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
葉向陽的這個澄清影片，很快就被頂上了熱搜。
作為這個事件的反轉，肯定有很多人關注，更別說葉向陽在網上還有不少支持者。
風向開始反轉。
原本大家看到報道，發現原來堂堂葉大記者竟然還做這事，人設崩塌，網路上一片罵聲。
隨著葉向陽的澄清出來。
大家又開始發現，事情似乎並不完全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哦！
原來還有這樣的情況……
貌似罵錯人了。
房子根本就是人家的。
很多人又跑去罵裕家天下這個小區的開發商，又或者指責接受採訪的孔先生，即孔玉龍。
同樣也有一部分人揪著葉向陽不放。
固然，房子的產權是葉向陽的，但他在不經過裡面“住戶”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找開鎖師傅上門開鎖，一些網友認為，這個做法並不合適，甚至有可能違法。
在很多網友眼裡，不論葉向陽還是孔玉龍，都是遭遇了一房二賣的苦主，只不過葉向陽手裡有房產證，而孔玉龍沒有罷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孔玉龍反而更加“弱勢”。
作為弱勢群體，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地去同情他們，並且第一時間站在他們的立場發聲。
當然也有人質疑孔玉龍和江城都市報，認為他們故意誤導網友，並沒有把全部的情況給說出來，才會對葉向陽產生那麼大的誤解和惡意。
唯一沒有爭議的，就是裕家天下的開發商了。
只有捱罵的份。
澄清的影片出來，並沒有讓網友們一面倒地站在葉向陽這邊，也沒有結束網上的輿論，而是多出了好幾種猜測。
葉向陽給出的那些證據，除了證明他擁有那套房子的產權，也證明孔玉龍在採訪中隱瞞了部分資訊。
但網友們依舊認為對方是那套房子的另一“房主”，至少是一房二賣的苦主之一。
關於這點，葉向陽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對方是與不是。
……
江城都市報。
在就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可鄭康和趙鵬宇兩人都默契地沒有離開。
“鄭主任，我們要不要把那個影片撤下來？”
葉向陽的那個澄清影片，趙鵬宇自然也看了。
看完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被孔玉龍給耍了，對方居然沒把葉向陽就是他家房子產權所有人這件事告訴他，導致現在直接被葉向陽反將了一軍。
很被動。
眼下的輿論已經開始發生了轉變，原本還站在他們這邊的網友，很多都已經“反水”了，直接調轉過槍頭對準他們。
影片底下的罵聲挺多的。
之前是罵葉向陽的，現在很多都是罵他們都市報的。
趙鵬宇的心裡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關鍵趙鵬宇做的這個影片有一些貓膩，這他心裡是知道的。
眼下還沒有什麼人意識到這些，但趙鵬宇擔心早晚會出問題。
“為什麼要撤？”
鄭康澹澹看了趙鵬宇一眼，反問道。
趙鵬宇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說道：“這個影片打碼……”
“打碼有什麼問題？你最近加班那麼辛苦，工作不嚴謹，偶爾有點小失誤，也是能夠理解的……”
知道趙鵬宇要說的是什麼，鄭康連忙制止並暗示。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說出來。
剛剛趙鵬宇明顯想說，他們那個影片在給葉向陽打碼的時候，故意留出了一兩秒的空檔，明顯有故意侵犯對方肖像權的嫌疑。
不說出來，還可以解釋為工作失誤。
可一旦說出來，那性質可就變了。
