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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迂迴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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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娉婷已經崩潰了。

連續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時連班倒的訊問,讓關娉婷的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稍微高一點的聲音與動作,都會讓她腦海中造成玻璃相互摩擦的尖銳聲,令她渾身的神經為之顫慄不已,從而導致生理上的極度不適。

雖然她平時很注重鍛鍊,飲食也很健康,但在這密閉的環境下,每天只能吃簡單而又粗糲的食物,喝水需要打報告並獲得批准,讓習慣了高品質生活的她渾身不自在。

睡覺是不可能睡覺的,只能在二十平方大小的空間裡活動,身邊的女看護一天24個小時不理左右,就連便溺這種私密的事情,都只能在女看護的面前完成,所有高知女性的矜持與尊嚴,在這裡都被赤裸裸地撕掉了。

如果一開始,關娉婷還抱著僥幸心理,寄望自己能夠矇混過關的話;直到戴著頭套進入這間四壁雪白的房間,面對著嚴厲而又毫無迴旋空間的規矩條例;關娉婷這才理解到,為什麼那麼多曾經人前人後風光一時的大人物,在進入這個階段後,原本身上的光環與能力迅速消退,最終跟所有的凡夫俗子一般,乞憐哀求、如實交代。

為早日脫離此處,即使要付出最大的代價,他們也在所不惜。

因為他們都扛不住了。

關娉婷也扛不住了,她決定不再維持自己心裡那最後一點驕傲,她也不想再讓自己受這種罪了。

現在她只想有一張床,可以安安穩穩睡上幾天;她只想吃一吃正常的飲食,想喝水就喝水;她只想給自己洗個澡,只想自己上廁所時沒有人在身邊看著......

相比起之前那個非大牌不穿,非奢侈品不用,非高檔餐廳不入的關娉婷,她現在的需求和幻想是那麼的普通,那麼的卑微,但就算要實現這份卑微的幻想,她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可關娉婷實在是沒法撐下去了,雖然她在外人面前很強大、很獨立,但她骨子裡頭還是個小女人,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保全自己。

在那兩名黑衣男子強大的訊問技巧面前,關娉婷徹底繳械投降。

按照對方的要求,關娉婷將自己所知的溫逸貪腐受賄的行為如實供出,並且仔細回憶和描繪了具體的時間、地點和人物。

這時候,關娉婷再也顧不得這些東西是否會讓未婚夫在法庭上被加重刑期,也顧不上這些東西會不會讓自己和溫逸身敗名裂,她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她只想讓自己能夠喘口氣,只要能夠過正常人的生活,就算一切都失去也無所謂。

對於現在的關娉婷而言,溫逸不重要了,事業也不重要了,那些奢侈品更是不重要了,她唯一感到寶貴的就是自由。

只要能夠重獲自由,就算犧牲溫逸的自由,也不要緊。

反正他的罪名已經板上釘釘了,自己再加上一些又有什麼關係,關娉婷這樣安慰著自己。

......

燕京大新區清源寺附近有一棟不起眼的三層小樓,整個建築和大院的外牆都裡刷著灰白的牆漆,門口一個已經生鏽的牌子上寫著“京漢農貿開發有限公司”。

這幢建築建成已經有10多年的歷史了,當時大新區還是一片蔬菜大棚和防護林的組合,像這種收購蔬菜運到京城去賣的農貿公司十分常見,這家“京漢農貿開發有限公司”只是當地十幾家此類公司的一個。

這些農貿公司落地後就一直維持著經營,不過沒有多少人會在意它們的經營情況,只是當地農民偶爾會瞧見一些小貨車進進出出,尤其是每年2、3月份的時候,這些公司的業務會繁重很多,偶爾還能見到它們連夜加班運輸的情景。

對於這些農貿公司的存在,這裡的農民們已經習以為常了,就像燕京市正在不斷地向外擴大,但進京的主幹道卻依舊得透過大新區的這條主動脈。

讓農民們有些新奇的是,“京漢農貿開發有限公司”的小樓,不管白天黑夜都看不到燈火的影子,有好事的人隔著老遠打量了一番,發現那些小樓所有的窗戶都被蒙上了遮光性很好的黑布,就算開著燈,外頭也看不到。

