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珏拿過一顆星星,看了會兒,若有所思道:“星之上還有月,月之上還有日,就像銅板、銀子與金子的關係,會不會這星星就是這城中的另一種交通貨幣呢?”
姜容看他一眼,“你這一說還真的是,不過也不排除有某種特殊的作用。”
她將三顆星星單獨放在一隻小鐵匣子裡,好生收起來。
兩人又說起白日裡跟諸老的那一場對戰,姜容道:“你有沒有覺得哪裡奇怪?”
“嗯?”
“即使在躲避時,諸老周身也沒有絲毫內力波動,這只有兩種解釋,一種他武功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程度,另一種,就是他根本不會武功。
“但是他每每都能躲過你的攻擊,若他不會武功,這根本說不過去,然而我總有一種他是真的不會武的感覺。”
她作為旁觀者看得比較清楚,整個戰鬥過程中,諸老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移動了下步子而已。
有點像人在躲避螞蟻的感覺,即使螞蟻衝得再快再猛,也無法對人造成傷害。而事實上人卻根本就不需要動用什麼力量。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唉,自從進入到這朝那城中,我就覺得處處透著古怪。”姜容嘆了一聲。
翌日,姜容起來做好早飯,白米粥、灌湯包、煎餃,另還有幾道小菜。
諸霽野吃得肚兒溜圓,捧著肚子在院子裡散步消食,看著姜容的目光愈發和藹可親,指著蕭珏道:“你這小子可真是有福了,討著這麼好的姑娘做媳婦,可得好生珍惜啊。”
蕭珏看他一眼,這還用得著您說?
誰想下一句諸老就來了一句雷人的,“老頭子我要是年輕個幾十歲,哪兒還有你小子什麼事兒?早就把小丫頭搶過來了。”
姜容嘴角抽抽,混熟了之後,這老頭兒說話還真是混不吝啊。
說笑了一陣,諸霽野就給他倆分派任務,“你們倆年紀輕輕的,也不能整日在家裡閒著發黴不是?正好我這裡需要幾種藥材,你們去給我採來。
“喏,這是藥單子,藥名、特徵還有可能生長的位置都寫在上頭了,藥簍子就在牆邊擱著,你們拿了快去吧,早去早回。”
說完就不管他們,背著手檢查他的草藥去了。
拿著單子看了一陣,兩人什麼也沒說,很聽話地拿起藥簍子出門了。
上頭一共列了十三種藥草,其中七種分佈在鹹陰山上,另外六種則分佈在僕勾山。
鹹陰山在城外七十裡處,是一片連綿的山脈,鹹陰山既是其中主峰的名字,也是這一帶山脈的總稱。
僕勾山就要離得遠些了,在東南面二百裡之外。
兩人先到集市上買了兩匹相對較好的馬,騎著出城了,經過城門口時遇見邊文麗,她還跟兩人熱情地打了招呼,“哎,蕭姑娘,姜大哥,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姜容也沒瞞她,道:“去城外採藥。”
一個時辰左右,兩人就到達了鹹陰山腳下,一路往山上走去。
半天功夫他們就將其中六種藥材都採到了,還特地多采了些,途中遇見的一些藥材也沒放過,都裝進了戒指空間裡。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種——白花蛇舌草了。
這種草藥生長在數百丈高的山上,多長於山地岩石上,有清熱解毒、消痛散結、利尿除溼的奇效。
兩人一路向山上攀去,忽然聽見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他們第一個反應不是去救人,而是覺得詭異,這麼高的山上,哪兒來的嬰兒?就是有人拋棄自家孩子,也不會扔到這麼高的山上來。
所以這其中一定有鬼!
兩人悄悄靠近,一道巨大的陰影從他們背後疾撲而來,利爪直取他們的腦袋。
蕭珏手中瞬間出現一把劍,反身向其砍去,頓時一道金鐵相擊的聲音響起。
攻擊他們的是一隻大鳥,樣子像雕,頭上卻生著一角,被蕭珏一劍砍中,它發出一陣叫聲來,聽著便像嬰兒啼哭。
原來剛才是這個東西在引誘他們前來!
發現他們沒上當之後,就改為背後偷襲了。
姜容絲毫不擔心蕭珏鬥不過那只鳥,遂退到一邊觀戰起來。
不一時大鳥就節節敗退,掉了一地的毛,見打不過它就想溜之大吉,不過哪兒有那麼容易?
蕭珏身子騰飛而起,一劍從它脖子處橫過,它發出“哇”的一聲短促的慘叫,旋即碩大的身體便鐵砣般直直墜落而下,砸在地上。
姜容跑過去,踢了踢,大鳥還未死透,竟想對她發動最後一擊,她輕輕往旁邊一跳便躲開了去,豈會讓這只死鳥得逞?