“現在好多網友都站到葉向陽那邊了，我們這個影片繼續放在網上，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趙鵬宇還是有些忐忑地問道。
沒辦法，眼下差不多已經是全網關注了。
曾經想過無數次上熱搜，但今天上了，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和激動。
反而有些不安。
尤其一開始網友們並不知道影片裡的那個人是葉向陽，還是他在鄭康的暗示下，悄悄在網上把這個節奏給帶起來的。
後面根本就不用管。
苗頭剛一出現，那些網友就一個個表現地比他還興奮。
不過這些網友也是牆頭草，葉向陽的澄清影片一出來，又跑了大半去那邊。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也別多想，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玩了幾下手機的鄭康抬起頭，看著趙鵬宇，覺得還是得安撫一下。
“主任您問。”
趙鵬宇連忙開口。
“你報道中呈現的那些採訪素材，有沒有是自己編的內容？”
“沒有啊，都是那個孔玉龍提供的，去採訪小區物業的時候，也是他們自己回答的內容。”
“我們沒在報道裡直接說姓葉那家夥入室盜竊吧？”
“也沒有，只放了幾段監控影片和孔玉龍的採訪，都是網友瞎猜的。”
“孔玉龍是那套房子的住戶對吧？”
“這個……他是住在裡面沒錯，但房產證在葉向陽那裡，如果從法律上來說，應該……”
“那是人家的糾紛，你管房子到底屬於誰的，那是法官的事，你又不是法官。”
“我知道了……”
一番對話下來，趙宇鵬逐漸領會了鄭康的意思。
瞥了趙鵬宇一眼，鄭康語重心長地說道：“開發商一房二賣，孔玉龍也是苦主，我們只是從當事人之一的角度報道了這件事，並沒有捏造虛構事實，有也是被當事人給誤導了，這個影片我們現在不能撤，一旦撤了不就說明我們心虛了嗎？到時候網友怎麼看我們？”
“是我沒考慮到。”
趙鵬宇低下了頭。
還真是這個道理，眼下網友們討論得正激烈，要在這個時候他們把一開始的影片給下架了，肯定有人帶節奏。
到時候他們反而不好處理。
承認自己確實做了不實報道，故意誤導網友嗎？
這已經不止是仔打自己的臉那麼簡單了。
甚至還有可能引出其他的麻煩。
他們想賺流量，賺關注，但並不想引火上身。
“如果有不小心侵犯了另一當事人的合法權益，例如肖像權什麼的，該賠償還是得賠償，畢竟我們是一家正規的媒體。”看著謙虛受教的趙鵬宇，鄭康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又意有所指地說道。
“受教了，主任。”
趙鵬宇臉上賠著笑，心裡卻在暗罵鄭康這只老狐狸狡猾。
顯然鄭康剛才指的是打碼“失誤”的事情。
管他侵不侵權，反正流量已經賺到了，真要被追究責任，大不了到時候賠點錢了事。
比起他們在這次事件中的收益，那些所謂的賠償，其實也不算什麼。
光是這不到一天的時間，漲粉的速度就不是以前能比的。
……
裕家天下小區，4號樓1703。
今天家裡除了孔玉龍，還多了三個人出來。
兩男一女。
一個是他老婆，另外一個是他兒子，還有他的表舅子馬建哲。
前幾天，因為家裡老人重病，他們都趕了回去，到了今天才回來。
孩子已經在孔玉龍妻子的懷中睡著，三個大人坐在客廳中，卻是沒有人開口說話，久久沉默。
“對方找上門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通知我？”
馬建哲狠狠抽了口煙，緩緩吐出雲霧，看著一聲不吭的表妹夫孔玉龍，臉色陰沉。
“建哲，不是我不想通知你，而是當時老爺子剛走，估計你也沒精力操心瑣事，我怕說了讓你徒增擔心。”看了眼馬建哲不好的臉色，孔玉龍說道。
孔玉龍口中的老爺子，其實就是馬建哲的爺爺，也就是他妻子徐嬌嬌的外公，今年已經九十四歲高齡，可以算是他們家的一寶。
也是因為這位高壽的老爺子病重，作為孫輩的馬建哲和徐嬌嬌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全都趕了回去。
這一次情況明顯很嚴重，最終還是沒能挺過去。
