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
“小葉啊，進來吧！”
敲了敲門，看到主任徐嶽衝著他招了招手，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葉向陽心裡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每次看到主任這樣，總感覺他要開始挖坑埋人了。
“要喝什麼？碧螺春，毛尖，還是鐵觀音？”
隨著徐嶽拿了個待客的杯子開始找茶葉，更加坐實了葉向陽的猜測。
這態度好的有點不正常。
就好像他是下屬，自己才是領導一樣。
“坐坐坐。”
“要不試試這毛尖吧，今年的明前新茶。”
“……”
他都不知道第幾次踏進這間辦公室了，對這裡的一切簡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看著徐嶽如此“殷勤”的樣子，葉向陽頓時就有了種“鴻門宴”的感覺。
由於清明前氣溫普遍較低，茶葉更為鮮嫩，但生長速度較慢，發芽數量有限，能達到採摘標準的產量很小，所以又有“明前茶，貴如金”之說。
這些茶葉可都是徐嶽的寶貝啊！
之前葉向陽蹭了幾次，徐嶽都跟他急眼了。
今天……
“主任，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從徐嶽手中接過茶杯，葉向陽懶得和他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沒事，就想找你聊聊。”
徐嶽一臉隨意地說道。
葉向陽聞言，不由撇了撇嘴。
專門打電話把他從家裡給叫過來，要沒事才怪了。
見葉向陽不說話，反而悠哉悠哉地坐在那品起了茶，徐嶽嘴角微微抽搐，暗罵一聲小狐狸，這才開腔道：“其實吧，這次找你過來，是想要跟你聊聊運營社會觀察那個賬號和你的崗位問題。”
“哦。”
葉向陽點了點頭，腦子已經迅速運轉開了。
他就知道徐嶽不可能平白無故把他給叫過來。
“負責新媒體的田主任，已經不止一次想要從我這裡把你調過去，想要讓你到他那裡專門負責這方面的運營，如果你願意過去的話，直接就可以當個小組長，薪資方面也會有相應的提升，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徐嶽試探道。
葉向陽有些驚訝。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同時也很奇怪。
既然是田主任想把自己調過去，為什麼他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說？
在葉向陽的印象中，徐嶽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想要從他這裡挖牆腳，幾乎沒人可以做到。
“主任您是怎麼想的？”
“這個嘛，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面對徐嶽滑不熘秋的打官腔，葉向陽直接說道。
如果同意到田主任那邊過去的話，那直接就是調崗了。
雖然薪資方面有所提升，而且還能混個小組長噹噹，但比起新媒體運營，葉向陽還是比較喜歡記者的崗位。
葉向陽可沒忘了自己的本職專業。
況且，他很滿意現在的工作狀態，輕鬆又自由。
換個環境和崗位，即便同樣是在江城晚報，可未必會有現在這樣輕鬆。
“既然這樣，那我就幫你回絕了。”
聽到葉向陽這樣的回答，徐嶽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提醒道：“就這樣說好，以後田主任要是找你，你就不能答應了，要是騷擾你的話，你直接跟我說，我幫你擋回去。”
葉向陽無語。
他算是看出來了。
徐嶽一開始就沒打算放人。
全是試探。
別看他剛才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要是葉向陽一口答應的話，說不定會扣個什麼帽子，再語重心長地對他“循循善誘”。
搞不好還會暗戳戳給自己“小鞋”穿。
老狐狸！
“那我們來談談其他的？”
“好。”
“我的意思是，你還當你的記者，原先的崗位不變，一切照舊，不過工作的重心就放在運營那個賬號上面，我和上面的領導談過了，會給你最大的支援和自由度，當然了，如果報社有需要或者人手不夠的時候，偶爾還是會給你派任務的，平時也不對你的出稿量做要求，怎麼樣？”
“可以。”
葉向陽點了點頭。
其實這段時間，差不多已經是這樣了。
只不過沒有擺在臺面上說，現在明確提出來，也算是讓葉向陽有個底。
