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風大,小心著涼。"身上被人披了件貂裘,修長的五指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拉了起來。
不用回頭,卿莫鳶也知來的是誰。
"你來幹什麼?"卿莫鳶冷冷道。
古歿情為她理了理鬢髮,淡淡道:"聽蔣弘說你們一路出了不少事端,我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
卿莫鳶避開他的手,道:"一點小傷,暫時死不了。"
古歿情的手指靈巧地探上了她的脈搏,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阿鳶,你要愛惜自己才是。"
卿莫鳶看著他道:"我死了,你不是應該開心麼?這沉諳城中,便再沒有人和你作對了。"
古歿情似是笑了笑:"阿鳶說的什麼傻話。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們都是要活千年的人。"
卿莫鳶盯著他漆黑的瞳孔看了半天,只看到無盡的黑,沒有情感,卻立刻又叫她恨不起他來。只能狠狠地甩開他的手:"不要碰我!"
古歿情的眼神往亮燈的地方輕輕瞥了一眼,道:"那女孩睡下了麼?"
卿莫鳶忽地緊張起來,握住他的手腕道:"她只是個被我牽連的無家可歸的孩子,你不要動她。"
古歿情似是被她眼裡的戒備刺了一下,微微揚起嘴角:"我動她做什麼?阿鳶,你從不信我。是不是崑崙一行,你連帶著對人的信任,也一併失去了。"
卿莫鳶冷笑一聲沒有說話。要我信你,古歿情,你為何不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你何曾做過一件值得我信任你的事情?我卿莫鳶,誰都不信,只信我看到的。
古歿情接著道:"阿鳶,你還是這麼衝動。你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孩子身上,有多少疑點。"
卿莫鳶道:"我看是你自己太多疑了。"
古歿情搖搖頭:"蔣弘將你們路上的事情都說給我了。一個普通老先生,見了殺手如何不驚慌,竟然還陪著那些屍體,陪著你們一起等孫女回來?對待一個將她養了這麼多年的人,縱使沒有血緣關係,遭此橫禍,只悲傷了幾個時辰,如今還能安然入睡。阿鳶,你向來如此聰明,怎麼今日就對這些一點視而不見,置若罔聞?你若不給我個滿意的解釋,這孩子我絕不會留。"
卿莫鳶被他如此一說,眼神明顯慌亂起來。可是,所有的疑點,在她初嘗找回妹妹的喜悅面前,都不再是疑點。
五年前,她與失蹤了八年的爹爹只見了一面,便天人永隔。如今,她好容易尋回了失散了十年的妹妹,怎麼能再輕易放開?
"你若要殺了她,就先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黑暗中,卿莫鳶的眼裡閃著倔強的光,像是匹受傷的小獸。我千辛萬苦才找回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
古歿情的面色冷了一下,拋下一句:"明日帶她來見我。殺還是留,全看她自己。"
待那白色身影離去後,卿莫鳶的冷汗已浸溼了衣衫。
怎麼辦,怎麼辦,古歿情向來心狠手辣,若是給他發現了半分不對,桑桑絕對就沒命了。而自己,根本就不是古歿情的對手,也救不了桑桑。
究竟該怎麼辦?卿莫鳶遙遙望著遠處的一豆燈火,指甲深深地抓入身下的泥土。小蝶,姐姐真的很無能。
"很無力對不對?"黑暗的燭火下,一條黑色身影翩然落地,身形輕忽的連一隻熟睡的鳥兒都沒有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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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莫鳶站起來看著他,道:"你我的計劃都已被他知曉,如今該怎麼辦?"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仰頭看著漆黑的夜色,一顆顆星星嵌在夜幕上,如一隻只忽閃的眼睛。他道:"此事早在意料之中。小風箏,別怪我,那只是個試探。"
卿莫鳶猛地看向他:"原來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