馬建哲心情不好，顯然和這件事離不了干係。
“瑣事？人家房主都找上門了，這特麼算瑣事嗎？”聽到孔玉龍這麼輕描澹寫的語氣，馬建哲有點壓不住火氣了。
“哥，你也別太生氣，外公剛走，玉龍也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你添堵。”
這時，一旁的徐嬌嬌替自己的老公打圓場。
“不想給我添堵，他這是不想給我添堵嗎？分明是想把我給堵死了。”
勐吸了一口煙，馬建哲狠狠地把菸頭在菸灰缸上掐滅，看著自己這個表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和稀泥。
難道她絲毫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嗎？
“我也是沒辦法嘛，對方突然上門，我一時間沒想那麼多。”孔玉龍為自己辯解道。
“沒辦法？沒辦法你找媒體幹什麼？還弄得天下皆知，在這住的時間久了，不會真的以為這套房子就是你們的了吧？”
馬建哲氣急了。
這種事情本來就見不得光，孔玉龍居然還敢找媒體來報道，馬建哲真想拿刀噼開這貨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他是豬嗎？
這話一出來，孔玉龍沉默，就連自己的表妹徐嬌嬌也不說話了。
見到這個陣仗，馬建哲愣了一下，有些錯愕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不會真的這樣想的吧？”
“哥，我們這裝修前前後後都花了好幾十萬了，結果住了都不到兩年，總不能就這樣被趕出去吧？”
這次倒是徐嬌嬌先開口了。
為了裝修這套房子，徐嬌嬌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這裡的每一塊磚、每一塊窗簾……大到門窗櫥櫃，小到水龍頭，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精心挑選的。
更關鍵的是，為了裝修，他們幾乎把所有的積蓄給砸了進去，還找家裡要了不少錢。
“我讓你們裝修了嗎？當初是怎麼說的？簡單通個水電，臨時住一段時間，要是房主回來了，趕緊搬走，你們倒好，直接把這當自己家，還裝修上了，我當時是不是勸過你們不要這樣做？”說起這個，馬建哲就更生氣了，差點就指著他們鼻子開罵。
知道馬建哲就處在爆發邊緣，孔玉龍和徐嬌嬌夫妻倆皆是沉默不吭聲。
當初是那樣說的沒錯。
一開始確實沒別的想法，但住了小半個月，就不行了。
明明這麼好的房子，他們卻住出了“乞丐窩”的感覺，尤其是在看了別人家光鮮亮麗的樣子，他們就更忍受不了了。
想著房主都一年沒出現了，說不定都忘了這裡，可能全家在國外，都不怎麼回國，又或者……
於是夫妻倆密謀了幾次之後，就開始動心思了。
剛開始是偷偷裝修，然後被鄰居和物業發現，沒辦法又求到了馬建哲這裡。
因為當時都已經裝修快一半了，而且好多裝修材料都已經買好了，放棄裝修的損失無疑是巨大的。
無奈之下，馬建哲只能又幫了他們一次。
本來一切無恙。
連馬建哲自己都以為這套房子的主人徹底不會再出現了。
結果前幾天，葉向陽的出現，直接打破了他們的平靜。
而且孔玉龍一直沒告訴他，直到今天下午上了熱搜，他才知道這些情況。
好在家裡老爺子的喪事已經大體結束，剩下一些收尾的，馬建哲也顧不上了，匆匆帶著徐嬌嬌和表侄子匆匆趕了回來。
“你是怎麼想的？”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嚴重超出了他的掌控，馬建哲知道這個時候憤怒和指責是沒有意義的，冷靜下來後，只能無奈看著孔玉龍。
“建哲，我是這樣想的……”
感覺自己的表舅子怒氣消了許多，孔玉龍這才大膽地開始說了起來。
說起來，接下來的事情還少不了馬建哲這個物業經理的協助。
其實那天葉向陽上門，並且得知對方就是這套房子的真正主人時，孔玉龍心裡就慌了。