這回它是真的死透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姜容問:“你知道這是什麼鳥嗎?”
蕭珏搖頭,旋即她恍然,“一定是這裡的獨特物種,外面根本沒有。我們拿回去給諸老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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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了白花蛇舌草,兩人下山,快到山下時,北面的林子裡驀地傳來一聲慘叫。
不會又是什麼陷阱吧?
兩人還是決定去看看,悄無聲息潛了過去,發現一個人跌倒在地上,正抱著腿喊疼。
草叢中一條白中帶環的蛇尾遊過,只剩了一小截尾巴。
蕭珏當即一把飛刀射了出去,將那蛇給釘在了原地,毒蛇劇烈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姜容掠到那人身前,發現是一個才十來歲的半大男孩,見他痛得直吸氣,她忙給他塞了一顆百花丸,而後拿出匕首來在他的傷口處劃了道十字型的口子,手按在他傷口上方,運功將他體內的毒血都逼了出去。
然後她給他傷口抹了一層碧潤膏,再幫他纏好紗布,溫聲道:“好了,你覺得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少年被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弄蒙了,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覺得傷口處非但一點兒也不疼,還涼絲絲的很是舒服,而且頭也不暈,氣也不虛,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他忙搖頭,忽然一下子跪在地上,給她磕頭。
“哎,你這是幹嘛?快起來!”姜容驚了一跳,忙去拉他,她哪裡想到這孩子說跪就跪的?
他仍舊要給她磕頭,神情倔強認真,“你救了我的命,給你磕頭是應該的。”
姜容道:“你這傷口暫時不能隨便動彈,要磕頭等你徹底好了再說吧。”
男孩抿抿唇,這才作罷。
姜容又給他叮囑道:“傷口三天內不要見水,若是出現了腫脹的情況,就擦這個藥,外頭拿冷帕子裹著敷一下。”
說著遞過去一盒碧潤膏。
男孩縮著手沒接,“我已經好了,不用再擦藥。”
姜容笑了,“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呀?拿著,萬一殘毒沒清除乾淨,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他這才接了。
兩人將男孩送回家裡,蕭珏替他拿著一隻裝滿了野菜和柴禾的大筐,到了家門口,一個老婆婆在門口翹首等待著,見了姜容幾個,愣了下,忙迎上來,“閨女啊,你們這是——”
男孩忙將山上的事情跟奶奶說了,老人沒口子向他們道謝,又熱情地邀他們進去喝茶。
“老婆子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唯有自家制的一點野茶還算入口,恩公將就著喝點。”
姜容忙道:“阿婆不要這麼說,我聞著這茶味道很是清香,餘味悠長,不比那些正經的茶差到哪裡去。”
老人家便笑了,又留他們在家裡吃飯。
姜容道:“不了阿婆,我們還要趕著去採藥呢,就不多留啦。”
老人家一直將他們送出家門口,男孩跑過來塞了一顆東西給姜容,就又跑回去了。
等到姜容他們走遠,他卻又靠在門邊一直望著。
老人家收拾著孫子撿回來的柴禾和野菜,驀地驚叫一聲,“阿明啊,快來看看,這是咋回事?這哪兒來的銀子呢?”
阿明也就是男孩道:“定是哥哥姐姐留下來的。”
“唉,真是好人哪!感謝祖先保佑,我得去給列祖列宗上個香……”老人歡喜又激動地去了。
姜容開啟手掌,掌心裡赫然躺著一顆月牙狀的水晶石。
“果然像你說的那樣,現在‘月’出現了。”她將月牙水晶和先前的三顆星星水晶放在一起。
不知為何,看著鐵匣子裡的水晶石多了起來,她就有種滿足感。
兩日後的中午,他們將單子上列出的所有藥材都採全了,騎著馬往回趕。
路上立著一輛壞掉的馬車,馬車頂上有個獨特的標誌,還刻有一個“鄭”字。幾名護衛正在修車,路旁站著一名女子,邊上侍立著兩個丫鬟,一人給她打傘,一人幫她扇風。
遠遠看見騎馬飛奔而來的蕭珏,女子頓覺眼前一亮,幾乎是立刻吩咐扇風的丫鬟銀紅道:“去將那位公子攔下來。”
“啊?”銀紅愣了愣。
打傘的丫鬟雪梅推了她一下,“姑娘叫你去呢,你還楞著幹嘛?”
銀紅只得站到路中間去,大喊道:“請公子止步!”
蕭珏本不欲理會,牽著韁繩往路邊讓了些,馬兒就要從銀紅身邊跑過,誰想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也跟著跑過去,還張開了雙臂,硬是攔在了蕭珏的馬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