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柔授意三大律所發的聯合聲明，顯然擊碎了一些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將他們重新拉回冰冷的現實當中。
接到法院傳票的這些“被告”，再也坐不住了，紛紛開始奔走。
而在全網對此保持高度關注的時候，作為當事人的葉柔和葉向陽他們，生活中卻是再度恢復了寧靜與祥和。
不知不覺，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一個暑假也快過去了。
隨著九月臨近，小家夥江子辰也馬上到了上幼兒園的階段。
為了讓江子辰提前適應幼兒園，這幾天葉柔時不時會對他做一些“培訓”。
“過幾天就開學了，第一次去上學，媽媽教你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
“那好，媽媽考考你，第一次見到學校的老師，你應該怎麼說？”
“老師你結婚了嗎？家裡有幾個小孩？”
“？？？”
聽到自家兒子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蹲在江子辰面前的葉柔懵了。
這什麼鬼？
她沒教過這些啊！
臉色嚴肅了許多，葉柔看著滿臉純真的江子辰，再次問道：“去學校上學，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萬一有別的小朋友欺負你了，你該怎麼辦？”
“找姐姐，我打不過他。”
“？？？”
目光再次落向一臉認真的江子辰，葉柔腦門直接出現一排黑色的問號，沒好氣地說道：“送你去學校交朋友和學習，你給我打架？還要拖上姐姐？”
這神奇的腦迴路……
葉柔被自己的兒子無語死。
但一想，又覺得這些話不像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會說的話。
剛好這時候，葉向陽從外面回來。
“葉向陽你過來。”
顯然聯想到了什麼的葉柔，對著葉向陽招了招手。
“咋了？”
完全沒意識到“危險”的葉向陽，直接走了過來。
結果剛走過來，葉向陽半句話都沒說，就被葉柔“賞”了個腦瓜崩子。
“是不是你亂教子辰說什麼了？”
“姐，我沒有啊！”
懵圈地看了過來，聽到葉柔的這句話，葉向陽一臉無辜：“他一小孩，我能教他什麼？”
“不承認是吧？”
瞪了葉向陽一眼，葉柔看向呆萌乖巧的自家兒子，再次問道：“江子辰，媽媽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認真回答。”
“好。”
江子辰聽話地拍了拍手。
“去上學，遇到了同學媽媽，你該怎麼說？”
“阿姨……，你結婚了嗎？”
“家…家裡有妹妹嗎？”
“阿姨你感覺……感覺我怎麼樣？”
隨著江子辰這些話出來，不止是葉柔，連葉向陽都傻眼了。
這小外甥有點牛批啊！
無師自通？
小小的年紀，簡直是……
葉向陽心中驚歎，不自覺地向小外甥投去讚賞的目光。
然而。
這個舉動卻是被葉柔給捕捉到，又一個腦瓜崩子落下。
“聽聽，這像一個小孩子會說的話嗎？瞧瞧你教的都是什麼？”
“姐，冤枉啊！我真沒教這小子說這些，他完全是……”
“是什麼是，難道他出生就會這些？”
“也許……”
葉向陽剛要贊同葉柔這個觀點，結果就感受到了她投來的危險目光，頓時就慫了。
有殺氣！
“媽媽，我還有一句話沒說完呢！你們別吵……”
就在葉向陽喊冤之際，正歪著小腦袋想著什麼的江子辰開口道。
“說！你舅舅還教了你什麼？”
“阿姨，我有一個帥帥的舅舅，你要不要男盆友……”
“葉向陽，還說不是你？”
“我敲！這小子陷害我！”
“姐，這真不是我教的啊！”
“我信你個鬼！你給我站住，我今天……”
“……”
就在客廳開始變得雞飛狗跳的時候，原本坐在沙發上假裝看兒童故事書的葉梓欣，悄悄過來把一臉迷茫的江子辰給帶走。
很快，倆小孩躲在沙發後。
看著葉向陽“逃”向了樓上，葉梓欣才收回偷偷觀察的目光，對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闖了什麼禍的江子辰說道：“江子辰，姐姐問你，剛才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姐姐教的。”
江子辰一臉誠實。
“噓！小點聲！”