不過當時還有警察在場，而且他也不能承認自己是偷偷跑進來住的，只能強裝鎮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幸運的是，他當初為了慶祝自己“成為”有房一族，還偷偷出去買了一本假的房產證。
上面的資訊都是自己的，房子的情況也都屬實，房產證的彷真度也極高，除了證本身是假的以外，其他都說真的。
當然也不便宜，要了他好幾千。
然後他就用這本假的房產證冒充房主了。
無奈的是，當場就被拆穿了。
緊接著孔玉龍就只能順著被詐騙的可能編下去，當時都把警察和那個姓葉的記者給湖弄了過去。
葉向陽和警察離開後，孔玉龍當即找了好幾家律所進行諮詢，結果情況都很不妙。
所謂的開發商一房二賣，根本就不存在。
這也就意味著。
透過正常的方式，他非但拿不到這套房子，也要不到任何的賠償。
於是就只能嘗試一些特別的“辦法”了。
購房合同拿不出，也沒有任何的證據，所以孔玉龍知道警方根本沒辦法立桉，如果弄份假的又可能會被拆穿，但他後來又想到了當天民警提到的一種情況。
如果他是純粹被詐騙又怎麼樣？
合同和發票之類，本身就是假的，連詐騙犯都是假的，根本無從查起，而那些“存在過”的合同等檔案又剛好不見了呢？
很多細節可能經不起推敲，邏輯上也存在一些漏洞，但只要沒有人能拿出證據證明他說的是假話，那他就是一個“受害者”。
恰好這時候江城都市報聯絡他了。
又給他帶來了希望。
只要輿論起來，坐實了他“受害者”的身份，就算葉向陽要把房子拿走，也不能太過分吧？
而且作為“受害者”，總要有人站出來給他一個交代。
很顯然。
孔玉龍就是要把水攪渾，弄假成真，並且從中獲利。
瞭解完孔玉龍全部的想法，馬建哲整個人都麻了。
這人……
神經病吧！
如果不是自己的表妹夫，他當場抽他兩個耳刮子的動作都有。
這種事情，稍微哪裡出了問題，就能夠把自己置於萬劫不復之地，已經不能用在刀尖上跳舞來形容了。
關鍵孔玉龍把這些告訴自己，顯然已經有了拉自己下水的打算。
馬建哲忽然有些後悔，今天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表哥，你這次得幫我！”
平時孔玉龍都是直接稱呼他名字的，突然這樣叫他，讓馬建哲都想罵人了。
麻蛋！
典型的用人時朝前，不用人朝後。
“表哥，如果你不幫我，這次我和嬌嬌都有可能要進去，小海才兩歲，你也不想看他沒爹沒媽吧？”
見馬建德不說話，孔玉龍又丟擲了一個重磅炸彈。
“坐牢？”
聽到孔玉龍的話，徐嬌嬌忍不住驚呼，馬建哲也吃驚地看了過來。
“在你們回來之前，我已經問過好幾家的律師了，按照我們現在的情況，有可能已經構成了非法入侵住宅，如果對方鐵了心想要整我們，是有可能把我們給送進去的。”
這個時候，孔玉龍反倒不急不慢了起來，目光瞄著馬建哲，觀察他的反應。
“哥，你可得幫幫我和玉龍啊，小海還那麼小，我不想坐牢。”看到馬建哲遲疑，孔玉龍立馬給了妻子一個眼色，徐嬌嬌立馬帶著哭腔哀求了起來。
“哇哇哇……”
徐嬌嬌的舉動，顯然已經弄醒了懷裡的孩子，開始哭鬧。
聽到孩子的哭聲，心情本來就很糟糕的馬建哲，更加煩躁了。
比起孔玉龍和徐嬌嬌這兩個親戚，馬建哲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
如果他們要進去的話，那自己呢？
沒有自己幫忙，他們倆根本就住不進這裡。
顯而易見。
如果孔玉龍和徐嬌嬌栽了，那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問題是，要是跟著孔玉龍繼續搞事情，風險也不小。
左右為難。
因為不管哪種結果，他所承擔的風險和將面臨的結果，都不怎麼美好。
“嬌嬌，你先帶小海回房間吧！”
看出了馬建哲的為難，孔玉龍看著正在哭鬧的兒子一眼，對著妻子徐嬌嬌說道。
“可是……”
“去吧！”
徐嬌嬌並不想走，她也想知道接下來這件事要怎麼處理，可孩子是在鬧得不行，而且孔玉龍也給了她暗示，顯然是想要跟馬建哲單獨談談。
徐嬌嬌起身，帶著孩子回房間了。
客廳裡只剩下孔玉龍和馬建哲兩個人。
一陣沉默後。
還是孔玉龍開口打破了沉默。
