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嶽已經知道自己喚醒應龍的行為幼稚,可是這行為是好是壞,在明白前因後果後,他卻有些分辨不清了。
喚醒應龍,它在彌留之際獲得了選擇的自由,有了最後欣然暢快的騰飛,僅從這方面看,王嶽覺得是好的。
但與之相對應的是,應龍承受著來自自然法則對它的摧殘,同時也幾乎以一己之力,扛下了在人世間爆發的絕大多數災難。
應龍一旦消失,人間界就再沒有了保護,那些因為世間靈質消失,逐漸產生的災難,接下來所將要波及的便是整個人間界。
而從這一點來看,喚醒應龍又無疑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即便女神仙很早就說過應龍會消逝,王嶽得到龍鱗,從中獲得的記憶裡,也大概能知道,即便不喚醒應龍,它存活的時間,最多也就剩下一年半載時間罷了。
而且從那雷霆光火的劇烈、可怖程度去看,應龍能支撐下去的時間只怕會更短。
守護的大地,嚮往的天空……
抉擇,有時候是信守承諾的守護,與拋開顧慮、不顧一切之間的二選一。
用一年半載對人世間護佑的時間,去換取生死瞬間的騰飛,真的值得嗎?
王嶽沒有答案,他也正面走在人生最重要的分叉口,明年六月份高考的成功和失敗,是兩條將是兩條回頭的道路。
當前該走哪條路,他其實是知道的,不存在如應龍那樣左右為難的情況。
王嶽只是自我設防,畏首畏尾,顧慮重重,沒有一絲拋開顧慮、不顧一切的決心……
比起應龍彌留之際堅定地騰飛,王嶽的優柔寡斷實在顯得可笑之極。
他就這麼在窗前呆站了半個小時。
直到房門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禽獸,醒了沒有?來開門呀……”隨著敲門聲響起,緊隨而至的是鄭曉雨的聲音。
這聲禽獸就很讓人惱火,王嶽有些想不去理她們,但隨之而來更大的敲門聲和更加大聲的呼喊,讓王嶽不得不打消讓兩個小美女吃閉門羹的打算。
他開啟了房門。
“早啊,禽獸。”鄭曉雨走進來,彷彿沒有察覺到王嶽的慍怒情緒,繼續這麼叫著他,並笑意盈然地朝王嶽揚手問候。
緊隨著鄭曉雨進來的是宋詩詩,她只是抬眼看了看王嶽,本來她不想和這個禽獸有過多的交流的,但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朝禽獸點了點頭,以此代替了問候。
宋詩詩對他點頭示意,讓王嶽有些意外,但心中更多的情緒卻是對鄭曉雨連續不斷喊他禽獸的惱怒。“我不叫禽獸!”
“可我和詩詩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啊,不叫你禽獸,總不能叫你喂吧?”
“寧可你們叫我喂,也總好過那個蛋-疼喪失,怎麼聽都只能聯想到變態的稱謂……”王嶽心想。
為了擺脫這個蛋-疼的,任誰一聽都會把他當做變態的稱謂,關上房門的王嶽轉頭對鄭曉雨說道:“我不叫禽獸,也不叫喂,我叫王嶽!”
“王月?月亮的那個月麼?嘖嘖,原來你的名字這麼娘系啊……”
王嶽好險一口老血噴出來,“丘山嶽,山嶽的那個嶽!懂?”
“三月?沒錯啊,三月份的那個月嘛……對了,三月份也是你的生日嗎,那你是白羊座還是雙魚座啊?”
“……”
“嘻嘻,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鄭曉雨知道適可而止,也就不再繼續打趣王嶽了,但還是笑著問了一聲:“噯,王嶽同學,那個,我覺得還是叫你禽獸順口,你真的不考慮讓我和詩詩以後都這麼叫你?”
“不考慮!”