但這好事者只是把小道消息在村裡的傳了一小會,就馬上接到村幹部的嚴厲警告,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村民敢去窺探這家公司了。

所以他們也不會看到,那輛掛著京牌的黑色別克gl8是何時駛入“京漢農貿開發有限公司”大院,並且在這個大院裡靜悄悄地呆了好多天。

而在這棟小樓唯一一間寬敞的會議室裡,任平生和高媛媛肩並肩親密坐在沙發上,認真翻閱著手裡那一疊疊整理好的材料。

從關娉婷的供述來看,溫逸這些年收受賄賂,插手金融市場,涉及利益輸送、利用職權牟利的行為數不勝數,從關娉婷身上所能瞭解到的,金額和情節較為嚴重的有三起,分別為:

第一起,來自香港商人林濤的行賄,此人與溫逸很早就認識了,溫逸去深港兩地遊玩時,都是這個人接待的。他當時在湘楚省承接一個高速公路專案時,透過溫逸的關係獲得銀行貸款,並向溫逸行賄500萬元。

第二起,來自運南省商人卓洪的行賄,此人透過溫逸的弟弟溫磊攀上了關係,為他的運鋼旭日鋼渣開發有限責任公司辦理貸款提供方便,共分12次收受卓洪的賄賂款600萬元。

第三起,就涉及到泳金系大佬韓西的資本運作,韓西所掌握的“泳金系”最主要的上市公司平臺之一國經證券在今年大牛市的背景下,“幸運且順利”地成為當年國內證券市場第一家借殼上市的券商,股價迅速被推高成為a股市場第一高價金融股,讓參與國經證券上市的股東獲利不菲。

這三起涉及溫逸的權錢交易中,國經證券上市的案子最引人矚目,關娉婷之所以會介入此事,是因為她當時正好買了現代mowa萬國城的大平層,每個月要還1萬多的房貸,溫逸知道這件事後,叫那個香港商人林濤給了關娉婷300萬元,用於償還房貸。

而這個香港商人林濤之所以願意慷慨解囊,因為他在國經證券的上市中也賺取了幾十倍的利潤,雖然溫逸沒有把整個過程說給關娉婷,但從林濤那裡隱隱約約瞭解到,國經證券的上市前引入了十幾名戰略投資者,而這些戰略投資者背後的人物十分復雜,大多數是高官或他們的親屬,還有一些影視明星。

國經證券上市後,當時那些幾百萬、上千萬的投入翻了幾十倍,這些人物也透過代持者分別兌現了他們數以億計的財富,瀟瀟灑灑地在牛市的最高點攜著利潤走人。

看完這些材料,任平生首先提道:

“前兩個都是普通的行賄受賄,即便溫逸被查,這點事實無法讓他傷筋動骨。國經證券這個案子是最嚴重的,也是殺傷力最大的,我們只有抓住國經證券這個案子,才能把溫逸徹底打倒。”

高媛媛有些不解道:

“溫逸已經調入國發行任職多年,他在證券市場的影響力有這麼大?”

任平生這時就可以顯示出他前世記憶影像的優越了,他如數家珍地道:

“溫逸39歲就當上了證監部門的第二把手,分管發行、基金等最為核心的部門,權傾一時。他當年在證監部門裡培提拔培養了一大批中層幹部,現在的辦公室、股改辦負責人都是他的心腹,這些早年編織起來的權力網路,一樣可以左右資本市場。”

在高媛媛佩服的眼神裡,任平生繼續說下去。

“國經證券的上市,突破了好幾個常規。一個是沒有達到3年連續盈利,不符合a股ipo的基本條件,無法經過發審委的稽核;另一個是上市後沒有沿用殼公司原上市程式碼,因而也不能算借殼上市,而借殼上市必須透過重大重組稽核委員會審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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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規避監管,國經證券走了一條特殊的路子,透過與運達科技換股的方式上市,並且擁有了全新的上市程式碼。成為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沒有經過批准就上市的公司,僅僅是證監部門辦公室發了一個文,國經證券就上市了,並造就了一大批億萬富豪。”

