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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和血紅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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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林立,植被鬱鬱蔥蔥,山巒環護,曠然清靈。三人行到一處清幽寶地,寬寬闊闊一座洞口,龐然矗立。側邊石刻“涅槃洞”三個大字,氤氳仙氣盈盈繚繞。

羅宇環顧四周,感嘆此地風水絕佳,藏風聚氣,內氣萌生,外氣成形,內外相乘,風水自成,穴暖而生萬物,山川容結而成形象也。

蘇輕雲行至洞口,不肯再進一步,轉頭對羅宇說:“道兄,周小魚的屍身就在洞內,我們就在此處祭拜祭拜,了了道兄的心結吧。”說著,將手中的布包放在地上開啟,拿出一應祭品,香燭,說:“我見道兄來的匆忙,準備不全,我替道兄帶了些祭品,也是對周小魚的一番心意。”

此時羅宇的心事,卻不是祭品,而是洞內的周小魚,裡面到底是怎樣的情形,需要吳子廖如此遮遮掩掩,避而不見,恐怕不是擔憂打攪逝者安息這麼簡單吧。

於是請求蘇輕雲說:“蘇師弟,既然來都來了,咫尺之遙,還是讓我見見周小魚的最後一面吧,洞外遙祭,始終是心有不妥。”

蘇輕雲站起身,面露難色,懇切的回答:“道兄,您就別為難貧道了,洞外祭拜,也是貧道苦口婆心請師父應允的,貧道若是貿然把道兄領進去,到時候師父怪罪下來,貧道生受不起啊。”

越是如是說,羅宇心中的陰雲越重,與周小魚近在咫尺,不見上一面,就打道回府,那會遺憾終生。羅宇眼波一轉,推著輪椅就要硬闖,蘇輕雲見狀立馬迎上去阻止,羅宇立即出掌抵擋,二人拳掌交疊,蘇輕雲憤憤的說:“道兄,你我都是名門正派,怎麼可以如此無賴,真是貧道錯看你了。”羅宇凝神皺眉,回招相抵,無奈的說:“蘇師弟,實在對不住了,今日我見不到周小魚安然無恙,我是不會罷休的。”

幾招過後,羅宇坐著輪椅,身體不便,明顯落了下風,立即叫一側的小道徒接招抵擋,自己則趁空隙趨近洞內。

洞道寬闊,仙氣升浮,洞壁有燭火照明,行進幾米便見到一個大廳,一座紅石平擺在廳下正中央,上面躺著一個長髮女人,身上蓋著一張獸皮。

羅宇推著輪椅的兩輪,來到紅石近處,這塊紅石頭,簡直奇異,透光可見裡面密密麻麻的血管狀絲線,交織錯雜,細若蛛網,石頭本身通透如玉,裡面的絲狀物襯的石頭血紅鮮豔。而石頭上平躺著的女人,正是周小魚,只見她面容平靜,栩栩如生,好似剛剛睡去,不像早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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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羅宇萬分氣憤的是,周小魚雖被一張獸皮蓋的齊整,卻分明是兩肩皆露,一絲不掛。

羅宇便要出手將獸皮仔細蓋好,再回頭找吳子廖算賬,手伸到半空,“啪”的被一條鞭子纏住,被鞭子上的力道帶動,輪椅一轉,被扯開老遠,鞭子一撤,羅宇方抬頭去看,一個仙風道骨,面目冷峻的中年道人,收起長鞭,緩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蘇輕雲,蘇輕雲扶著被點了麻穴的小道徒。

羅宇一拍輪椅,飛身出掌,直奔那道人,並大聲喝道:“吳子廖,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賬。”吳子廖見羅宇殘著一條腿,飛身推掌,只一閃身,錯過羅宇,羅宇就會重跌在地,然而,吳子廖閃身同時,卻抓住了羅宇的胸襟,將他扶正,羅宇卻不依不饒,繼續揮拳,吳子廖淡定迴避,左躲右閃,羅宇縱身一個“雄鷹撲兔”想要罩住吳子廖所有去路,吳子廖卻直面迎接,抬手推向羅宇胸口,然後返身踢動輪椅,羅宇從半空跌落同時,剛好跌進了下方駛過來的輪椅裡。

羅宇自知在前輩面前自己技不如人,吳子廖招招忍讓,同時還顧及自己安危,但是實在憤懣難平,便開口質問:“吳子廖,你堂堂**道掌門,世人尊稱你一聲吳真人,怎麼做出如此低俗不堪,不要臉面之事。”

只聽吳子廖朗朗說道:“這之間恐怕有什麼誤會吧。”“誤會?”羅宇滑著輪椅行到紅石近前,指著周小魚的屍身,氣道:“就明擺在這呢,有什麼誤會,你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怪不得你遮遮掩掩,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背地裡卻是如此奸佞小人。”

吳子廖依然水波不興,叫蘇輕雲解了小道徒的麻穴,然後吩咐:“推著你師父,我們到山下詳談。”說罷,轉身欲出洞口。

羅宇卻一聲斷喝,說:“等等,就在這談,別跟我耍什麼花樣。”

吳子廖無奈,思索片刻,只好點頭,說:“那好,貧道就跟你說一說。”吳子廖走近紅石,羅宇趕忙將周小魚身上的獸皮,仔細蓋好,不漏縫隙。

只聽吳子廖娓娓道來:“這塊紅石,叫和血石,百年前師祖無意間在此地挖到,發現它長相奇特,便供在這裡,有一次師祖負傷回山,倒在這塊石頭上睡著了,醒來發現,身上的傷竟全好了,自此知道它不是簡單的一塊漂亮的石頭,而是一塊能治傷生血的奇石,於是組織道徒建造了這間石洞,命名‘涅槃洞’,取其起死重生的寓意,但實際上,它只是療傷生血,人死不能復生,它並沒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羅宇聽後,一頭霧水,本以為是為了救活周小魚,但又聽吳子廖說,石頭沒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忍不住發問:“所以你此番作為,到底是為了什麼?”

