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談攏,公孫琉葉一拍手,準備拉楊威去吃燒烤,慶祖一下,終於踏過黑暗迎來黎明的曙光。
“楊夫人,楊將軍可要看一看公孫大人?”張大人饒有討好意味兒的說。
公孫琉葉定在原地,發覺自己來這這兒最真實的的目的,就是看看自家老爹,尬笑兩聲,說了句自然,拉著楊威就朝大牢走。
直到走到大牢門口,才突然想起買的東西未帶來,扯住楊威的袖子說:“要不,咱們明天再來吧!”
楊威刮了一下公孫琉葉的鼻子,瞥了一眼旁邊的近衛。
近衛上前兩步,拱手道:“夫人稍待,東西已有人送來。”說完向後退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帶了四個穿常服的近衛,每人手裡都拎滿東西。
公孫琉葉學著李小龍擦鼻子的動作,擦一下鼻子,挺直胸膛,朝大牢走去。
大牢內一樣的清冷,隱隱散發著一股子黴味兒,忽想到,這種環境容易滋生一種名叫黃曲黴素的真菌,會慢慢侵蝕人的肝臟,叫過牢頭,從袖袋裡拿出一張銀票說:“好生照顧我爹的飲食,好處少不了你的,明白嗎?”
牢頭捧過銀票,笑的眉毛鼻子都擠到了一塊兒,連連說明白:“夫人放心,老爺和老夫人的飲食,小人會親自打理,保證養的白白胖胖的。”
公孫琉葉滿意的點點頭,又掏出一張銀票塞進他手裡,往鐵籠子裡看了看,沒瞧見人影兒,狠拍幾下鐵柱子,大聲嚷嚷道:“起床了!”
一個蓬頭垢面,臉幾乎和鏽到一塊的鬍子頭髮一個顏色,瘦弱的老人站了起來,蹣跚到鐵柱子前,神志不清的說:“我女兒來接我了!我女兒來接我了!琉葉,琉葉!”
公孫琉葉瞬間淚目,一時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記憶,還是原主的記憶,印象中,這個人永遠是高高在上的,何曾如此狼狽?
示意牢頭開啟房門。
牢頭立刻照做,拎起腰間的一大串鑰匙,摸出其中一個,開啟鐵鏈子上的鎖。
公孫琉葉接過近衛手中的爐子,走進牢房內,用火鉗子通了通火,為陰暗潮溼、無一絲溫度的大牢帶來些許暖意。
公孫越神智清醒些,蹲在火爐旁烤火。
公孫琉葉放下火鉗子,拿過棉被,鋪在茅草上,又放下一個食盒。
“去看看你娘吧!這麼多年,她一個人挺苦的。”公孫越開啟食盒說。
公孫琉葉突然覺得自己的老爹變了一個人,沉默良久,哦了一聲,或許是經過這些日子的冷靜,想明白了。
“岳父,能否將那天的情景,絲毫不差的說出來。”楊威問道。
公孫琉葉這才想起來,來看這老頭的另外一個目的。
公孫越拿起筷子,又將那天的事,完完整整複述一遍,與第一次說的,大致不差,剛進門,人沒見到,就被突然出現的官兵抓了起來,很是無辜。
公孫琉葉很是同情的看一眼自家老爹,走出鐵籠子,又看了看很是斯文的吃飯的父親,描繪著父親年輕的樣子,竟覺得很帥,嘴角微微上揚,朝母親待的地方走去。
母親的牢房依舊滿是陽光,突然覺得,古代對女人還是很優待的。
母親轉動枯木死灰的眼睛,閃爍出許久不見的光,撲到木籠子前,抓著公孫琉葉的手,淚瞬間流了下來:“我兒,救出你爹了嗎?”
公孫琉葉突然有撒謊的衝動,這個女人從不考慮自己,在公孫府一心一意想著自己,自己出嫁了,一心一意想著父親,抹掉眼中的淚水說:“快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湊巧碰上了,等皇上的硃批下來,就沒事了。”
母親不住拍著公孫琉葉的手背,不斷重複一句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之後回到自己坐的地方。
公孫琉葉撲到楊威的懷裡,眼淚止不住淌,天牢是個吃人的地方,好好一個人,在這裡呆的久了,也會變成瘋子。
楊威抱緊公孫琉葉,示意近衛將給岳母的東西送進去。
從大牢出來,天還沒黑,不想坐馬車,百無聊賴的走著,經過一個露天戲場,記得歷史課上學過,這種場合叫瓦子,為什麼叫瓦子,就不知道了。
駐足看了一會兒,覺得裡面的白袍小將與楊威有的一拼,就是有點浮誇,竟能槍挑三軍,搖了搖頭,正準備走過去,小將突然高喊一聲:我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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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一沉,眼神掃過觀眾,叫好聲不斷。
古代沒有什麼娛樂設施,也就戲曲吸引人,若要樹立一個人的正面形象,透過戲曲,是最好的途徑。
觀眾中突然站起來一個激進的大男孩,高喊:“楊將軍萬歲!楊將軍萬歲!”
頓時一身冷汗,在古代,配得起“萬歲”二字的,唯有一人,機械的轉過頭,看著楊威,眼眶微紅。
楊威彷彿經歷過這種事兒,腳踩一顆石子,彈起來握在手裡,稍微使力,打在男孩肩膀上。
男孩吃痛,險些載倒,回過頭,卻沒尋到可疑的人,坐下繼續聽戲。
公孫琉葉突然老生般嘆口氣道:“輿論,就是這樣帶起來的,君王與臣子有隙時,這種事兒就越發平凡。”
楊威刮一下公孫琉葉的鼻子說:“每次打勝仗,我都會將消失傳回府裡。”
公孫琉葉摸著下巴說:“我記得,是大哥的信件先回來的。”
楊威深呼口氣說:“我沒有往府裡遞訊息。”
公孫琉葉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等待他繼續說下去,卻被攬進懷裡。
低落沉悶的聲音逐漸響起:“這場仗不是我打贏的,是胡部自己退的,退的莫名其妙,彷彿商量好的一樣。我將這件事告訴了父親,父親讓我將事實呈給皇上,其餘什麼也不做。”
公孫琉葉抬著頭,看著楊威的下巴,腦海裡閃著“挑撥離間”四個字,突然想起紅夫人,若她和胡部有關,一定不希望將軍府家宅安寧,更不希望楊威有子嗣。
鼓起腮幫子,原來楊威的克妻之名,還有他們的推波助瀾,自從入府,與穆紫之間地位明爭暗鬥,肯定少不了他們的功勞!
只是奇怪,他們是如何激發事件的?