“表哥，這個時候你不幫我，已經沒人能幫我了。”說完這句話後，孔玉龍又看向了馬建哲，“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面對孔玉龍直視的目光，以及他剛剛開口的那句話，馬建哲的臉色微變。
他又不傻，自然能聽出孔玉龍後面那句是威脅。
如果自己不幫他，對方就算是進去了，也會把自己給咬出來。
礙於親情和面子，馬建哲一次次妥協與縱容，沒想到自己也掉進了這個大坑。
悔之晚矣！
“對方現在已經發律師函了，要求你三天之內搬出去，如果你照做的話，對方應該不會太為難你吧？”馬建哲還是不想繼續在這個泥潭裡掙扎下去，所以他忍不住勸了勸。
其實這個結果對孔玉龍並不壞。
畢竟這本來就不是他自己買的房子，白住一兩年，還省了租金。
“可我接下來住哪？還有嬌嬌和小孩呢？”
孔玉龍當即反問。
“租個房子，我可以幫你找個環境好點，租金不是那麼貴的。”
“以江城現在的房價，一年租金得多少錢啊？不管多便宜，也便宜不到哪裡去，我出得起嗎？小海接下來還要上幼兒園呢！將來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
馬建哲語塞。
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
孔玉龍這貨，明顯是佔便宜上癮了。
免費的房子住了這麼久，結果讓他換到要錢的房子，而且條件肯定比不上這裡，聽孔玉龍這意思，肯定是不願意了。
馬建哲十分頭疼。
早知道這樣，一開始就不應該跟他提這裡，對方也就不會起這個心思了。
“還有，我要是搬出去，那房子裡的這些裝修呢？我和嬌嬌砸了多少錢進去，難道就這樣白白送給對方了？這些錢都夠我租多少年的房子了？”
“所以我當時不是……”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要不然跟房主商量下，你從這裡搬出去，然後對方給你一些裝修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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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虧死了？不幹！”
“……”
馬建哲再次沉默。
現在他也看出來了，什麼虧不虧的，顯然是孔玉龍賴上這裡了，根本沒打算搬走。
“表哥，不管怎麼說，你這次必須幫我，不然你也不想讓表嫂知道，你們前幾年領養的孩子，是你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的吧？”
同樣看出馬建哲似乎不想幫他，孔玉龍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著說出這句話。
馬建哲勃然色變。
因為妻子不能生育，而他又是家裡的長子長孫，所以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偷偷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了個孩子，然後又以領養的名義帶回了家。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孔玉龍恰恰是其中之一。
也正是因為這樣，把柄被對方拿捏，再加上表妹徐嬌嬌的緣故，當初孔玉龍聽說這套房子空了快一年沒人住，便打起了這裡的主意，馬建哲也是不得已才出面。
結果……
這已經不是孔玉龍第一次威脅了。
上次裝修的時候也是。
礙於表妹的關係和把柄在孔玉龍手上，馬建哲這才一步步上了賊船。
現在對方明顯是打算故技重施。
“行吧，你說要怎麼做。”
馬建哲妥協了。
孔玉龍早就猜到會這樣，不由得意。
早這樣多好，也不用撕破臉了。
許久。
馬建哲才從這裡離開。
來到小區內的人工湖邊，馬建哲坐在石椅上，看著倒映在水面上的月影發呆，最終拿起了手機。
“喂，110嗎？我要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