“國經證券上市過程中的種種疑點和弊端,肯定離不開溫逸與韓西構建的權力鏈條的運作,而有關部門只要對這些鏈條上的人物一一進行審訊,很快就可以抓出一群資本市場的碩鼠,而這群碩鼠的首腦溫逸,必將接受法律的懲罰。”

高媛媛看著身邊的男人,覺得他身上的神秘色彩又加深了一層,僅僅憑藉關娉婷的供述,任平生就能推導出這一系列的因果關係,並從中找到溫逸的命門死穴,為自己扭轉局面提供了強有力的武器,這個男人太強了,也太深不可測了。

她緩緩點頭,贊同道:

“那我們什麼時候進行下一步。”

這就是任平生與高媛媛那晚在西山墅定下的計劃,透過偽裝的調查人員突襲帶走關娉婷,用訊問手段從她口中撬出溫逸貪腐受賄的證言證據,然後利用這些資訊引發一場針對溫逸的反腐調查,從根源上解決這群金融巨鱷的威脅。

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設想進行著,目前他們手中已經掌握了關娉婷提供的溫逸貪腐資訊,只要把這些材料和證據提交給有關部門,讓他們真正啟動對溫逸的調查,這個局就算破了。

但是,任平生此刻卻有不同的想法,他覺得自己先前謀劃的路子有些太簡單、太直接了,考慮得還不夠周全。

雖然手裡頭的材料,和關娉婷的證言已經足夠立案調查,但畢竟這個江湖上的水太深了,並不是一個重生者可以完全掌控得了的。

以溫逸的仕途背景,以他在京城多年經營的人脈,很可能在那裡頭也有自己的棋子與哨探,如果任平生貿然將這些東西提交上去,被有心之人通風送信給溫逸的話,自己很可能提前遭到他的報復。

任平生不能去冒這個險,他不可以提前暴露自己,他需要一個迂迴的手段,為自己提供一道防火牆。

想到此處,任平生緩緩地搖搖頭,沉聲道:

“下一步,還有兩件事要做。”

......

關娉婷終於可以重獲自由了。

但在離去之前,黑衣男子再次訊問了她,並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跟她強調了三點要求:

“第一,這些天發生的一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像溫逸透露,否則日後處理的時候,會加重刑期。”

“第二,要保持原有的生活規律不便,不得離開燕京到外地,也不得中斷工作安排,隨時等候繼續傳喚。”

“第三,積極配合傳喚人員完成工作,爭取戴罪立功。”

關娉婷毫不猶豫地表示服從,她太珍惜這難得的自由了,她可不想再次失去。

在吐完自己所知的一切後,關娉婷感到如釋重負,而黑衣男子也言而有信,他們再次給她戴上頭套,然後開車將她送回當初被帶走的地下室。

看著黑色別克gl8駛離這個大院,高媛媛忍不住問道:

“你覺得她會遵守那三點要求嗎?”

任平生扶著她的香肩,分析道:

“她已經見識過訊問的手段,再加上坊間對此類事件的描寫,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服從指令,絕不會多問什麼,也不敢少做什麼。”

高媛媛是世家子女,對任平生所說的並不陌生,但她還是有些擔憂地道:

“關看起來是個蠻獨立的事業女性,如果她真的愛那個男人的話,會否向他通風報信。”

任平生搖搖頭,用十分自信的語氣道:

“關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很強大、很獨立,其實內心很脆弱、缺乏自信的女人,所以她在擇偶上才會看上年齡懸殊、身居高位的老男人;而關對自己的定位很高,超出了她本身能夠達到的天花板,所以她必須躲在她自我營造的虛假光環裡,才能達到心理上的平衡。”

“這些因素決定了,關會飛蛾撲火般趨向那些可以給她財富、權力或名聲的男性,同時她也會因為喪失這些東西的恐懼,拱出更多的人,拖更多的人下水。為了保護自己營造的虛假光環,她會演好應該扮演的角色。”

看著任平生言之灼灼的樣子,高媛媛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語帶深意地道:

“你這麼懂她?在她身上下過很多功夫吧。”

任平生知道高媛媛有些誤會了,不過看到一向冷豔矜持的女友為了自己吃醋的樣子,極大滿足了任平生作為男人的虛榮心。

任平生覺得高媛媛此刻的表情十分可愛,他忍不住摟住女友的纖腰,笑著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這不是為了達成目標嗎?如果抓不透她的心理,這個計劃也無法兌現了。”

看著高媛媛逐漸露出理解的神情,任平生忍不住又在她嫣紅的唇上親了一口,柔聲道:

“怎麼了,吃醋了?”