堅定回絕了以後,王嶽能明顯看到鄭曉雨臉上的那股子失落。“好吧……”
王嶽內心極度無語,為不能叫他禽獸而感覺到失落?他覺得這小美女有毒。
以後都不能用禽獸來打趣這個挺二的男生了,鄭曉雨確實有一小丟丟失落,但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值得她在意的事情,鄭曉雨的心思也就很快轉變,開口對王嶽說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噯,王嶽同學,你要不要吃早餐?我和詩詩早上買了點豆漿和包子,但買得好像有點多,分你點啊?”
“不吃。”王嶽拒絕。
“真的?你不知道浪費糧食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嗎?
再說了,包子它不香嗎,豆漿它不好喝嗎,豆漿我特意加糖了噯……
一口包子一口豆漿,你真的願意捨棄這樣的極致享受?”
王嶽懶得搭理她們。
這兩個小美女有毒,自身的安危一點也不顧,一次又一次跑到陌生人家裡不說,還給陌生人帶吃的喝的。
要不是王嶽他皮黑,他都要懷疑他有做小白臉的潛質了。
其實想想做這兩個小美女包養的小白臉,還真有那麼一絲小激動……王嶽趕緊收了心裡墮落的念頭。
兩個小美女已經自顧自把重重的書包放到一邊乾淨的桌椅上,她們也順勢找了凳子坐下來,這是打算存心賴著了。
王嶽沒辦法,總不能趕走她們吧,這兩個可是姑奶奶,惹不起的那種。
他覺得他前一秒要敢趕人,下一秒她們就敢扯著嗓子衝他喊禽獸的那種,王嶽沒辦法,還有一年租期,住在這裡,他還要臉……
王嶽暗自無奈搖頭,準備去洗漱一下,做點早餐吃,然後收拾一下就去學校上課。
見到王嶽撇下她們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宋詩詩和鄭曉雨眼神交匯,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昨夜,她們接住從天上墜落的女神仙和王嶽後,就在山峰之上沐著風雪等了很久,女神仙才悠悠轉醒。
醒過來的女神仙臉色很差,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肌膚更是彷彿透明似的。
宋詩詩和鄭曉雨好一陣擔心,怕女神仙有什麼閃失,讓她們全都得葬送在這不知名的雪山之上。
這邊宋詩詩和鄭曉雨擔心不已,那邊女神仙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定定看著昏迷不醒的王嶽,握掌成拳,然後,在宋詩詩和鄭曉雨呆呆的目光注視下,一拳朝著昏迷不醒的王嶽胸口一拳爆捶而下。
“噗!”
昏迷不醒的王嶽在這一拳下狂吐一口血,而這些血液在女神仙的引導下,慢慢變成了一縷縷白煙,盡皆融入了女神仙體內。
而隨著白煙與女神仙相融和,女神仙剛剛還很差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好了。
“是時候回去了。”臉色好轉許多的女神仙說道。
之後,女神仙便帶著宋詩詩和鄭曉雨穿雲破霧,送去到了宋詩詩家中。
“凡人,謝謝你們。”送宋詩詩和鄭曉雨到家,女神仙開口說道。“雖然發生了一些超出意料的狀況,但這次的行動算是達到了我預期的目的。接下來還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願意幫我嗎?”
宋詩詩想都沒想就要點頭,但鄭曉雨早就被今晚發生的一切嚇到了,眼見閨蜜的智商又要下線,答應那些危險的事情,她趕緊拽住了宋詩詩,讓她不要衝動,要剋制、冷靜。
女神仙沒有得到回應,也沒有逼迫她們立即給出答案,女神仙就這麼提著連番遭到她這個隊友痛擊的王嶽,轉身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看著兩個大活人就這麼神奇的消失,再加上這一晚上發生的種種不可思議,宋詩詩和鄭曉雨聊了很多,也因此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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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抵不住對所發生一切的好奇心,鄭曉雨的智商也跟著下線,然後,她們一早就跑來了禽獸這裡,她們要找女神仙,並且幫助她……
臥室門開了,女神仙從房間中走出來,她先是對兩個女孩點了點頭,隨後看到放在桌上的包子和豆漿,她徑直走了過去,拿起,吃了起來。
兩個女孩來這裡意味著什麼,女神仙十分清楚,她也不用多問,只是一邊吃包子喝豆漿,一邊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崑崙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