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桂昕和方暚怎麼問,寇詳彌堅持不透露跟闒非具體做了什麼買賣,二人去問公冶長,他猶豫了半天依舊緘口不言,但從一些細節上能猜測出跟金錢和陽芑草都沒什麼關係。
換降神的試驗在闒非群裡做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有時候方暚的陣一降神直接降到了桂昕身上,有時候是降神從寇詳彌身上離開後就消失了,還有的降神換到了桂昕持戮卻怎麼也無法發揮持戮的能力。
“這樣下去屁進展都沒有。”寇詳彌覺得應該是條件不對,方法肯定只有這麼幾種,基礎的都試過了,連從降神到換降神再換回來這個最簡單的流程都走不通,其他更騷的操作肯定更沒戲。進行覆盤時,確定三個人的發揮都很正常,沒有任何人中途掉鏈子,剩下的只有環境和物件這兩個要素。降神換了不同型別的,那麼很可能闒非不適合做這個試驗,“換個品種試試吧。”
桂昕明顯已經進入了不耐煩的狀態,認為這事兒估計行不通,“換個品種?你不會打算一個個型別輪著來?要試到什麼時候?”
寇詳彌提議回車上從長計議,“你有什麼可著急的,這還一天都不到,還有很多資料沒收集,就算最後不能成功更換降神,至少得有個不能換的確切結果。”
方暚在旁邊插不上話,想說點什麼又憋了回去,剛剛一直沒主動做任何事,只聽話起陣和照指揮降神,嚴格遵守指示儘量規避責任,似乎已經置身事外毫無愧疚自然也沒任何成就感,更進一步的感覺自己沒盡力參與理所應當不配加入討論。說什麼都像是好為人師指手畫腳,至今沒有定論,對與不對還無從判定,給的建議未必成熟,做了怕是單純浪費時間。
“有話直說,別憋出內傷。內傷不算工傷,沒醫療費。”寇詳彌見方暚幾次來來回回欲言又止,“你別有心理壓力,想說什麼都說出來,不論你說啥,我都會懟你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放心,你再這樣打不出個屁,什麼都不說我也懟你。”
“我說,我說,還說我打不出個屁,好像你打得出來一樣,死憋著不說,好意思說我。”方暚埋怨地吐槽,左手使勁兒搓著下巴,“我想說,你倆幹嘛一定要一個一個試驗?”
“不然呢?”寇詳彌沒聽懂他想說什麼。
桂昕說出自己的理解,“什麼一個一個?你是想找兩個妖一起來,分別持戮?”
方暚想想自己該怎麼阻止語言才好,過了半分鐘突然冒出來個念頭,開啟包從裡面拿出個筆袋展開在二人面前,“挑一支。”
“幹什麼?寫字嗎,紙呢?”寇詳彌伸手選筆時,一瞬間似乎明白了方暚的意思,“你認為我們應該選神仙持戮,多降一些,讓他們競爭上崗?”
方暚點點頭,“既然你有急急如律令,沒必要非得按照老方法循規蹈矩做事情。”拉上筆袋塞回揹包裡,“既然不按規矩出牌,那就搞套全新的,別惦記著用老規則又不想被老規矩制約。”
“一旦破壞降神的規則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桂昕
不是封陣人,也沒主動學過封陣人的知識,“會不會有什麼遭天譴,被雷劈?”
“想什麼呢?”方暚突然想起什麼,戳戳手錶,“規則是到點回家睡覺,六點多了,有事兒明天再說。”
“你是老闆,不能為了自己的事業多加加班嗎?”寇詳彌計劃晚上黑天了再試驗幾次,“晚上沒準就行了。”
方暚晃了晃食指,“純屬一廂情願的邏輯,只能晚上行,那肯定完全不行,降神只限定在晚上,這招連捉鬼都只能捉個剛入門的鬼。只有全天候所有條件都能用得上才算得上能用,不然限制條件一大堆,搞了白搞。”
“哪有一下子完美的事,不都是一點點試探一點點調整,一蹴而就的話之前那些封陣持戮不早做到了。”寇詳彌還是堅持晚上試試再走,“這次帶的麵包和自熱盒飯肯定夠吃。”
“我也覺得應該先回去,明天再來。回去想想今天的持戮有沒有什麼可以改良的地方,不是還有很多天可以來嘛,沒必要急於求成。今天不行就明天,沒準哪天突然開竅了。”桂昕主要是想休息一下調整調整心態,免得第一天就崩了,畢竟很可能還要面對後面幾天的連續失敗。
方暚模仿寇詳彌說教得調調,“對,對,學而不思則罔,罔了搞不定。”
“你們一點鑽研精神都沒有。”寇詳彌見事態二比一,倆人的倦態明顯要一致對外,想要說服繼續加班希望渺茫,只能一臉失望地勉為其難同意回去。
所謂的回家先送桂昕回家,寇詳彌死皮賴臉要住在方曦老宅,“我不走,不把事情辦完我一直住在這,不麻煩你招待我,這麼多房間我隨便挑。”
“你還真不見外,不怕我趕你出去?”方暚回到家頓時渾身輕鬆,直接栽進沙發裡躺著不動,叫阿姨拿罐可樂來,安慰自己勞累了一天的身心,“覃姨,晚上來頓好的,我幹了一天活,累死了。”
“行。”阿姨應了聲往廚房走。
寇詳彌馬上追了出去,“覃姨,你怎麼知道他說的好吃的是什麼菜?”