高媛媛露出個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她用粉拳捶了男人好幾下,嗔道:

“去你的,我犯得著為一個老女人吃醋嗎?”

任平生抓住她的雙手,很認真地看著那對清澈的眸子,正聲道:

“當然不會,因為你知道,我唯一想懂的人,只有你。”

高媛媛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柔和,她把臻首枕在男人肩上,靜靜地道:

“你不要忘記正事。”

任平生輕輕撫著她的秀髮,柔聲道:

“你就是我的正事。”

......

深港市,南山區的一幢豪華別墅裡,擁有香港居住權的商人林濤最近有些心神不寧。

讓他心神不寧的是一些小道消息,訊息是從香港那邊的富豪圈子裡傳出來的,據說上面正在調查國經證券上市過程中出現的一系列違法問題,有幾個涉案人士已經被帶走文化了,另外幾個知情人也提前收到了訊息,連夜跑到香港,住進了四季酒店。

聽到這些訊息,林濤心裡像點著火一般焦灼不安,因為他在國經證券上市後賺了不少錢,這些都是拜京城那幾個大佬的渠道所賜。

這些年來,林濤在深港兩地,為那些大佬們趨前奔後,幫他們引薦女明星陪宿,為他們的紅顏知己們買單,才能獲得參與國經證券上市套利的良機。

只不過,林濤沒有想到,這種資本市場上普遍的“割韭菜”行為,居然會招來有關部門的關注與調查,而且看起來這個調查的上限還是很高的,據說目標就是瞄準了溫逸。

林濤雖然誠惶誠恐,但他還是想要證實一番,溫逸他夠不著,韓西又聯絡不上,聽泳金公司裡的人說,這些日子,韓西都把自己關在價值上億的豪宅裡,一遍遍地擦拭那些紫檀木傢俱,聽說他的強迫症又加重了。

這下林濤真的有些慌了,他甚至想到,要不自己也去四季酒店呆上一陣子,看看風向怎麼刮的,再決定下一步往哪裡逃。

就在林濤準備出門的時候,一個出乎意料的人找上門來。

在林濤經手和服務過的那些女人中,關娉婷算是比較特別的一個。她不像某些女明星一般明碼標價,錢給夠了、權夠高大,就可以上;也不像某些女同行一般,看到富豪和高官就恨不得立馬盤上去,非得嫁入豪門不可。

關娉婷對於男人的要求還是挺多的,既要與她生活方式相稱的權勢與地位,也要對方能夠與她保持相等的精神與情感溝通,所以她在和溫逸交往的期間,所收受的禮物都是男方單方面贈予的,就連現代mowa萬國城的大平層也是關娉婷自己付了首付,是溫逸看她還款比較艱難,主動讓林濤把那筆錢給她,幫助關娉婷緩解經濟壓力。

透過那次金錢上的往來,林濤覺得關娉婷這個女人還不錯,雖然是也是傍高官,但不是那種仗勢欺人、四處招搖的女人,待人接物也有禮有節的,自己的事業也沒有耽誤。

所以,當關娉婷上門後,林濤首先發現有些不對勁。

原本身上不離名牌奢侈品的她,現在居然變得十分樸素起來,不但身上沒有了那些炫目的珠寶首飾,經常拎著的愛馬仕birkin包也換成了大路貨的普通包包,黑色毛衣、牛仔褲和白球鞋的搭配,令她看上去就跟普通女人差不多,只是身高比普通女人要高很多而已,看上去一點都沒有知名女人的範兒。

她那張在螢幕上嬌豔端莊的臉也褪色了不少,深深的黑眼圈像是很缺乏睡眠一般,沒有定期保養的長髮也失去了光澤,甚至那光滑白膩的皮膚也黯淡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老了好幾歲。