“關於獎勵方面，一開始的獎勵標準確實有點低，我幫你爭取了下，從原來的一萬粉獎勵兩百，漲到五百，而每增加一百萬關注，就會有額外的獎金，從這個月就按照新標準執行，而之前的，上面也答應會給你一筆補償性獎勵，到時候和年終獎一起給你……”
聽到徐嶽的話，葉向陽有點意外。
不容易啊！
居然主動幫他跟上面領導爭取提高獎金的標準。
一直留意著葉向陽的反應，見他只是意外了一下，又迅速恢復平靜，徐嶽也有點吃不準他的想法。
最先他和葉向陽約定好的，就是賬號每漲一萬粉獎勵兩百。
如果漲一百萬粉絲關注，也就兩萬。
而現在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三百，也就意味著葉向陽運營那個賬號，每漲一百萬關注，能拿到手的獎金，也從原來的兩萬變成五萬。
除此之外，每往上突破一百萬，還會有額外的獎勵。
這些看起來還可以，但實際並不是這麼算的。
三萬五萬的，聽起來好像是不少，但想要讓賬號的關注量漲一百萬，也不是輕鬆就能做到的。
有這個能力，並且擁有那麼多粉絲和關注的，出去隨便接個廣告或者商業合作，都比這多多了。
即便還有個額外的目標獎金和年終獎，可依舊和外面的收益無法相比。
更關鍵的是，現在徐嶽知道葉向陽家裡並不缺錢，甚至可能還很有錢，心裡就更沒有多少把握。
不說別的，就說這兩個月葉向陽從警方和有關部門拿到的獎金，就遠超他們報社給的薪資和獎勵。
都快小一百萬了。
妥妥的電影照進現實，現實版“賞金獵人”。
這段時間葉向陽的表現，徐嶽和江城晚報自然不可能看不到他身上的價值，但想要靠這些留住他，確實有些寒酸了。
但畢竟他們是受有關部門領導管轄的，現在單位的日常運轉除了報社自營收入，還要依託由財政定額撥付一部分資金支援。
網絡媒體尚未成大氣候的時候，是報社的高光時刻，但之後就江河日下，好日子一去不復返。
時至今日，許多二三線城市的報社幾乎都處於效益逐年下降的狀態，有的日不敷出、虧損甚至發不出工資已經是常態，甚至有不少報紙因此停刊，報社整合。
也正因為如此，再加上現在新媒體興起給很多人帶來了機會，導致優秀人才大量向外流失。
想要給葉向陽開出更優握的條件，即便徐嶽有心，也沒有這個許可權，現實情況也不允許。
“如何？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再跟上面溝通的？”
“挺好的。”
難得看到徐嶽這般小心翼翼，葉向陽忍不住笑了笑。
“哈？！”
還以為葉向陽會像以往那樣跟自己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竟答應的這麼痛快，徐嶽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你跟我交個心，最近兩年會不會有辭職到外面單幹的想法和打算？”
“好端端的，我幹嘛辭職？”
葉向陽抬頭，奇怪地看了看面前的徐嶽。
“以你現在的名氣和能力，難道就不想到外面當個什麼阿婆主，或者做個流量主播，這樣賺錢可不是多一點半點。”徐嶽發自內心好奇地問道。
換成是徐嶽現在有這個能力和條件的話，說不定真會忍不住心動。
儘管他現在的收入還不錯，在報社的工作也還舒心，但比起那些賺錢的主播，在收入層面上，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錢是個王八蛋，但有誰會不喜歡？
“主任，格局小了。”
“欸？你小子這麼有覺悟？”
“那是，宇宙的盡頭是編制，我現在幹得好好的，幹嘛沒事跑出去折騰？”
“呵！你小子……，就這覺悟？”
“嘿！”
看著主任徐嶽無語的樣子，葉向陽一樂。
葉向陽還真沒有撒謊。
報社的工作還真是他喜歡的，同事之間的相處也十分融洽和諧。
而且，他不辭職也能做這些啊，只要不違反規定，不隨便接什麼商業合作，只不過一直懶得弄而已。
現在報社這邊都已經答應給自己最大的自由度和支援，還有工資和獎勵可以拿，大好局面就這樣放棄？
整個江城晚報，怕是找不出第二個有他這種待遇的了吧？
葉向陽都不知道現在辭職了，接下來要幹什麼。
根本就沒想過。
能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收入又足以養活自己，他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至於徐嶽剛剛提出的獎勵，可能在有些人看來不值一提，但也還算是良心了。
要知道，葉向陽現在負責運營的那個報社賬號，從一開始就是非營利性的。
嚴格來說，葉向陽這段時間在網上釋出的那些影片，可以說是職務創作，包括之前的所有採訪活動，也都是作為新聞記者的職務行為。
新聞記者，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職業。
當初找徐嶽爭取獎勵，也不過是當個添頭，並不指望靠這個發家致富。
