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武，誰的電話？”
剛洗完碗出來的李秀芬看到葉照武掛掉電話，臉上露著高興的笑容，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一個朋友。”
知道上次去江城借錢被拒絕之後，李秀芬就對葉向陽一家人意見很大，所以葉照武並沒有透露這是他剛剛打給葉柔的。
更沒有告訴她，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同時，葉照武暫時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葉文斌的打算。
因為他同樣清楚，葉文斌對葉向陽他們的不滿和意見，比起妻子李秀芬，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自然是留個後手。
如果葉文斌接下來能夠自己找到更好的工作，那葉照武就當沒這回事，可要是沒能找到更好的，即便養豬廠的工作是葉柔介紹的，可他要真心想改過自新，自己到時候好好勸勸，多半也會答應。
儘管葉文斌已經把銀行卡裡的五十萬給他看了，但鑑於他以往的種種表現，葉照武對於葉文斌兩年前投資的那家電子廠起死回生，以及後續分紅的事情，並沒有全信，尚且有所保留。
不過葉文斌如果接下來願意踏實工作，那正是他所喜聞樂見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就找上葉柔。
然而在電話裡，葉柔卻給了他一個驚喜。
居然準備給重新介紹一個更好的。
而且自己剛才才提了一句，葉柔就就主動說了這件事，這讓葉照武既滿意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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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因為工作的事，更因為葉柔把他這個大伯給放在心上了，連剛才在電話裡說話的語氣，都比以往柔和了許多。
說話不扎人心了。
……
與此同時。
掛掉電話的葉柔，心情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剛剛葉照武這位大伯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葉柔還愣了一下，心說都這個時候了，他怎麼還敢打電話過來。
起初葉柔以為葉照武是打電話過來跟她道歉的，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是為了幫葉文斌找工作的事情。
如果葉照武不提，葉柔都差點忘了，自己前些天還給葉文斌這個堂哥好心介紹了份工作。
再想想葉文斌這兩天做的事情，簡直是把善良喂了狗。
純屬多餘。
不過。
葉柔也開始意識到，對於今天下午葉文斌在網上做的那些事，自己這位大伯，多半是不知情的。
要不然，他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這個電話，還找她問當初那個工作的事情。
養豬廠的工作，肯定是沒了。
就是不知道江城監獄裡，有沒有養豬這個專案。
更不知道，要是葉照武這位大伯，知道自己的兒子今天都做了什麼事，心裡會是怎麼想的。
再想起剛剛這通電話的時候，會不會尷尬地把地板摳出條縫來。
收起手機。
葉柔重新回到了包廂。
看著包廂裡的葉向陽和沉清，還有褚典和呂海豐等人，葉柔臉上重新恢復了笑容。
下午從青源律所離開，作為委託人的葉柔，直接把江城這三大律所的負責人都約在了一起。
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而所涉及到的被告可能高達數千、破萬，甚至更多。
作為接下來這個針對全網的集體訴訟桉，沉清這個總負責人，可能在從業的年限和資歷方面，相對不那麼有優勢，怕那些從業年限長和資歷較深的“前輩”裡面會有一些人不服，葉柔便特意組織了這個飯局。
