,足夠穩固舒適, 出行所需一應俱全。設計之初,甚至給原上求的坐騎分配了一方休息空間。但傅克己好潔,不願意讓驢上車,還因為這事與原上求打了一架,邱北便只得作罷。

現在車裡有三人,一人靠在軟墊上讀書,一人伏案雕刻木料。另一人在擦劍。

他們各據一面牆,各有桌案,專注於不同的事,卻互不干擾,奇異地和諧。

傅克己就在車內,證實顧雪絳猜測有誤——他畢竟離開太久,皇都變了,故人也變了。

不變的是傅克己依然每日擦劍兩次,每次都很認真。坐姿端正,如孤山松柏,神色肅穆,彷彿除了手中一塊絹布一把長劍,世上再沒有能影響他的事。

忽然他停下動作,敲了敲車廂側壁。

外面傳來原上求懶洋洋的聲音:“嗯?”

“東南邊,高處,兩條街外,有人帶著劍閣的劍。”

原上求剛想說“關我屁事”,卻念及對方除了‘克己劍’,身上還有一把‘山河崩摧’,乃劍閣煙山一脈的鎮山神兵。能與其遙相呼應的寶劍,定然絕非凡品。配劍的人,怕也絕非尋常。

於是片刻之後,傅克己聽見了他的回答:“東南邊房頂四個人,只有一人抱劍。他穿南淵院服,梳單髻,沒有戴冠……修為感知不到,距離太遠。”

四人中撐傘那個還有點面熟,像花間雪絳那孫子,不過這句他沒說。

事情似乎麻煩起來。原下索掩卷抬眸。邱北也放下刻刀與木料:“需要我去看看嗎?”

傅克己:“不必。”

神兵通靈,見類則鳴。令‘山河崩摧’起爭鋒之心,唯有‘神鬼辟易’。自寧復還殺師叛山,澹山一脈無主,‘神鬼辟易’十六年下落不明。直到今天。

他按下微微顫動的劍身,似在安撫故友,然後收劍回鞘,閉目養神。

既然對方是南淵學子,那他們終將相見。

此行不虛。

***

傍晚時分,細雨初歇,雲開日霽。

連綿樓閣,樹木花草經歷雨水洗刷,浮塵盡去,又被夕陽鍍上淺淡赤金色,頓生無限光彩。

南淵藏作為南方最高建築,利劍般直入雲霄,彷彿連通天上霞光與人間晚晴。

積水從飛簷滑落,像一顆顆剔透明珠。年輕書生立在窗邊數珠子,順便看看勤學殿外忙碌奔波,操辦迎客晚宴的學院眾人。也看城裡車水馬龍的街道,隨風飄蕩的炊煙。

有人走過來,順著書生的目光向窗外望去:“雨停了。”

一場秋雨將枝頭花葉打落,滿地殘紅堆積,混入泥土。卻有一處新蕊乍吐,從樓上露臺到樓下花園,千花萬瓣,盡是熾烈鮮豔模樣。

那裡是建安樓。翻修歷時兩月,終於重見天日。

胡易知嘆了口氣,應道:“是啊,天公作美,有鳳來儀。”

院判:“你應該照照鏡子。”

胡易知挑眉。

院判:“每次你輸光月俸,還說‘賭輸又怎樣,我很開心’,就是現在這幅模樣。”

北瀾隊伍白天入院休整,晚上南淵安排了兩場宴會。一場在勤學殿外大廣場上,由即將畢業的師兄們主持,一些家世顯赫或成績優秀的學生們陪坐,招待來客。大家擊鼓傳花玩行酒令,即興表演,沒有座位的也可以在旁圍觀。

雙院鬥法期間課業輕鬆,學生們今夜興致高昂,都等著去那裡湊熱鬧。

另一場在太液池的畫舫上,氣氛與前者相差甚遠。副院長與院判做東,昌州府刺史、守備軍官列席,迎接皇都來的貴人。南方軍部已派遣一支輕騎兵進駐學院,協助負責安全和秩序。今晚畫舫宴會結束前,從建安樓到太液池,全線封路禁嚴。

不過這些都與程千仞無甚干係,他正在菜攤挑一顆大白菜。

最近酒樓客滿,家裡卻有三張嘴嗷嗷待哺。他們初賽戰績突出,前些天就收到宴會請柬,管事師兄給安排了四個座位。

顧雪絳不願意去:“這種酒局得不到有用資訊,白浪費功夫。”

徐冉:“你是怕撞見‘故人’吧。被你打斷過腿,又想不起名字的那種。”

顧二搬了搖椅出來,癱在院中看晚霞:“我這都是為他們好,鍾天瑜曾說,要辦一場馬球比賽,宴會上定然談及此事。我去了怕他們不自在……人多還要說話,鹿也不自在,我們在家裡吃就挺好。是吧鹿?”

林渡之“嗯嗯”點頭,又反應過來:“不是鹿,是渡!”