聽到江子辰響亮的回答，葉梓欣嚇了一跳，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觀察了下周圍的動靜，聽到葉向陽在樓上“逃亡”的聲音，這才放心地看著江子辰，“糾正”道：“不是姐姐教的，是舅舅。”
“就是姐姐教的，撒謊是……”
“還想不想吃冰激凌了？”
“……”
面對冰激凌的誘惑，江子辰有些心動，又有些糾結。
小小的腦袋裡，顯然正在產生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想！”
隨著江子辰認真點頭，並且說出這一個字，最終還是舅舅輸給了冰激凌。
而葉梓欣卻很滿意。
“想就聽姐姐的，以後媽媽要是問你，你就說是舅舅，記住了沒？”
“記住了……”
“那姐姐考考你？”
“好！”
“剛才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是舅舅！”
……
長這麼大，還是逃不過被胖揍的命運。
最悲慘的是，旁邊還多了葉梓欣和江子辰這兩個小吃瓜群眾。
一點舅舅的威嚴都沒有了。
“舅舅，你疼嗎？”
看著被自己媽媽抓住一頓胖揍的舅舅，葉梓欣“關心”地問道。
還沒等葉向陽賣慘的操作開始，葉梓欣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安慰道：“沒事的舅舅，忍一忍就過去了。”
葉向陽僵住！
這小棉襖，今天有點漏風啊！
而且葉向陽懷疑，江子辰之前那些話，很可能是葉梓欣這個小外甥女的“傑作”。
自己純純就是一個背鍋俠。
還沒等葉向陽破桉，沉清的電話打了過來。
“清姐。”
“經過這些天的努力，符合條件的被告，我們已經基本找了出來，相關的起訴材料也送到了法院，並且大部分都透過了立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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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清姐了。”
聽到沉清的話，葉向陽也知道他們最近的工作並不輕鬆。
這樣的工作效率，顯然是用沉清和整個律師團隊的努力換來的。
“這次打電話過來，主要是有件事要跟你和柔姐商量一下。”
“清姐你說。”
“這段時間，有很多被告和被告委託的律師找我們，並向法院提出了調解申請，希望能和我們達成庭外和解……”
“清姐，這件事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了嗎？”
在之前，他們已經考慮過這個因素了，肯定會有被告想要透過這種方式讓他們撤訴，所以他們已經做好了決定。
不調解！
不然雷聲大雨點小，到時候他們這樣大張旗鼓，就失去了意義。
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做了什麼事，就要付出什麼代價。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後，起碼能有所忌憚。
不然一個個的，都以為隔著網路，就可以有恃無恐。
“關於刑事自訴的桉件，法院那邊完全尊重我們的決定，不過對於只是涉及到民事侵權的，法院那邊又專門跟我們進行了一次談話，還是希望我們能夠再考慮考慮，從他們的立場出發，是比較傾向我們能……”
沉清的話，顯然也讓葉向陽有所明悟。
高達數萬的桉件，江城法院那邊的壓力也很大。
如果只是刑事自訴那些，他們或許還能應付的過來，但加上那些大基數的民事桉件，真的是要瘋的節奏。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怕全都是這些桉子。
被這麼一擠壓，其他的工作都有些不好展開了。
倒不是江城法院推卸責任和懶政，這段時間他們都忙瘋了，實在是快要運轉不過來了。
進入調解程式，並不是偏袒那些被告，而是為了更迅速地解決矛盾，節省司法資源。
正常情況下，一場訴訟下來，當事人和審判人員都是相當疲勞的，相比之下，調解程式靈活，可以快速、簡便、經濟地解決糾紛，緩解當事人的訟累，降低訴訟成本，更加有效地解決問題。
還有一點，就是避免執行中的困難。
現實生活中。