關娉婷這是出了什麼事了?怎麼一下子落魄成這樣。

林濤還來不及揣測,關娉婷就直接從包裡拿出一張存摺遞給他,口中道:

“這是向你借的300萬,還有8萬塊的利息,我都還給你了。”

林濤拿著那存摺,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有種不祥的預兆向他襲來。

這300萬原本是作為參股國經證券獲利的代持人,應給溫逸孝敬的好處費。

因為關娉婷當時比較缺錢,溫逸就叫林濤直接把錢給她了,兩人雖然口頭上說是借款,但林濤從來沒打算要求關娉婷還這個錢,這種錢款往來方式太常見了,常見到林濤早就忘了這事。

今天關娉婷居然煞有其事地還款還息,這種做法太奇怪了。

關娉婷為什麼這麼做呢?

林濤心中剛剛起了疑問,接下來這個女人就揭曉了答案。

“他完了,上面什麼都知道了,現在正在調查所有國經證券上市的利益相關人。”

林濤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聽到從關娉婷口中說出的話,他立馬跟最近江湖上的傳聞聯絡了起來,原來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林濤拿著存摺的手不由地顫抖了起來,他口齒緊張地道:

“你......你......怎麼辦?”

關娉婷一臉凝重地道:

“我已經跟他們如實交代了,錢也都退給你了。”

林濤一臉晦氣,連連嘆息道:

“我只不過是替溫逸辦事,從中賺一點小錢。你都說了,那我不是慘了嗎?”

雖然兩人來往並不多,但關娉婷看人的眼光還是很獨到的。

她知道林濤是個善於趨炎附勢的圓滑小人,他不像韓西一樣,與溫逸有著很深的淵源和過硬的交情,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林濤這種人最直接的反應就是保護自己,這是小人的通病,但也是關娉婷的機會。

在出發前往深港市之前,上次調查的人員已經跟她交底了,如果能夠提供更多的線索與證據,在溫逸案的處理過程中,可以對她進行另案處理,酌情審判。

所以關娉婷今天一定要爭取讓林濤跳出來,為自己戴罪立功提供籌碼。

關娉婷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多年的主持生涯,與高層人士的交往,讓一向天資卓越的她掌握了識人的眼光,也讓她擁有了把握人心的技巧。

看著林濤眼神閃躲的樣子,關娉婷知道這個人膽小如鼠,碰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溜之大吉,她趕緊打斷他的念頭道:

“你想跑嗎?”

林濤的心事被說破,他有些心虛道:

“我先去香港躲躲,看看風聲。”

關娉婷直截了當地道:

“香港也是我國領土,也要執行我國的法律,你躲不了多久。”

她不給林濤時間繼續想下去,直言道:

“你逃去國外就更慘了,不但會上國際通緝名單,而且錢一分都帶不出去,你在外面怎麼生活,去唐人街洗盤子嗎?”

看著林濤的臉色一下子灰暗下來,關娉婷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到效果了,她進一步施壓道:

“你不能光想你自己,也要想想你的家人、你的親戚,你走了之後,財產什麼的肯定會被查封,他們之後靠誰,你兒子還想不想出國留學了,你女兒還想不想嫁個好人家了。”

關娉婷的話就像尖刀一般,一句一句扎到了林濤的心眼上,他骨子裡頭的懦弱本性完全被擊中了,這時他一片茫然,無助地問道:

“那我該怎麼辦?”

關娉婷眼看自己的計劃即將實現,面色恢復平靜道:

“主動揭發,戴罪立功,爭取寬大處理。”

林濤眼神突然一縮,道:

“那不還是要坐牢嗎?”

關娉婷利用其自己豐富的學識,為他分析道:

“自首減40%,主動退贓減30%,重大立功減20%,你又不是政府工作人員,你只是行賄罪,最多判個3-5年,表現良好還可以減刑。”

看到林濤的雙目已經開始有亮光了,關娉婷繼續針對他的弱點道:

“如果自首的話只要處罰金,不會沒收財產;你如果晚一步,被他們帶走的話,連自首都爭取不到了。”

林濤看著眼前這個大美人一臉憔悴的樣子,聯想起她被帶走後所經歷的一切,再想起自己一路小心翼翼服伺高管積累的財產,此刻再無任何疑慮,一拍大腿道:

“行,我聽你的,我去自首,我什麼都可以說出來。”

看著林濤一臉激動的樣子,關娉婷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了些,她終於為自己爭取到了機會。

......