“都做了這麼多年了,小暚喜歡吃什麼我怎麼能不知道。”阿姨胸有成竹開啟冰室的門開始挑菜,“板鴨、燒牛筋、松鼠魚、鳳尾蝦,再搭配點醋熘白菜和海蜇頭。”
“這麼普通?還以為要吃什麼山珍海味佛跳牆。”寇詳彌失望地搖搖頭,手裡不停接著阿姨遞過來的食材,環望四周,“有沒有什麼稀罕的吃?那種外面吃不到的。”
阿姨搖搖頭,“沒有,想吃好的也不會在家裡吃,外面那些名牌大廚都是專業的,比我手藝好不知道多少,在家吃圖個方便。”
“覃姨太謙虛了,你的手藝去飯店做大廚也不差。”寇詳彌隨口恭維,客套話不要錢,只要給吃讓住萬事大吉。
覃姨笑嘻嘻嘆了口氣,“大廚我做不了,我照菜譜做,有菜譜誰都能做,大廚不能只做菜譜的,還能做菜譜上沒有的,不少老師傅還能自己寫菜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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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自創菜譜多的是好吃的真
不多,都是普普通通,創不創沒啥區別。”寇詳彌突然想到了什麼,有個思路冒出來,“覃姨,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些食材做出完全與眾不同的菜。”
覃姨搖搖頭,“不知道,在浙江滬吃遍了,去吃全國的菜肯定能找到不同的,全國的吃完了去吃全世界的肯定也能找到不同的,看你想吃哪國的。”
“全世界的都吃完了,新的自創能有完全不一樣的?”寇詳彌越來越較真起來,“好吃又與眾不同。”
“都是人吃的,要好吃也是人吃,能有多大不同?”阿姨被問得煩了,擺手催促,“好了好了,做飯去,你可別搗亂了,我做不出什麼不同的菜。”
寇詳彌幫阿姨推著食材車到廚房,腦子裡想的全是與眾不同的菜和世界上的菜,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一些頭緒,但到底是什麼怎麼做都還很縹緲,在若有若無間覺得應該有什麼可遵循的脈絡。
所有的菜都是按方暚的喜好做的,對寇詳彌來說過於清淡。肉,有是有但沒有真正的硬菜,倒也談不上清湯寡水,吃了不少但過了兩三個小時感覺好像又餓了。只好去廚房偷點吃的,發現了不錯的培根,還有看了起來相當優秀的金華火腿,又拿了兩個雞蛋,自己做起培根火腿蛋炒飯。阿姨、管家聞香而來,誇他做得好,三個人一起吃起了夜宵。
“你倆覺得方暚好伺候還是方曦好伺候?”寇詳彌想進一步側面瞭解方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管家猛吃了一口炒飯笑著搖搖頭,“沒區別。”
“倆人一樣?”寇詳彌好奇,“他倆明顯是兩樣的人,方曦超級麼強,方暚弱到爆,方曦比方暚性格好太多了。”
“對我們來說區別不大,做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情。”阿姨一個勁兒誇寇詳彌的炒飯做得好吃,問他怎麼做的,菜譜能不能轉發她,她也想試試做。
“炒飯不都差不多,放在一起炒,我在家半夜餓了就去廚房找點能吃的一鍋燴。”寇詳彌沒想過炒飯還能有什麼特殊的做法,“聞到香味盛出來吃。”
“油放多少?大米飯放多少?什麼是否放什麼肉,炒幾分鐘?”阿姨問得相當詳細,這讓寇詳彌完全沒思路,他一下子忘記了平時都怎麼做的炒飯。
“本能。”寇詳彌想了半天憋出兩個字,實在找不到更確切的詞,熟能生巧是絕不可能的,鑽研又沒鑽研過,愛好也是不存在的,天賦的話其實並沒有,做其他菜不怎麼好吃連普通都談不上。如果炒飯可以靠本能,那麼持戮是不是也可以拋開原有的規則全靠本能,再從本能中尋找新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