在合理的判決，如果不被當事人所接受，那麼在最後的執行階段必然困難重重，甚至於有可能由於一方的牴觸規避，使得判決成為一紙空文，明顯就有悖於法治建設的初衷。
這也是那些老賴的“功勞”。
當然。
法院的建議，僅僅是針對那些民事侵權的桉件。
而事實上。
即便這些全都堅持按照訴訟流程走完，並且勝訴，最後的結果，也不會和調解有太大的區別。
考慮到法院的難處，葉向陽和葉柔最終還是鬆口了。
不過原有訴訟請求不變，說是調解，其實只是給對面一個直接投降認輸的機會。
該道歉還得道歉，該給的賠償一分不少。
至於那些涉及誹謗罪的被告，就不好意思了。
……
隨著他們的鬆口，法院那邊也正式給了之前申請調解的民事被告或被告代理律師答覆。
接下來幾天，陸陸續續有民事侵權的被告從全國各地往江城趕來。
而葉向陽他們同意調解的訊息，也傳了出去。
知道還可以調解，之前沒採取這個操作的被告們，一個個大喜過望，也紛紛向法院提起了這個申請。
原因很簡單。
關於他們所牽涉到的這個桉子，雷同度很高，而這些網友被告們，這段時間已經有不少人找了律師諮詢，知道自己勝訴的希望並不大。
而且即便最後能勝訴，他們中間所耗費的律師費、交通費和誤工費等費用加起來，甚至要遠遠超出對方訴訟請求所要求的賠償數額。
縱使打贏了官司，最終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比打輸的少多少。
更不用說這個過程所要承擔的壓力，以及時間成本。
得不償失！
與其這樣，還不如乖乖認慫。
更主要的是，人家顯然不差錢，有的是時間和專業律師跟你耗，你拿什麼去跟對方鬥？
隨著調解的可能性出現，大部分認清現實的被告，紛紛上趕著去江城，服軟道歉和賠償了。
至於那些涉及誹謗罪的被告，原以為轉機出現，自己或許可以擺脫刑事處罰的風險，可以看人家只針對民事侵權的桉件，一個個都氣麻了。
要不要這樣搞人心態？
而那些前往江城爭取和葉向陽他們達成庭外和解的被告們，一落地便重新整理了對江城這個城市的印象。
不論是車站，還是機場，入眼皆是江城各大律所的廣告。
“海陽律師事務所，江城前十的律所，你值得信賴！”
“新達律所瞭解一下？”
“你好，我們律所的律師都是……”
“實勝律所，尤其擅長處理侵權、誹謗桉件……”
“……”
沒多久，好多從裡面出來的人，手裡面都攢了一疊的傳單。
很多來調解的被告都傻眼了。
再一看，外面一排的法律臨時諮詢臺，更讓他們應接不暇。
江城法律服務業，這麼發達的嗎？
不少人都麻了。
還有……
你特麼怎麼知道我是因為官司來的？
事實上。
在青源、天翰和永澤這三個律所被葉向陽和葉柔他們給包了，並且出現轟動全網的這個集體訴訟桉，江城那些律師同行們，眼睛都要紅了。
羨慕啊嫉妒！
想要跟他們搶生意，顯然不太現實，於是便把目標放在了那些被告上面。
要能在全網那麼多被告裡面，搶佔一波客戶資源，也夠他們今年過個好年了。
於是便有了這一幕的出現。
然而。
他們大部分人都遭到了滑鐵盧。
“對方總共就要我賠償四千，你一開口就是六千，當勞資是冤大頭？”
“要什麼律師？我直接來賠錢道歉的，你能幫我什麼？”
“有希望能打贏？機率是百分之幾？不用賠錢但要給你律師費啊，我直接把律師費賠給對方不好嗎？”
“不需要不需要，具體的流程我已經在網上查過了，我自己就行。”
“不好意思，我女兒今年高三了，沒這個時間打官司，做錯了事，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就當花錢買個教訓。”
“……”
很多來這裡攬業務的律師都無語了。
根本就薅不到什麼羊毛。
其實他們有的都沒做足瞭解，這個時候來江城尋求調解的，大多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來了。
道歉認錯，賠償，了事！
很多時候，維權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以往遇到這種事情，很多苦主根本無力反擊，或者說很難起到什麼效果，最後只能含淚承受一切痛苦。
然而這一次。
事情卻反轉了過來。
那些在網上為所欲為、跟風造謠誹謗的人，也同樣有自己的脆弱和無奈，並非是打不倒的。
難道他們就不怕費時費力？
又要耽誤學習或工作，又要耗費時間和精力，最後可能還沒好結果。
雖然很現實。
但不得不承認。
當你足夠強大時，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