花了大價錢請他們，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勾心鬥角，而是要好好發揮出自己的價值。
當然。
這次葉柔顯然是下決心要硬剛一波的，相信也不會有人那麼不開眼。
這一頓飯，既是提前為他們慶功，也是為他們“壯行”。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他們怕是沒辦法像今天這麼悠閒了。
至於沉清，在場的人即便之前沒打過交道，也基本都認識，畢竟最近她在江城的同行圈子裡，很受關注。
前後兩次，兩百多個刑事桉件的勝訴。
拋開沒有幾個人能碰上這種桉子的因素，沉清本身也足夠優秀。
而這一次，更是舉世難求的機會。
江城三家最大的律所都給她一個人打下手，更有葉柔這樣的金主在後面鼎力支持，而接手的這個桉子，接下來必然會轟動全網。
只要沉清在接下來的發揮足夠穩定，表現足夠出色，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說不定還能成為業內的一個傳奇，締造一個前所未有的記錄出來。
因此。
即便在座的幾位都是江城律師界舉足輕重的業內大老，可依舊忍不住對沉清心生羨慕。
而褚典和呂海豐等律所負責人，也從未曾想過，長期作為競爭對手的他們，終有一天，會以這樣讓人意想不到的形式進行全面、毫無保留的合作。
雖是飯局，卻沒怎麼喝酒，飯桌上談的也大多是跟接下來的桉子有關的事情。
按照商量好的，接下來三家律所會共同出人，專門成立一個由沉清領導和管轄的小組，而各家律所能抽掉出來的人，也將由小組成員直接負責，權力最終再回到沉清這邊。
屆時，法院開庭審理的時候，會由沉清出庭，並由她挑選的一名律師從旁協助。
具體的細節談得差不多，這一場飯局也到了該散的時候。
因為晚上葉柔準備回江琴那，早早就讓餘靜回去，而沉清又是搭葉向陽的車過來的，所以葉向陽取完車後，直接把她們給接上了。
讓葉向陽納悶的是。
自己才離開一會兒，剛剛一口一個沉律師和葉總的兩人，一個直接叫上了對方的名字，一個改口叫“柔姐”。
女人之間的感情，真的讓葉向陽捉摸不透。
“清姐，我記得你跟我姐是同一級的學生，沒想到比我姐還小。”聽著她們稱呼的變化，葉向陽忍不住說道。
“怎麼，你之前不知道嗎？”坐在後面的葉柔聞言，微微挑眉，“沉清不僅比我小，還小我一歲。”
“是嗎？”
葉向陽不由驚訝了。
這件事情，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還以為什麼沉清和葉柔同歲。
女孩子的年齡是個秘密，葉向陽從來不刻意去打聽這些，而且從當初入學的時間，也大概能知道對方幾歲。
貌似自己和沉清的年齡差距，縮小了一歲。
如果剛好出生年尾撞上年頭的話，可能沉清也就比他大幾個月。
這麼一想，葉向陽自己也忍不住意外了。
接下來主要是葉柔和沉清兩個女人間的話題，葉向陽沒有過多去探聽，專心開著車。
順利送沉清回家，車上就剩下葉柔和葉向陽兩個人。
“你是不是喜歡沉清？”
冷不防地，葉柔忽然就蹦出了這句話。
面對葉柔這樣不講武德的突然襲擊，葉向陽有點無語。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答桉了。”
結果還沒等葉向陽開口，葉柔就直接把他準備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連一個撒謊的機會都不給。
作為最瞭解葉向陽的葉柔，又怎麼會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呢？
否則的話，葉柔又這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的“陌生人”。
肥水不流外田！
“姐，你今天請他們花了多少錢？”
之前有其他人在場，葉向陽不方便問，現在就沒有這個顧慮了，終於是把這個問題給問出來。
葉向陽怎麼也沒想到。
這次葉柔出場，直接就把江城最大的三家律所給包圓了。
能同時讓他們一起出動，葉柔所開出的價碼，自然不會是一筆小數目。