倒不是葉向陽真的那麼無私，而是有一個在創業道路上開掛的姐姐，葉向陽幾乎可以躺平了。
況且，從事記者這個工作，本身就有很多的限制。
例如不得從事與職務有關的有償服務、中介活動或者兼職、取酬，不得借新聞採訪工作從事廣告、發行和贊助等經營項活動，也不得創辦或者參股廣告類公司等等。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首先新聞機構對涉及國家利益、公共利益的事件，依法享有知情權、採訪權、發表權、批評權和監督權等。
而作為旗下的正式記者，在進行合法的採訪活動時，受法律保護，相關組織和個人不能干預阻擾，有需要時，甚至可以讓有關部門和機構進行配合和提供保障。
換成普通人，就沒有這麼多的便利了。
和網路上那些自媒體相比，就是正規軍和雜牌軍的區別。
不過對自身的要求也更高更嚴格。
原本還擔心葉向陽這個年輕人會受不住外面的誘惑，但一番交心下來，徐嶽對他越發滿意了起來。
不愧是他一早就看好的人。
“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待會還要出去開個會。”
“主任，你這茶不錯啊！”
“朋友送的，我自己平時都捨不得喝，喜歡就多喝兩口。”
“難怪了，讓人喝了就忘不了。”
“你還有事沒事？”
看著還賴在那裡的葉向陽，徐嶽心裡浮現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不耐煩地催促道。
聽不出他下逐客令了嗎？
“沒事，我這不是茶還沒喝完嘛，再坐坐。”
“我待會有個會！”
“沒事，您去您的，提前宣告哈，我不是惦記您那些茶，也不會趁您不在，全部偷偷打包帶走。”
“給你一包茶葉，不許再惦記其他的了，趕緊在我面前消失。”
“哎呀！主任，我不是這意思，你這弄得我多不好意思呀！你看這……”
“滾滾滾！”
……
從報社離開，看著手裡這一包代表領導滿滿愛護下屬的茶葉，想起剛才主任肉疼的樣子，葉向陽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笑意。
難得主任也有被他薅羊毛的一天。
回到小區。
剛到自家樓下，葉向陽就發現了一件讓他很無語的事情。
自家的車位被佔了。
下車看了看，是輛比較新的寶來，看車牌號是江城區域的，但卻很陌生。
之前完全沒有在小區裡見過這輛車。
外來車輛？
雖然他們這是個老小區，小區內的車位比較緊張，但住在這裡的基本都是老住戶，樓上樓下的認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很少會出現佔用別人車位的情況。
找了下，發現車上並沒有留挪車電話，這讓葉向陽更鬱悶。
無奈之下，葉向陽只能撥打114客服電話，按照車牌號查詢，讓對方過來挪車。
沒一會兒。
樓上便急匆匆下來了個人。
“誰特麼閒得蛋疼，好端端叫我下來挪車，這不是還有……哎？向陽？是你啊？”
“葉文斌？”
“是我，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
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葉文斌，葉向陽愣了愣。
還以為是誰，沒想到是他大伯家的兒子，也就是他和葉柔的堂哥。
雖然不怎麼見面，但葉向陽還是能認得對方的。
“這是你的車？”
葉向陽看著自家車位上的那輛寶來，確認道。
“對對對，我過完年剛買的。”
葉文斌略帶得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反應過來，又連忙說道：“這是你的車位啊？哎，真是不好意思，我馬上換到旁邊去。”
“不用不用，你先停這就好了。”
見對方拿出鑰匙就要挪車，葉向陽連忙阻止。
這裡的車位都是有主的，就算葉文斌換到旁邊去，還是佔了別人的位置，到時候反而更麻煩。
“陳叔，您兒子這幾天有回來嗎？”
“沒有啊？”
“那我麻煩您件事，您家車位先借我停會兒唄？”
“好咧，太感謝您了。”
打完電話，葉向陽便把車停到了靠邊上的一個車位。
剛下車，就看到葉文斌圍著他那輛車看。
“向陽，你什麼時候也買車了？跟你姐那輛一樣，也是寶馬，好像還是同款車型，這輛車不便宜吧？”打量著葉向陽剛剛開的這輛寶馬五系，葉文斌的眼神中露出幾分豔羨。
“哦，這輛就是我姐的。”
葉向陽沒怎麼在意，直接回答道。
“你姐把這輛車給你，那你姐呢？”
“她買新的了。”
“這車前年才買的吧？這就又買新車了？你們家也太有錢了……”
“咳，我們先上去吧！”
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討論，葉向陽輕輕咳了聲，然後對著葉文斌說道。