吳子廖並不理會羅宇,只是低頭看著周小魚的屍身,繼續說:“與殭屍王決戰後,周小魚在醫學上,確實死了,但是在命理上週小魚壽數未了,而且貧道發現,她並未僵死,而有氣息在體內竄動,這並不符合常理,於是貧道想到了觀中的和血石,想做一個大膽的試驗,假如周小魚起死回生,那是她命不該絕,假如周小魚斷氣身亡,那也只好順從天意了,貧道把想法與吳歧說了,吳歧只說死馬當活馬醫,願意試一試。”

吳子廖說著,將周小魚的手臂亮出來,羅宇警惕的盯著,吳子廖指著周小魚的手臂,對羅宇說:“你看,這和血石內的血絲,像有生命一樣,一旦感受氣息,便觸及肌膚,鑽入體內,假如生命死亡,氣息停止,和血石只當是死物,是沒有任何反應的,所以必須退去周小魚的衣物,使其寄生在和血石上,如今她周身血液開始緩慢迴圈,但時至今日,周小魚心臟始終停止跳動,也沒有甦醒的跡象,但是血液濡養了周小魚的五臟六腑,貧道認為,周小魚重生也不是不可能。”

聽吳子廖如此說,羅宇眼光一亮,氣血翻湧,雙手支著輪椅,好似激動的要站起來,再次向吳子廖確認,說:“你說的可都當真?”

吳子廖卻輕搖頭,和緩的說:“不敢保證,但有希望。”

羅宇低下頭,看向依然平靜如水的周小魚的臉龐,心中“砰砰”直跳,又有點黯然神傷,轉而又難掩欣喜之情,隨即指著周小魚,質問吳子廖:“但是,她這衣服是誰處理的?”

吳子廖看羅宇這副表現,有些好笑,但又隱在了肚子裡,認真的回答說:“貧道同門師妹收的都是女徒,一直以來,都是託她照顧,這個你大可放心,修道之人,怎能不顧德行,去毀一個女人的清譽。所以拒絕別人探視,也是這個道理。”

聽了吳子廖一番講述,羅宇的怒火得以平息,沉吟片刻,抬頭看向吳子廖,解釋說:“我與周小魚本不相干,這次殭屍之患有緣結識,她仗義疏財,勇往直前,連我也佩服的很,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虧欠於她,總要想辦法彌補,沒有別的,只能護她周全了。”然後看向蘇輕雲,在看向吳子廖,拱手一拜,說:“剛剛恕我冒昧,多有得罪,是我考慮不周,行事衝動,還望吳真人,蘇師弟能海涵。”

蘇輕雲見師父並無怪罪之意,便轉口說:“可以理解,既然都說清楚了,我們就一起下山吧。”然後抬手做請的動作,羅宇便讓吳子廖先行,吳子廖身為長輩,當仁不讓,隨後羅宇被小道徒推出洞去,蘇輕雲斷後而行。

一路下山,羅宇同吳子廖、蘇輕雲回到了吳子廖的院子,院內眾道徒皆拜見師父,幾人進了會客廳,蘇輕雲安排茶水,吳子廖與羅宇對面而坐,羅宇當先開口詢問:“吳真人,如果周小魚一直不復活,難道就這樣一直讓周小魚寄生在和血石上?”

吳子廖端起清茶,飲了一口,淡淡然說:“貧道有一個方法,倒可以試試,只不過要等天時地利人和,貧道作法,下一道引雷還魂術,以天罡雷擊,觸發周小魚周身的神經元,迫其復甦,但此法風險很高,不敢保證結果如何,也可能如償所願,也可能反噬而致命。”

羅宇一聲長嘆,眼望虛空,思索良久,開口說:“本來已經過世,能有一次重生的機會,哪怕很渺茫,還是要試一試吧,最糟糕的結果,不過是像現在一樣。”

吳子廖點點頭,從衣兜裡抽出一張紙,上面亂七八糟排列著一些字,展開來,遞給小道徒,小道徒轉手交給羅宇,羅宇低頭看時,見上面排列的是術數推演,寫了滿滿一篇,有一處用紅筆圈出一個日期,正是三天以後,羅宇不解的看向吳子廖,吳子廖說:“利用引雷還魂術,一定要陰月陰日陰時,配合滿月,七星之光,貧道算出三日後正是一個大好時機,到時候貧道叫眾師妹前來護法,共同完成此次重生大計。”

羅宇立即從輪椅上支起身子,豎掌恭敬一拜,誠懇的說:“無論結果如何,晚輩首先替周小魚,包括我自己,謝謝吳真人的大恩,萬分感激。”

吳子廖卻很淡然,只一揮手,徐徐的說:“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貧道也是為了得到一個驗證,是生是死,都要看周小魚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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