程千仞:“我們中午不是吃過……”

三人齊刷刷看向他,臉上寫著“幾個菜啊”“有肉沒有”以及“給點草吧”。

程千仞沒話,抱劍出門。

正是華燈初上,雨後清涼。

石板街水窪裡映出漫天霞光,又被奔跑的孩子們匆匆踩碎,小販推著板車叫賣,音調又慢又長。

西市沒有正經大酒樓,一溜的小吃攤和小飯館,滿街飄蕩著油煙味與酒菜香。

一個小姑娘坐在路邊攤吃烤饃。她穿著刺繡精細的藕粉色襦裙,吃相文雅秀氣,身邊還帶兩個丫鬟。左邊桌子一群地痞在划拳喝酒罵髒話,右邊來了一群打赤膊的男人,是剛下工的泥瓦匠和木匠隊。

煙熏火燎,三教九流。她與周遭格格不入,卻毫不覺得彆扭,熟練招呼道:“老闆,再烤個饃。多刷油,多放辣面。”

兩個丫鬟欲言又止。

小姑娘吃完,心滿意足地拿出繡帕輕拭嘴角。帶著丫鬟逛街去。

她看什麼都新鮮,不買珠釵水粉,只買紙風車糖人草編花籃,還樂得咯咯直笑。幾個攤主在背後議論,這麼漂亮的姑娘,不會腦子有毛病吧。

他們說話很小聲,普通人絕對無法察覺。但她能聽見,聽得一清二楚。卻依然很開心,止不住笑。

脂粉味油煙味汗水味,叫賣聲還價聲笑罵聲,黃澄澄的烤饃,暖融融的燈籠。

煙火人間,一切都太美好,每樣東西都溫暖極了。

吃飯的,趕車的,騎馬的,抱孩子的,賣菜買菜的,她好奇又認真地打量著,忽然不知看見了什麼,恍惚一瞬:“五哥?”

丫鬟以為自己聽錯:“小姐你怎麼了?”

小姑娘突然提起衣裙狂奔:“五哥,等等我!”

她爆發出極快的速度,像一尾游魚般靈活,眨眼間追出半條街。茫然四顧,只見人群湧動,哪還有熟悉的身影。

背後響起一道平靜聲音:“姑娘為何追我?”

那少年身穿南淵學院服,左手提一隻裝滿的菜籃,右手拿一把舊劍。眼神漠然,氣質疏離。

小姑娘看著他的面目,愣怔片刻:“我認錯了,對不起。你有點像我哥。”

程千仞也在打量眼前人,大約十三四歲,衣飾不俗,像偷溜出來玩的閨閣小姐。或許是被保護太好,眉眼間還有未褪的天真稚氣。不由想到,我是不是表情太兇,嚇到她了?人家只是認錯人而已。

於是略微放輕聲音:“早些回去吧,天色漸晚,西市魚龍混雜。不安全。”

小姑娘已回過神,淺淺笑了笑:“謝謝。”卻沒有走,依然仰頭看他,目光灼灼。

程千仞是養過孩子的人,總對小孩多一分耐心善意:“需要我幫忙嗎?”

小姑娘笑道:“不用了。”

恰逢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急匆匆趕來,擋在她們小姐身前,極為戒備地緊盯著他。

程千仞略一點頭,轉身走了。

直到拐進自家巷子,才猛然覺得哪裡不對。他仔細回憶,確定方才沒有感知到靈氣波動。又將真元在體內迴圈一個大周天,同樣毫無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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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自嘲:“被人叫一聲‘哥’就神經敏感?真沒出息。”

最後一縷霞光消失在天際,夜色拉開幕布。秋月明亮,星河初現,照耀著燈火輝煌的人間。

小姑娘依然在逛街,卻顯得心事重重,興致缺缺。身邊兩個丫鬟正互相幫腔,你一言我一語地勸她回去。

“殿下。”

一道聲音響起,如春風化雨吹過耳畔。只見長街盡頭一人負手而立,月色將他影子拉的斜長。

她神色微肅,停下腳步。那人已向她走來,舉步的須臾,嘈雜人聲倏忽消退,流動空氣停滯一瞬。

她看見一層無形屏障拔地而起,隔開毫無所覺的過路行人。

與此同時,他們之間的街道上,每一塊老舊青磚,青磚間每一株細弱雜草,都溢散出隱而不露的神妙氣息!

‘機神觸事,應物而發’,好厲害的大神通。

小姑娘向前兩步,微微擺手,示意身前丫鬟退下。

動作很簡單。她周遭氣勢卻陡然一變,藕粉繡裙無風自動,獵獵飛揚。

屋簷下燈籠搖晃,金色光芒染亮她半邊容顏,天真之色蕩然無存:“原來是胡先生,本宮失敬。”

他們不需要互相行禮,這世間需要他們行禮的人很少。

“殿下萬金之軀,不該以身犯險。”

“先生言重,南央城不是很安全嗎?”

蘭花般的手指伸出,指尖落在虛空處,忽有一道絲線顯出行跡,大放光芒!

光彩一閃即逝,重歸無形。這是南央護城陣法的靈氣線,它們鋪天蓋地,縱橫交錯,織成一張大網,覆蓋整座雄城。城中百萬民眾年復一年,安穩生活在它的庇護下。

“危險無處不在。”副院長依然笑著,似乎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永遠溫和:“建安樓的靈犀花開了,殿下一定會喜歡。我送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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