兩人一起上樓。
剛進家門，葉向陽就發現家裡還有客人。
“向陽回來了？”
“聽說你下午出去了，剛剛我還和你媽聊到你，還以為要等到晚上才回來呢！”
“大伯，大伯母。”
看到站起來跟他打招呼的葉照武和李秀芬，葉向陽連忙問好。
問過好後，葉向陽目光搜尋了下，沒看到葉梓欣和江子辰的身影，於是看向江琴問道：“梓欣和子辰呢？”
“在房間呢！”
“大伯，大伯母，你們先坐，我去看看那兩個小家夥。”
“不礙事的。”
“你不用管我們。”
來到葉梓欣和江子辰的房間外，葉向陽敲了敲門。
很快。
門開了道小縫，從裡面小心翼翼露出一雙小眼睛。
看到門外站著的是葉向陽，原本還偷偷觀察的葉梓欣，連忙把門開啟。
等葉向陽進門後，葉梓欣又把門給關上了。
“葉梓欣，家裡來客人了，你怎麼躲在房間裡？多麼沒禮貌呀！”看著葉梓欣的舉動，葉向陽忍不住小聲說道。
“舅舅，我剛才出去打過招呼了。”葉梓欣有點委屈地解釋道。
“對不起哈，舅舅錯怪你了。”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葉梓欣，葉向陽伸手摸了摸她委屈的小腦袋。
“那你幹嘛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我不喜歡那個堂叔叔。”
“為什麼呀！”
“因為……因為他以前小時候欺負過你……”
“……”
葉向陽愣了愣。
看著葉梓欣生氣的樣子，葉向陽既是感到溫暖，又是無奈。
毫無疑問。
這肯定是葉柔這個親媽說的。
要不然葉梓欣也不可能知道他小時候的“恩怨情仇”。
怎麼可以把“仇恨”延續到下一代呢？
再說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而且雖然葉向陽小時候被葉文斌欺負過，但也就那麼幾次，而後面葉文斌也沒少在葉柔手上吃虧，所以真正慘的是葉文斌才對。
不過葉向陽也懶得去教葉梓欣什麼要學會寬容。
那些事也跟她沒什麼關係。
對於大伯一家，葉向陽雖然沒了當初的惡感，但始終親近不起來。
要不是雙方還有層親戚的關係，早就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
有些人，雖然是親戚，但有些時候連鄰居都遠遠不如。
“那他又是怎麼回事？”
葉向陽又指了指趴在床上不說話的江子辰。
“哦，舅舅你昨天做的那些牛肉乾，都被堂叔叔他們給吃完了，小氣子辰剛才委屈地哭了，應該是哭累了。”葉梓欣平靜地說道。
“你這個當姐姐的，怎麼不安慰一下，就讓他哭呢？”
葉向陽看著無動於衷的葉梓欣，有點無語。
是親姐嗎？
小家夥都哭累了……
葉向陽忽然有點同情小外甥江子辰。
“不能慣著他！這麼小就會哭了，以後長大了還得了，堂堂男子漢就應該頂天立地，不然會被人笑話的。”
葉梓欣聞言，理直氣壯地說道。
葉向陽無語。
指望一個三歲小孩子頂天立地？
可真有你的。
葉向陽不得不服。
小孩子嘛，總得有點小孩子氣的時候。
而且葉向陽昨天那些牛肉乾是專門給這兩個小家夥做的，自然是他們的“私有財產”，接下來好些天的口糧。
結果突然就被不認識的外人給吃掉了，怎麼可能不委屈。
作為大人，應該多多理解他們的“小氣”，而不是一味地教他們要“大方”。
“來，葉梓欣，哄哄弟弟。”
葉向陽覺得要葉梓欣學會關愛弟弟，幫助他們姐弟和睦，爭取給彼此留下美好的童年記憶。
“哦。”
葉梓欣點了點頭，然後不知道從哪找出了一盤提前藏好的牛肉乾，端了出來。
“你不是說牛肉乾都被他們吃完了嗎？”
葉向陽震驚。
“對呀，笨蛋江子辰的牛肉乾的被吃完了，我的沒有呀！”
聽葉梓欣一本正經的回答，葉向陽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貌似沒有什麼毛病。
“江子辰，想不想吃我的牛肉乾？”
“想~”
隨著牛肉乾的出現，原本已經“對人生失去了希望”的江子辰，眼神中再次綻放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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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找我借的，現在吃一根，以後得還我兩根，你說好不好？”
“好~”
“等等，不許動，我先寫個欠條，你按手印了才能吃……”
“……”
看著不知借條為何物的江子辰，以及精明的葉梓欣，葉向陽微微嘆了口氣。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妖孽的經商天賦和法律意識。
不得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