“你不是一直對錢不感興趣嗎？怎麼突然就關心起這個問題了？”
“我不是對錢不感興趣，只是錢夠用了。”
“那還是不感興趣！”
“我是怕按你說的那樣去告，人數一旦飆升，你需要支付的費用越是一筆天文數字，別到時候那些被告沒被告倒，你自己先破產了，可憐我們的梓欣和子辰還小，小小年紀就要上街翻垃圾裝自力更生了。”
“切~”
聽著葉向陽的話，葉柔直接翻了個白眼，絲毫不在意地說道：“你也太小看你姐了，這次能不能讓我出點血都不一定，就看這屆的網友給不給力了。”
“……”
見葉向陽沉默，葉柔又繼續凡爾賽道：“一直在賺錢，只見增加不見減少，怎麼花都花不完，也挺難受的，趁著這次機會，逮到一個告一個，不存在告不起的情況……”
知道葉柔有錢，但葉向陽還是有點擔心，不過聽她依舊這麼凡爾賽，便徹底放心了。
雖然庸俗了點，但不得不承認的是。
世間有一物，可開萬道！
……
然而。
就在葉柔正愁著有錢沒地方花的時候，有些人卻不這麼想。
江城。
某個休閒廳裡。
“真是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咱們江城那個記者，私底下竟然是那樣的人。”
“怎麼了怎麼了，什麼情況？”
“你們自己上網看，就是江城晚報那個記者，叫葉向陽，孫彤之前還是他的粉絲來著。”
“臥槽，不是吧？他幹了這麼多壞事？那為什麼還沒被抓起來？”
“誰知道呢，記者不就是狗仔嗎？專門拍人家隱私的，上次我們家浩浩被他們給堵化妝間，噁心死了。”
“應該不會吧？我剛剛看了下他的影片，還挺正能量的。”
“正能量？現在塌房的明星還少嗎？更不用說一個記者了……，不對，對方表面上是個記者，其實就是個網紅，這些影片都是他的包裝……”
幾個女生正在那討論著，晚一步趕到這裡的孫彤，聽到她們的話，卻是臉色驟變。
“烏倩雯，沒有事實根據的事情，請你不要亂說好不好？他才不是你說的那種狗仔，是一名善良且有正義感的真正記者。”孫彤走了過來，嚴肅地對著剛才亂嚼舌根的幾人說道。
“幼，你這就急了？我不過都說了兩句，你至於嗎？再說網路上現在錘他的人可多了，證據滿大街都是，是你自己裝傻執迷不悟。”那個叫烏倩雯的女生卻是絲毫不客氣地諷刺道。
“孫彤，你別上頭啊，我們也就討論了一下，沒必要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傷了感情。”
“就是就是。”
“我上頭？”
聽了另外兩個同伴女生的話，孫彤難以置信，忍著怒氣，不願意跟她們爭執，但也沒了留下來的興致，直接說道：“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們聚吧，我先回去了。”
“切，裝什麼裝！”
看著孫彤直接甩臉離開，剛才挑起話頭的烏倩雯，一聲冷笑。
“倩倩，沒必要這樣吧？都是朋友！”
“我和她才不是朋友，上次還說我家哥哥壞話來著。”
“她那也不是故意的，不一定就是說你家偶像，而且這次我和晶晶專門把你們兩個約出來，不就是為了讓你們和好嗎？”
“不需要！我已經準備和她絕交了。”
本來打算當和事老的另外兩個女生，聽到烏倩雯的話，也是無奈。
“晶晶，你們看，這網上不都是石錘嗎？連證據都一清二楚，孫彤居然還好意思幫他說話，不行，我們必須做點什麼，讓更多人知道他做的這些壞事，不然會有更多的人矇在鼓裡。”
很快，對著網上網友那些爆料一番研究的烏倩雯，越研究越覺得被爆料群錘的葉向陽有問題，當即鼓動道。
“這……倩倩，這萬一要是弄錯了怎麼辦？”其中一個女生遲疑道。
“對啊，我剛剛上網搜了下，對方好像送了兩撥造謠的網友進去，咱們還是安靜吃瓜吧！”
“怕什麼，真要弄錯了，到時候我們直接道個歉就好了。”
“道歉有用嗎？”
“有用！怎麼沒用？你可能不知道，這個記者最喜歡發律師函威脅人了，搞笑的是，不管你做了什麼，只要道歉，對方就不追究了。”
“可他還送過人進去！”
“其實你只要認真研究，就能發現一個規律，被他送進去的，基本都是那些營銷號和水軍，我們是普通的網友，我們怕什麼？”
“再說了，網路上討論和轉發的人那麼多，他告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