漢海市,靖安區,高家宅子迎來了有些日子不見的一位熟人。

高維誠坐在書房裡,眉頭緊鎖地看完了任平生帶來的材料,他嘆了口氣,道:

“我雖然對資本市場的利益輸送有所瞭解,但也沒想到這裡面居然如此汙濁,這些碩鼠濫用人民賦予的權力,攫取群眾辛勤積累的財富,實在可恨,實在可厭。”

任平生看著高維誠那張稜角分明的長方臉,點頭答道:

“當前上下對腐敗問題高度重視,反腐倡廉提升到重要地位,目前亟需揪出一隻大碩鼠來嚴懲,以儆效尤,以正風氣。”

高維誠微微頷首,好像對任平生的意見頗為贊同,但他卻轉口道:

“你說的很對,但是呢,這個案子裡牽涉到的人太多,如果打擊面太大的話,恐怕會影響......”

任平生心中暗想,別看老高一副北方漢子的長相,心裡頭卻是精細如繡花針,他的顧慮是有道理的,這也是任平生之所以要找上門來的緣故,如果不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任平生原本不想把自己未來的岳丈牽扯到此事裡來。

但任平生所指定的計劃中,不可欠缺的就是這一環,如果不能把這一環補上的話,前面做的那麼多事都可能付諸東流,而這一環只有高維誠有能力補上,能不能說動高維誠,就得看他自己了。

任平生心中有了計較,含笑問道:

“伯父,你還記得張江陵整頓驛政的故事嗎?”

高維誠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他熟讀明史,當然知道張江陵是對明朝著名宰相張居正的尊稱,張居正因為推行“一條鞭法”改革,緩解了明朝財政負擔過重的弊端,被後世視為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改革家之一。

面對著高維誠的眼神,任平生緩緩道來:

“張江陵當政後,考慮到明朝建國已久,朝綱不振,官吏庸惰,唯恐一部良法在基層不能得到很好的落實,所以他在在推行'一條鞭法'之前,對全國的驛政進行了一次大整頓。”

明朝創立時,在全國各交通要道建立了驛站,負責公文傳送和官員往來歇腳,但這項制度在日後逐漸變味,大量官員濫用驛站制度,對國家財政和基層造成極大負擔,但由於該政策涉及到官員的切身利益,所以歷代對此弊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任平生看著高維誠的反應,繼續說下去道:

“當時,孔聖人的後代衍聖公經常藉著上京朝拜的名義,一路上濫用驛站,勒索民利,地方苦不堪言,張江陵便抓住這個機會,在衍聖公朝拜啟程之前頒佈了驛政新規,嚴禁各類官員濫用驛站。“

”此令一出,衍聖公便首當其衝,被抓了個典型,張江陵藉此大行整肅,淘汰處罰了50多名官員,驛站的負擔降低了一半,全國上下為之肅然,都領悟了宰相的雷霆手段。”

“整頓好驛站後,張江陵再開始推行'一條鞭法',所受到的阻力就小了許多,這項改革也就能得到較好的落實。”

聽完任平生說講,高維誠臉色露出深思的神色,他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說,張江陵是真心想要推行這項政策,但只欠缺一個衍聖公。”

任平生微微一笑,拍手道:

“正是如此,反腐倡廉是未來工作的重中之重,只有時時保持隊伍的風清氣正,才能更好地為人民服務。”

“所以,當前最需要的就是衍聖公。”

高維誠目中閃動著異芒,他飽讀史書、又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很快就領會了任平生話中之意,也想到了其中蘊含的機遇。

他把任平生看了半天,終於開口道:

“過幾天,我要去燕京培訓,到時候找機會向領導彙報一下國博園的工作進展。”

任平生如釋重負地笑了,他終於將這最後一環給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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